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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最靠譜,開始發表一大段看似煽情實則沒什麼卵用的感言,吸引眾人的注意,給裴疏槐創造更多的逃避時間。

趁眾人圍成一桌,裴疏槐從鴨變狗,連過兩隻單人沙發,弓腰衝進後麵的洗手間。

喝完酒,陸安生有模有樣地說:“我去洗手間,順便看看我弟。”

第65章 戒指

陸安生說完撤離,中途回頭瞥了一眼,祁暮亭正在和黎菀聊天,完全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鬆了口氣,陸安生直奔洗手間,找到靠著洗漱台一臉憂鬱的裴疏槐,嘲諷道:“我說你真是個憨批啊,你躲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啊。”裴疏槐在這裡坐了會兒,可算悟了,無奈道,“可能這就是家庭低等成員對高等成員的生理恐懼吧,無法控製。”

陸安生上下打量他幾眼,懷疑道:“祁暮亭在家裡是不是經常暴打你?所以你對他的恐懼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怎麼可能?我二哥是那種沒品的人嗎?”裴疏槐故作扭捏,麵容羞澀,“他也就在床上對我心狠手辣了點,但也不會暴打我,隻會暴操……”

“行了。”陸安生抬手製止,並不想知道太多細節,著實心累,“那現在怎麼辦?直接過去?”

“我心慌。”裴疏槐賣慘,“都怪傅致哥套路我還告我黑狀,你才是罪魁禍首。”

“誰讓你嘴賤。”陸安生哼道,“皮開心了嗎?還有,關我什麼事?傅致作孽,我還得幫他償還?”

裴疏槐說:“你敢說傅致哥不是為了給你出氣?”

陸安生說:“誰讓你智商低呢,他坑你,你都聽不出來?

“哎喲。”裴疏槐陰陽怪氣,“我又沒有你了解人家,怎麼能從人家的語氣中聽出小玄機呢?”

陸安生盯著他看了三秒,轉身說:“我還是去跟祁暮亭好好喝一杯吧。”

“彆彆彆。”裴疏槐立馬認慫,“我哥,您是我親哥!幫我。”

陸安生冷酷,“你這麼慫的,我幫不了你,隻能尊重祝福。”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裴疏槐機靈得一批,“需要你配合。”

三分鐘後,陳韞一抬頭,憋笑道:“哎喲!”

“咋了?”慕浙轉身看過去,語氣好他媽震驚,“我疏怎麼了?”

祁暮亭這才轉身,隻見裴疏槐閉著眼倒在陸安生肩膀上,兄弟倆連體嬰似的挪過來。他起身走過去,從陸安生手中接過裴疏槐,捏起臉腮問:“裴疏槐?”

裴疏槐蹭他的頸窩,隻是嘿嘿。

“上頭了。”陸安生解釋,還不忘給之前陳韞說的理由打補丁,“我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洗漱台上傻笑呢,晚去幾秒他可能就一頭栽進洗手池了,難怪這麼久都沒出來。”

祁暮亭不置可否,說:“既然他喝醉了,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好好好,把他帶回去好好休息。”陸安生說著過去拿起裴疏槐的手機,轉頭遞給祁暮亭,“我送你們。”

三人挪出酒吧,陸安生率先走到車門邊,幫祁暮亭拉開後座的門,讓祁暮亭把裴疏槐安頓好。祁暮亭轉頭道謝,他便說:“他的車,到時候我幫他開走。”

祁暮亭點頭,轉身繞到另一側上車。

司機開車,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路上祁暮亭沒有說話,裴疏槐先是豎起耳朵、頭腦風暴,隨時準備應付,結果祁暮亭安靜了一路,中途太累,酒勁真真上頭,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到達蘭因公館,祁暮亭解開安全帶,先行下車,隨後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俯身幫裴疏槐解開安全帶。

這人睡得像頭豬,哼哼唧唧的,嘴巴微微撅起,看著有點撒嬌賣可憐的意思。

祁暮亭輕哼,掐他臉,“裴疏槐。”

裴疏槐沒應,祁暮亭便一手攬住他的背,一手環抱那雙膝,將人抱了出來。

老章在客廳看紀錄片,轉頭看見,起身說:“這是怎麼了?”

草莓從墊子上站起來,蹦躂過去圍著祁暮亭轉圈,仰著頭看他懷裡的裴疏槐。

“喝酒了。”祁暮亭說,“弄點醒酒湯。”

老章應道:“好,我馬上就去做。”

祁暮亭抱著裴疏槐上樓,走得穩當,中途肩上那兩隻軟嗒嗒的手臂輕輕一動,摟住了他的脖子。裴疏槐醒了。

“怎麼?”祁暮亭說,“不裝醉了?”

“那剛才是真的睡著了嘛。”裴疏槐蹭他肩膀,小聲問,“二哥,你怎麼會過來啊?”

祁暮亭說:“你喝了酒怎麼開車?”

“哦。”裴疏槐說,“我還以為你是專門過來逮我的。”

走到主臥門口,祁暮亭側身,輕輕撞開門,走了進去。他把裴疏槐放到沙發上,替他脫了鞋,拍拍腳踝,“躺一會兒,喝了醒酒湯再睡。”

裴疏槐躺下,看著他,說:“你不說什麼啊?”

祁暮亭掀起眼皮,“我需要說什麼?還是你覺得我該說什麼?”

裴疏槐招手,把草莓叫過來,抱到懷裡,摸著狗頭給自己壯膽,老實交代,“我喝酒啊,還有傅致哥肯定跟你告過黑狀了。”

“喝酒沒什麼,彆喝太多就行,傷身體。”祁暮亭在沙發邊落座,伸手掐裴疏槐的臉,“還有,現在是什麼季節了,你喝酒加那麼多冰塊,還不止喝一點,喝起來很爽?”

裴疏槐哪敢說爽飛了啊,老實巴交地說:“常溫的不好喝。”

“委屈死你了。”祁暮亭冷嗤,“懶得管你,你最好彆給我喝出什麼毛病,否則……”他不說完,讓裴疏槐自己意會。

裴疏槐意會到了,並成功地被這一招以退為進製服,連忙伸手拽住祁暮亭的袖子,說:“那天氣冷的時候,我就少喝冰酒嘛。”

“給我說到做到。”祁暮亭看他那笑得傻兮兮、眼裡放燈泡的模樣就來氣,拍拍側腰,“好了,我先去洗漱。”

裴疏槐扯著他的衣袖借力,“我要跟你一起。”

祁暮亭將人拉起來,拍拍草莓屁股,讓它先滾蛋,再把裴疏槐扶著站到地上,一起進了浴室。祁暮亭把牙刷擠好牙膏,塞到裴疏槐手上,浸了溫水帕子幫他擦臉,“眼珠子眨一眨的,怎麼了?”

裴疏槐搖頭,吐了一口沫才說:“我們當時在玩遊戲,真心話大冒險,我哥輸了,選的是大冒險,反正就是要讓他給傅致哥打語音電話說那句話嘛,他說不出口,我就在旁邊鬨著玩來著,我沒……”

“我知道你們是鬨著玩,自然也不因為這個就跟你氣。”祁暮亭把帕子丟進水裡,“可你怎麼那麼怕我?我虐待你了?看見了我,還翻沙發。”

“你看見了啊……”裴疏槐嘟囔,“你故意逗我。”`思`兔`網`

祁暮亭輕笑,“我沒看見你的人,但在最後一秒瞥見你的頭發了,滿桌子人給你打掩護,你在沙發後麵學狗爬,出來還裝醉。”

“哎呀,彆說了。”裴疏槐煩悶,“從你嘴裡說出來,感覺我智商好低啊。”

祁暮亭驚奇,“難道我不說,你就認為自己很聰明?”

“不許損我!”裴疏槐撅起個腚,把他撞開,哼哼道,“我沒有怕你,我就是心虛,那人一心虛,做事就被影響,再加上我確實喝了點酒,那一瞬間下意識地就想躲,結果等我躲到沙發背後的時候,我還搞不清楚自己為啥要躲呢。”

裴疏槐刷完牙,往臉上抹了點麵霜,一下子湊到祁暮亭肩上,笑眯眯地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吧。那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逃課出去上網,教導主任拿著大喇叭衝到網吧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成績好,不怕扣那兩分,也不怕上講台念檢討,請家長也不怕,可儘管如此,我還是會聞風而逃,因為沒被逮住總比被逮住了好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教導主任管學生去網吧,這種行為一般出現在中學,可裴疏槐在中學的成績一直都是平平無奇,絕對稱不上好。祁暮亭刷著牙,麵色如常,認真聽著。

“就稍微轉換一下啊,我不怕被你逮住,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把我怎麼樣,但是還是不被你逮住更好呀,這樣我既可以免一頓訓,你也可以少生一點氣,我們是雙贏。”裴疏槐說著抱住祁暮亭的腰,開始誇誇攻擊,“隻是我還是看低了二哥的溫柔,你竟然本來就不生氣。”

祁暮亭放下杯子牙刷,擦乾淨臉,“你出去玩,不論什麼時候,隻要不亂來,我都不管你,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束縛你,連你出去玩都不許。你去酒吧,去賽車,去做彆的,這都是你的自由,隻要把身體健康、自身安全放在首位,我哪裡會說你半句?”

裴疏槐眼巴巴地盯著他,乖覺地不說話。

“你是什麼性格我不知道嗎?平時和朋友們玩,嘴上犯渾也沒關係,當不了真。”祁暮亭捏起他的下巴,語氣有點嚴肅,“我喜歡你乖,比如你生病的時候,我要你乖乖吃藥休息,困的時候要你乖乖睡覺,工作的時候要你好好工作,把心靜下來,但不是讓你隨時都乖乖的,因為你本來就不是這麼個性子。”

裴疏槐不說話,在他肩膀上瞎蹭。

“不僅是你的朋友,就連傅致都說自從我們在一起,你變老實了不少。”祁暮亭語氣和緩,“我想過這個問題,或許它不是一件好事,畢竟讓一個不老實的人變得老實,屬實是壓製他的天性了,雖然很多時候,你的老實都是裝的。”

裴疏槐嘿嘿笑。

“彆跟我在這兒傻樂。”祁暮亭刮他下巴,“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我也覺得我變乖了不少,但我樂在其中啊。”裴疏槐站直了,開始跟祁暮亭認真探討,“就像你剛才舉的那些例子,吃藥睡覺工作,好好完成他們,好處是落在我自己身上的啊。我以前不太注重這些,可你注重,這是因為你在乎我,所以連這些小事都要操心,那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不辜負你,我都很願意聽話的。而且!”

裴疏槐側身靠在洗漱台上,“不是我在變啊,你也在變。我覺得我們沒有因為對方往不好的地方去變,反而改正了一些不好的地方,這不是好事嗎?”

祁暮亭沒有說話。

“我願意聽你的話,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你有時候會管教我,不像是管對象,倒像是哥哥管弟弟。”裴疏槐垂眼,聲音輕了,“以前我也很想有人管我,哪怕是讓我天冷時多穿一件衣服,不要抄風度也好。”

祁暮亭喜歡看裴疏槐撒嬌賣可憐,但不願看他真委屈,因為他的委屈源於從前,自己無從改變。

他伸出手,裴疏槐卻突然發癲似的晃晃爪子,笑著說:“哎呀,回憶從前最是沒有意義,我——”

祁暮亭抱住他,耳朵挨著耳朵,沉聲道:“彆想其他人,多想想我。裴疏槐,我管你一輩子。”

裴疏槐用額頭壓著他肩膀,小聲說:“你好奸詐,我要是答應,不是要永遠被你拿捏嗎?”

“我都讓你在外麵成當家作主的那個了,這些小事你還不能讓讓我嗎?”祁暮亭掐他腰,“霸道鬼。”

裴疏槐一激靈,差點蹦起來,可祁暮亭抱得太緊,“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