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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縮了就是對自己的否定,對所有做過的努力做到否定,又這一次了,那麼還會有下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次。

她千裡迢迢到這邊來轉機,做了詳細的計劃,所有的東西都聯係好了,然後就為了帶父本回來。

她現在很糾結要不要去,這個糾結的過程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任何人的意見她都不需要。

這個事情不是能商量的事情。

如果她現在不飛,那就隻能在這裡等著,等一天兩天繼續飛呢,還是打道回府呢?

如果這次辦不成的話,那她還要計劃下一次,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推遲耽誤。

所以閉著眼睛,去。

為什麼不去呢?

我都做出了這樣的努力了,我一定要去。

上飛機飛。

然後晚上落地法國,是2月17號,按照計劃,落地法國之後轉機,直接飛越南,連夜到越南境內。

同日,中央向全國公開下達了準備開始自衛還擊作戰的通知。

不是宣戰也不是突然襲擊,而是明文向全世界宣布,我們開始自衛反擊。

全部部隊進入一級戰備命令傳達到全軍士兵。

紙媒正式宣告我方將於越南方麵在有限的時間、空間、規模內反擊戰鬥。

在雲南、廣西綿延500公裡的邊界線上,邊防部隊首先發動了反擊戰鬥。

王紅葉在街上就聽人說打仗了,她抱著孩子呢,拉著人問,“哪裡打仗了,好好兒的打什麼仗呢?”

太平盛世的,打什麼?

好好兒的日子不過了?

“越南,跟越南打起來了。”

她渾身一個機靈,“哪裡?”

“越南。”

王紅葉抱著孩子回家,孩子給張媽看著,自己就躺床上去了,渾身都沒勁兒了。

隻念叨一句,“好好兒的,打什麼?”

西愛還在那邊呢。

她走之前說的,就是今晚就到越南了。

她不會越南語,隻會說英語,所以她在那邊怎麼辦?

原本是通過當地的翻譯,砸錢直接帶種子回來的,哪裡就想到是這樣子的呢,她還背著一套實驗器材呢,就怕當地人壞心眼給她假的。

眼睛就黑乎乎的,頭嗡嗡的,渾身沒勁兒,但是身上一層層的汗出來。

伸伸看著公文,剛送來的,他留存一份,開全員大會應該,領導發表講話,學習文件精神,勢必要保家衛國,抗戰到底。

然後做好宣傳,做好輿情處理。

辦公室主任看著他在那裡拿著一直看,“小劉啊,你寫個通知,要各單位的人開會,進入戰時狀態。”

做輿情的這一部分,現在是堅決不能出現思想問題的,上麵前線在打仗,後麵的這些黨員們,政府工作人員,第一時間也要聲援,也要開大會統一思想,不能前麵打仗,後麵還不知道深淺,可勁兒的安穩著。

伸伸自己抬眼看了下主任,然後沒動。

他張了張嘴,想說句話,可是發現張嘴還很困難。

他看得很清楚的文件,現在每一行都亂了,看不到眼睛裡麵去了。

打仗了。

西愛還在那裡。

去年的時候,越南人排華,多少同胞死在了公海裡麵。

辦公室主任站在那裡,跟大家說很多,他也是話多,黨領導的話一般都多,“這越南早就欠打了,逼著咱們跟美國人建交了,自己去當蘇聯人的馬前卒,鞍前馬後的,竟然想著吞了中南半島去,我們能讓這他?”

自從中蘇關係惡化,從造□□的時候開始到現在,隔著西愛一家子三代人了,到現在中蘇邊界上都是陳兵百萬,一言不合就開打啊,蘇聯人時刻準備著南下打過來。

美國人看蘇聯人也是頭號死敵,所以沒法子了,中美之間聯係日益密切,最後建交。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搞政治也算是簡單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跟美國人一起對抗蘇聯,越南是蘇聯的馬前卒,中南半島要是沒了,越南就能直接從南邊打過來,主任氣的很,“到時候,說不定蘇聯人從北邊開始,越南人從南邊開始,東邊的小日本再見縫插針的,我們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瓜分我華夏大地,不能夠的事兒。”

隻恨自己不能上前線,不然就是乾他。

越南先是打了柬埔寨,現在又要中南半島,美的他。

所以1月份中美建交,2月份我們就打過去。

幾個人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拍桌子的拍桌子,主任一側眼,他沒注意伸伸啊,以為他沒吭聲是在那裡寫通知呢。

結果看著他那手指頭啊,在桌子上嘀嗒嘀嗒的血啊。

他自己摳手破了,有摳手的習慣,那個大拇指啊,緊張了就會摳著。

指甲蓋都不太完整的那種。

主任嚇了一跳,“不疼啊?”

十指連心啊。

“那中國人怎麼辦?裡麵的中國人怎麼辦?”

能怎麼辦?

主任說不出來,兩方交戰,越南是有虐殺的前科的。

人人都記得去年的排華事件。

公海裡麵飄著的都是我們同胞的屍體。

他回答以沉默,剛才戰事討論的喧囂還在耳邊,整個辦公室突然安靜的嚇人,伸伸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那我們的公民怎麼辦?”

能不能,能不能接回來,或者說能不能有個地方庇護一下呢?

主任喉嚨上下滑動一下,最後隻說了五個字,“我們,弱國無外交。”

是啊,弱國無外交。

我們等這麼多年,西方對我們的封鎖這麼多年,我們友邦都沒有幾個,建交的國家都沒有幾個,我們哪裡來的外交呢?

我們光是打掃乾淨屋子就用了很多很多年。

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沒有那麼精力,去跟政府間交涉,去保護我們的僑民。

所以,打仗了,可想而知。

伸伸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刺痛。

瞬間就紅了。

他覺得自己呼吸不順暢,人直接就靠在椅子上去了,頭仰著。

像是一條沒有呼吸的魚。

“怎麼了?怎麼了?”

“快來人,來人——”

“小劉發急病了,發急病了——”

耳邊嘈雜的聲音,亂糟糟的。

伸伸聽得就像是兩個世界。

西愛聯係不上的,她在國外根本聯係不上。

他知道,按照計劃,西愛這個時候,已經在越南了。

有一種病,是肺部纖維化,呼吸困難,肺部像是木頭一樣的,呼吸都帶著疼。

伸伸聽說過這種病,在陝北的時候聽說很多礦工會得,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覺得呼吸困難。

從椅子上倒下去,他自己儘可能的貼著地麵,貼著地麵呼吸。

他覺得短促。

他跟自己說,深呼吸,深呼吸啊。

劉伸伸,你得深呼吸,你不能就這麼憋死了,你還有事兒呢不是。

他得起來啊。

火線後麵全國團結一致,勢必要打贏這場硬仗,萬眾一心。

前線傷亡慘重,僅僅兩天時間,傷亡人數就達到4000人。

分三路進攻,南北兩路對高平攻占,北路正麵防守,南路穿插進攻,為了快速占領運輸人像南邊占領,我們坦克上麵搭載士兵過多,遭到掃射,每車20人全部用背包帶把自己固定在坦克上,原想著快速運輸過去,卻不想最後全部犧牲。

那一個車隊,都沒了。

西愛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和平年代也有動蕩的不安,也有戰爭,也會有衝突。

原來,我們也並非安穩,之所以安穩,不過是時刻準備著而已。

她就說為什麼晚上那麼多車隊一車一車的往南邊走。

裡麵全是人,帶著武器裝備的戰士啊。

因為是急行軍,所以才連夜南下,因為有重型武器彈藥,所以輪胎的痕跡才那麼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因為要背人,所以才從機場附近走偏僻處隱蔽。

我們打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速度要快。

以快取勝。

第243章 戰爭

西愛從來沒想過,自己離戰爭會那麼近,那麼迫切。

下飛機大家都往外走,她自己拎著箱子,去機場內部洗手間想了想,“你看一下,我先去,你再去。”

去乾什麼?

補妝的。

走到哪裡都喜歡光鮮亮麗的,她就是有錢,到這邊來一定要顯得自己很有錢很有身份,她不會法語,但是英語還可以,但是她說自己是英國人人家也不相信啊。

等結束後,機場人流都走差不多了,太磨蹭了。

虎子自己進去,“我一會就行了。”

“不著急,我們時間來得及,又不趕飛機。”

西愛自己就打量著這個機場。

她還在二樓沒有下去呢,這是這邊最大的機場了。

然後就看見了,下麵的人在查護照,這很正常。

但是他們在抓人。

就那麼一個人,拿著護照,一下子就抓起來了,西愛走近兩步,趴在窗戶上往下麵看。

那個人在喊,她聽清楚了,是中國人。

為什麼抓中國人呢?

但是形勢不對,喧嘩聲一陣,然後人就被帶走了,捂著嘴帶走的。

後麵的人很多,但是中國人不多,有外國人,隻是側目的看著,然後拿著護照依次通行過去。

西愛就抿著唇,這邊是機場通道,沒有人了已經,她自己一個人提著兩個箱子,瞬間進了女洗手間。

等虎子很久才出來,他肚子有點不舒服,西愛一把拉住他,“你進來——”

“我進去乾什麼,這是女——”

西愛一皺眉頭,把洗手間門關上,“我覺得不對勁,他們剛才抓走了一個中國人。”

“怎麼抓的?”

“我不知道。”

虎子一瞬間心就涼了,因為他看見了西愛的眼神,那麼冷那麼深,裡麵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來之前,知道環境不是很好,但是問題不是很大,他們速戰速決,砸錢帶東西。

“之前是黎筍集團,公然反胡誌明路線,打算組建印支聯邦霸權。”

“他們從去年開始驅逐中國公民,去年初到今年底,被驅逐的華僑數不清,我們如果出去,會不會被帶走。”

西愛問,她自己把這門,聲音幾乎聽不到,然後身體向內側防禦,防止有人進來。

“我們沒有做什麼?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憑什麼帶走我們呢”

西愛搖搖頭,“沒有為什麼,這是政治,我們不能這麼下去,我們應該走彆的地方。”

她自己撚了下手指頭,語速明顯加快,“如果是,那我們就要在被發現之前跑走,如果不是,我們虛驚一場,我們還是來這邊友好交流。”

“但是虎子啊,你們家就你一代單傳,無論發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