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蹭。
他的手有薄薄的一層繭,加上微涼的溫度,再困倦慵懶的夏日蹭上去十分愜意。
韓重淮瞧著玉桃眯著的眼,手指刮了刮她的耳朵尖,玉桃癢的身體縮動,稍稍躲了躲。
越是這樣韓重淮越覺得有趣味,逮住她又刮了刮她的耳朵。
玉桃想強撐著讓韓重淮刮個夠,但實在癢的不行,而且那種癢竄著心,她忍不住東躲西閃。
“癢。”
玉桃紅著耳朵尖,眼巴巴地看著韓重淮。
韓重淮低著眸,指腹又動了動,薄繭刮她紅似滴血的耳廓:“多癢?”
雖在韓重淮這裡待了幾日,但兩人的對話少的可憐,玉桃謹記著陳虎的話,要安靜要安靜。
她本來就是個懶得動腦子想話題的人,巴不得不用說話,所以除非必須她在韓重淮跟前都是閉著嘴巴。
聽到他發問,玉桃抬眸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他這雙眼眸若是覺得事物無趣的時候,就像是沉寂的黑夜,而此時他的眼裡渡上了一層流光,明顯是真好奇她有多癢。
玉桃思考了下:“就像是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
“有無數隻螞蟻在你身上爬過?”
韓重淮支著腦袋打量著玉桃身上的雪肌,也不知道螞蟻在這上麵爬會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更有趣味?
玉桃:“……”
鹹魚對危險的感知總是敏銳的,玉桃眨巴眨巴眼,拉過韓重淮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一臉無辜:“奴婢剛剛說的不夠準確,奴婢隻見過螞蟻爬樹,又沒被螞蟻爬過……少爺你彈奴婢耳朵的時候,奴婢的心就噗通噗通的跳,跳得心發慌。”
男人覆蓋在心口的隻有皮肉,但女人覆蓋在心裡上的卻有厚厚的一層軟肉。
手碰到大片溫軟,韓重淮下意識地一抓,肉的手感跟平日裡看上去差不多,軟且帶了一丁點的彈,手感區彆於他曾經把玩過的任何東西,一捏便是滿屋的桃香。
這桃香比平日的要濃鬱一絲,但不難聞,又是一種特彆的桃味。
韓重淮抱著探索的精神連續捏了幾次,聞著桃味越來越濃鬱,瞧著玉桃盈盈杏眼下的緋紅,這人是桃子精化的?
隻是不知道把她丟到火爐裡麵能不能練出一顆永香的香丸,這樣他也不必想聞味道,還要費力讓她跳起來。
第八章 嫡母做戲訂婚事
韓重淮的屋門窗扉常都是敞開,若是隨便一人路過便能把屋裡的場景儘收眼底。
男人一隻手扶著軟榻,另一隻手衣袖掠起露出一截蒼白的胳膊,此時這隻胳膊正伸著摸著榻下女人的心口。
而女人眼神懵懂卻帶著信任,像是男人手下一刻變成爪子掏心,她也甘之如飴。
簡直就是能如畫的景。
不過畫能繪浮於表麵的景,卻難以畫心。
玉桃表現的再大方,也不是個木頭人,一個男人的手放在她心口,她原本平靜的心跳撲通通地加快了速度,算是應和了氣氛。
隻是旖旎的氣氛到了某個程度就停滯了下來,玉桃眨了眨眼,瞧著韓重淮沒有撤開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她心跳的動靜好玩,還是手搭在軟乎乎的肉上十分舒服,哪怕他的手指已經沒了捏肉的意思,也一直把手擱在她的心口上。
韓重淮狹長的眸子微壓,徹底看不見了窄窄的雙眼皮褶子,露出的半顆黑眸流光溢彩。
他這雙眼睛雖然比往常要亮了點,但也隻還是停留在了興味階段,卻沒有開始下一步的意思。
這讓她確定了,韓重淮傷了腿的時候,那一處鐵定也傷了。
兩人目光交錯,韓重淮微光閃動的黑眸讓玉桃覺得他應該是懂了她的意思。
“少爺,奴婢不喜歡跳。”玉桃小心翼翼地撒嬌道。
可能有些女人覺得被男人觸摸是侮辱,但對她來說,既然選擇做韓重淮的通房她就想到要付出什麼。
再說她跳起來晃動的身體,韓重淮盯著她的目光,不會讓她覺得比韓重淮手放在她身上顯得高貴。
韓重淮手指擱在鼻尖輕嗅,並未說什麼。
接下來幾日,韓重淮沒再叫玉桃跳動,隻是時時伸手觸摸她的肌膚,對她的心口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而玉桃也滿足於這種狀態,隻是對韓重淮不再給她元寶這事有點無措。
雖然無措,總不能繼續跳起來吧,所以暫時放棄了搞打賞,全心全意把精神集中在了偷懶上。
韓重淮每日除了在屋裡躺著,時常還會去屋外的樹蔭底下看太陽。
推韓重淮去屋外的任務在陳虎的身上,所以每當韓重淮離開屋內,玉桃自動認為自己是下了班。
這日,韓重淮在屋外看陽光,玉桃已經在床上躺了一會,聞著紫薇花的香味,想起了這個點該吃點心,一個鯉魚打挺打著哈欠去了廚房。
翠綠色的背影讓韓重淮多看了幾眼。
陳虎順著主子的視線看過去,光瞧著與其他丫頭身段不同的背影,就意會了在行走的人是誰。
看到玉桃,陳虎的臉上就浮現了疑惑:“大人,這丫頭似乎跟傳聞不同,她到了麒麟院後,除了第一日對大人你表現殷勤,被屬下訓斥後,現在每日在大人身邊伺候的時辰越來越短。”
雖然為著主子的隱私,他不知玉桃跟主子單獨留在屋內都做了什麼,但從主子沒叫玉桃值夜,跟屋裡從未喚過水就能知曉玉桃並未真正伺候過主子。
要是這般,玉桃就越發不像是什麼探子。
“按著屬下探聽到的消息,這丫頭應該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但到了院子後,她既不積極伺候大人,也未曾與其他下人交好探聽關係……當然也有可能是她隱藏太深。”
但隱藏太深的可能性不高,他們經常審問奸細,對辨彆這些人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在他的眼裡玉桃雖有些奇怪,但卻不像探子。
“她不是。”
不需要陳虎再分析,韓重淮直接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一個人的眼睛能透露許多東西,他不知玉桃為何要來麒麟院,但他看得出她不屬於任何一派人,至少現在不屬於。
“那這丫頭應該是衝著大人你來的,看來這丫頭還挺聰明。”
陳虎對外麵的傳聞都有所耳聞,外麵那些人在主子好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主子不好了,話說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在他眼中就算主子不能站起,那也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天驕。
“她是不傻。”韓重淮手指在輪椅上點了點,接了下一句,“但也不聰明。”
聰明和蠢維持在一個恰當好處,正好是個有趣的範圍,可以供他消遣一陣。
見主子心情不錯,陳虎想到一事,麵上露出糾結的神情:“大人有句話屬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這事陳虎在腦子裡過了數遍,怕說了是自己多想,讓主子覺得尷尬,但不說又怕耽誤了主子的事。
陳虎神情糾結無比,被主子直視了片刻,才咬牙道:“大人可知通房的用處?”
陳虎那張黑方臉漲的通紅,半晌沒聽到主子的回答,想著都是大老爺們就直接道:“那丫頭就是給大人你瀉火用的。”
“我既不吃燥熱之物又何須瀉火。”他才被玉桃提醒過通房的用途,沒想到屬下又湊上前給他暗示了一通。
陳虎一愣還想解釋,但瞧見主子似笑非笑,便想到主子不可能純到這地步,以前在軍營的時候一大群大老爺們圍在一起,什麼葷段子沒說過,主子為了跟他們打成一片,偶爾還能冒出幾個新鮮段子。●思●兔●網●
陳虎扣著腦袋:“屬下就想大人怎麼會不知,是屬下唐突了。”
他是看主子認定玉桃不是奸細,但又一直沒有使用玉桃,所以才擔心主子不懂通房的意思,既然知道卻不碰,陳虎立刻想到緣由:“這府裡也就大人一人認認真真的為老國公守孝了……”
此時的主子讓陳虎回想了曾經的時光,他一時忘形,剛一說完就見韓重淮的嘴角垂下。
“大人……”
陳虎低眸看著主子坐著的輪椅,“老國公在世一定不想見大人這般。”
這話惹起了韓重淮的笑,隻是這笑未至眼底:“你想錯了,我不這般他又如何能安心轉世投胎。”
韓重淮語調淡漠,格外拒人於千裡,陳虎聽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按理說主子跟老國公的祖孫感情深厚,但隻從福王頻繁出現後,一切似乎就有了變化。
陳虎思索半天:“大人若是不開心,不若離開國公府,我們可以去幽州,或是大人想去哪屬下們一定生死相隨。”
國公府裡雖然都是主子的親人,但他卻不覺主子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溫暖。
聽到屬下的話,韓重淮原本目光在樹上,移到了他身上。
“還不是時候。”
韓重淮淡淡道,他總會離開,但他自己也不知會是何時。
知道這話題似乎讓主子覺得無趣,陳虎腦子轉彎突然想到玉桃去了小廚房遲遲未從那條路上返回,沒話找話說道:“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廚房做什麼,怎麼沒見歸來。”
韓重淮抬眸,竟然有興趣:“那便去看看。”
玉桃不是不想走,純粹是被廚娘抓了壯丁。
她深知韓重淮對她的態度,決定她有沒有飯吃,而她對廚子的態度,決定她吃的飯裡都有什麼材料。
所以到麒麟院的第一天,她就竭儘所能地跟廚子打好關係,尤其對做點心的羅廚娘,一肚子好話。
羅廚娘有兩個閨女,都是已經出嫁的,見著玉桃就有幾分親近,見她喜歡吃,也是為了她好,才想教她一招半式。
玉桃知道她的心意,隻是這個天廚房可真是熱,哪怕做點心不用麵對燒菜的鐵鍋,也要麵對蒸點心的籠子。
“春乏夏困秋盹冬眠,這時候你要是嫌熱,冬天就該嫌冷了,讓你學是為你好,會些廚藝以後總能派上用場,你以為我這廚藝是人想學我就會教的。”
彆人求著學她不想教,但是玉桃不想學,她反而就想教會了她,讓她知曉有廚藝傍身對她往後有多少好處。
抱著尊老愛幼,不惹怒廚娘,免得她給她做得點心吐口水的想法,玉桃認命的挽起了袖子。
把當季的鮮花磨出汁水然後混到麵團之中,韓重淮到的時候,玉桃正在揉麵團,她的衣袖撈到了大臂上,頭上盤著遮頭發的青布,一張雪白的臉乾乾淨淨的露了出來,玉桃麵上看著有肉,實際臉就巴掌大,頭發盤乾淨,五官看著更是精致動人。
在世人的想法裡,大家小姐的肌膚才看不得,而丫頭的皮肉不值錢,多得是丫頭露著胳膊乾活。
但陳虎一瞅見玉桃如玉的纖臂,立刻就轉過頭不敢再看,這種白臂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占了人便宜,也就玉桃本人毫無察覺,把胳膊露出來明晃晃的招眼。
玉桃沒發現韓重淮他們來了,一顆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