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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媚 棠眠 4357 字 4個月前

遠的地方,不疾不徐地踩著她走過的地麵邁步。

兩人這樣走在街上又是一道風景線。

跟韓重淮有錢又閒的貴公子形象相比,玉桃實在是太寒磣。

不過也有人慢慢注意到玉桃的坦然自若,若是換了一個其他的寡婦,不管是模樣出挑,還是普通。

遇到這樣的事不是羞澀懼怕,就是難掩欣喜,但玉桃沒什麼特彆的表情,仿佛身後跟個英俊的男人理所當然,不值得她露出什麼特彆的表情。

一路回到了住處,玉桃說是躺著就真上床躺著了,隻是沒躺多久,韓重淮就上了門。

玉桃從下往上看著冒出來的韓重淮,不由覺得他臉型真好,她從這個角度隻看得到乾淨的下頜曲線,一絲贅肉都沒看到。

“大人,你這是來欣賞我睡覺?”

玉桃掃了眼窗外,試圖提醒韓重淮天還沒黑著呢。

這幾日韓重淮沒有如同第一天一般穿大紅的袍子,但是衣服的色澤都偏為濃豔,上麵的刺繡也多用金線勾邊,襯得他唇紅齒白,抿嘴不說話的時候有絲絲的乖巧感。

“既然不開鋪子,我們出去走走。”

“走走?”玉桃眨了眨眼,“我們不就是走回來的?”

從鋪子到住處她至少走了半柱香的時間。

玉桃明白這裝糊塗拒絕韓重淮,但韓重淮可不是輕易罷休的人。

他微微垂下的頭,突然向下,透著冷香的發絲落在玉桃的臉上,她下意識閉眼躲開發渣,再睜眼韓重淮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韓重淮的眼睛微眯,情/欲彌漫,玉桃差點閉了眼,然後才發現韓重淮隻是嘴唇顫動,呼吸在她肌膚上遊移,他的唇並沒有真正的%e5%90%bb上她。

隻是他沒%e5%90%bb,她在他的眸光下,也有一種已經被%e5%90%bb遍全身的感覺。

玉桃一個鯉魚打挺:“去哪裡走走?”

她起身路過了銅鏡,才反應過來她沒有把麵上的偽裝卸去,這不由讓她覺得韓重淮重口味了,對著她這張臉大白天都可以釋放荷爾蒙來勾她。

“就在附近。”

既然就在附近,玉桃套了件半舊襖子,推開門站在門邊等著韓重淮。

韓重淮身上的綾羅綢緞一絲褶皺都無,兩人走在一起她就像是他的丫鬟。

不過她的確就是他的丫鬟。

隻是這次見麵,她沒有再自稱奴婢,韓重淮也沒有為此訓斥過她什麼。

晡時是街道上閒人最少的時候,剛吃完晌午飯,該乾活的都在乾活,不需要乾活的都在家頭睡午覺。

走在路上安安靜靜,倒是比回來時候要舒服。

玉桃住的地方離河道不遠,兩人沿著水岸走,韓重淮走在玉桃的側麵,每一步都恰好給她擋住了風。

“大人我們回去吧。”

玉桃腳步停下,看向水上的船隻,她的回去顯然指得不是住處,而是回京城。

韓重淮睫毛微顫,他不看水上的飄搖的船,隻看玉桃眼中蕩漾的眼波:“你怕了?”

第七十三章 第二更

哪怕臉上遮擋的東西再多, 玉桃那雙眸子依然純淨像是蘊著清晨的霧。

“我怕什麼?”

玉桃迷茫地反問韓重淮。

“我以為你喜歡這裡,厭惡去京城。”

“大人你都來了,你又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反正遲早要走, 那不如早些離開。”

“你要是不想,我們可以不走。”

韓重淮用的是“我們”, 玉桃臉上露出了個恰當好處的驚訝:“大人打算不回去了?”

玉桃配合韓重淮, 但是韓重淮卻沒有按著常理出牌,既沒有溫柔的抱著她,說幾句甜膩的情話,也沒有似笑非笑嘲諷她裝傻。

他眸光淡淡,但落在玉桃的身上, 卻無端讓她呼吸漸緩, 好像正常的呼吸放在這個環境下,會突兀不對。

在一切都像是靜止的時候, 水麵上搖晃的船隻沒讓玉桃感覺到時間在移動的輕鬆, 反而讓她感覺到微微的頭暈。

而這一切韓重淮都像沒有察覺,他麵色如常,按著他的節奏拋出了問題:“你喜歡這裡嗎?”

緊張的氣氛下, 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格外重要。

玉桃頓了片刻, 覺著自己再不說,就要窒息而亡了, 才道:“說不上喜歡,就是個活著的地方,不管是這裡或者是彆的地方,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隻不過不停的跟新的周圍不同的人打交道也是件麻煩的事。

這地方的酒樓老板娘與店鋪東家人都不錯。

“哦。”

韓重淮應了聲,看表情是高興, 雖然玉桃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上船沒上船,但是玉桃被韓重淮拖回住處上榻了。

天是黑白交替的時分,暮色籠罩大地,玉桃染了鳳仙花汁液的手指扣在韓重淮的肩上,在他沉浸在橙黃光芒的背脊上留下一道道纏綿赤紅的痕跡。

結束後,韓重淮看著鎖骨上的紅痕,又看了看玉桃的手:“你的根紮在我身上了。”

聽到這話,玉桃若有所悟地想到了河邊時韓重淮的高興,他那時候的高興是在慶幸她沒有把根紮在任何事上。

因為沒有把精力真正認真的給任何一件事,且不在意任何一件事,所以就可以把所有未曾拿出去的都給他。

想著,玉桃看著韓重淮布滿薄汗肌肉緊繃的腰,他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認為她吝嗇給這世間的東西就願意給他,還提前露出了慶祝的微笑。

*

“皇祖父,慶平不願意,為何一定要慶平嫁到魏家?”

慶平郡主眼睛紅腫,明顯已經哭了不止一次。

期初她提出與韓重淮結親,是為了想幫助父親,後麵這種行為就變了味,變成了一種執念。

韓重淮說了若是沒有玉桃存在世上,他就會死心忘記玉桃,因為他這話,她派人去尋找玉桃蹤跡。

但派去的暗衛中途都沒了蹤跡,前些日子探子回報,她才知道韓重淮已經離京幾日。

他在這時候離京,再想她失蹤的暗衛,他離開的目的呼之欲出。

韓重淮是在利用她找通房,偏偏她還上鉤了。

她急著派人把韓重淮抓回來,不讓他如意,卻沒想到朝堂突然齊齊提起她的婚事,讓她儘快完成亡父遺願,百日內魏錦陽成親。

現在恐怕韓重淮已經抱著他的通房,落下了失而複得淚水。

她真是不懂明明是個丫頭,她跟那個女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泥裡,為什麼韓重淮就把那個丫頭視若珍寶,對她棄之如敝履。

“沁兒,你嫁人了之後,朕封你為公主如何?”

慶平一愣,她知道依自己受寵的程度,始終會得到公主的封號,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提起。

“可慶平不想嫁,若是讓我不嫁,我願意不被封為公主……”

“那是你父王的遺願,朕已賜婚,滿朝文武都看著,難不成你想落下個不忠不孝的罪名,讓所有人都戳著你的脊梁骨,說你讓你父王死不瞑目!?”

聖上語調倏然嚴肅了起來,不過說完,便咳嗽了起來,宮人連忙上前遞帕順氣,慶平驚慌失措,看著皇祖父花白的頭發,像是被咳嗽聲驚醒,話都憋回了肚子,不敢再有反駁長輩的意思。

如今的皇祖父就跟當初她的父親一樣,一樣的虛弱,一樣憔悴。

她知道皇祖父跟她父親一樣,撐不了多久。

她違背了她父王一次,她現在卻不敢再違背皇祖父。說到底她在皇祖父麵前始終沒有她父王跟前那般的底氣,她知道她父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但如今她不敢,她害怕,害怕皇祖父形容的一切,怕世人都覺得她是罪人,怕她父王真的死不瞑目,徹底對她失望。

“若是皇祖父想讓慶平嫁,慶平願意嫁給魏家郎君,皇祖父能不能永遠讓慶平陪在皇祖父的身邊。”┆┆思┆┆兔┆┆網┆┆

皇上的手搭在了慶平的頭上,輕輕的為她順了順發絲:“朕會看著你出嫁。”

“皇祖父……”

慶平抱著皇上的腿失聲痛哭,她的哭就像是受委屈撒嬌的孩子,想要把一切的委屈發泄乾淨。

宮人見狀,想要阻止慶平,怕她影響皇上情緒,就見皇上揮了揮手,任由孫女在自己身邊嚎啕。

太子在時,慶平拖延婚事,不過是知道她的婚事一日不定,她的父親一日就不能安心。

她不願意讓他安心,不願意讓他離開。

但他還是離開了。

“沁兒都沒有長大,父王就走了,皇祖父,沁兒不想一個人……”

慶平抱著皇上的腿,細細碎碎說了許多話,說得累了,就隻顧著抽泣,一直到閉眼睡去,皇上依然在撫摸她的發絲。

三日後,慶平郡主下嫁魏家,同時冊封公主頭銜,因“慶平”是為先太子所想的稱號,皇上並未另賜公主稱號。

隻是從慶平郡主變成了慶平公主。

尚在孝期,婚禮從簡,魏錦陽娶了慶平,眉間陰霾一掃而空,渾然不記當初慶平當初讓他難堪。

“你娶了我,你們魏家就要遷族了。”

慶平看著欣喜若狂的魏錦陽,實在無法體會他這份高興。

魏家是武將世家,姓魏的男人一半都死在了沙場,包括魏錦陽的父親,叔叔們都是為了家族榮耀而死。

不同旁人家,魏家如今的地位是活生生用骨血堆出來的。

而她父親為了讓她遠離紛爭,一早就與魏錦陽說定,他娶她之後魏家人遷族西南,從此離開京城,離開權利中心。

“西南好,聽說那裡有許多新鮮美食,氣候也不同京城這邊那麼寒冷,祖母早就盤算著去那裡種什麼花草,隻等著啟程。”

魏錦陽笑容滿麵,試圖把話中的期待染給慶平。

“你會後悔的,哪怕現在不會,往後也會,你會怨我,怨我讓你整個家族隻能倒退,不能前進。”

慶平咬唇,側過臉不想去看魏錦陽。

“沁兒,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知道我?哪怕不是因為你,我也想遷族離開京城,幾十年來魏家一直在失去,對於我來說,魏家已經做得已經足夠了。”

“哪怕魏家退了,還會有張家,李家,王家,會有數不清的家族出頭代替。”

魏錦陽握著慶平冰涼的手,懇切地說道。

慶平這些話,無疑解開了魏錦陽心裡那一點疙瘩,他本以為慶平是真看上韓重淮。

但現在看來慶平大概隻是怕他後悔,才做出那麼多事情反抗婚事。

鳳冠霞帔解開前,慶平看著魏錦陽,隻有最後一個問題:“韓重淮是不是跟福王有關係?”

她這些日子,一直再理朝堂關係,她父親的幕僚們雖已經各散,但還是有人願意與她分析局勢。

是福王世子提及她的婚事,朝堂在一麵倒的讓她遵循遺願。

魏錦陽遲疑片刻,點了下頭。

韓重淮雖然沒明說,但是卻從未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