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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氣擴散。”裴疏槐木著臉。

“那你睫毛一顫一顫,眼睛一眨一眨,整個人心慌慌心跳跳心亂亂什麼啊?”陸安生自問自答,“怒氣病變了?”

裴疏槐掀起眼皮瞪他,“想打架就喊一二三。”

“喲,惱羞成怒了。”陸安生直呼不敢惹,起身說,“我不問你了,我去問問祁暮亭,到底怎麼欺負我弟了——誒,我手機呢?把你屁股給我抬起來。”

裴疏槐連忙使出一招泰山壓頂。

“不給算了,我還有平板和電腦。”陸安生轉身,作勢要走——

裴疏槐伸手扯住他的褲腰。

“扒我褲子也沒用。”陸安生淡定地說,“你剛才試探我,這會兒也該跟我一換一了吧?”

裴疏槐摸了把臉,“……不是我,是祁暮亭。”

陸安生轉身,“祁暮亭咋了?”

“他可能——”裴疏槐語氣沉重,特像在外麵招逗過火惹了麻煩卻無力收拾的小屁孩,隻能告家長,“想泡我。”

第32章 激將

傅致從淋浴間出來,一手擠牙膏刷牙,一手拿起洗手櫃上的手機。幾個公司群部門群正熱火朝天,他對聊天內容不敢興趣,剛想退出,底下的【發現】就冒出一個熟悉的頭像。

傅致點了進去,陸安生新發的朋友圈第一個跳出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夜生活記錄,但今天的似乎有些不同。他眉頭壓緊,刷牙的動作一停,隨即將陸安生發的那張照片保存下來,轉手發給了祁暮亭。

快速刷完牙,傅致擦乾臉,轉身出了浴室。

祁暮亭的回複跟隨而來:【裴疏槐旁邊的是誰?】

傅致打字:【不認識,第一次在陸安生的朋友圈看見他,長得怪好看的。】

祁暮亭很快回複:【問陸安生。】

傅致反問:【你怎麼不問裴疏槐?】

問裴疏槐?

祁暮亭沒有再回複,卻再次點開那張照片:

沙發抱枕,一段距離後麵還有餐桌,看背景不像娛樂場所,倒像在住所內。坐在沙發前地毯上的有三個人,裴疏槐和陸安生一左一右,夾在兩人中間的年輕男生十分眼生,但白皙纖細,妝容精致不失乾淨,連頭發絲都透露著一種精心打扮過的感覺。

男生和裴疏槐頭挨著頭,肩抵著肩,笑容明豔,再看裴疏槐的手放在男生身後,像是把人摟著。

祁暮亭走到冰箱前,開門取出冰水壺,他倒了杯水,拿手機的手熟練地切換賬號,用【草莓主人】的身份給裴疏槐發了條消息。

【你今天沒有發草莓的照片。】

消息發出,宛如石沉大海,半晌都沒有回複。

祁暮亭又倒了杯水,一飲而儘,冰水凶猛迅疾地鞭過喉嚨,留下輕微的刺癢感。他盯著毫無反應的屏幕看了許久,突然退出微信,直接撥打了裴疏槐的電話。

鈴聲響過一遍,兩遍,三遍,祁暮亭呼吸微重,終於聽見電話接通的提示音。

“唔……”裴疏槐模糊的低聲躥入耳裡,“誰啊,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欠揍。”

祁暮亭頓了三秒,才說:“是我。”

“管你是誰……”

那邊傳來裴疏槐磨蹭枕頭的簌簌聲,祁暮亭剛想說話,突然聽見一道陌生的男聲插|進,“阿槐,阿槐?”

阿槐?祁暮亭看著不遠處的隔窗,窗麵透淨,他目中陰翳無處遁形。

裴疏槐像是呢喃著什麼,但聲音含糊,小得祁暮亭聽不清楚。下一秒,裴疏槐的呼吸聲遠離耳邊,剛才那道男聲緊接著響起,“喂,您好,阿槐今晚喝了點酒,這會兒不能接電話,請問您是有什麼急事嗎?喂,您好,怎麼不說話……沒有備注啊,難道是打錯了?”

下一秒,手機一震,被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祁暮亭握緊手機,指腹被硌得悶疼,祁暮亭鬆開水杯,腕上的佛珠滑落到掌心。

古書有言:“琥珀可以寧心神,安五臟,明心緒,定神魄。”這串血珀是爺爺去世前所贈,他戴了兩輩子,日日寧心,夜夜戒躁,卻沒想到在今天失了效用。

“……裴疏槐。”祁暮亭垂眼,“真有本事。”

另一邊,曲問捧著裴疏槐的手機,呐呐道:“我真的不會在某天回家的路上被套上麻袋送到不知名的死亡地點嗎?我掛了祁暮亭的電話,我真的掛了祁暮亭的——”

“stop!”陸安生按了按眉心,安撫他,“放心,祁暮亭不會動你,因為他根本就瞧不上你。”

“謝謝,謝謝你,陸哥。”曲問扯出一抹微笑,“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陸安生看他小臉泛白,忍不住抽出他手裡的手機放在枕頭邊上,然後攬住他往外走了兩步,小聲說:“不過,如果讓我疏知道剛才的事兒,說不定他會生氣。你知道的,我疏這個□□頭硬——”

“我保證什麼都不說!”曲問很上道,雖然他心裡已經在狂罵“他媽的不是你叫我來演戲的嗎”了,“出了這個門,我就會選擇性的失憶,今晚我沒有踏出家門一步,我也沒叫二少阿槐,更沒有幫他接祁總的電話,更更沒有掛祁總的電話!”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靠譜的。”陸安生拍拍他的腦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可以下戲了,今晚的車費演出費封口費,明兒我就打你卡上。”

曲問終於綻放出一記真心的笑容,和大財主告彆後,輕步溜了。

陸安生轉身走到床邊,俯身給裴疏槐掖好被子,“疏啊,祁暮亭到底想不想泡你,你很快就知道了,不用太感謝我,都是我應該做的。”

裴疏槐渾身都遮得嚴實,隻剩一顆腦袋露在外麵,臉色被醺得白裡透紅,儼然是醉過去了。

第二天,裴疏槐一覺睡到中午,被陸安生拽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溜達進浴室,洗漱乾淨後換了身衣裳,出去時陸安生正在桌上吃外賣。

“喏,喝粥。”

裴疏槐遊魂似的蕩過去,抱著番茄牛腩粥喝了一口,肚子裡終於暖和了,“舒服……”

“趕緊喝,喝完我送你去上班。”陸安生說,“要不是我早上問了一嘴,說你下午一點要到片場,我才懶得管你。”

裴疏槐揭開勺子包裝,“你真靠譜!”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陸安生拋了個wink。

裴疏槐吃了兩口粥,突然想起來,“對了,昨晚那張照片你刪了沒,彆被太多人看到,我可不想一一回複。”

“哎呀,放心,我設置的僅傅致可見。”陸安生說,“傅致和祁暮亭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基友,祁暮亭要是真想泡你,傅致絕對會把照片給祁暮亭看,而看到這張照片後,祁暮亭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我覺得心裡怪怪的。”裴疏槐咬了下勺子,“搞得像宮鬥。”

“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嗎,宮鬥比你這高級一萬倍。”陸安生翻了個白眼,“咱們這招叫做激將法。”

裴疏槐吃了顆店家贈送的泡豇豆,咬得嘎嘣脆,過了一會兒又說:“可是就算、我是說就算,就算祁暮亭真的有反應,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裝得一逼。”

“這你就不懂了。”陸安生一副懂王語氣,“越是這種冷淡平靜的脾性,心裡越是深沉,表麵看著平靜無波,心裡指不定都海嘯了。”

裴疏槐“哦”了一聲,“可你怎麼看得出來?”

“所以要激將啊,一將不行,再激一將,早晚叫他撕碎平靜的偽麵具!”陸安生說完拍拍%e8%83%b8口,“哎,彆跟我磨磨唧唧的,聽我的準沒錯。”

“靠譜王。”裴疏槐語氣虔誠,“不要讓我失望。”

陸安生比手勢,“拿捏。”♂思♂兔♂網♂

吃完午飯,陸安生開車送裴疏槐去片場,下車時撞見偷跑出來買冰淇淋的黎菀。四目相對,黎菀管不住腿腳地湊上來,“哎喲,這紫色小跑車,祁總的品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陽光開——”

陸安生降下車窗,將墨鏡王鼻尖上一扒,“好久不見啊。”

黎菀一愣,“陸安生?”她轉頭指向走過來的裴疏槐,“你倆認識啊?”

“這我親表弟。”陸安生手臂搭在車窗上,朝黎菀勾手,“今晚有空嗎?”

黎菀清清嗓子,做作地拿喬,“乾嘛呀,我檔期很滿的哦。”

“請你吃飯。”陸安生眯眼,笑得挺溫柔,“順便跟你好、好、聊、聊。”

黎菀莫名覺得背後刮涼風,瞥了眼裴疏槐,那小子遞來一眼“保重”,看來有詐。她咳了一聲,說:“沒空啊,我晚上要……要去劇組的殺青宴。”

“殺青宴?”說話的是裴疏槐,“你們還沒辦殺青宴?”

“先前本來是要辦的呀,那不出事兒了嗎,米導也沒心情吃飯了,就索性決定把時間推後,等完成補拍,再真正的辦一回殺青宴。”黎菀說完一納悶,“昨晚米導在群裡通知了啊,你沒看見啊?”

裴疏槐昨晚忙著和陸安生訴衷腸呢,還真沒看見。

“殺青宴,投資商和出品方都得來人吧?”陸安生好奇,“你們組有說是誰來嗎?”

“沒說,但是按照常例,應該是MQ娛樂的李部長。你問這個乾嘛……”黎菀一頓,隨後了然地“哦”了一聲,“放心,殺青宴嘛,李部長來都是很給臉麵了,傅致不會來的。就算他來,他也不會欺負你這小表弟,你知不知道,你表弟他和祁——唔!”

裴疏槐一把捂住她的嘴,和陸安生打了聲招呼,拽著人轉身走了。

身後響起跑車驅動的聲響,裴疏槐鬆手,警告黎菀,“你敢亂說?”

陸安生光是聽他昨晚說了一句“祁暮亭好像要泡我”都能導出那麼一出激將戲碼,這要是知道那天早上祁暮亭送他來上班的事兒,不得把他扒光了扔祁暮亭床上去?

“你好煩,妝都被你捂花了!”黎菀揉了揉臉,不滿地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心虛什麼呀,陸安生還不知道你和祁總的事兒?”

“有個屁事兒。”裴疏槐說。

“這麼暴躁。”黎菀八卦,“吵架了。”

裴疏槐橫她一眼,“吵屁,換衣服去了。”

小簡宛如鴨子般從遠處撲騰過來,“小裴哥!今晚殺青宴,你想好穿什麼款式的衣服了嗎?”

“這還用想?”裴疏槐指了指身上的短袖短褲。

小簡難言,“……多少是個宴,不得捯飭捯飭?”

裴疏槐領著他往更衣室走,“可我這樣也超帥啊。”

“我知道小裴哥你是清水芙蓉,無需雕飾也能迷倒萬千少男少女,但是你想想,晚上大家都是西裝禮服,就連米導都要用心打理那一頭岌岌可危的中年發絲,你就穿件白T短褲,除了你自己,你尊重了誰?”小簡一臉嚴肅,“更要緊的是,其實造型師已經給你選好了一套衣服,保證不誇張,不大膽,看似平常但不缺乏小心機,保管你能以低調的姿態豔壓群芳!”

裴疏槐眨巴眼,“我什麼時候有造型師了?”

“現在。”小簡說,“MQ娛樂旗下的專屬造型工作室。”

裴疏槐思索兩秒,“我當初簽的隻是演員合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