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了麵前的麵團子上。
她以為做點心簡單,但發現揉麵團十分費力氣,漸漸身上又有薄汗浮出的意思,她邊揉著麵團,邊思索著如何找借口開溜,抬眼看向門邊就瞧見了韓重淮他們。
羅嬸正好也抬了頭,驚訝道:“大人怎麼來了……可是今天的飯菜不順口?”
要不是飯菜出了問題,她想不到韓重淮怎麼會來廚房。
這地方可不是少爺們會來的地方。
玉桃眨了眨眼,瞧著剛剛才分開不久的韓重淮,總不會是她自顧自的每日減少上班時間,終於觸到韓重淮的底線,讓他追到了廚房逮人。
“少爺怎麼來了,廚房油煙太大,熏到少爺怎麼辦?”
“油煙在哪?”韓重淮打量著廚房垂掛的各類蔬、肉,目光回到了玉桃白淨的臉上。
玉桃呃了聲,羅嬸特意挑在廚房沒事的時候教她,這時候廚房沒人做飯自然沒什麼油煙。
她還在想怎麼說的時候,韓重淮已經進了門,輪椅骨碌碌地到了灶台邊上。
韓重淮看著桌上的麵團,柔軟的麵團摻著濃淡深淺各不相同的粉色,韓重淮雖然不懂麵點,但也看得出這是麵沒有揉勻。
慵懶磁性的嗓音透著絲絲找到趣事的愉悅:“在做什麼?”
“回少爺的話,奴婢在學做鮮花餅。”
“那就繼續做。”
輪椅穩穩停在旁側,韓重淮腿上搭著薄毯,嘴唇微翹,等著玉桃的表演。
玉桃本來想勸韓重淮出去,然後就見韓重淮側眸囑咐陳虎,讓他取冰過來。
聽到取冰兩個字,玉桃稍稍打起了點精神。
把麵揉好了就到了做餅的步驟,鮮花餅是一個統稱,其中有各種做法,玉桃才上手所以廚娘教她的是最簡單的一種蒸餅。
見羅嬸拿出花生紅糖芝麻一類的東西。
玉桃做出了點興趣:“我本來以為鮮花餅隻要在餅裡加花瓣,沒想到還要這些東西。”
玉桃說完,感受到旁邊冰盆散發的涼氣,想到韓重淮還在這兒,她無視老板跟廚娘大嬸說話不好,便堆著甜笑看著韓重淮。
至於要說什麼,玉桃憋了兩個眨眼的功夫:“少爺……”
對於年紀比她大的人,她懂得怎麼打交道,但是跟自己年紀差的不多又是異性,哪怕知道這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她腦子裡也沒幾句話可說。
她就是個注定升不了職的打工崽。
玉桃突然叫著韓重淮,也不說話,就眼巴巴像是快落淚一樣地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半晌,韓重淮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像是鼓勵又像是督促:“繼續。”
親昵的動作韓重淮做得水到渠成,兩個當事人不覺特彆,但其他人卻是止不住的驚訝。
特彆是陳虎,沒想到主子對女人還有這一麵。
玉桃按著步驟包餡,到了捏形的時候,羅嬸特意放慢了動作,本以為玉桃捏不好花形特意放慢讓她學習,沒想到玉桃指尖在麵皮上翻動,一下子便有了海棠花的形。
“玉桃姑娘的手藝真好。”
“可能是我小時候喜歡捏泥巴玩。”
捏了幾個海棠花,玉桃手一轉又捏了兩個桃子,把白白白胖胖的桃子送進了蒸箱,玉桃擦了擦手:“少爺我做好了。”
“要多久?”
知道韓重淮問的點心熟的時辰,羅嬸連忙回道:“大人,要把糕點蒸透至少要小半個時辰。”
韓重淮應了聲,並未讓陳虎把他移走,看樣子是要待在這跟玉桃一起等點心做好。
廚房地麵沒那麼乾淨,玉桃不敢席地而坐,隻有搬了個小平凳子坐在韓重淮的身邊:“少爺……”
玉桃眨巴眨巴眼睛,過了那麼一會,她依然沒找到可以跟韓重淮說的話題。
不過幸好韓重淮也不是愛說話的人,瞧著她的腦袋,手癢指尖一勾解開了她頭上的青帕。
解頭巾這事按著一般的情節,她若是女扮男裝,如瀑的青絲會從帕間滑落,對方驚訝地看著她,發現她是個女人,就是沒有女扮男裝,男女之間稍微旖旎的情景,也是她的發絲柔順的落下,有幾縷滑過對方的臉頰,讓對方嗅到她發絲的清香。
可惜她是一個不會綁頭發的,而且古代也沒什麼帶鬆緊的發網。
所以……
青帕下麵頭發是她麻繩“五花大綁”衝天小炮,韓重淮取掉的那張帕子還有遮醜的作用。
兩人大眼對小眼,韓重淮朝她招了招手,玉桃頭伸過去,韓重淮扯了扯她頭上那團亂糟糟的頭發,認不出這玩意是平時她趴在榻邊偶爾滑過他手背的東西。
……
等到玉桃把頭發恢複原狀,糕點已經出爐。
淡淡的花香混合著紅糖的甜味。
“玉桃姑娘有天賦,這糕點聞著便不差。”
羅嬸在旁捧場,特意取了描金琺琅碟,讓玉桃親手裝盤,給韓重淮送上嘗嘗。
人在這裡坐著,當然是要送給人嘗嘗,但是玉桃想到了自己麵對新工作的原則:
一不給自己找事;
二堅決不多做一件事。
“少爺要嘗一嘗嗎?奴婢第一次下廚,味道恐怕一般入不了口。”
玉桃愁著眉,捧著琺琅碟的表情就像是要拿毒藥喂給韓重淮。
陳虎瞅見玉桃的表情也跟著緊張起來,怕那糕點有什麼問題。
“主子要不然……”
陳虎話還沒說完,韓重淮已經點了點桃子模樣的花糕,微微張開了唇。
動作一氣嗬成,就等著食物入口了。
玉桃把花糕分割成合適的大小,放了一塊入了韓重淮的嘴裡。
韓重淮動了動唇:“太甜了。”
聽到他嫌棄,玉桃心裡慶幸,但臉上立刻擺出了委屈可憐的神情:“奴婢已經跟少爺說過,奴婢的手藝一般。”
她在這裡打工是靠美貌又不是靠才華,韓重淮可彆什麼都想要。
嘗了一口韓重淮便沒有繼續再吃,味道的確十分一般,要不是有一般淡淡的桃味,他連吞咽都懶得吞咽。
“明日做什麼?”
韓重淮發問,廚娘見玉桃沒有立刻回答,便急忙上前道:“玉桃姑娘明日該學酥糖了。”
啥?
她咋不知道自己要學酥糖。
韓重淮不愧是封建社會的少爺,她還以為他無欲無求,但現在看來,他壓榨員工分明有一手。
他沒有作案工具,不能完全的使用她,就變著法的壓榨她。
沒有員工會希望自己的工作任務增加。
他這個混蛋知不知道通房隻需要陪他睡覺!
*
玉桃到麒麟院的第二天,國公夫人孫氏一大早便到了福華院。
隻是她在正廳等了半晌,也沒等到韓老夫人。
接下來的幾日韓老夫人不是身體不適不能見客,就是另有客人無法招待孫氏。
連續碰壁,國公夫人身邊的嬤嬤都看不過去,抱怨道:“老夫人這般分明是刻意讓夫人難堪。”
“你以為我不知她是想讓我難堪,但難堪我也得受著,誰讓我是給人當媳婦的。”
瞧著到了點,國公夫人把頭上步搖取下放在了桌上:“這些墜物就不戴了。”
“夫人你不戴這些,恐怕老夫人也要說話,說夫人你打扮的不妥帖。”
“總得給她一些撒氣的地方。”
孫氏看得明白,婆婆看媳婦沒幾個看得順眼的,再說她還是接了內宅權的媳婦。
比起應付老夫人,孫氏瞧著麒麟院的方向才覺得不適。
不知不覺已經三年了,那個庶子殘廢,沒再壓她的兒子們一頭,她夜裡才能安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從國公爺那裡隱約探到一些老國公爺死前已經跟韓重淮反目,她還想從老夫人那裡知道點內幕,但是老夫人既會維護韓重淮想來也是不知的多。
囑咐身邊丫頭帶上了卷軸,孫氏又去了福華院。
這次她挑的時辰正是韓二夫人也在的時候。
韓二夫人聽著下人傳話,瞧向老夫人。
老夫人正和韓二夫人修剪一株趙粉,聞言擺了擺手:“讓她進來。”
這幾日孫氏在福華院碰壁的事,府中怕是沒人不知曉了。
對於這個嫂子,韓二夫人說喜歡也算不上,但卻沒必要得罪了。
瞅見孫氏進屋,她巧笑著站起迎了迎:“既然嫂子過來,我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蹙眉道:“都是一家人,你嫂子有什麼話你怎麼就聽不得了。”
有了老夫人發話,二夫人便坐了下來,為難地看著大夫人,示意她不是有意留下看戲。
孫氏笑著向她微點了點頭。
孫氏沒急著坐下喝茶,而是走到了老夫人的跟前,擔憂地瞧著老夫人,“老夫人身體可好些了?”
“到了這把年紀,還要憂心小輩身邊的事物,你說我身體好不好?”
老夫人並沒有給孫氏麵子,短短幾日福華院少了兩個大丫頭,新人她用的不順心,心煩事疊在一起,她就格外看孫氏不順眼。
不給孫氏辯駁的空隙,老夫人又道:“你是國公夫人,外人會看你處事來想國公府的女眷,你知不知道你處事不夠大方,旁人會想是不是整個國公府的女眷都小家子氣。”
老夫人話一下子便說的那麼重,饒是孫氏是做好準備來的,臉上也是一僵。
屋裡還有二夫人在,老夫人這是徹底沒給她留麵子。
孫氏眼眸瞬間就有了淚,不過她曉得她就是梨花帶雨,老夫人隻會看笑話也不會憐愛她,她這淚隻是含著卻沒流下來。
“母親身體不適,我沒服侍身邊已是不孝,今日聽母親訓誡,更是覺得羞愧。”
孫氏從袖中拿出了一方小盒。
盒子打開是家庫的鑰匙。
就看到鑰匙老夫人跟二夫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孫氏把這鑰匙拿出來是什麼意思。
孫氏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夫人越來越看不慣她的原因。
她誰不願意割肉出血,但先是韓重玨欠賭債被要到了家裡,又有韓重淮的事。
想不把這是往她親兒子上念,她現在勢必就得做些什麼。
“母親慈愛,讓媳婦進門沒多久就管了家,今日弟媳也在這,媳婦就直說了,我想請弟媳與我一起管家。”
“這……”
韓二夫人眼睛一亮,大房繼承了爵位,她早就斷了可以管家的念想,沒想到孫氏今天竟然送上門來。
“請弟媳與我一同管家,一是想讓弟媳給我分擔重任,免得母親生病我都不能伺候身旁,二也是我能力有限,需要有個人在身旁提點。”
孫氏言辭懇切,韓二夫人忍不住接話道:“嫂子把府邸管得多好,我們都看著眼裡,這般說真是太謙虛了。”
聽了這話,孫氏更認真請求韓二夫人幫忙,隨後見韓二夫人不說話了,便看向了老夫人:“母親怎麼看?”
“難得你有這份心這是好事。”
老夫人就是看不慣現在國公府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