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阮鷺打了個響指,“待會兒聽我行動。”
“嗡——”
桌麵的手機震動起來,祁暮亭睜開眼,伸手拿起手機,是祁承叫他晚上回去吃飯的信息。他拒絕了對方,果不其然收到祁承的問罪電話。
“怎麼不來了?要改名換姓了是吧!”
祁暮亭靠在椅背上,閉眼說:“心情不好,不想來。”
祁承大驚,“你被人甩了?!”
祁暮亭沉默了幾秒,“差不多,我把人氣走了。”
“你個孽障!沒出息,真沒出息!”祁承痛心道,“我當年追你伯母的勁兒,你是一點都沒學到啊!”
祁暮亭無辜,“您追伯母的時候,我也沒在現場。”
“你智障你有理是吧?”祁承憤怒,“把人氣走了,你就不來吃飯?那你不吃飯,人就能回來嗎!今晚必須回來,咱們一家人圍一桌,給你出出主意。”
祁暮亭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祁承掛了電話,他退出界麵,看到【發現】上的紅點時目光一頓,不知是不是因為期待,下意識地點了下它。
屏幕變換,裴疏槐的頭像顯露出來,竟然真的是他發了朋友圈。
祁暮亭坐直,點進朋友圈,入目是一張自拍照,不過是其他人拿著手機拍了自己和裴疏槐,背景可見木桌屏風,冒煙銅鍋,一桌葷素飲料。
祁暮亭盯著裴疏槐身邊的人,他有點印象,是阮家收養的那個小兒子。阮鷺是出了名的乖巧孩子,去哪兒都討人喜歡,但不怎麼和陸安生慕浙等人瞎混,裴疏槐怎麼會突然和他去約涮羊肉?
對了,祁暮亭突然想起來,他退出朋友圈,打開和傅致的聊天框,找到之前傅致發來的一張陸安生朋友圈截屏,阮鷺當時也在評論區發過言,難道是那個時候開始熟起來的?
傅致出現在門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辦公室的空調風尤其的冷。傅致放輕腳步,湊近辦公桌,一眼看見祁暮亭那恨不得把手機吃了的目光,“我的哥,怎麼了?”
祁暮亭抬起眼,“裴疏槐和阮鷺去吃涮羊肉了。”
傅致心想吃就吃吧,您這眼神更像發現裴疏槐和阮鷺去開|房了,但他不表露,說:“放心,誰都有可能跟裴疏槐搞上,唯獨阮鷺。”
“原因?”
“那小家夥心眼子多著呢,但隻往他哥身上放。”傅致說。
祁暮亭頓了頓,隨後了然,他放下手機,用指腹揉捏眉心。傅致見他一身的鬱氣,不禁說:“昨晚和裴疏槐鬨起來了?”
祁暮亭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你說你是憑借直覺做事,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股直覺是什麼?”傅致歎息,“二哥,我第一次發現,您可真夠笨的,您身上這股醋味兒夠咱們公司三個食堂用一年了。”
第36章 冰藍
“哇!吃得好飽!”阮鷺摸摸肚皮,滿足得很,“我的腹肌都消失了。”
裴疏槐將小票放到前台的小盒裡,轉頭瞥他一眼,意思是就你還有腹肌?
阮鷺不跟他計較,說:“吃飽喝足但不想睡覺,小裴哥哥,我們去後麵逛商場吧。”
裴疏槐莫名有種帶孩子逛街的錯覺,“走。”
兩人在進入商場前各自買了一桶冰淇淋,直奔三樓衣飾區,逛了大半,裴疏槐說:“你就在外麵看?到底買不買?”
“哎呀,這種店又不需要淘貨,在外麵瞟一眼就知道有沒有想買的了。”阮鷺偏著頭往店裡看,“我想給我哥買件襯衫,剛才看見的那些都不好看。”
裴疏槐鬼使神差地說:“祁暮亭常穿襯衫,他那些就很好看啊。”
“確實好看,但我要買白襯衫。”阮鷺說,“下學期新生入學,我哥要作為優秀學長上台發言。”
裴疏槐無語:“常規白襯衫不都長得差不多?”
阮鷺挑剔,“版型都怪怪的,雖然我哥穿麻袋也會好看,但是……誒,那件好像不錯!”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飄進了那家服裝店。
裴疏槐跟著走到門口,覺得店裡的香薰味道稍重,於是退了出去,走到前麵的休息椅邊坐下。他扒了一口冰淇淋,牛油果酸奶的味道酸甜合宜,清新爽神。
過了一會兒,阮鷺提著袋子出來,轉頭找到裴疏槐,走過去說:“小裴哥哥,你什麼都不買?”
裴疏槐伸手指了下,說:“去一樓看看手表。”
兩人搭乘電梯下樓,去到一樓的表店。裴疏槐不需要櫃員介紹,用手機調出一張官網截屏,問:“這一款有嗎?”
櫃員傾身看了一眼,微笑著說:“有的,請跟我來。”
櫃員將兩人帶到展櫃前,輕輕取出其中一塊腕表架,玫瑰金表帶優美精巧,綠色砂金石表盤鑽石璀璨。阮鷺附身細看,“好漂亮啊。”
櫃員問:“您需要試戴嗎?”
“不用,幫我包起來吧。”裴疏槐往結賬處走,中途餘光瞥到一處,突然腳步一頓,走了過去。
阮鷺湊過去看,“這一塊也好看,但是和剛才那塊氣質截然不同,小裴哥哥,你風格好百變啊。”
裴疏槐笑了笑,“剛才那塊是送給陸安生的。”
“哦,很適合。”阮鷺點評。
裴疏槐盯著那塊表,其實方才讓他駐足的隻是表盤而已,優雅而深邃的冰藍色,讓他想起一個人。櫃員剛想開口介紹,他已經挪開目光,說:“這塊也包起來吧。”
阮鷺好奇,“這塊又送給誰啊?”
“不送。”裴疏槐說,“看著玩兒。”
“萬惡的有錢人!”阮鷺發出譴責,臉都蔫兒了,“我也想給我哥買表,但錢沒湊夠。”
裴疏槐被引去結賬處,說:“不一定要買貴的,送個心意就好,你還是學生,給你哥買塊玩具表吧,啊。”
“呸!你不也是?”阮鷺湊上去跟他咬耳朵,“小裴哥哥,你爸一個月給你多少零花錢呀?”
裴疏槐不知道,因為他穿過來的這段時間還沒收到裴翊的零花錢,“這是我的第一桶金,分量可不一般。”
第一桶金?阮鷺反應過來,“你的片酬?”見裴疏槐點頭,他不禁嘖聲,“出手這麼大方,片酬多少?”
裴疏槐比了個1 。
阮鷺痛心疾首:“剛拿到手就全花出去了,敗家玩意兒。”
裴疏槐哼哼,“花錢買高興,我覺得值。”
拿到表,兩人離開商場,阮鷺下午沒課,裴疏槐再次被免費使用,驅車送他回家。阮家離學校遠,為了上學方便,阮父在距離學校半小時車程的地方給兄弟倆買了套公寓。
裴疏槐懶得在門衛處登記,索性把阮鷺扔在小區門口。
“謝謝小裴哥,我走啦,下次請你吃飯。”阮鷺跟裴疏槐揮手拜拜,下車關門。
裴疏槐低頭看了眼時間,決定直接去找陸安生,放下手機,剛想驅車離開,突然目光一頓。一輛計程車與他的車擦身而過,停在小區門口,白T黑褲的男生下車,站在原地喊了句什麼,已經走進小區的阮鷺快速轉身,像撒丫子小狗似的衝到男生麵前,被抱了個滿懷。
門衛瞥眼看來,三兩路人側目打量,兩人仿若無人,親密地光明正大。
這一瞬間,裴疏槐不知是感慨,還是也有三分豔羨。
阮鷺不知說了什麼,阮洲轉頭看過來,一張好俊美的臉。四目相對,阮洲頷首感謝,裴疏槐點頭回應,卻沒有忽略他微微眯眼時表露出的打量。
這小子,占有欲果然很強。
裴疏槐好笑,收回目光,驅車離開。
*
晚上八點,陸安生和裴疏槐準時抵達串串店。
店裡人太多,兩人在店外選了最裡麵的那頂戶外篷,拿著菜單一通豪放指點,各自要了瓶冰可樂。裴疏槐往後一倒,“腰疼。”
陸安生擰開瓶蓋,取笑道:“你今天下午是在我辦公室看了一下午電影,又不是跟我廝混,怎麼還腰疼了?”
“坐久了唄。”裴疏槐將右腿搭上椅子扶手,挺沒坐相的。┆思┆兔┆在┆線┆閱┆讀┆
陸安生說:“暑假有什麼安排?”
“我想報個表演班。”裴疏槐想了想,“演戲……還挺有意思的。”
“行啊,哥支持你。”陸安生和他碰了下可樂,仰頭灌了一口,咂氣道,“你爹要是找你麻煩,你立馬通知我,我來救你。”
裴疏槐笑了笑,兜裡的手機震動一下,他摸出來一看,竟然是祁暮亭發來的消息。
【吃夜宵嗎?】
裴疏槐拿手機的手指一緊,看了屏幕幾秒,最後也沒回複,抬頭一看,陸安生不知道在和誰聊,指頭戳的很是起勁。他挑眉,“你不會是在和傅致聊天吧?”
“對啊。”陸安生頭也不抬。
裴疏槐說:“黎菀那事兒,你問過了嗎?”
“還沒。”陸安生歎氣,“但是我自己琢磨了好幾天,覺得還是不問為好。”
裴疏槐不解,陸安生說:“直覺。”
“你就是逃避。”裴疏槐拆穿。
“逃避不犯法。”陸安生拿起可樂喝一口,又接著繼續聊。
真的有這麼多話可以說嗎?裴疏槐好奇地傾身過去,“誒,我之前忘了問你,你們是怎麼突然就和好的?”
“還沒和好。”陸安生好高傲,“我隻是降低身價、勉為其難地搭理他兩句而已。”
手指頭都要戳得冒火星了,裴疏槐腹誹,“好吧,那我換個說法,就那天晚上,你是為什麼突然就允許他進入你家門的——我都跟你說祁暮亭了,你不許誆我!”
陸安生騙小傻子的話被迫憋了回去,他沉默一會兒,終於老實交代,“其實之前,我們就私下見過來著。”
“之前?”裴疏槐仿佛那逮到家長早戀的家長,語氣嚴厲,“什麼時候?”
陸安生眼珠子亂轉,“就和傅景打架那晚上唄。”
“好啊你,我他媽大半夜趕過來把你安頓好,你竟然瞞著我偷溜出去私會野男人!”裴疏槐氣得乾了一口可樂,繼續逼問,“那天晚上,你們乾了什麼?”
“乾個屁!”陸安生拍桌,“我就是去看他死沒死!媽的,臉白得像死了三天,好歹以前認識,也沒有深仇大恨,我去看一下也沒什麼吧!”
裴疏槐狐疑,“你就去探望了他一下,第二次就能讓他進門了?”
“對啊。”陸安生揉了把臉,“我們倆冷戰了這麼久,我都去看他了,不就是主動給臉了嗎?他當然要趁機討好我,把我哄得舒舒服服了,我就恩賜他進我家門。”
裴疏槐總覺得陸安生的措辭不太對,兄弟之間冷戰就算了,還需要哄嗎?他思索幾秒,說:“您是小公主嗎?”
陸安生挺起%e8%83%b8膛,表示他是。
裴疏槐翻白眼,桌上的手機接連震動,他仿佛沒察覺。這時陸安生突然起身,“你先坐著,我出去見個朋友,馬上回來。”
“哦。”裴疏槐往後仰倒在椅背上,“順便催催老板,我餓了。”
“遵命。”陸安生掀開帳子走了出去。
裴疏槐閉眼,試圖在這無處遁行的烤串香氣中安撫自己咕咕咕的肚子,結果顯然不好。他“誒”了一聲,“早知道就提前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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