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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後就一直在裝病躲懶,不去同國公府的女眷們應酬,這回阿漁演了個大的,在裙子上抹點血假裝見紅了。徐潛提前與徐老太君打了招呼,徐老太君覺得,兒媳婦心情好了這胎才養得好,便也樂意配合。

徐老太君先請了郎中為阿漁把脈,郎中開了安胎的方子,阿漁還是好一日壞一日的,徐老太君就又請了德高望重的女道士。女道士在國公府裡溜達了一圈,溜達完有了說法,稱五夫人與國公夫人也就是容華長公主的命相相剋,容華長公主命太硬,她沒事,五夫人命差一截,繼續與容華長公主同住一府恐會有血光之災,搬出去離得遠了,自然能夠化解,否極泰來。

徐老太君聽了,當即拍板,叫老五帶媳婦先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回來,回來後大家相安無事最好,若兒媳婦或孫子孫女依然不舒服,那再長長久久地住在外麵。

國公府裡沒有傻子,誰都明白怎麼回事了。

五夫人就是阿漁,夫妻倆肯定都不想住在府裡,徐老太君偏心麼子,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還怪到了容華長公主頭上,怪容華長公主命太硬。

容華長公主氣壞了,她不敢頂撞徐老太君,跑進宮去建元帝麵前訴了一通委屈。

她容易嗎!以長公主之尊嫁到誰家都能作威作福,偏偏嫁到了徐家,被徐老太君壓了半輩子,萬一徐老太君真的活到百歲,沒準她還要比徐老太君先走一步,到死都翻不了身。

建元帝隻說了一句:“丈夫是你自己選的。”

容華長公主頓時無話可說了。

容華長公主憋屈地回了國公府。

阿漁心情愉悅地跟著徐潛搬進了新家。夫妻倆這麼做定然又會招惹一波非議,可外麵的非議又怎麼比得上他們自己過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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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潛從不與阿漁說朝堂上的事情,頂多說一些四皇子、溫宜公主的近況。

四皇子住在宮裡,還是老樣子,溫宜公主當年怨恨建元帝一氣之下出家了,常伴青燈古佛,徐潛隻能打聽到溫宜公主平日的起居,無從得知溫宜公主的心境,倒是溫宜公主原定的駙馬很是癡情,跟著剃度做了和尚。

一雙璧人變成這樣,實在不適合說給阿漁聽,徐潛盡量少提。

阿漁經歷過太多的事,沒那麼容易鑽牛角尖,傷懷一陣也就過去了。

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六月最熱的時候,阿漁生了,是個女兒,因為小傢夥軟軟的,阿漁便給女兒起了“阮阮”的%e4%b9%b3名。

徐老太君得了那麼多曾孫,終於又有了小孫女,高興得不得了,跑到夫妻倆的別院住了幾日。

阿漁出月子後,他們夫妻沒提搬回去住,徐老太君也沒提,容華長公主倒是還記著,但就在她準備將兩口子弄過來再找機會教訓阿漁一頓時,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

二皇子簡王一黨在早朝上狀告太子,告太子當年偽造書信誣陷曹廷安、曹煉父子通敵叛國!

建元帝越來越老了,簡王再不出手,他就要眼睜睜看著太子登基了!

這怎麼行?

簡王早就想扳倒太子了,苦於沒有一擊致命的把柄,年初一個心腹突然帶了太子誣陷曹廷安的鐵證來見他,簡王與心腹們商議過後,覺得此計雖險,但可以一試!成了,太子讓位他得利,敗了,不過是提前遭殃,比晚遭殃沒什麼區別!

簡王自然不會親自出麵,他派出了自己的黨羽。

建元帝、太子都沒料到簡王還有這一手。

父子倆誣陷曹家,肯定會留下痕跡,但曹家都滅了,當初用過的人不會蠢到再替曹家出頭,其他大臣也不會。

現在,簡王竟然把幾個主要的人證都揪了出來!

而且,簡王還要替他的貴妃娘伸冤,稱當年曹皇後是被太子毒死的,同樣人證物證俱全!

建元帝聽簡王告太子誣陷曹廷安時還算平靜,想著大不了治罪簡王也要保全他的太子,然而當簡王拿出太子毒害曹皇後的鐵證,建元帝猛地攥住龍椅扶手,突然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127前世十三

建元帝吐血之後就昏過去了。

帝王重病,曹氏全族誣告案暫且交給了大理寺卿,但大理寺卿要怎麼審這個案子,還得建元帝示意才行,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簡王黨羽,建元帝想保哪個兒子,大理寺卿就能做出對那個兒子有利的審判。

但大理寺卿去問建元帝,建元帝神色枯敗地躺在床上,沒給他準信兒,隻道等朕病癒再親自審理。

大理寺卿便將簡王黨羽送過來的人證物證看押在天牢,叫人仔細守著,不能出意外。

建元帝知道曹廷安父子蒙受了冤屈,因為那是他與太子聯手定下的計謀,讓建元帝無法接受的是太子居然毒害了曹皇後。當年曹皇後被毒死,他叫人暗中追查,查到了陳貴妃頭上,陳貴妃確實也去過冷宮,她被曹皇後壓了那麼多年,有報復的動機,而且陳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也如實交代了。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那個背叛陳貴妃的宮女其實是太子安插在陳貴妃身邊的眼線,毒是太子指使那宮女投的,害死曹皇後的其實是太子,陳貴妃隻是當了替罪羊。

建元帝無法接受自己被他最信任最寵愛的太子擺了一道。

曹家都倒了,曹皇後一介女流她能做什麼?老四沒比太子的長子大幾歲,太子穩居東宮羽翼已豐,為何還要謀害曹皇後?

對於建元帝而言,曹皇後是他的女人,曹廷安是他的心腹大患,太子算計曹廷安是正道,毒害曹皇後,便是插手他的後宮。

建元帝是太子的父親,但他更是皇上,皇上的天威誰也不能侵犯,親兒子也不行!

建元帝是被太子的算計氣吐血的。

他給了太子那麼多,能給的都給了,太子居然在他的貴妃宮裡安插棋子,還利用這枚妻子害死了他年輕的小皇後。那除了這兩樣,太子還做了什麼,太子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是敬愛的父皇,又或隻是太子賴以仰仗登上帝位的皇上?

建元帝很生氣。

但他想了很多。

簡王狀告太子的目的是想取而代之,建元帝並不怎麼待見簡王,才幹平平,遇事就急於尋求母族的協助,真繼承了皇位隻會被母族拿捏。老三成王是簡王的親弟弟,急躁武斷更不中用,剩下的就是老四。

建元帝苦笑。

自從曹皇後死後,老四一句父皇都沒喊過,兒子恨他。

建元帝不怪老四,他對老四隻有愧疚,可老四才剛剛十六。

留著太子,太子經此一事,更容不下老四了,老二肯定也要完,一下子折了兩個兒子,建元帝不忍。

可改立老四,意味著他要治罪太子,那邊老二也不會甘心白白為老四做嫁衣。

建元帝難以決斷。

他越拖,太子、簡王兩黨就越急,都急紅了眼睛。

此事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階段,水火不容,太子認定建元帝遲疑不決是想著要換了他,簡王則覺得建元帝還想繼續偏頗太子,二人都變成了火線,隻有有人扔下火星,兩人便會立即熊熊燃燒起來。

四皇子住在景寧宮。

外麵風雲變幻,過了年才進入十六歲的四皇子一個人坐在書房,麵前擺著一盤棋。

一個老太監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是石公公,曾經是曹皇後身邊的大太監。

看著已經長成挺拔少年的四皇子,年邁的石公公眼中忽然燃起灼灼光芒。

當年侯府全府斬首,皇後娘娘也被打入了冷宮。

娘娘說出她的計劃時,石公公跪地求娘娘三思,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娘娘活著總有復寵之日,娘娘若是死了,變數太多,倘若皇上根本不在意娘娘的死活,根本不會因此彌補四殿下,亦或是等不到為侯府平反的千載良機,娘娘豈不是白死了?

娘娘隻淡淡一笑:“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皇上看似薄情也癡情,我活著得不到他的心,死了,我不會輸給她。”

她,自然是元後。

娘娘一意孤行,石公公無可奈何,隻能做好娘娘交代的事。

萬幸,娘娘堵對了,狗皇帝果然後悔了,將他們這批老人都派到了四殿下`身邊。

娘娘穩坐中宮十幾年,石公公早培養了一批心腹,這些年,石公公陪著四殿下韜光養晦,輕易不動用他的人脈,直到今年年初,徐五爺主動聯繫上了四殿下。徐五爺說他會想辦法替曹家平反,問娘娘身邊的老人可有什麼線索。

平反一事石公公愛莫能助,畢竟他的地盤是宮中,但娘娘為太子留下的大禮終於可以拿出來了!

“殿下,就是今晚了。”

石公公走到四皇子身邊,悄聲提醒道。

四皇子側臉淡漠,恍若未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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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帝臥病,太子、簡王、成王、四皇子輪流到聖前侍疾,上午、下午、晚上三班輪。

今晚該簡王侍疾。

太子與他換了崗,剛回到東宮,就得到消息,說簡王已經偽造了建元帝的遺詔,準備今夜謀害建元帝,再憑藉遺詔造反奪位。

太子如何還能忍?

太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早培養了一批忠心於他的宮廷侍衛,此時他召集了一百精銳,殺氣騰騰地朝大殿而來。

和公公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衝進內殿,朝建元帝稟報導:“皇上,太子殿下領了一隊侍衛朝這邊來了!約有百十人!”

建元帝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簡王剛鋪好地舖,聞言臉都白了,他是王爺,進宮不能帶侍衛,太子若要逼宮,隻要殺了父皇與他,再將罪名加在他頭上,此事便成了!

隻恨他沒有聽信舅父之言,提前起事!

現在隻希望父皇還能鎮住太子了!

“父皇,太子心虛,怕父皇治他的罪,逼宮來了!”簡王撲通跪到建元帝麵前,嚎啕大哭:“父皇,都是兒臣不孝,兒臣連累了您啊!”

建元帝還算沉得住氣,冷聲道:“扶朕出去。”

和公公、簡王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他。

太子才趕到殿前,尚未跨上大殿前的台階,就見簡王扶著建元帝出來了。

太子心想,簡王定是沒來得及下手,偽造的遺詔肯定還在他身上。

他當即跪下,朗聲道明了來意。

簡王氣得跳腳:“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心存不軌意圖逼宮,沈鶴,還不快將他拿下!”

手握刀柄攔在太子麵前的禦前侍衛沈鶴聞言,巋然不動。

建元帝知道,沈鶴在等他的命令。

但就在建元帝準備開口的時候,太子身後一個侍衛突然拔.出長刀,一邊朝沈鶴殺去,一邊高呼道:“簡王勾結沈鶴挾持皇上意圖謀反,還不快救駕!”

太子帶來的那些侍衛本就做好了今晚要乾一場大的的準備,現在有人帶頭,他們毫不懷疑這是太子的命令,頓時紛紛抽.出長刀,分別朝沈鶴、簡王以及擋在簡王、建文帝麵前的其他禦前侍衛衝去。

刀光劍影一起,事情便失去了控製。

太子慌了!

他要抓的是簡王,隻有簡王,現在他的侍衛對禦前侍衛沈鶴動手,父皇會怎麼想?

太子驚恐地朝大殿前的父皇看去。

建元帝已經被和公公、簡王以及兩個侍衛扶著朝偏殿那邊跑去了!

父皇信了簡王的話!

就在這一刻,太子忽然明白過來,成敗就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