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頁(1 / 1)

了嚴打的時候。

宣判那一天西愛也去了,坐在台下,光鮮亮麗的,天氣有點曬,她帶著一頂半黑紗的帽子,上麵是白色的顆粒,很優雅,很好看。

孫二鐐銬加身,站在那裡,遠遠的對視了一。

那一,西愛就覺得佩服,這人的心態,特彆的穩。

聽到自己死刑的時候,也無動於衷,聲色不動。

西愛回去就跟伸伸說了,“她自己沒有任何感覺,但是不是麻木,她肯定早就想過這樣的結局。”

“那誰知道呢,現在正是嚴打的時候,你看看這從年前到現在半年的時間,多少人落馬了,整個氛圍都清肅了很多,新來的這一位領導,他從基層上來的,不是靠著關係,所以作風就很親民,第一個事情就是反腐敗。”

誰說不是呢,領導班子換屆,這一位跟之前的作風就不太一樣了,不過剛剛好就掐在蛀蟲上麵去了。

作風務實而親民,政策□□全力發展經濟。

一改之前快速發展後出現的奢靡之風,給所有人都敲醒了警鐘。

第318章 感情

孫二,算是趕上這個時候了,孫寡婦當時就起不來了,自己吃了止疼藥,去找國中媽媽去了。

國中姐姐在家裡呢,看見人呢,自己接待的,“大娘,我要是不見您,您就得在外麵大太陽底下曬著,所以我見您。”

大姐也沒有孩子,人家正兒八經的工作這麼多年了,孫二跟國中的事情,家裡媽媽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病倒了。

孫寡婦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包括孫二結婚的時候,都沒有到這裡來過,不是一個路子的人,她心裡有數,沒來過,但是今天來了,她覺得兩家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原本以為人家是金尊玉貴的,富麗堂皇的,“我應該早點來的。”

“我如果早點來的話,我就不應該相信她的話,說婆婆家裡有錢,又是給我買首飾,又是給我拿東西吃。”

孫二孝順啊,她不給家裡錢的,但是她給東西,家裡的茶葉一盒子一盒子的,底下的儲藏室裡麵都是,茶葉,燒雞豬蹄兒,都是包裝好的,點心水果白酒紅酒的,樣樣都吃不完用不完,所以小孫有時候給西愛家裡送一些,孫二都說是婆婆家裡的。

可是孫寡婦今天看看,這家裡哪裡像是那種人家啊,艱苦樸素。

大姐無話可說,她很懊惱,當初就不應該結婚的,到底不是一個家庭長大的,不一樣的家風家教,誰能想到,當初的孫二能成為一個巨貪呢,成為一個打老虎呢,現在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您今天來,你要我做的事情不用開口了,我做不到,我們家裡人也做不到,打心眼裡說,這要是我自己的親妹妹,我自己就清理門戶打死了。”

大姐指了指背後的勳章牆,“大娘,您看看,您看看這些,這些我父輩們浴血奮戰才有的榮耀跟光輝,我跟弟弟是在這樣的教導下長大的,我從來沒想過我的弟妹,會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典型。”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很自責,我們身為家裡人,有錯,沒有及時的發現,沒有很深入的了解關心她,國中更大的錯,他現如今晉升職位都被限製住了,檔案上也會記錄現在,前途也無望了,我們家裡幾代人培養出來的一個男孩子,路就此沒了。”

所以說,您來,要我們家為了您女兒的命奔波求情,沒有用的。

她壓低了聲音,“我們沒有這樣的門路,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就連一個首長的兒子,貪汙了八百塊錢,就八百塊錢,也是給判了槍斃。”

更何況孫二呢。

沒有用的,趕在風口上的了,現在是什麼年頭了,上麵的開始腐敗,下麵的工人下崗之後行業轉變,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官僚作風也越來越嚴重,所以現在反貪反腐敗,是老百姓心坎上的事情,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政治,是不能背離人民的。

這樣的時候,八百塊就槍斃的楷模之下,哪怕是首長的兒子,也照樣槍斃。

也許他要是個尋常人,不至於槍斃,可是要立典型,就要從上到下,不槍斃不足以服眾了。

孫二是總工會主席兼婦女主任啊,她起頭的事情,影響太壞了,“扶貧的時候,人家按照規定下發的大米跟麵粉,她全部都給換了,誰給她回扣多,她就采購誰家裡的,哪個有關係,她就用那一家的供應商,這裡麵的利益鏈您知道嗎?”

那樣的窮苦老百姓的,逢年過節去慰問的麵粉裡麵加了石粉,米都是碎米啊,這樣的形象出去,不僅僅是丟了一個人的麵子,整個組織,整個政府的麵子都沒有了,老百姓何談什麼信任度,什麼威嚴啊。

所以,槍斃,沒有什麼機會。

孫寡婦哭著走了,小孫給背著的。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啊,耳邊全是大姐說的話,“我當初如果仔細查一下她的事情,去那邊打聽一下,不至於就讓國中結婚的。”

“一個特務的女兒,竟然進了我們家的門,大娘,我恨不得羞死,國總他對不起我們父輩的這些榮耀,對不去他父輩們的奮鬥。”

“我們家軍功卓著,我父親戎馬半生,九死一生守國門,我母親為了新中國的成立兢兢業業,被特務抓住受刑三天都不肯吭聲,結果娶了一個特務的女兒,您為什麼瞞著我們呢?”

壓低的聲音略顯嘶啞,看得出來是極力的克製情緒,手不由自主的拍著桌子,“您瞞著我害的是誰啊?害的是您自己的女兒,放任她吸著人民的血,成了一個大老虎,一個吸血蟲,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禍害,一個臭名昭著的跟她父親一樣的罪人。”

大姐心口疼啊,憋得慌啊,人走了,她自己也崩潰,娶妻娶賢啊,拉著自己媽媽的手,“怪我,怪我,我當初應該仔細排查問問的,要結婚的時候我原本想著能下鄉的子女,又是大院兒裡長大的,就是我們本本分分的北平姑娘,人又瞧著伶俐大方。”

國中媽媽病重的很,很虛弱了躺在那裡,“不怪你,我跟你爸爸對不住你們,對你們關心關懷很少,他結婚的事情也隻能交給你張羅。”

悔不當初。

這事情,也隻能瞞著了。

替孫二瞞著。

外麵人不知道,裡麵的人知道啊,吳玉燕自己站在窗戶那裡看一眼,自己搖著小扇子就笑了,拉著馮雪說,“原來是個特務的女兒,你跟張西愛走的近,聽她說過沒有啊?”

“她們住一個院兒的以前,肯定知道啊。”

又擠兌高長明,“不是我說,你看看那一個院子,能有什麼好人啊,難怪說廟小神靈多,池淺王八多,那個小小的四合院子,誰能想到出這麼多人物啊。”

高長明就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人家說西愛壞話,過去就過去了,你情我願的沒有誰對不起誰,沒必要這麼踩人家,“年代特殊,那時候國軍撤退的快,很多人都沒有跟上走,隻能留下來當特務了,這麼大城一個院子出兩個也不稀奇,那時候這北京少說也有幾萬個特務,很多人十年二十年埋伏著,突然就給抓走了,人鄰居都沒看出來。”

“那人家怎麼遇不上,怎麼就張西愛遇上了,她命不好唄。”

一個是她朋友,一個是她老公,可不就是千絲萬縷,就張西愛倒黴呢。

馮雪這時候不吭聲,隻要是有關張西愛不利的事情,尤其是她婆婆說的,她一般都是很讚同的。

高長明懶得說,“你在家裡,彆出去了最近,外麵形勢也不好,也不要去國中家裡麵,他們家老太太病的嚴重,昨晚上還喊醫生過來了。”

吳玉燕當然知道了,“嗯,我知道,你不用操心,你在外麵也注意一點,不要亂說話,你爸今晚回來,看看什麼情況。”

高長明現在就按照既定的路子,跟高君安排的一樣,穩步的發展。

高君近些年來,也是明哲保身的多,這才安穩許多。

不然這一次的話,跟以前一樣那麼大的脾氣,那麼高調的做事,隻怕是馬上就給人拽下來了。

高君人年紀大了,顯得更死板了一些,依舊那麼嚴肅,先問馮雪,“成績出來了嗎?”

問孫子成績,馮雪心裡笑了笑,就知道是這樣,這人的眼裡麵,隻有他看得見的東西,其餘的都是空氣一樣的,就比如說高長明跟她,在高君眼裡的定位就是孫子的媽媽跟爸爸,工具人一樣的。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高君現在就是看孫子,兒子就那樣了,孫子得好啊,一代一代的,一輩子了也不鬆氣。

吳玉燕更是個空氣了,她問高君,“那邊的案子怎麼樣了,錢到底哪兒去了,是不是藏起來了?”

一問,沒有吭聲的,馮雪就趕緊巴拉飯,就知道是這樣,覷著高君一眼,人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就跟不是問自己的一樣。

就這樣,吳玉燕現在說話,也是對著空氣說話,馮雪這時候就覺得尷尬,覺得她婆婆是真的可憐。

高長明再怎麼樣,話還是說的,這麼一對比,自己也挺有幸福感的,低著頭使勁扒拉飯。

高長明也不說話,他就覺得沒勁,明知道不跟你說話,你還回回搭理他,你就不能當他也是空氣了?

過了好幾口飯功夫,高長明忍不住了,他得給麵子啊,接了一句,“不知道。”

吳玉燕就順著台階下來,“那吃飯吧。”

等槍斃吧。

錢哪兒去了?

高君其實知道,飯後喊高長明去書房,“你最近小心一點,不要跟彆人談論這個案子的事情,這個案子最後就是這樣結案的。”

高長明想了想,“我不會說,但是這個案子最後的資金去向呢,那麼多贓款沒找出來,政法委跟紀委的人甘心嗎?”

“錢沒有了。”

“什麼?”

“錢沒有了,他們找死了也找不出來,所以隻能結案。”

高長明皺了下眉頭,“難道是冤枉的,根本沒有賬本上說的那麼多錢,還是她錢都用了。”

高君就抬頭,看著高長明,皺著眉頭,真的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兒子很笨,真的很不聰明的樣子,不過也習慣了,他習慣了高長明跟豬一樣的,“她的錢,鋪路了,明白嗎?”

高長明不明白啊,她一個女的基層出身的,還能有多大的抱負啊,還想著爬上天啊鋪路。

就聽高君點了一句,“給國中鋪路的,撒錢撒的跟海水一樣的。”

高長明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她給國中鋪路做什麼,國中家裡有他爸爸呢,他姑父那邊沒有兒子,就隻培養他,舉全家之力人家難道還不如孫二,還要她去鋪路,而且她那樣的人,還能給自己丈夫鋪路?”

不相信,一個這樣的女的,給自己老公鋪路,不可能的。

高君看著高長明,指了指門,“你出去吧。”

不談了,這個事情,就覺得很費勁。

“你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