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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媚 棠眠 4299 字 4個月前

中叫了聲糟:“父親囑咐的話,老爺打算置之不理?”

“我不知你是從哪聽的謠言,老爺子臨終前,隻是說若是淮兒腿一直殘疾,便讓他在家中待著,莫出門受冷眼傷懷,還囑咐我要憐憫淮兒可憐,要好好對他。”

國公爺說完,覺著老爺子的話,好像這樣理解也無問題,“也是我這幾年事忙,看樣子你這個嫡母沒少薄待淮兒!”

冷冷地瞧了孫氏一眼,國公爺甩袍而去。

看到人走得方向,孫氏止不住咬牙,都說她這個嫡母當的刻薄,但這些個人又有誰是真關心韓重淮,不過是把心中的悶氣找個借口往她身上出。

還有韓重淮腿說好就好,誰知道是不是早就好了,故意設計這一遭,想要陷害玨哥兒。

想到韓重淮重新站起,孫氏氣的連摔了幾個瓶子,他的命怎麼就那麼硬,留他在國公府一天遲早會克死她這個嫡母。

*

以往麒麟院都是國公府人不願提及的地方,但自韓重淮的腿好了以後,一切都大不一樣。

先是國公爺送了不少禮安撫韓重淮,後頭玉桃竟然看到有小丫頭在麒麟院門口湊頭。

小丫頭模樣看著都還不錯,看著像是衝著爬床來的。

這還是頭一遭。

看來麒麟院往後是要變成香饃饃了。

端著茶點,玉桃不覺得這香饃饃是件好事。若是韓重淮原本是個窮貨,那突然炙手可熱,多少能改變生活條件。

但現實就是韓重淮底子厚,從來不再吃穿用度上虧待自己。

既然這樣變成矚目的焦點,就代表著有許多丫頭要跟她競爭上崗。

猶豫著要不要把領口拉低點,玉桃踏進正廳,發現韓重淮今日竟然有客人。

屋裡坐在他對麵的人,非國公府的少爺們,穿著寶藍色繡團花直裰,頭戴玉冠,看著有幾分文氣。

跟客人對上了一眼,玉桃立刻去了一旁泡茶。

“我還說你每日待在這院子裡,如何透得了氣,原來是有美人相伴。”魏錦陽打趣說道。

魏家跟韓家算是世交,當年魏錦陽與母親被留在京城為質,他就是在韓家上的族學。

韓家幾個少爺他與韓重淮最熟,關係也最好。

瞧著進門這丫頭,若是伺候在韓重淮幾個哥哥跟前,倒是不奇怪,在韓重淮身邊就不由想到他是開竅了。

“當年韓老國公讓我帶著你花街,你連個姑娘都不敢看。”

說著,魏錦陽都覺得牙疼,當初他也還是個小子,老國公不知怎麼就覺得他懂得如何跟女人打交道,非要他帶韓重淮開葷。

“麵如鬼怪,我不敢直視不奇怪。”

韓重淮沒忘魏錦陽提的事,隻是那日,是老爺子讓他去盯兵部侍郎的梢,他根本沒注意那地方是做什麼的地方,隻覺有幾個女人泛著臭,硬要靠在他身上,打擾他做事。

老爺子分明故意,卻經常拿這事當做笑談提起。

玉桃在旁聽到韓重淮去過花街卻什麼都沒做,不由沉思,韓重淮不會是有色心沒色膽吧。

就是那種敢看敢摸,到了要真刀實槍就犯慫的老處男。

心裡會糾結什麼自己表現不好之類的,非得要女人主動,搞的自己像是被強上一樣,就是表現的一塌糊塗,也能扭捏的一副自己吃了大虧的樣子。

玉桃奉茶的時候,眼睛眯了眯,沒想到韓重淮捕捉到了她這一打量,目光反投在了她的身上,眉頭微蹙了下。

“在茶味道不錯,我就說你這人不可能虧待自己,偏偏小羽日日擔憂,說夢到你無人伺候,無飯可吃,想喝杯水都要爬到井邊自己打。”

抿了口茶,魏錦陽就提起了自己的傻妹妹,其實他妹妹說起這些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擔憂,隻是韓重淮不知道是如何想的,不願與外界通信,更不願意聯絡他們這些老友。

開始他以為他是被腿疾所打擊,但後麵他又發現他純粹不想理會他們,單純是享受不能行走,身上無俗事的悠閒。

搞清楚了他是怎麼回事,他們這些朋友也不敢煩他,免得他生起氣來,把他們的腿全部砍了,讓他們給他作伴。

他們等著韓重淮恢複,誰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

不過幸好是站起來了。

想到這個魏錦陽就不由得懷疑:“我說你是不是當初根本無事,就是純粹就想裝殘廢,好看身邊人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魏錦陽給他找了個看清身邊人的借口,但韓重淮明顯不領情,手指搭在青花茶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掀起,讓手指沾染上了其中桃香的熱霧。

“我不過是坐上了椅子覺得舒服,腿好了也懶得起來。”

他的腿當初的確有受傷,不過隻是皮外傷而已,見老爺子不想他站起,他乾脆讓人去造了一架滾椅,他從記事開始就在動腦,從討好老爺子開始就在奔波,就那麼坐著不動,對他來說無疑是放鬆。

魏錦陽一噎:“把當廢物說的那麼不知羞恥,也就隻有你能做到了。

當廢物為什麼要覺得羞恥,玉桃聽到這話,頓時對這個姓魏的感官差了許多,當廢物分明是一件光榮的事。

他以為是個人就能當廢物!?當廢物是一件需要天分的事情,這世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隻配好好活著。

第二十二章 她是我的

魏錦陽是個警覺的人, 感覺到憤怒的情緒,他先是看向韓重淮,沒在他風輕雲淡的麵上看出什麼, 就看向了玉桃。

玉桃目光盈盈, 眼中的散發的情緒明顯不是高興。

“你這丫頭還真是忠心,我再損你一句, 她恐怕就撲上來要把我活吃了。”

“你這一身皮肉她下不了口。”

魏錦陽當年也是個膚白肉嫩的公子哥, 但這些年在外麵東奔西跑,肌膚被曬成了麥色,韓重淮看著他的第一眼就覺得臟。

韓重淮的嫌棄溢於言表,魏錦陽哼了聲:“你以為女人會喜歡你那一身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白肉?”

雖然知道問韓重淮的下人不公正,但此刻隻有玉桃在這, 魏錦陽便看向了她:“小美人你好好說話, 往後我跟你家主子會經常來往,若是你表現的好, 他若是膩了你, 我給你找一戶好人家,免得你下半生無依無靠。”

魏錦陽對輸贏看得不是一般的重,瞧著玉桃的目光都要著起來火。

玉桃正想回答, 就見韓重淮手腕抬起, 朝她擺了擺,是示意她滾蛋的手勢。

喳, 奴才這就退。

見丫頭沒了人影,魏錦陽有些可惜:“我瞧著你也不想聽我說正事,才跟丫頭打趣幾句,你怎麼就把人趕走了。”

對男人來說,屋裡有個養眼的女人, 哪怕對那女人沒興趣,精神都能振奮幾分。

“那是我的。”

韓重淮手腕一彎,拎了魏錦陽麵前的茶盅,手一斜,便把其中的茶水倒入了一旁的盆景。

為了沒有蚊蟲煩惱,韓重淮屋中的盆景都是用的玉石雕塑,看著掛著茶葉的玉枝,魏錦陽眉毛抖了抖。

“桌上有茶,自個重倒。”韓重淮提醒了一句,不過那桌上的茶顯然是放了許久的冷茶。

魏錦陽還沒見過韓重淮這種霸道行徑,特彆是他這種行徑還是為了一個丫頭。

覺得他的行為稀奇,但魏錦陽仔細想了想,覺著韓重淮若是在乎一個姑娘,的確會這般行事。

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人,對在意的食物就會格外霸道。

“我這會是不是要感激你沒把我眼珠子摳出來……漂亮是漂亮,不過就是個丫頭。”

言下之意就是他在意誰不好去在意個丫頭。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那也是我的丫頭。”

“你若是對陳虎也這般,他怕是能感動的痛哭流涕。”

“你若是也用剛剛那般的眼神看陳虎,我願意把他借給你幾日。”

韓重淮這話好接,但魏錦陽想到是在用陳虎聊曖昧事,實在是身體惡寒聊不下去。

抖了抖,換言道:“我今個來本來還有一項任務,是要告訴你小羽還在等你,瞧你這個樣,我可不敢把我的妹妹交給你。”

“你妹妹?”韓重淮想了想,他連自己有哪個妹妹都不清楚,更彆談旁人的妹妹。

魏錦陽一噎,還以為韓重淮這三年修身養性,沒想到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他妹的心意怕是要成了空。

“沒記住最好,我妹妹美若天仙,我可真怕被你惦記上。”

玩笑開夠,魏錦陽咳了一聲,打算提起正事:“你既同意見我,應該是躲懶躲夠了,願意出來乾正經事了吧?”

韓重淮不置可否,向後仰著撐著頭,等著魏錦陽接下來的話。

“不過就算你不願乾活,恐怕你爹也不願意。你腿就是沒好,你爹最近應該也把你推到台前,何況你現在腿好了,他怎麼也得讓聖上記得你這個大明安穩出過力的少年將軍。

每個朝代在換代的時候最不安穩,聖上早已定下了儲君,可太子自太子妃去世,便一直傷懷,這些年太醫往東宮跑的最勤,而今年直接有了謠言,說是太子活不到今年年尾。

儲君身體有疾,人心自然浮動。

大臣們有進諫更換儲君的意思,但誰都不敢開那個口。

今年謠言出來,沒等他們借機暗示,聖上先剝了岐王的爵位,把岐王貶為庶人流放。

岐王是聖上的第八子,冊封後並未立即趕往封地,算是聖上極其喜愛的皇子之一。

但就是這般,聖上案上擺的有岐王結黨營私,意圖皇位暗害太子的證據,說流放便將人流放。

如今聖上清算跟岐王有關的官員,國公爺倒黴的是,他曾跟岐王用過膳。

這事說小了,就是吃了一頓飯,說大了就是兩人獨自密談了幾個時辰,聖上看著不像是會清算國公府,要了國公爺的性命。

但經此之後,國公府就要往京城的勢力圈外頭移了。

說起來國公府如此的經不起風浪,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青黃不接,以前有老國公爺撐著不顯,等到老國公爺去世後,國公府就顯出頹勢。

韓重淮剛有升起的狀態就被腰斬,韓重時雖然出眾,但現在也隻是個庶吉士,看樣子也不像是短時間能做出什麼一鳴驚人的大事。

諾大一個國公府竟然沒一個能撐起門戶的人。

“現如今的狀況對你來說是好事,你那嫡母就算想對你耍陰招,國公爺會幫你擋了,還有當初你本要記在孫氏名下的事。”

說大丈夫不論出身,但京城這個圈子,出身永遠排在第一位,有個嫡出的名頭,怎麼都比庶出的腰板硬。

“他的本事恐內宅婦人也擋不住。”

取笑起自己的父親,韓重淮毫不客氣。他輕笑了聲,他欠韓老爺子的已經還完了,如今他跟韓家兩不相欠,可沒有為他們收拾麻煩的意思,彆說是嫡子身份,他對世子之位都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