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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羨慕地道。

陳留沒有奉承,但眼中同樣是一片讚許。

曹煉放下手臂,看向不遠處的季鳴鳳。

季鳴鳳轉身就回了內室。

她早知道曹煉是武將,但一直都把曹煉當成普通將軍,會揮刀在戰場上砍殺敵人的那種,功夫未必有多精妙。可是今日,她見識了曹煉的輕功,見識了曹煉的驚人臂力,與曹煉相比,她這點功夫可不就是花拳繡腿?

季鳴鳳很挫敗。

不過,她更嚮往!

如果說季鳴鳳最初學武的念頭隻是為了護身,現在她是真的愛上了學武這件事,她不與曹煉比,隻要能學會陳留的所有武學,季鳴鳳也非常滿意了。陳留能飛簷走壁,能輕輕鬆鬆登上一座高山,還能一劍封喉……

正憧憬著,曹煉進來了。

季鳴鳳抿了抿唇,問他:“你要我做什麼?”

曹煉可以要求她做很多事,譬如讓她學歌姬那樣跳場艷舞,或者讓她主動坐到他身上來自己動,但這都隻是一時,不夠磋磨她。

內室裡暖和,曹煉脫下`身上的大髦,就在此時,曹煉忽然想起妹妹阿漁才給父親做了一雙厚厚的棉襪。

襪子太小,曹煉坐到季鳴鳳身旁,不顧她的反抗將人抱到懷裡,笑著問:“你可會針線?”

季鳴鳳自然會,她嫁進袁家之前,親爹、後娘以及後上生的弟弟妹妹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會就好,給我做件春衫吧。”曹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季鳴鳳皺眉,道:“我女紅並不好,世子還是換個吧。”

做衣服太浪費時間,她懶得費那功夫。

她越不想做的事,曹煉越要她做,捏著她的下巴道:“願賭服輸,否則我會撤走陳留。”

陳留走了,季鳴鳳就學不成武了。

沒辦法,季鳴鳳隻好答應了下來。

曹煉讓陳留去準備綢緞針線,他抱起季鳴鳳去了內室。

兩場比試讓曹煉的心情很好,再加上他有陣子沒過來了,一回就折騰了半個時辰。

季鳴鳳一直歪著頭。

以前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想,今日卻鬼使神差地老是想起曹煉淩空飛起的背影,以及他那三支箭射下來的簌簌積雪。

“在想什麼?”曹煉突然掰過她的下巴,讓她麵對他。

季鳴鳳看他一眼,垂眸道:“在想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當曹煉聽到她說出前三個字時,他心跳莫名地漏掉了一拍,可惜沒等他動容,季鳴鳳一句話說完了。

這短暫的情緒起伏讓曹煉的俊臉沉了下來,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季鳴鳳沒等到他的回答,卻等來一陣驚濤拍岸。

季鳴鳳:……

曹煉終於拍完了,季鳴鳳全身險些散架。

曹煉要走了,他披上外袍站到地上,斜著床上的女人道:“要過年了,元宵節之前我都沒空過來,你別忘了我的春衫,一個月夠你縫了,倘若我下次過來你還沒縫好,後果你知道。”

季鳴鳳知道,做不好衫子,他就調走陳留。

為了學武,季鳴鳳不得不再次拾起了女紅。

至於曹煉的身高腿長,曹煉留了幾套衣服在這邊,季鳴鳳直接拿出一套,照著那套的樣式做。

季鳴鳳縫的很快,因為她急於專心練武。

除夕前一晚,季鳴鳳終於完工了。

第二天她跟著陳留繼續去跑山,梧桐收拾房間,看見那身春衫,梧桐想了想,自作主張命人將春衫送去了平陽侯府。

曹煉陪父親說話回來,看到季鳴鳳縫的這件衫子,他不由地屏退下人,一個人在屋裡試了試。

不長不短不肥不瘦,剛剛好。

曹煉笑了。

那女人,看著硬石頭似的,其實還是動心了吧,否則衣服怎會做的這麼合適?

如果他猜的沒錯,平時季鳴鳳一定沒少偷窺他。

135搶來的外室番五

季鳴鳳並沒有發現她給曹煉做的那件春衫不見了。

被曹煉的功夫刺激到了,最近季鳴鳳練武練得可謂癡迷,如果不是陳留強行要求她日落便休息,季鳴鳳可能會熬夜練武。

一晃眼到了正月十五。

暗衛都是孤兒出身,陳留、梧桐都沒有家人,季鳴鳳也與孤兒差不多,現在她若是回家,肯定會被季老爹繃著送回袁家,因此別院附近的村落百姓們喜氣洋洋的,別院裡的主僕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隻在廊簷下掛了幾盞花燈就當過節了。

但廚房還是做了幾樣美味兒,讓梧桐問過季姑娘的口味,廚房還煮了一碗芝麻餡兒的元宵。

季鳴鳳叫了陳留、梧桐過來一起吃。

陳留拒絕,梧桐想季姑娘肯定是太孤單了,便拉著陳留坐了下來。

“姑娘喝酒嗎?”梧桐笑著問。

季鳴鳳搖搖頭,不是愛喝與否的關係,而是她沒有機會碰過酒。

梧桐:“那我讓廚房去溫一壺,今日天冷,喝酒暖和暖和。”

她說完就去了。

季鳴鳳看向陳留。

陳留默默地吃元宵。

兩人是師徒關係,但除了練武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閒聊。

好在梧桐很快就回來了,拿了一小壺酒,三個酒盅,分別滿上。

“姑娘先嚐嚐。”梧桐勸酒道。

季鳴鳳端起酒盅,酒盅實在太小了,聞著那香醇的酒味兒,季鳴鳳手腕一轉,一盅酒全抖進了口中,咕咚一聲,咽了。

有點辣,不過酒水下肚,確實熱乎乎的。

她都喝了,梧桐、陳留也分別喝了自己的。

輪完第三圈,別院外麵突然傳來馬蹄聲。

三人同時放下酒盅。

稍頃,門房過來了,朝季鳴鳳道:“姑娘,世子接您來了,正在外麵等候。”

季鳴鳳皺了皺眉,天都黑了,曹煉想做什麼?

陳留已經站到了一旁,梧桐看看一身男裝打扮的姑娘,提醒道:“姑娘換身衣裳再去吧?”

季鳴鳳這身是剛剛沐浴過後換的,現在懶得再換了,因為還沒有吃飽,季鳴鳳又飛快吃了兩個元宵喝了一口小酒解渴,這才朝外走去。

別院外麵停了一輛馬車,趕車的是車夫。

車夫將凳子放好,季鳴鳳沒有急著上車,先挑開車簾,看到裡麵坐著的果然是一身錦袍的曹煉,季鳴鳳才抿抿唇,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季鳴鳳坐到了左側的矮座上,不是很高興地問:“世子不陪家人過節,這麼晚出來做什麼?”

曹煉吸了吸鼻子,反問她:“喝酒了?”

這是事實,季鳴鳳沒什麼可否認的。

曹煉想到了她做的那件非常合身的春衫,察覺季鳴鳳的心意後,便很好理解她為何獨自一人喝酒了,過年過節的好日子,他卻連著半個月沒有過來,她是借酒消愁呢。

曹煉不太會哄人,解釋來意道:“旁邊鎮上也有燈會,我陪你去逛逛,那邊應該沒人認識你。”

季鳴鳳對燈會沒有半分興趣,不過曹煉人都來了,現在她拒絕,曹煉大概也不會改變主意,怒氣上來可能又在馬車裡胡來,季鳴鳳便神色淡淡地嗯了聲。

曹煉看著她故作無謂的冷臉,笑了笑。

馬車沿著鄉間土路走了三刻鐘,就到了離得最近的一座京郊小鎮。

車停了,季鳴鳳率先跳下馬車,動作利落,比尋常男子還要英姿颯爽。

恰好路邊有三個十五六歲的村裡姑娘經過,看到馬車裡跳下來一位眉目俊秀的年輕公子,三個姑娘眼睛都是一亮,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

就在此時,曹煉也跳了下來。

曹煉也是俊美的,但他濃眉寒眸,威煞之氣更重,三個小姑娘都很怕他,看一眼便繼續打量季鳴鳳了,猜測這是一對兒兄弟,高大冷峻的是哥哥,眉目清秀的是弟弟。

忽然,俊秀的弟弟朝她們看來了。

三個姑娘害羞的害羞,大膽的勇敢地與年輕公子對視,暗暗期待一段天賜的良緣。

季鳴鳳再意外,也看出了三個姑娘好像誤會了什麼。

她皺皺眉,往前走了,不想多惹麻煩。

曹煉跟上她,與她並肩,戲謔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本事。”

季鳴鳳抿唇,微微偏頭,就發現那三個姑娘居然就隔了十來步跟在他們身後。

季鳴鳳無奈極了。

曹煉看著她微妙的神色變化,覺得有趣,見前麵有個賣煎豆腐的小吃攤,他笑著問:“吃過嗎?我給你買一串?”

季鳴鳳掃眼圍在小攤前的父母孩子們,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曹煉卻攥住她手腕,將她拉了過去。

季鳴鳳瞪了他一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煎豆腐便宜,五個銅板一串,一串有五塊兒,上麵可以抹甜醬、鹹醬或辣醬,尤其吸引跟著爹娘出來賞燈的孩子們。

曹煉、季鳴鳳排了會兒隊,才輪到他們。

煎豆腐的老頭見對麵站了一對兒兄弟,笑著問:“兩位公子要幾串?”

曹煉比劃了一根手指。

老頭愣了愣,沒想到這位穿綢緞袍子的公子這麼小氣,倆大男人居然就吃一串。

他敢嫌棄不敢言,熟練地煎了五塊兒小豆腐。

“辣醬吧。”曹煉猜測季鳴鳳的口味道。

老頭就抹了辣醬,串成一串遞給他。

曹煉一手接豆腐串,一手丟了一塊兒碎銀過去。

老頭看到銀子,嘴巴立即咧開了,高興地喊公子慢走。

曹煉一手攥著季鳴鳳的手腕,一手舉著豆腐串嚐了一口,味道還行。

他吃了一整塊兒,再將豆腐串遞到季鳴鳳麵前。

季鳴鳳往後躲。

曹煉威脅道:“你若不吃,信不信我在這裡親你?”

季鳴鳳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到了,看看曹煉冷峻的麵孔,再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季鳴鳳眉頭緊鎖,咬了一口。

豆腐塊兒有點大,她嘴角沾了一點醬。

曹煉用指腹抹走她嘴角的醬,再伸到自己口中。

季鳴鳳:……

後麵一直悄悄尾隨俊秀公子兄弟的三個姑娘:……

好像有點不對勁兒?這真是一對兒正常的兄弟嗎?

再看高大公子看俊秀公子的寵溺目光,三個姑娘打個哆嗦,一致決定乖乖去賞燈了,對兩個俊美男人都失去了興趣。

曹煉餘光看到了,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前麵出現一家酒館,酒館裡還有說書的,聽著是在講三國英雄。

曹煉突然想喝酒。

他拉著季鳴鳳走了進去,兩人麵對麵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曹煉隻要了一壇酒。

店小二端了兩個大海碗過來。

曹煉給自己倒了一碗,朝季鳴鳳挑挑眉毛:“能喝多少?”

季鳴鳳並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可她冷,這種天氣被他拉出來吹寒風,季鳴鳳想喝酒禦寒。

曹煉給她倒了一碗。

季鳴鳳端著酒碗,一邊聽說書,一邊一口一口地喝,不知不覺竟把一碗都喝光了。

曹煉又給她倒了一碗。

季鳴鳳繼續喝,這碗喝到一半,季鳴鳳忽然有種感覺,她可能要醉了。

她放下碗,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樣的她一身傻氣,卻很可愛。

曹煉放下一錠銀子,扶著季鳴鳳往外走。

街上全是人,季鳴鳳不想讓他扶,曹煉拉她,她就打他。

越來越多的百姓朝他們看過來,曹煉並不喜歡被人圍觀,他抓住季鳴鳳的手腕將人往肩膀上一丟,扛著她往前走。

季鳴鳳腦袋朝下,她看到街道兩側的燈籠都反了過來,百姓們也都在頭上腳下地走,她覺得很好玩,憨憨地笑了起來。

其實她這樣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