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1 / 1)

錦鄉裡 青銅穗 4304 字 4個月前

而且還就在王爺的書房裡!”

說到這裡,周氏仿佛就看到那鬼在眼前似的,兩眼瞪大到快要脫眶!

宋湘凝眉看向王妃,彼此都沒有言語。

她不敢說這世上一定沒鬼,但這鬼能讓周氏看得這樣仔細,讓人總覺得跟印象中的怪力亂神有些不一樣似的。再者,如果這鬼就住在王府書房,那麼王府上下少說也有好幾百號人,為何僅僅就讓周氏與陸暘給撞見了,彆的人都沒撞到?而偏偏這兩個撞到的時間又相隔那麼近,前後不過幾個時辰?

“那你事後為何沒說?”她代替失神的王妃問道。

“我能說什麼?”周氏梗起脖子,“後來全府的人都為著暘哥兒的病操心起來了,而他們大夥沒有一個人說這件事,我敢說嗎?我能說書房裡藏著鬼嗎?!”

宋湘凝眉,再道:“那你這個說法跟王爺說的可有出入。我們還是不能信你。”

第314章 給她留點體麵吧

那天晉王說的是陸暘偷聽到了他跟侍衛的話被嚇著的,與周氏交待的的確不同。當然這不排除在晉王彼時對王妃以及陸暘懷有深切猜疑的情況下、他自以為這就是真相的可能。但是周氏太奸詐了,她得看看她是否還有什麼沒被敲出來。

周氏聞言卻已崩潰了:“我所說的字字屬實!你還想怎麼樣?!”

宋湘好奇:“你是怎麼成功當上側妃的?”

周氏麵肌顫唞,道:“這能怪我麼?這不能怪我!暘哥兒死後,他們夫妻並不和睦,要想達成目的簡直就太容易了!”說道這裡她又陰惻惻看向王妃:“你不是也跟寧王私相授受麼?要不是那天夜裡你與寧王碰麵,他就不會起疑,說不定根本沒我的機會呢!”

宋湘聽著不順耳,又要來打她。

王妃卻伸手製止她,像是聽著再尋常不過的話語一般,看向周氏:“你怎知我與寧王見麵?”

“我聽樓先生說的!”

“樓先生?”王妃眯起眼來。

宋湘問:“樓先生是誰?”

晉王妃雙目微斂,看向她道:“他的老師,樓參。”

宋湘微頓,驀然回想起那天晉王跟王妃提及往事時,幾度提到他的老師,比如說在迎娶王妃的問題上,以及在拿到寧王“罪證”,是否去舉證告發的問題上,算算時間,難道他說的老師就是這個樓參?

她驀地扭頭看向周氏:“王爺的老師如何會跟你說這些不符事實的謠言?”

“我偷聽到他跟王爺的侍衛說話。再說了,這哪是什麼謠言,難道不是事實嗎?”

周氏臉上帶著些譏諷。

晉王妃仍不惱。似乎這些詆毀和侮辱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了,她眼望著窗戶,心思像是已經飄遠。

承運殿裡,永安侯喝了兩輪茶,已頻頻往外看起來。

“這都近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行完麼?”

晉王聞言也往門外人看過來:“去看看。”

景安稱了聲是。

剛轉身,門外來人了:“稟王爺,周側妃已死!”

永安侯聞訊起身,晉王手下微頓,隨後放了茶盞,也站起來。

燕吾軒內,晉王妃與宋湘立在門下,周側妃的屍體已躺倒在地,兩眼圓睜著,嘴角還淌著血,已經一動不動了。

永安侯要著人上前驗屍,晉王妃道:“好歹也為皇室誕下過子嗣,就請侯爺給她留點體麵吧。”

不過一個王府姬妾的生死,走個過場而已,何況永安侯本就想給晉王留個麵子,聽到這話就擺擺手,招呼人離去了。

宋湘望著他們背影,回頭再看了眼王妃,抿起雙?唇來。

鄭容在延昭宮已經與雲側妃從養兒女說到養貓狗了,茶也喝了好幾盞,好歹聽到門下太監來說世子妃回來了,可算是鬆了口氣,起身迎了上去!

宋湘進門,雲側妃道:“事完了麼?”

宋湘點點頭。

雲側妃便歎了口氣,輕拭了下泛紅的眼眶:“她也是不爭氣。昀哥兒都這麼大了,眼看著抱孫子了,安安份份過日子多好?王爺王妃也不是苛刻之人,來日昀哥兒開了府,放她跟著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偏生這麼——”

她複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與鄭容道:“夫人且與世子妃說著話,回頭我著人來請夫人上我那兒吃茶。”

“好的好的,您真是客氣了!”

鄭容迭聲應承,目送她走了。

等門庭下恢複清靜,母女倆也坐了下來。

鄭容道:“那周側妃,真就這麼死了?”

宋湘接了茶潤喉,然後擺擺手讓人都下去,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歸宿,提她做什麼?”

“我就是覺得死的太快了點兒。”鄭容恨恨聲,“她一開始可是想要害你的呢!不過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罷了。”

宋湘沒接話,隻若有所思望著地下。

鄭容又問起來:“我來了這半日,還沒來得及聽你說找我什麼事呢?”

“我們打算,打算離開王府了。”想好了的話,宋湘就沒有再拐什麼彎,“前幾天,也就是周氏作妖那天夜裡,還發生了點事,王妃和晉王吵了一架。晉王說了很多事,跟我們早前得到的消息有出入。他說他沒有殺害寧王。”

鄭容愣住。

宋湘接著又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最後道:“我與少寰思來想去,這樣的狀況都不適合再留在王府,請您來,就是告訴您,讓您們也有個準備。”

“那王妃怎麼說?還有皇上呢?他什麼態度?”

“王妃那邊已經通過氣了,皇上這邊還沒說,我們打算去到圍場後便找機會提一提。”說完宋湘又看向鄭容:“少寰他可能會覺得有點愧疚,回頭見了他,母親可千萬彆說什麼不順耳的話。”

“知道!”鄭容擺手應著,“我是那勢利的人麼?早在答應你們婚事的時候就知道你們終有一日要離府的了!”

說完她又凝著眉思索:“雖說要麵臨失去侍衛,權勢等這些便利,但就此能請皇上主張翻案,倒是好事一件。不然皇上總是顧及著這是皇後唯一的兒子而遲遲下不了決心,也太讓人心焦了。”

“是啊,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就是說服皇上下旨重查此案,隻要大理寺立了案,連帶著的一切疑點我們必都會緊盯著他們查清楚的。”

鄭容沉%e5%90%9f點頭,忽道:“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麼?”

宋湘望著她:“有,催促杜爺爺竭儘全力把沈昱的病醫到最好的程度。我們離開了王府,就隻能倚靠自己努力去拉幫手了。”

離了王府,還能倚借的力量就有限了,算來算去也就隻有蕭家,胡家,楊家,楊家這邊若按照王妃的說法,那還不一定靠得住。而胡家——上次王府茶局上她跟胡大奶奶漏了點口風,也不知道她轉給了胡夫人他們沒有?若是不能,或者說胡夫人還沒參透,那自己就還得想辦法找個機會跟他們明說才行。

眼下沈家這邊,卻是他們已經上了手,並且極有希望拉攏的人家了。沈家這邊絕不能輕易的手。

第315章 大人曾經承諾過的事

周氏的喪事並沒有驚動多少人,由於生前皇帝就降旨把她貶成了庶民,故而連王府都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臨時采辦來的棺木,裝殮著停了一夜靈,在陸昀的請求下又頌了一日經,翌日便由長史主持著從西門抬出去,送到墳崗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昀卻還是得守孝的,跟著去了墳崗,周氏沒有嫁妝進府,燕吾軒的財物原該充公,但王妃作主把所有金銀細軟都給了陸昀。陸昀磕了幾個響頭,而後便拿錢遣人給周氏換了塊好些的地。

鄭容來過之後的翌日,宋湘就與陸瞻稟過王妃,就去了沈家。

小半個月過去,沈昱已經吃過杜泉十來副藥了,看上去還是那麼瘦,但是說話的聲音要清亮了些。

宋湘他們去往他院裡的時候,他正在給靠牆的一溜梅花澆水,動作看上去也利落了不少。

隔著院門,沈夫人感慨地說:“這幾日夜裡能睡整覺了,胃口也好了些,這就已經讓人看到希望了!”

“是啊,”沈宜均也歎喟道,“至少在杜神醫手上,已經讓人明顯看到了效果。這些變化外人看來雖然微小,在我們看來,卻已經很了不得了。”

宋湘與陸瞻相視而笑,說道:“沈公子的病能有起色,我們也能安心。”

沈宜均十分客氣地伸手引路:“來來來,我們上正院裡坐!”

一行人便又越過跨院,去往了正院這邊的花廳。

花廳裡早就燒好了薰籠,並已經煮開了茶。沈夫人引著宋湘進西邊珠簾內的暖閣裡坐。而陸瞻則被沈宜均邀請到了東邊羅漢床旁,分左右在炕桌旁盤起了腿。

“這是今年的明前銀針,世子嘗嘗。”沈宜均提壺沏了盞茶,推向了陸瞻。

茶還燙,陸瞻先聞了聞茶汽,再看了看湯色,頷首說:“沈尚書品位不凡。”

沈宜均聞言搖頭:“說來慚愧,原先老夫得閒時倒還有些附庸風雅的心思,自打昱哥兒生病,我是再也沒有心思分在這上頭了。”

“沈大人也勿需過於憂急,昱公子這邊,吉人自有天相。”

沈宜均微微頜首:“有世子伉儷相助,老夫自然放心,隻是……”

陸瞻聽音知意:“沈尚書莫非還有什麼難處?”

沈宜均抬首:“上次杜神醫到此,提到按照目前這狀況下去,開刀治療的話會利於病情。可開刀不是等閒事,若實在要如此,我倒也讚成。隻是內子卻有些疑慮,擔心一時不慎,反而不好收場。

“杜神醫雖說他給無數人動過刀子,再不濟也就是沒有好轉,從來沒出現過惡化的情況。我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卻也仍舊好奇這位杜神醫的履曆,不知世子可曾知曉?”

陸瞻聽到這兒,心知他這還是對杜泉還沒有十二分的放心。像他們這種身居高位之人,謹慎行事倒也是常事。

陸瞻也不介意,說道:“杜大夫是個走方郎中,原是個專門研究岐黃道士,道觀被毀後,他就出來了。內子的外祖父鄭老將軍與他相交多年,親眼看他就過無數人,這點請沈尚書放心便是。

“不過醫病之事,有時也看緣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擔保藥到病除。這些‘醜話’,我早前倒是說在前頭了的。”

“那是。”沈宜均點頭,“我也是心急失了方寸。既是能為昱兒掙得一線生機,我們也隻能拚一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尚書大人的心情,我也十分理解。”陸瞻誠心道。

沈宜均伸手請茶,看過來又道:“世子近來行事與從前頗為不同,讓人刮目相看。”

當著人的麵說刮目相看,多少有點戲謔之意。陸瞻揚唇笑一下,沒回答,端起攤涼到剛好的茶輕啜一口,然後逐漸正色:“我記得上次沈尚書說,當年您曾在太學給先太子殿下做過伴讀?”

沈宜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