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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248 字 4個月前

長公主道:“這件事你自己也還是要抓緊。我知道你在外自由,但你也想想,你拚搏這麼多年也是為著出人頭地。從小我就跟你講過,你沒有父母尊長可倚仗,而侯府又缺少個強有力的臂膀,你和侯府,是相輔相成,是比同胞親兄弟還要緊密的關係,娘知道你心懷國事,不過,也偶爾想想自己。”

“孩兒謹遵母親教誨。”

長公主緩緩吸氣:“皇上%e8%83%b8懷寬廣,看人隻衝才能,並不會忌憚臣子們的鋒芒,這次去圍場是極好的機會,是母親推了你一把,也是你自己爭氣。你記得好好表現,隻要不搶了皇子皇孫們的風頭,便無大礙。”

蕭祺聽命。想了下又道:“回來這幾日,我看街頭都在議論立儲的問題,這儲位不該是晉王的麼?怎麼,如今還有變動不成?”

長公主道:“老二那小子近來事故頻出,先是想塞人進朝堂,結果出了大醜,後又是內宅不寧,出了事故,皇上有些日子沒見他了。”

蕭祺凝眉:“怎麼會這樣?這麼說來,豈非當真那兩位庶出的皇子還有可能上位?”

“那倒未必。”長公主目光沉凝,“老二雖然不消停,但皇上對瞻哥兒卻疼寵有加,隻要瞻哥兒這裡不出意外,這皇位怕還是會落到晉王府頭上。”

“……母親的意思是說,皇上有可能直接立太孫?”

長公主淡聲道:“我倒也沒這麼說,隻不過,皇上疼愛瞻哥兒,這的確是連他自己都沒想掩蓋的秘密了。要知道,前陣子他可是直接下旨讓瞻兒新娶的妻子跟隨晉王妃與安淑妃打理行宮內務呢。”

蕭祺聽完靜默。

長公主吃了兩口茶,見他還在出神,便道:“你在發什麼愣?”

蕭祺笑了下,不好意思地道:“說出來讓人羞愧,方才聽母親這麼一說,我就不禁想,既然皇上如此中意晉王世子,那麼孩兒不妨直接去尋他想想主意是否能留京了。”又道:“也就是臨時的主意,怕是很不妥當,讓母親笑話了。”

第325章 暗湧

長公主道:“便是這麼想,也很正常。雖說瞻哥兒小你一輩,你一個大將軍反過去向他示好,有些跌了身份。但咱們兩家是親戚,以你與晉王的交情,就是開了口,也不算什麼。”

“有母親這番指點,孩兒心裡就有數了。”說到這兒他想一下,又道“我記得從前瞻哥兒性子甚是浮躁,此番看來,倒覺得他穩重了很多。”

“誰說不是?”長公主笑道,“這一年來變化甚大,讓人覺得再也不是從前單純的小孩兒了。”

丫鬟正好傳了飯進來,她說道:“先吃飯吧。”

蕭祺便恭順地伴著她來到飯桌旁。

為了照顧長公主年長,飯吃晚了不消化,侯府裡總是申時末就開始晚飯。

永安侯夫人傳了飯,正要蕭臻山要不要一起,陸瞻卻打發景旺來約他出去吃。便隻好與永安侯在房裡坐下了。

夫妻倆吃了兩口,永安侯夫人便頻頻朝著上房看過去。永安侯道:“你看什麼?”

永安侯夫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道:“母親待林逸,可真是掏心掏肺。”

永安侯輕哂:“你還吃醋怎麼的?”

“也不是吃醋……”永安侯夫人吃了口菜,悶聲道:“你看咱們這裡裡外外,小事雖是咱們掌了,但大事上卻全是母親在做主,要不是她老人家英明有遠見,咱們家不見得還有這麼樣的榮光。不說彆的,像每次的圍獵,就不定有咱們的份。她老人家要對誰好,那也還不是她的自由?”

“那你說這個乾啥?”

“我隻是覺得老三這麼優秀,也有家有業的了,真回了京城,能把自己當成侯府的人嗎?”

後麵這些話她說的吞吞吐吐地,生怕不得體、但又還是想在丈夫麵前透露透露的心思擺在了臉上。

永安侯嘖地一聲:“你想啥呢?老三就是我親弟弟!我們幾十年的兄弟了,他能是那樣的人嘛!”

“我也就是嘀咕嘀咕,又沒跟旁人說,你激動啥?”

永安侯輕輕白了眼他。

“就算是私下嘀咕,以後也彆這麼說了。咱們當兄嫂的,總不能連點度量都沒有?回頭話傳到老三耳裡,得多傷和氣。”

“知道了。”永安侯夫人溫順性子,丈夫不讓說她就不說了。

陸瞻在茶樓裡等到了蕭臻山,倆人點了幾個菜,坐下就嘮起來。

陸瞻先問了幾句侯府近況,蕭臻山因為才受了長公主的叮囑要給蕭祺打聽留京的事,便就把蕭祺這段給說了。“我三叔要是留京,也算是去了我祖母一大心病。對我們蕭家也有好處。但我們側麵打聽過何楨這邊,他沒有透出口風來。”

陸瞻想了下:“這簡單,回頭我去何家的時候,順道問一下。我來問,比你們直接開口好些。”

“那就勞駕了。”

蕭臻山給他斟了酒。又道:“何琅怎麼樣?聽說好多了?娶妻生子還有沒有影響?”

“暫時不好說,但看杜大夫的口風,應該不至於成不了家。”陸瞻說完,話題又還是繞回了蕭祺頭上,“蕭三叔這些年也算平步青雲,此次又奉旨伴駕,按說留京不成問題才是。你怎麼這麼著急?”

上次宋湘就說到蕭祺前世在秋獮回來後,確實留京了,可見這件事情要辦成不會太費周折。陸瞻之所以關注這個,自然也有自己的考慮,蕭祺是朝中三品大將軍,是有他自己的實力的,既然留京是他心之所向,事實證明又不會遇到太大阻礙,那麼如果由自己來促成這件事,也就算是給自己爭取了一些實力。

眼下有晉王的陳詞在前,朝堂上分庭抗禮怕是不太可能了,但也彆忘了還有秦王漢王在側。能夠團結到更多的人,自然於自己有好處。

“說實話,我也有點好奇祖母的心焦。”蕭臻山說,“她雖已年高,但身子康健,耳聰目明,遠遠看不出來六十有餘,活到五代同堂都不成問題。按說就是給個兩三年時間籌謀也不礙事,這次是弄得我與父親二叔他們都不得不奔走起來。”

陸瞻吃了口菜,沒言語。

蕭臻山自己又給出解釋:“不過,也或許她是因為眼下儲位未定,怕將來生變,到時更不好辦了吧。”

兩人互相低頭吃了幾口,又喝了杯酒,蕭臻山接著道:“你上回來尋我什麼事?當時就看你臉色鬱鬱的,後來也沒顧得上找你。”

陸瞻放慢咀嚼,說道:“我覺得何琅傷的奇怪。”

本意他是要說到自己這滿身糟心事的,但終究不敢和盤托出,便借了何琅當現成的話引子。“我看過何琅這案子的案卷,太多不合理了,我懷疑何家是有意把真相瞞下來。”

“嗯。”蕭臻山點頭,“早前你也說過這個。不過,何家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

陸瞻道:“你應該知道洛陽駱家?何楨與駱家那位才子駱容,早年是極要好的友人。”

蕭臻山頓住:“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他們倆是好友,又和何琅被刺有何關係?”

“傳說駱容死前,曾經私下秘會過寧王一麵。”

蕭臻山更愣神了。

“又跟寧王有何關係?”

陸瞻緩緩吃了口酒,接著道:“寧王的死可能不是表麵這麼簡單,駱容當年秘會寧王是為何事,沒人知道,而何楨明明與駱容有至深交情,但這麼多年卻鮮有人知道倆人曾有交往,何家隱瞞這事是為何?如果寧王之死是個陰謀,那何琅被刺,凶手究竟是衝他來,還是為了敲打何楨?而且,我最近才得知一個消息,據說駱容死後不久屍首便失了蹤。”▼思▼兔▼在▼線▼閱▼讀▼

蕭臻竟不能說話了……

陸瞻把斟滿了的酒杯遞到他手上,說道:“十八年前的事情疑點太多了,何琅受傷的真相若真如我所猜,那說明朝堂平靜的表麵下隱藏著暗湧,而我們卻還根本不知道這股暗湧來自哪裡,它什麼時候掀起波瀾來我們也不知道。哪怕就是皇位傳承不出問題,這也是個極大的隱患。”

第326章 讓他討討皇上歡心

蕭臻山雖說早就“皈依”了陸瞻,但一直也以為隻需看顧著晉王被立儲,到時他世子位子不變就好。竟沒想過朝堂還潛伏著彆的危機,以及是根本沒想過十幾年前就死去的一些人還會有問題暴露出來。

“駱容屍體失蹤說明了什麼?難道說,他沒死?”他問。

陸瞻望著他:“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如果確定是這樣,那也就剛好能證明我這些猜測十分靠譜了。”

蕭臻山深深凝眉:“那你是想如何?”

陸瞻沉氣:“這天下在皇上手上已經太平了三十多年,無論如何,咱們不能看著朝堂亂了。不管這儲位落不落到晉王府頭上,這些讓人想不通的事也得把它弄明白。”

蕭臻山吃了口魚:“我能做什麼?”

“侯爺不是在宗正院麼?你要是機會合適,去看看宗正院裡能不能查到寧王府更多的消息。”

蕭臻山點頭:“明兒我就去轉轉。”

……

王府這邊,晉王與杜仲春的交談也持續到了天擦黑時分。

當日與王妃所述之事,晉王沒有隱瞞地告訴了杜仲春。“起因就是多年前那段少不經事的時光,那日她對我吐露的事情,使我立刻就反應過來,她或許對我不曾上心,但對與我們之間的孩子卻是上心的。為了敏嘉她尚且能百般籌謀,暘兒在敏嘉之後,那會兒我們已經到達封地開府,她又怎麼可能會有與太子私通的可能呢?雖說我們每年也會奉旨進京一趟,他們也有見麵的機會,但終究還是難了。”

晉王在說這段的時候杜仲春一直靜坐未語,直到屋裡歸於安靜,他才恍然道:“原來當初王爺跟我說的‘惺惺相惜’是這個意思。”

晉王沒有回應,便也算是默認。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我恐怕是因為我的狹隘與猜疑蹉跎了許多年。我腦子裡如今想的全是暘兒,那個孩子,確實因我的魯莽承受了許多委屈。要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嫡子,他聰明可愛,原來是要順順當當繼承我的衣缽的。但他卻死的不明不白——縱然知道有我的原因在內,但此時此刻我仍然恨不得將凶手查出來碎屍萬段!而如果不是他的死,我與允心,我們之間絕對也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晉王的聲音很低,但說到陸暘的時候聲音從齒縫裡鑽出來,仍然讓人覺得寒冷。

杜仲春說道:“如果王妃沒有虛言,那這件事,倒確確實實是極迫切的事。王妃雖說拿寧王之子冒充了王爺的骨肉,索性除了欺騙了王爺的感情,並沒有對王爺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反倒是這背後弄鬼之人,不光是造成了皇長孫的離世,還有寧王府的慘劇,況且他一直不曾露麵,所圖之事必不會小,若不清除,確實讓人心下不安。”

“所以陸瞻這邊且不理他,前番我遣人害他,那麼如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