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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吃。”

其實很餓,其實很香,她不吃油脂,不吃肥肉,但是她餓了很多天,她也需要高熱量的事物。

但是她沒動,劉伸伸烤熱了,油脂都化掉了,冒出來香味,西愛麵無表情的掰著壓縮餅乾,真的很難吃,很硬,咬不動的那種。

她用小刀自己刮下來粉末,然後泡一碗熱水,仰著脖子乾了。

那人吃了罐頭,救援兵抬著他往裡麵走,這是排上號了,去做手術去了。

罐頭瓶子還在地上,已經空了,西愛撿起來,找水,然後洗乾淨。

洗不乾淨,都是油。

她就用土,然後衝洗好,在那裡煮水,一小罐兒。

去撿柴火。

護士實在是忙不開,院子裡就有人架起來鍋,要煮飯了。

她看很多方便麵,等著下鍋裡麵,一個人忙的一直攪拌。

西愛自己過去,抱著柴火放下,蹲在那裡燒火。

她沒有燒過鍋,真的。

王紅葉在家,一點兒這樣的事情沒喊她乾過,她就是忙死累死,沒讓西愛沾過廚房一指頭的事情兒。

鍋開了,一滾,還沒煮開了,就拿著桶往裡麵裝。

“還沒熟。”

“等到前麵去,就爛了。”

前線的人得吃飯啊,不能餓著肚子啊,這麼冷的天。

一人手裡拿著兩個桶,提溜著就走了。

砰的一聲,又是一陣進攻。

西愛看著鍋,她覺得自己應該繼續燒水,燒一大鍋的水。

有口熱水喝也是好的。

哪裡有那麼多乾淨呢,她洗了一下鍋,倒水,然後上麵還飄著油花呢。

摁著頭就去燒,然後去撿柴火,一趟一趟兒的。

燒好了,她就提著桶進屋子裡麵去,挨個分一碗熱水喝。

然後再燒。

“還在燒鍋呢?”

從前線回來的隻有一個人,提著四個桶,雪白的,大概是錫。

“嗯,要做飯嗎?我可以幫忙。”

“行,那你燒鍋,把罐頭打開了,做酸菜湯喝。”

西愛就低著頭燒鍋,灶台很簡陋,就在角落裡麵,邊上堆著石頭,隻有一口鍋,又是燒水,又是做飯。

她一罐一罐的打開罐頭,很難拉開,她用儘了力氣,手給劃破了,也沒吭聲。

然後把裡麵的酸菜豬肉倒在盆裡,火光映在她臉上。

她頭發是來之前新做過的,要麵子愛美,出國也講排場不丟人。

現在跟雞窩一樣的,一側垂下來,打在眼睛上,她用袖子蹭上去,自己微微仰著臉,好教頭發到後麵去,然後就看見那桶,邊上一點接近桶底的地方,有血點子。

細細點點的。

她頓了下,垂著頭,問,“另一個人呢?”

“支援去了。”

“你們是炊事兵嗎?”

“不是。”

“奧。”

西愛站起來,把酸菜肉全部倒進去。

味道一下子就揮發出來了。

很香很濃。

“我去撿柴火。”

她抱不動大的樹枝,所以隻能撿小的,伸伸回來的時候,找了一圈沒看見西愛,最後從後麵看著西愛抱著一棵樹,一顆不是很小的樹,抱在懷裡,托著往前走。

身上臟兮兮的,臉色也有灰色,大概是鍋灰。

“乾什麼去了?”

“撿柴火去了。”

西愛馬上給扔下來,那麼沉的樹乾在地上砸的擲地有聲。

然後伸出來自己的手,滿委屈的,“你看,我去撿柴火,手都破了,很疼,我抱不動,我快壓死了。”

跟伸伸說,“你來。”

伸伸就抱起來,給抱到鍋台旁邊。

西愛就坐在一邊的石頭上,“你燒鍋吧。”

伸伸就蹲在那裡燒鍋,一邊看著她攤開手,在那裡嘰裡呱啦的說自己一下午多辛苦,多能乾。

師傅給分飯去了,回來就聽西愛在那裡小鼻子小眼睛的嘰裡呱啦,繪聲繪色的比劃呢,“我起來了,我覺得我不能躺著,我身邊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得做點什麼唄,然後我就很清晰的給自己定位了。”

伸伸一下子就扯著嘴笑了,把木頭往裡麵塞了下,好讓火舌%e8%88%94到,對,她定位很準確,就是燒鍋。

因為彆的她確實不行,就燒鍋輕鬆還顯得人不閒著。

“我走很遠去撿柴火,小的不禁燒,大的我又抱不動,我還要燒水,我太能乾了。”

感歎一句,心滿意足,自己覺得自己挺來勁,挺偉大的。

“對,你能乾。”

伸伸是很認真的說的這句話的,給西愛拿著手帕子擦手。

“有點臟。”

那手帕有點臟,挺埋汰的。

伸伸就起來,去洗洗去了,“洗乾淨了,就是這樣,其實挺乾淨的。”

就是洗不出來了,西愛就側側臉,意思是臉上也擦擦吧。

伸伸就順手給她擦了。

其實一般男的做不到這樣,“你看你嬌氣的。”

“我乾活了。”

“嗯,對你乾活了。”

“我能乾吧。”

“能乾。”

然後鍋鏟刮著鍋刺啦一聲。

伸伸一看原來人回來了,不是很好意思,跟人說話,“分完回來了。”

“嗯,你們趕緊吃。”

“沒事,我自己來。”

人看了一眼,自己也盛了一飯盒,不怕燙一樣的,稀裡嘩啦的喝,做飯的,哪裡能讓戰士餓著,自己吃呢,沒有這樣的道理,什麼時候大家夥兒都吃上飯了,剩下的他才吃。

涮鍋水也不是沒喝過。

覺得伸伸這人真有意思,新來的記者嘛,大老遠的來,說是找老婆的,沒想到真找到了,也不好意思多問。

就是兩個事情,他自己端著到一邊喝去,跟那下午腸子掉出來的蹲在一起,現在給縫起來了,問題不大,“就兩個事情,一個是那劉記者還沒看出來,疼老婆,悶不吭聲的,人家怎麼著那麼漂亮老婆呢。”

“人家怪好的,下午還給我開罐頭吃了,自己沒吃給我吃的。”

“那是她不吃五花肉,我都瞧見了,那劉記者就光要的酸菜,肉一點沒給那女的,我還問了,這什麼人,不吃肉。”

弄半天是自己不吃肉,地上的那個還怪感激的,覺得西愛讓給自己吃的,瞅了那邊一眼,看著伸伸在那裡掰扯壓縮餅乾給她泡呢。

掰不動唄。

蹲著的繼續吸溜,“這二一個呢,這女的給我燒半下午鍋,也是不聲不響的,我當是內向呢,沒想到話忒多,看見人來了,一伸手,哎呦,我手疼。”

咋那麼會什麼呢?

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兒來。

就合著在人家麵前少一下午鍋,任勞任怨,鐵打的一樣,到自己丈夫麵前,就渾身疼了,真有意思。

怪事。

他反正看不明白。

西愛看著那壓縮餅乾,是真餓,那五花肉她不吃,但是真香啊。

看著伸伸吃肉,她不肯說,就看著伸伸。

伸伸一口塞自己嘴巴裡麵了。

西愛就歪著頭問,“好吃嗎?”

“還行。”

吃軍備糧哪裡有好吃的呢,不就是那樣唄。

西愛就心裡冷笑一聲,麵上繼續笑,“我是問你,肉好吃嗎?”

“給你個嘗嘗。”

“我不吃肥肉。”

伸伸就懂了,自己夾了一塊,“這個瘦,你吃瘦的,肥的給我吧。”

西愛就吃了這一塊。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那也不能全吃了瘦的,肥的都給他啊,他也不是很能吃肥肉的人。

自己咬著肉,真香啊。

“你看,真漂亮。”

天邊一點點晚霞的餘光,像是幕布一樣被慢慢的拉開,被黑色所取代。

剩下來一點點橘紅色淺藍色紫黑色的邊角,大概是畫作完成後隨意擱置的廢料,無意間就暈染了衣服。

伸伸也仰著脖子看,確實挺漂亮。

他心情好。

就這樣仰著脖子看,那旁邊地上蹲著的拿著飯盒的,還有躺著的,也順著仰著脖子看。

然後就聽見前麵一陣歡呼聲。

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

這個高地,我們徹底拿下來了,越南人給打沒了,打跑了。

在越軍援軍到之前,給他滅了。

而明天,我們的大軍就會迅速在此地彙集,我們的坦克軍也到了,這就是必勝之師,勝利之師。

“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雲南省軍區獨立師還有廣西軍區高炮師、鐵道兵、昆明軍區第7工程兵團,完成上級任務,於18點零7分占據越軍高地,升旗。”

一杆鮮豔的國旗,插在竹竿上。

西愛跟伸伸站起來,看著那個紅旗。

“你去給他們拍照吧。”

“對,應該拍。”

伸伸抱著相機就去了,他特彆高興,特彆特彆的高興,人跑起來就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西愛跑不動,她又坐下來,看著火還有餘熱。

拿著柴火,燒火吧她想。

給回來的人,一口熱湯喝。

1979年2月17日開始,3月16號結束。

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我們取得了勝利,占領越北20多個城市,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最大程度的維護了國家安全,重創了越南的狼子野心。

西愛坐車回去的時候,看著我們曾經援助的基礎設施,一個個銷毀。

我們從開始到現在,援助了越南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自己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過日子,給他們糧食給他們錢,援助他們基礎建設,給他們工業體係,結果到頭來倒戈相向。

撤退回國的途中,我們回收了大量援助物資,並沿途摧毀了越北的軍事設施。

槍杆子裡麵出政權。

這句話,永遠沒有錯。

第249章 離婚了

西愛回去的時候,大兒子坐在那裡呢,就喜歡在外麵,包的嚴嚴實實的,就有一雙眼睛,那腳一翹一翹的,看著安逸的很。

西愛蹲在他麵前,麵無表情的給他抱著臉的被子拉下來,“好久不見。”

那風乾冷乾冷的,張媽下意識的就給捂著,凍著孩子了。

那光頭大兒子看著她傻樂嗬啊,覺得這人真有意思,過來我還就要認識你啊,自己撇著眼睛到一邊去,那腳啊,就看不出來是個腳,翹的人家就更有風骨了。

西愛就用手摁了一下,“小帥啊,認識我嗎?”

給兒子起個外號,就叫帥,劉小帥。

帥不帥的不知道,但是個性挺帥的,西愛不在家,誰不可憐這個孩子呢,你說給慣得脾氣啊,就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上天了。

對著西愛很不耐煩的喊一下,覺得你靠邊站,這大好的山河我還沒看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那眼神啊,一彎彎,看你就跟一百個眼睛裡麵都沒有你一樣的。

自己腳踢一下,我高傲唄。

然後抬手,他自己揮著的,沒想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