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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說:“老陳。”

這種有大事相商的氣氛何須多說,老陳伸手一按,隔板緩緩降下。

裴疏槐做起姿態,往後一靠,閉著眼說:“解釋吧。”

“我是故意派草莓來接近你的。”祁暮亭還算個慈父,“它是無辜的,你不要跟它計較。”

草莓憨厚老實地窩在裴疏槐腿上,決定先當隻隱身狗。

“我說嘛,每次去你家,管家都不在。”裴疏槐冷笑,“敢情是躲我啊。”

祁暮亭人美心善,一力承擔,“老章是聽命辦事,你不要牽連他。”

“行啊,我不跟這一人一狗兩幫凶計較,我就找你這個主謀算賬。”裴疏槐說,“騙了我,還拒不招人,兩罪並罰,必須從嚴處理。”

祁暮亭這會兒哪有討價還價的底氣,很有眼力見地說:“你怎麼處理,我都接受。”

裴疏槐睜眼,說:“從明天起,我不跟你一起吃飯——”

“不行。”祁暮亭毫不猶豫,臉色倏冷。

裴疏槐一字一句,“‘我都接受。’”

“我反悔了。”祁暮亭好不要那個臉,“你重新說。”

裴疏槐“嘿”一聲,“好家夥,到底是誰理虧?你跟我在這兒裝什麼大爺!”他來氣了,伸手一敲,等隔板降下,“老陳,我要下車,麻煩靠邊兒。”

老陳心想,好嘛,小兩口鬨彆扭,外人還是先走為妙。

找了個沒什麼來往行人的位置停下,靠著路邊,老陳下車,站在路邊兒摸出根煙。

裴疏槐沒下成,甩開祁暮亭的手,半點不怵,“怎麼個意思?要打架是吧?”

“在車裡怎麼打架?”祁暮亭語氣無奈,還有點譴責,“車身搖搖晃晃的,讓路人怎麼想?”

裴疏槐:“……操,咱出去打。”

第42章 有情

“暴力是無法解決問題的。”祁暮亭坐近一步,伸手按住裴疏槐身側的車門,語氣認真,“阿槐,我們好好談,好不好?”

這語氣,這稱呼,裴疏槐怎麼抵抗嘛。他撇開眼,不與祁暮亭對視,嗓門倒是蔫兒了,“你騙我這麼久,你沒良心。”

“是我不好。”祁暮亭解釋說,“其實此前就在想該怎麼跟你攤牌,但我怕你生氣,思索再三,還是想著等我們的感情再穩定一點,再跟你說明。”

裴疏槐看得透徹,“哦,等我已經完全上鉤,到時候你扇我嘴巴,我都跑不掉了是不是?”

祁暮亭覺得他說話好難聽,“我沒有暴力傾向,扇你嘴巴做什麼?”

“誇張手法。”裴疏槐直了直腰,其實這事兒他沒那麼介意,這會兒放下怕祁暮亭覺得他脾氣好,往後把他往死了的拿捏,不放棄,又擔心祁暮亭覺得他斤斤計較。

媽的,談戀愛真的好麻煩,等會兒,他們……談戀愛了?

裴疏槐無意識地抿了抿唇,這些天他們一起吃飯,每天微信聊天,時不時還打個電話,好像隻要彼此有空,下一秒就能立刻黏在一起,可是這是談戀愛嗎?

祁暮亭沒有告白,他也沒有應承,誰都沒明說,之間還有一層薄薄的紙一戳就能破,但尚且存在。

裴疏槐在走神,祁暮亭稍有不悅,伸手掐他臉,“說著說著就發呆?”

“……這也不許啊。”裴疏槐打開他的手,心裡亂七八糟的,嘴上也胡亂地說,“我餓了,去給我買個冰淇淋。”

祁暮亭這會兒哪肯走,“讓老陳去買。”

裴疏槐說:“我要吃你買的,不然不吃。”

這脾氣發的,祁暮亭沒法子,作勢要起身,突然又想起什麼,說:“等我回來,你不會就沒影了吧?”

當然會啊,裴疏槐心虛。

祁暮亭眼睛微眯,伸手替他理了理皺起的衣領,“咱們可提前說好,我回來要是見不著你,今晚你躲哪兒都不成。”他安撫般地用兩指捏了下裴疏槐的臉包子,下車前不忘吩咐草莓,“看住你野爹,他要是跑了,明兒你就不姓祁了。”

草莓大呼冤枉,從另一側的坐墊角落蹦躂進裴疏槐懷裡,使出一招泰山壓頂,免得他跑。

裴疏槐隻覺得真心錯付,“你小子,果然野爹乾不過親爹!你個小沒良心的,跟你爹一路貨色。”

草莓挨了罵也不傷心,反正明天狗糧照舊,恃寵生嬌可不是白說的。

手機震動,是陸安生的電話,裴疏槐宛如看見大靠山,連忙接起來,“哥!”

這乖賣的,陸安生警惕道:“乾嘛!”

裴疏槐期待,“今晚我要是投奔你,你敢收留我嗎?”

既然用上一個“敢”字,陸安生必須得掂量掂量,結果是不敢,“跟祁暮亭鬨了?我說你們小兩口,吵架打架都自己窩裡解決,彆把戰火燒到我這裡來。”

裴疏槐大罵他沒義氣,“跟你有屁說,掛了。”

“誒誒誒,彆介啊!”陸安生連忙勸阻,又說了幾句好話,勉強把裴二少爺哄得願意多給兩句話的時間。他說,“過幾天不就你生日了嗎,我是來問你打算怎麼過,咱們得準備起來了。”

不說,裴疏槐都快忘了,他沒什麼興趣,“就那樣過唄。”

“這不行,二十大壽,馬虎不得。”陸安生決定掏一筆大的,“咱們半個生日宴會吧,把圈裡的老的小的都叫來,讓他們好好欣賞欣賞咱們二少的英姿,該知道咱們小裴以後也是個大孩子了。”

裴疏槐嘴角抽搐,“這是過生還是觀猴呢?不用整那些虛的,到時候咱們幾個坐下來吃一頓就行。”

“這……也行吧。”陸安生有點遺憾,但壽星最大,他也隻能應了,“到時候來我酒店啊,肥水不流外人田,給你打八折。”

“想賺我的錢,美的你哦。”裴疏槐說,“到時候吃火鍋,地點隨後通知。”

陸安生炸了,“他媽的生日吃火鍋?!”

“罵人不說媽,文明你我他。”裴疏槐覺得這人真沒素質,全然忘記自己天天一“操”,“我的生日,我說了算,到時候來的人必須先給壽星磕個響頭,你磕三個。”

瞥見祁暮亭的身影,裴疏槐立刻說:“就這麼辦,掛了。”

不一會兒,祁暮亭上車,將冰淇淋遞給裴疏槐,杏仁巧克力味道的。裴疏槐拆開包裝袋,張嘴一口,說:“走,送我回文樺彆墅。”

祁暮亭叫老陳上車,伸手把裴疏槐懷裡的草莓提到後邊兒去蹲著,說:“跟我回吧。”

去了蘭因公館就是到了敵方陣營,不是自己找死嗎,裴疏槐不從。祁暮亭不能硬來,隻作遺憾。

轎車駛入夜幕,半小時後,在文樺彆墅外停下。這個點了,除了大門外的兩盞壁燈,隻有裴逾白的臥室還敞亮著,裴疏槐看了一眼,就要下車。

“不請我進去坐坐?”祁暮亭問。

裴疏槐說:“您看看表,這會兒幾點了?誰有空招待你。”

“你。”祁暮亭說,“我也不想要旁人招待。”

“不好意思,我要上樓洗漱換衣睡覺咯。”裴疏槐揮手拜拜,“趕明兒請早吧您嘞。”

祁暮亭莞爾,“老陳。”

“得嘞!”老陳麻溜閃人,環顧四周,找到遠處公共花園道上的長椅,過去抽煙了。

裴疏槐一頓,虔誠地說:“老陳是無辜的,你動不動就讓人家出去喂蚊子,真是個黑心老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黑心老板這個月要給他漲一倍的工資。”祁暮亭說,“我給的多,再多的蚊子也吸不飽他。”

有錢大法真好使,裴疏槐兜裡就那點錢,簡直羨慕嫉妒恨。他語氣冷嗖嗖的,“有屁快放——先說好,從現在計時,你浪費我一秒就得給我一百塊錢。”

這筆買賣劃算,祁暮亭樂得答應,說:“草莓的事情,咱們還沒說完。”

哪有犯錯的趕著提起錯事的,裴疏槐合理懷疑,“你吃準了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是吧?”

這狗逼是在拿捏他,是吧是吧?

裴疏槐突然後悔剛才沒多請教陸安生兩招。

“我吃不準。”祁暮亭說,“我隻是覺得,疙瘩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長,怕你這會兒隻是冒痘,明兒就發炎。”

“我不長痘。”裴疏槐抱臂,“行吧,既然你這麼敞亮,那咱們就認真說說這事兒。”

陸安生說的那些拿捏心機,裴疏槐覺得真不適合他自己,他還是比較喜歡直接點的,“其實,我並沒有很介意這件事,因為草莓又不是炸彈,你把這小奸細安在我身邊也不是要讓它給我下毒,所以這其實就是件小事兒。我今晚帶它來詐你,本也是想著,如果是就拆穿你,如果不是,就讓它來認個乾爹,以後吃三家狗糧。”

草莓蹲在祁暮亭屁股後頭,感動得不得了。

祁暮亭轉身按住他腦袋,噓聲警告,複又轉回去,對裴疏槐說:“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這件事雖小,但也能以小見大。”裴疏槐神色嚴肅,“你現在能用草莓騙我,以後是不是還會騙我彆的?你個千年狐狸,跟我玩聊齋,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他忿忿道,“那不是要被你牽著鼻子走,我不服!”

幸好不是做生意,否則這麼坦誠自己的劣勢和擔憂,不得被瞬間吃乾淨了?祁暮亭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無奈,伸手攏了攏他額前的碎發,說:“我知道了,你要坦誠,我就給你坦誠,以後都不騙你,好不好?”

“……你哄我。”裴疏槐說,“你說以後不騙我大的,就行。”

“我不哄你。”祁暮亭語氣溫柔,“以後無論大事小事,我都不騙你。我眼裡看到什麼,心裡怎麼想,我如實相告,不讓你猜,也不招你誤會,好不好?”

祁暮亭這種人溫柔起來簡直不得了,裴疏槐血條銳減,瞬間瀕死,在祁暮亭認真的注視下眼神閃躲,“……那我可記下了,你要騙我,我就去把你家外麵的海棠樹全拔了,再往你們家池塘扔一百隻青蛙,煩死你!”

太可愛了,祁暮亭招架不住,笑了下才說:“我這會兒在想什麼,你想不想聽?”

裴疏槐直覺有詐,但還是受了蠱惑,楞楞地說:“什麼?”

“我想……”祁暮亭湊近,眼神從裴疏槐的眼睛垂落,凝在那雙抿緊的唇上,“彆緊張。”他好心安撫,又直言恐嚇,“我想親你。”

我勒個大操!

裴疏槐進退不得,拒絕舍不得,答應說不出,囁嚅羞臊得不像他自己。空調吹得人腦門都涼,但他覺得車裡好悶,胡亂地降下車窗,偏頭吹了會兒熱風,好一會兒才悶聲道:“哪有打啵前還帶臨時通知的?”

祁暮亭其實也忍得難受,但沒法子啊,“我怕你不願意。”

“你這是在內涵我裝純嗎?”裴疏槐犯了敏[gǎn]症,自己給自己加戲,“都那個了,親一下還要問的啊。”

祁暮亭逗他,“那個是哪個?”

“……子子孫孫抹殺計劃。”裴疏槐木著張臉,但都要燒起來了。

“我覺得這不一樣。”忍者神龜不是蓋的,祁暮亭這會兒還能進行學術探討,“情|欲和愛|欲並不能完全相等。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說宿舍裡有些男生青春期躁動,也會互幫互助,可他們不會親%e5%90%bb。在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