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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16 字 4個月前

的妻子宋湘。秦王妃是宋湘派人給抓住的,那麼派人去樓參那裡的人就是宋湘。

“隻不過,宋湘又是如何盯上樓參的呢?如果是因為樓參曾經在晉王府做過幕僚,那他們很可能懷疑已經樓參很久了。端州那邊肯定也早已經去了人。”

劉頌道:“端州那邊,該不會出什麼簍子罷?”

蕭祺看向窗外:“按理說應該不會。但他們去了人,就總該提防。”

“屬下回頭就遣人去端州看看!”

劉頌俯身,還沒直身,忽聽窗外傳來啪嗒一聲!

蕭祺目光驟然淩厲,看了一眼劉頌之後立刻走出門口。

院子裡飛雪依舊,積雪已經有兩寸厚了,窗戶不遠的石榴樹樹枝輕顫,另一截枯枝落在雪地裡。

蕭祺騎走過去,撿起那根樹枝,抬頭往樹上看了看,朝北方向的一根粗枝上,明顯少了一塊積雪。

他騰地踏上樹梢,又躍上屋頂,隻見屋簷上兩行腳印,一行朝東,遠處有一行朝北,到了屋脊上之後,便立刻不見!

劉頌藏在屏風後,耳聽得房門開啟又關上,腳步聲走了過來,蕭祺出現在麵前:“有人來過了!”

“怎麼會?”劉頌走出來,“屬下進來之後一直沒忘記關注外麵的動靜,人踩到積雪會響的,而且主上這麼高深的武功,也一直沒有聽到有人來過!”

“但如果是在下雪之前就已經潛伏在這裡,那就不會有響聲了!”

劉頌失語:“難道會是陸瞻?”

蕭祺落在椅背上的手指收緊,緩聲道:“我這三房的房位,如果陸瞻的人能隨便闖破,那他就不必親自傳旨來試探我了。

“隻怕方才來的,是我根本沒防備到的人。”

……

自老永安侯過世後,長公主就搬到了侯府這邊,長公主府隻作為平日休閒待客之處。

此刻侯府的榮禧堂裡,仍然亮著燈。長公主也站在窗前,看著默默飄落的雪花。

於田推開房門,輕步到了身後:“殿下,派去三房的人回來了。”

長公主在窗前轉身,琉璃燈的昏黃光暈頓時照亮了她的臉。

“傳進來。”

於田轉身,輕擊了兩下巴掌,門外便有矯健的侍衛走了進來。

“回稟殿下,三老爺那邊果然有古怪!方才在三姥爺的書房,有外麵人潛進來了!他們提到了樓參,晉王府,還有晉王世子以及楚王和端州。”

長公主定定地望了他片刻:“你可聽清楚了,沒有差錯?”

“小的以性命擔保,絕不敢有差錯!”

長公主緩緩前行,到了屋中央,說道:“把你聽到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我。”

“是!”

侍衛朗聲應道,接下來回稟的聲音,儘都淹沒在了雪花聲裡……

充滿了酒香的抱廈,蕭祺山已經沉默了一柱香,更漏傳來響聲的時候,他把頭抬了起來:“之前在圍場裡,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因為我本來也還沒有想清楚。”

陸瞻給他斟酒。“但是最近我有了一點想法,而你剛好又提到了這個。”

蕭臻山一向老練,也並不笨。方才他暗示的這麼明顯,沉默的這一會兒工夫,陸瞻相信他已經有所懷疑了。

“收養他的人,又是怎麼想的呢?”蕭臻山喃喃自語,又道:“你,你們會對收養他的人怎麼樣呢?”

陸瞻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暫時還回答不上來。

在今日傳旨之前,他與宋湘幾乎已經鎖定了蕭祺,卻還沒有確定要不要告訴蕭臻山,那時害怕他感情用事。

但是下晌傳旨的時候,他仔細地觀察過蕭祺,聽到入衙門任僉事之時,蕭祺明顯頓了頓。

長公主收養蕭祺的動機是什麼?他目前不知道。但是蕭臻山是無辜的,不管最終凶手是不是蕭祺,他都得給蕭臻山一個機會。

“皇上最是英明,不管收養楚王後裔的人做了什麼,是非黑白,都一定會有個公斷的。”陸瞻舉杯,示意他喝酒。

“倒也是。即便楚王的後人乾了些什麼,跟收養他的人有什麼關係呢?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蕭臻山端著酒,說完就仰脖把酒喝了。

深吸一口氣,他兀自坐了會兒,又看了看左右:“蘇慕他們呢?天這麼冷,我去讓人上點熱食給他們。”

陸瞻看了一眼空空的門外:“不必了。他們不在這兒。”

第416章 不忠不孝

榮禧堂裡,侍衛已經將來龍去脈全部說畢。

“有沒有提到那個劉頌是什麼人?”

“沒有,此人自稱屬下,不知是不是三老爺原先駐地軍營裡的將領。”

長公主走到榻旁,坐下來。“去傳他來見我!”

三房這邊,炕上已經堆起了五六個包袱。蕭夫人衣冠齊整,披著寒風匆匆地進來:“車馬準備好了。”

快速往包袱裡堆著文書卷宗的蕭祺手未停:“讓王福進來把這些都搬出去!”

蕭夫人轉身出門。

這說話的功夫,蕭祺手下又已經打包好了一個包袱。貓腰抱著一堆書信站起來時,王福進來了:“老爺!殿,殿下派於公公過來了,傳您去榮禧堂!”

蕭祺還沒有完全抻直的腰頓在半空。他扭轉頭,把手上的書劄全部放了下來。

於田帶著幾個侍衛站在院門下,攏手望著院裡。聽到院子裡傳來的腳步聲,他循聲看過去,蕭祺緩步出現在門口。

於田躬身:“請三老爺隨老朽去見殿下。”

“老爺!”

蕭夫人出現在另一邊的廡廊下。

蕭祺看了她一眼:“夫人早些歇著,我去去就來。”說完示意於田:“走吧。”

蕭夫人望著他們出了院子,情不自禁追上去兩步,終在寶瓶門下攥著雙手停了下來。

榮禧堂裡安靜明亮,窗外的雪光與屋裡昏黃的燈光對比鮮明,也許因為過於安靜,屋裡也顯出幾分肅穆之感。

蕭祺走進門,偌大屋裡宮人們一個不見,隻有長公主一個人在,她背朝門口立在窗戶前,手裡撚著一支香。

“今夜雪好大,母親莫非是受寒雪相擾,不能安眠?”

蕭祺走到屋裡,對著長公主背影說道。

長公主撚著香轉身:“看你一身衣冠齊整,應該也是睡不下去。不過你從戎數年,軍營生活可比京城要艱苦多了,應該不會是受風雪所擾才是。”

“母親所言極是。今日蒙聖上恩寵,得以升職,兒子寤寐不寧,左思右想,唯恐不能報答聖恩之萬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上雖然升了你的官職,但是僉事這一職卻不能掌有兵權,你心裡就沒有一點不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兒子蒙受殊榮,豈敢有絲毫不滿?雖然不能掌兵,但從此能長伴母親左右,也是兒子的福氣。”

“早知道你有這樣的孝心,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出去了。這些年你在外麵,想必有了不小成就。隻是身子也給拖垮了,如今好容易回來了,正該好好調養才是。你讓我去跟皇上說說,去衙門裡報到的事情可再緩上幾個月。”

長公主說到這裡,從袖口裡掏出一本奏折,放在了麵前桌上。

蕭祺望著這份奏折,抬眼時目光已有些涼意:“母親這是何苦?兒子有些成就,對您來說不好嗎?母親悉心地栽培兒子,為了不就是讓兒子功成名就,然後帶挈蕭家嗎?”

“原本我的確是這麼想,若你功成名就,與你與我們蕭家,都有好處。但是我如論如何也沒想到,我付諸心血,將你當成親生骨肉,結果卻養出你一身反骨!”

蕭祺漠然:“母親何出此言?世人都知我蕭祺一心報國,於我有養育之恩的母親,如何反倒汙蔑起我一片忠心?”

長公主冷冷揚唇:“那你不如打開這奏折看看,裡麵是什麼?!”

蕭祺眉頭微皺,緩伸出一隻手,將桌上奏折拿在手裡。

奏折打開,裡麵卻赫然出現了一封書信……

他倏然抬頭望著長公主,目光變幻莫測,最終緩緩將奏折合上:“先前造訪過三房的人,看來果然是母親的人。”

“我若不這麼做,又怎麼才能撕下你這一身羊皮呢?”長公主沉聲,“樓參是你的人,那寧王也是你害死的?”

“我可沒想殺他,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蕭祺把奏折啪的放下,“我不讓他們死,我就得死!”

“那個時候你才十幾二十歲,你是怎麼會有這麼一番狠毒心腸的!”長公主厲聲怒斥,緩了一口氣後,她顫聲道:“你已經知道你的身世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祺沉默了一會兒,在桌旁坐下來:“十三歲。那年先帝的祭禮上,我在母親房間裡發現了一份生辰文書。雖然沒寫我的名字,但生辰時間是對的,而我的生母,與我後來查到的楚王府的側妃恰好同名。”

“即便如此,世上同月同日同時生的人也有不少,僅憑這些你就生出了謀逆之心,不覺得輕率嗎?”

“但是世上又怎會有如此之巧的事情,生辰文書上的人,不但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還剛好就在我養母手上,若我不是楚王的子嗣,還能是誰?”

“那萬一不是呢!”長公主怒道,“你就沒想過後果嗎?你這是謀逆,是反朝!你會將你這一身榮耀全部葬送!還會拉上我們蕭家上下所有人為你陪葬!”

“即便我不是楚王之子,即便我弄錯,那萬一我成功了呢?”蕭祺站起來,“兒子籌謀到如今為止,不是一切都很順利嗎?若是成功了,那我不虧,母親就成了皇太後,母親也不虧!當一人之下的皇太後,死後配享皇後尊榮,不比當長公主要強嗎!”

“你這是不忠不孝,還要把我也拖下水!”長公主奮力扇了他一巴掌,“你反的是誰的朝?反的是我弟弟的朝!我撫養的兒子成為了反賊,你以為我死後還會得到什麼讚譽嗎?!”

蕭祺捂著臉頰,怒視回去:“史書都掌握在成功者的手裡,隻要兒子君臨天下,旁人敢說什麼?當年我父親死在皇帝手上,如今在他們蠱惑下,他們篡位我就變成了天經地義嗎?!”

“那是因為你父親的確是做錯了!”長公主咬牙道,“是他猜忌皇帝!那樣的%e8%83%b8襟,即便他當時沒對皇帝下手,等他繼承了皇位,登基之後,如今的皇帝在他手下也會沒有活命!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舍得當庭自刎!”

第417章 一麵之辭

“你會這麼說,不過是因為現在上位的不是楚王罷了。”蕭祺把手放下來,“你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難道還會為一個失敗者說話嗎?”

長公主深吸氣:“你這麼執迷不悟,偏執偏激,真的是想為你父親報仇嗎?我看你隻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垂涎著皇權,隻為了享受登頂的威風!”

“那已經不重要!我為了走到那一步,付出了幾十年的努力,權力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