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啊……

“你好了沒有？喝水喝了二十分鐘！”金晶抬頭瞪著他。

蘇落辰回到座位，又簽了十本，共計三十個字, 默默把手伸向手機，被金晶一把搶過，沒收：“寫完再看。”

蘇落辰急得跳起來去搶手機，被金晶用飛天飄帶綁住雙腿，動彈不得。

“你拿手機能有什麼要緊事？你的粉絲有我管，燕總要找你他自己會過來。”

接下來，蘇落辰突然覺得筆芯很好玩，筆帽很好玩，寫真集上的印刷字也很有意思，啊，好想給寫真集上的自己半身像畫兩撇胡子，再騎個摩托車踩個滑板什麼的。

想到就要做到！

反正一會兒悄悄拿出來就是了，這麼多本呢，金晶不會一本一本數的，大不了自己買下來嘛。

蘇落辰拿著筆，展開想像的翅膀，在寫真集上寫寫畫畫，有幾張照片上穿的衣服一樣，被他畫成了連續劇情。

金晶低頭忙著自己的工作，餘光隻注意到蘇落辰在不停的動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同一本上忙碌。

三個小時，隻簽了五十本，寫了一千五百字。

公司經紀人都在同一層樓辦公，突然群裡彈出一句話

金晶：【聲樂室或者練舞室現在有人嗎。】

同事A：【都有人在用，怎麼？小蘇要上課了嗎？】

金晶：【什麼上課，他今天實在太過份了，我要教訓他，去那裡不會打擾大家工作。】

同事B：【沒事，反正快過年了，手上也沒什麼工作，打唄。】

同事C：【你不如開個直播吧，我們給你投火箭。】

同事D：【幾點開始，我讓我手下的藝人一起看，讓他們接受教育。】

同事E：【我手下的藝人正好今天都在公司，能讓他們看現場嗎？】

同事F：【門票開售了嗎？】

同事G：【我要十個最好位置，我手下那幾個練習生特彆需要。】

一傳十，十傳百，公司裡的人都知道金晶要教訓手下的藝人了。

在傳話過程中，“教訓”就變成了“痛揍”。

幾個剛進公司的練習生嚇得瑟瑟發抖：

“不是韓國才有打人的事嗎？”

“在咱們國家不能這樣吧？”

“好多人都說金晶特彆凶殘。”

“我也聽說了，據說公司樓下的花壇裡埋著好幾具被她打死的藝人屍體。”

“天呐，警察不管的嗎？”

“怎麼管，都被化屍水化掉了……你看樓下那裡，連狗都不去尿尿。”

最終金晶教訓蘇落辰的願望沒有實現，因為燕明昇來了，蘇落辰跳到他身後，抱著燕明昇的腰：“金晶要罵我。”

當年小妖聽唐僧就問一句“你媽貴姓”就自殺了，這要讓專業搞聲樂的飛天開口，還不得把人給念死。

妥妥罵人還走rap風。

“燕總，今天這事你彆插手！”金晶卷起袖子。

燕明昇揉揉蘇落辰的腦袋，笑著問：“怎麼了，大過年的。”

“就算他是個孩子！就算你來都來了！我今兒也不能放過他，三個小時，就寫了一千五百字，不教訓不行！”

燕明昇笑道：“何必苛責，寫大字本來就不太容易。”

傳到他這裡的消息是金晶讓蘇落辰寫春聯，蘇落辰寫不完，要被教訓。

“是用水筆寫！寫他的名字！”金晶咬牙切齒。

燕明昇微微皺眉，轉頭看著蘇落辰：“是這樣嗎？”

“……嗯，啊，哦……”蘇落辰心虛地低頭，毛茸茸的腦袋在燕明昇懷裡蹭來蹭去，像犯錯撒嬌的小狗。

燕明昇拍拍他的背，對金晶說：“這事你彆管了，我來處理。”

“燕總！”金晶出離憤怒。

燕明昇笑著對她說：“你上次看中的那個要配貨的包，我幫你找著了，現在店裡的人在我辦公室，帶著那個款的所有顏色，你去看看喜歡哪個顏色。”

“誒？行吧……”金晶什麼都能抗拒，除了誘惑。

為表示她不是受到利誘才離開，臨走還放了一句狠話：“慈母多敗兒！”

燕明昇抱著蘇落辰坐在椅子上，雙手摟著他的腰：“寫。”

寫了沒幾個字，蘇落辰就開始走神，本來是玩筆，現在可以玩燕明昇。

然而，筆隻會老老實實被玩，燕明昇則是花樣百出地玩他。

讓他不上不下的吊著難受。

“快點寫完，帶你回家。”燕明昇不輕不重地咬在他薄薄的耳廓上。

蘇落辰下筆如飛，一邊寫一邊撅嘴：“你是壞人，就會欺負我！”

等回到臥室，燕明昇把人盤弄一會兒，就停下了，蘇落辰已經渾身冒火，眼盈春水，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你說我欺負你，是壞人，現在我想當好人。”燕明昇一本正經。

蘇落辰氣得張牙舞爪撲到他身上，又揪又咬：“王八蛋老板燕明昇吃喝嫖賭，欠下三點五個億，帶著他的左手跑了！燕明昇王八蛋，你不是人，我辛辛苦苦給你乾了大半年……嗚嗚嗚……”

燕明昇反身把扭來扭動的人按住：“哪有大半年。從第一次開始，加在一起一共三個月十二天零五小時。”

“哼，我也記得，第一次曆時三分鐘。”蘇落辰根本不記得具體時間，為表示自己記性特彆好，不輸給燕明昇，他隨口編造數據。

後果是嚴重的，燕總身體力行地讓蘇落辰對編造數據的行為做出了深刻的反思和檢討。

·

“誒？盤裡隻有十個視頻？賣八十八塊錢，真的不會被人罵嗎？”蘇落辰困惑地看著樣貨。

“盤是過審用的。”

蘇落辰這才知道，原來申請書的出版號和申請音像製品出版號是兩個不同的渠道，申請書的難如登天，申請音像製品就容易太多了。

至於這個音像製品附帶的“說明書”有多厚，多少字，多少照片，是不管的。

隻要內容不涉及法律問題被投訴到監管部門，愛咋咋。

“還能這樣！”蘇落辰又一次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一百份特簽寫真集轉眼就賣光，金晶很認真負責的用特快發出去，保證在年前可以收到。

有一位粉絲在超話裡非常憤怒：

“我定了鬨鐘，讓十幾個朋友幫我搶，結果呢，搶來的這是什麼東西！”

還附了幾張照片，照片上蘇落辰的臉被畫上了胡子，半身照都被接上了各種奇怪的東西：摩托、滑板、飛奔的狗、被螃蟹夾住的腳……

“是公司裡跑進了小孩，還是誰買了又退的！公司也不檢查就發出來的嗎！金晶拿錢不乾活的嗎！辰辰趕緊換經紀人吧，什麼垃圾玩意兒。”

金晶還沒看到這條消息，蘇落辰看到了，他趕緊上大號解釋：

“對不起，這是我簽名的時候隨手畫的，忘記抽出來了。我會再給你寄一份新的過去，請私信你的收件地址。”

等了一會兒，那個人沒有回複。

蘇落辰切號了，他覺得自己做得挺到位的，原因也解釋了，處理意見也拿出來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吧。

就算金晶看到，也不會弄死他。

於是他高高興興地跟著燕明昇去參加一場業內晚宴，在宴會上，他見到了好幾個眼熟的導演，包括之前合作過的張導、陳導、武娟，還有他在努力爭取的國際大導演皮爾森。

他們對蘇落辰印象都不錯，並一致向皮爾森推薦蘇落辰：“外貌合不合我不確定，但是他把握人物氣質非常到位。”

“他是個很敬業的演員，會自己揣摩角色心理。”

“他在我的片子裡隻有十幾秒的鏡頭，但是表現力非常到位，要不是劇本太緊湊，我真想給他加戲。”

蘇落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他就按著角色設定，按導演的要求走位和背台詞，也沒做什麼特彆的事情。

按正常的社交流程，他應該上去感謝幾位導演的誇獎，表示與幾位導演合作非常愉快，是幾位導演給了他機會，順便在皮爾森麵前刷一波好感。

但是……

魔王常年的業務是挨罵。

雖然這段時間在網上有好多人誇他，說喜歡他，但那種隔著網線總缺了一份真實感，跟在戲裡也沒什麼區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突然被這麼多人當麵誇，蘇落辰非常不適應。

他全身僵硬，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手裡捏著的酒杯向一側歪倒都沒注意到。

一隻手伸出來，為他扶住酒杯，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撐在他的腰後。

燕明昇笑著將蘇落辰推到皮爾森麵前：“他為了能感受角色的貴族生活，去找了皇族後裔體驗，還專門學習了多種風格的宮廷禮儀。”

“確實很努力了。”皮爾森不置可否，他對蘇落辰的印象是親切有餘，孤傲不足，他還是不覺得蘇落辰能演好那個角色。

蘇落辰特彆不喜歡聽“他已經很努力了”這句話。

會被說這句話，代表著結果不好。

他追的幾個八卦，都是藝人翻車之後，粉絲拿這句話出來找補。

但是，很努力還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那不就是沒天賦沒運氣？沒天賦沒運氣還在這行混啥。

蘇落辰不認為自己是沒天賦的。

他是一個普通的魔王，但卻非常自信。

他認為皮爾森說那句話是在看不起他，恨烏及屋，連帶著看皮爾森都不順眼起來。

蘇落辰眼睫微垂，又昂起頭，嘴角帶笑，眼中冰冷：“不，努力得還不夠，或者說，努力錯了方向。抱歉，我失陪一下。”

他端著酒杯轉身離開。

皮爾森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優雅而冷漠，像一把水晶劍，觸之會被傷害。

有那個意思了。

但是他的樣子，好像在生氣，這麼容易生氣的人，會不會很難合作？

燕明昇看出他的顧慮，剛想替蘇落辰說幾句好話，就看見蘇落辰奔向一個剛剛擺上桌的新點心，腳步都是開心的鑼鼓，帶來年年的喜慶。

皮爾森愣住了：剛才他說抱歉失陪，不是因為跟他生氣，而是……因為一盤點心？

捧著盤子眼巴巴站在旁邊排隊的樣子，跟剛才高傲轉身離去的形象，真是判若兩人。

現在皮爾森非常相信其他導演的推薦了，蘇落辰是可以在多種角色之中轉換自如的演員。

·

“放棄啦，不乾啦。

當個演員累死啦。

尼瑪費儘心思，

巴結導演到底為個啥

完蛋啦，拉倒吧

徹底放棄不乾啦

……”

蘇落辰的歌聲在燕明昇的家庭KTV係統裡回蕩。

燕明昇走進來，抱著手臂聽他唱完，才笑道：“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啊，還有好消息？好消息是張導的片酬發了嗎？”

燕明昇笑著把還在放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