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半點睡意也沒有。
在她旁邊剛平複了喘熄的韓重淮似乎也是這般。
先是手指碰觸,然後不知怎麼唇就貼在了一塊。
“大人,你的耳朵怎麼光紅……”
朦朧的餘光散到了側麵,玉桃伸手戳了戳韓重淮的耳朵,“現在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徹夜不眠的想著大人……”
她說他的耳朵紅,卻不知道她現在全身都透著粉。
他不知道今夜會有多少人想他,但是他知道她會陪他徹夜不眠……
沒有了燭台,韓重淮的眼睛反而更亮了,在黑暗中起伏不定,玉桃有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
就像是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起來,玉桃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閉眼睡一覺,還是隻是眨眼稍微長一點,就見韓重淮從床上起身,換了衣裳準備出門。
疲憊地眨了眨眼睛,玉桃撐著眼皮子:“大人今日要早些回來嗎?”
既然不打算起身相送,至少要開口問候個一句。
“嗯。”
韓重淮頷首,整理好了衣裳,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腳步一頓轉了身。
剛剛還在說話的玉桃不知何時已經閉了眼,仰著麵頭靠在枕上,青絲散落兩側,不介意展現自己的睡顏。
離了屋子,韓重淮上馬前,突然扔了腰間的佩玉。
玉佩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陳虎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幕:“大人這是?”
砸碎的玉就是一塊普通的壓袍玉佩,恕他眼拙看不出有哪裡不對,需要砸碎不可。
“突然想砸東西。”
韓重淮神情淡然,就像是做了一件正常不過的事。
“那大人要不要返回府中?”
陳虎小心地問道,府裡麵瓷器擺設不少,想砸得話,那些東西砸起來響聲才清脆。
陳虎覺著自己的反應已經算快了,但明顯還是沒討到主子的歡心,因為他剛說完主子就翻身上了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大人或許跟夫人吵嘴了。”
大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看著韓重淮離開的背影,“我娘跟我爹吵架了也愛砸東西。”
聽到她說主子跟玉桃吵架,陳虎剛要認同,就聽到她的下一句,眉頭皺起:“胡說八道!”
“我怎麼就胡說了?”
大花不解地看向陳虎,她知道陳虎不算是下人,身份要比她高得多不敢跟他硬犟,“那陳侍衛你說大人為什麼要摔玉佩?”
他怎麼知道!
“反正你不該拿大人跟一個鄉村婦人比較,今日就不罰你了,若是你敢把這話亂傳,就是玉桃夫人看重你,你也免不得一頓打。”
大花應了一聲就飛快跑開。
隻是夫人教她的,夫人說她的月錢不是韓府出,也沒跟韓府簽賣身契,要是她遇到什麼事不想做也不敢辯解,隻管答應下來然後跑開忘記。
跑得看不到陳虎背影了,大花覺著他的交代她忘得差不多便進了玉桃的屋子:“夫人,大人摔了身上的佩玉,像是生夫人你的氣了?”
最後一句大花不怎麼確定,她家夫人漂亮的跟天仙似的,什麼會有人舍得跟她生氣。
說來奇怪,韓重淮要走那會,玉桃困得不行,人走了她反而沒什麼困意,披了衣裳坐起:“他有什麼可跟我生氣的?”
大花把剛剛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我隻是猜測,大人可能隻是想砸東西聽響聲也說不定。”
“說不定就是這樣。”
玉桃打了個哈欠,反正她回想起來,不覺得自己有做惹韓重淮生氣的事。
他離開床榻的時候都還是極其滿意的狀態。
“韓重淮是去哪了?”
大花已經習慣夫人在彆人麵前稱呼大人為大人,隻有她們私下兩人的時候叫大人的全名。
“說是去刑部審案了,昨日大人抓了那麼多人,說不準今日很晚才回府。”
“不回來也成。”
玉桃接了一句,穿衣裳時,看見大花麵紅耳赤不敢看她,玉桃自個低頭看了看身上曖昧的痕跡。
這些痕跡倒沒什麼,不去手賤扣它們,不會疼也不會留印,隻是……玉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肚子上。
上次要了碗避子湯,差點沒把自己的命賠上去。
能避免麻煩她當然想避免麻煩,但現在雁字看到她就害怕,更不可能再給她什麼避子湯。
再者她也有些不敢亂喝這些湯藥了。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順其自然?
按理說就是真的有了孩子,生出來也是跟韓重淮姓,跟她沒有關係,她既然對自己的人生都放任自流了,就彆在孩子這個問題上深思。
可就是完全摒棄母愛,她要是在生產的過程中難產怎麼辦,這裡又沒有剖腹產,其他劫難她都熬過了,卻因為生產死了那不是太慘。
想著這些問題,她讓大花給她找了個雞毛毽子,忍著%e8%83%b8`前拍球似的晃動,在空地跳了上千下。
感受著往外噴湧的熱汗,她真心實意的希望韓重淮今天彆回來了,她這運動量至少半個月才能恢複過來。
疲憊地趴在桌上,玉桃看著窗外湛藍的天,她今天對命運掙紮的程度,已經算是鹹魚躍龍門了,剩下的就希望老天爺能睜開眼。
球球了,眷顧一下努力的鹹魚子吧,阿門!
第六十章 等我回府?
陳虎跟韓安說了讓韓重淮的消氣的方案, 韓安把這個方案帶回國公府,國公府炸了鍋。
韓家年輕一輩,除去韓重淮, 最被看好的就是韓重時。
如今讓他娶一個傻子姑娘, 這不屬於是侮辱人嘛!
“要娶就讓韓重玨休了妻把人給娶了,這跟我們時哥兒有什麼乾係, 憑什麼讓時哥兒娶那個傻子。”
韓二夫人氣得砸了屋裡不少東西, 想到韓豐林沒出息的德性,不等韓豐林來找她,自個先去了韓老夫人那裡告狀。
她兒子的婚事她千挑百選,那些日子才跟對方互通了意思,隻等著下聘了, 那個傻姑娘彆說是給他兒子當妻, 就是當妾她都嫌惡心。
“娘,你是最疼時哥兒的, 可不能那麼委屈他!”
韓二夫人不顧及什麼臉麵, 哭個不停,“這件事本就跟二房沒關係,怎麼都不該是時哥兒來彌補錯誤。”
韓老夫人被她哭得腦袋疼, 聽到她撇清關係的話皺起了眉:“什麼叫跟二房沒關係, 大房二房都是韓家人,都是國公府的人!”
“媳婦知道, 大爺和二爺都是娘的孩子,就因為二爺出生的稍晚了些,我們二房就落不得好,大房辦錯了事情,因為他們是大的, 我們二房就要跟著受罪。”
韓重時就是韓二夫人的命根子,逼急了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她知道韓老夫人偏心大房,大有可能會被韓豐林勸服,所以乾脆放了狠話,“若是大伯執意讓時哥兒來填空子,我們二房就分出去吧。”
韓二夫人開口就是分家,韓老夫人氣了個倒仰。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我還沒死著呢,你說什麼分家!”
“之前淮哥兒都能分出去,為何我們就不能分?”
“老夫人,二夫人,大爺來了。”
聽到丫頭通傳,韓二夫人站起擦乾了淚:“母親好好考慮吧,時哥兒就是媳婦的心肝,要是有人要毀了他,媳婦也不活了。”
說著,不等國公爺進門,她捂著麵走了出去。
國公爺在門口遇到她,見到她紅腫的眼神就覺得不好。
他含笑跟她打了招呼,反倒被她白了一眼。
“娘,老二家的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思→兔→在→線→閱→讀→
韓老夫人氣著在順%e8%83%b8口,見大兒子進門就像是小孩似的告狀,她這%e8%83%b8口堵得更凶。
“她沒規矩還不是你逼的!你要是當初沒有把淮哥兒逐出家門,怎麼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母親,當初我趕他走,你並無什麼異議。”
韓老夫人一噎,瞧著她兒子的樣,像是要把這錯處也往她頭上按一份。
“我一個老太婆,哪裡清楚外麵的事,你決斷好了難不成我還要跟你唱反調。”
聽到老夫人說不會跟他唱反調,韓豐林立刻道:“那讓時哥兒娶了……”
他還沒說完,韓老夫人就瞪向了他,她雖然氣是二兒媳的話,但也不至於氣毀了自己最喜歡的孫子:“你還說你沒打這主意?!淮哥兒不孝,我們不認他就是,我們家難不成真到了要對一個小子低聲下氣的地步。”
韓豐林皺著眉,不敢跟老夫人說真話,要是沒到低聲下氣的地步,不用老夫人說,他自然不會找韓重淮。
現在的狀況是他的確需要韓重淮拉他一把。
之前韓重淮出事,他把關係撇清就跑去跟蘇齊寧他們來往了一陣,本以為是做了正確的選擇,誰想到又站錯了一次隊。
他打聽過,陛下有奪爵的意思。
這怎麼能讓他不心慌。
“時哥兒不願娶那就算了,我再想想辦法,聽說淮哥兒現在的寵妾是母親你給他的?”
聽著韓安的回話,他覺著似乎可以從玉桃身上下手。
韓老夫人瞥了兒子一眼,雖然覺得一個丫頭成不了什麼事,但總比他往時哥兒身上打主意的好。
“那丫頭我給的時候,連身契也一起給淮哥兒了,不過聽說她有親人在府外。”
有親人就好,韓豐林沒在福華院多耽擱,喚了人去尋玉桃的親人。
*
玉桃的親人好找的很。
之前聽說玉桃跟了國公府的少爺,玉桃一家人就不停的往國公府門蹭,知道玉桃搬出了國公府,他們又打聽地方,往玉桃的住處尋。
隻是幾次尋找都被陳虎擋下,沒有讓他們碰到麵。
這次韓豐林直接派人把人送到了韓府大門,侍衛還沒上前攔他們,他們就哭了起來。
一群人拖家帶口,哭起來震耳欲聾,唬得侍衛都不敢上前。
“這怎麼辦?”
知道這些人都是玉桃的親人,侍衛互看了一眼,覺著還是請陳虎來定奪。
“明日我就求大人,讓大人平日帶上我出去辦事,我寧願出生入死,也怕了這些事情。”
陳虎沒聽到玉桃親人的哭聲,光是聽手下形容就眉頭緊皺。
把事情推開,幾個侍衛的臉上的神情就輕鬆了,還有心情安慰上司:“說不定玉桃夫人明理,不會見他們。”
“怎麼會不見,那可是她的親人,我打聽過她之前在福華院做事的時候,她工錢不多,但是她的家人一哄,銀子就送出去了。”
他之前打聽到這事的時候,覺得這是玉桃身上唯一的優點。哪怕心眼小唯利是圖,至少重視親人,但是放在現在他就覺得麻煩了。
人明顯就是有求而來,要是玉桃聽了他們的話,按著主子寵玉桃的程度,也不知道會不會為了玉桃改變主意。
雖然覺得事情難辦,但陳虎沒有瞞著玉桃的意思,主要是知道大花滿院子亂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