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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多,下的大了,排不出去,那莊稼就淹死了。

所以用撅頭,在地勢低的那一頭,給挖開,然後放水。

她站在那裡,就跟個小型挖掘機一樣的。

走路怕摔了,跟個鴨子一樣的走過去,一看虎子跟個泥猴一樣的,差點沒氣死。

關鍵虎子還一下子抱住她大腿了,抱著哭啊,“姐啊,姐啊,活不下去了,太難了,太難了,你看啊,都倒下來了。”

撕心裂肺的。

西愛你說她就那麼點力氣,一下子就給他扯著滑倒了,這下子好了,地上都是水坑啊。

她殺人一樣的看著虎子,“你是不是要死?”

你還抱我大腿,你怎麼不上天呢,你看我身體好是不是?

看我能抗勁兒是不是?

殺人一樣的瞪著虎子,呸,你才倒了呢。

西愛本來挺高興的,她外圍那一片是對照組啊,她這一片兒自己劃分很多區域的,對照組就好幾對,類型也不一樣,外麵那一片就是當地人的種子,13號種子。

果真就是下雨天不行,風一大了,就倒伏。

她自己對照的另外一組沒倒伏。

這意味著什麼啊

意味著對照組是抗倒伏的,抗災害能力強啊,她心裡美呢,彆看這麼大的雨。

那一根一根的,她就站在那裡端詳啊,跟個小戰士一樣的,上戰場的那十七八歲的小年輕,挺拔的俊秀的,然後還帶著泥土的清香芬芳的啊。

然後閉著眼睛,拉著虎子一起在那裡跟倆小挖掘機一樣呢。

“瞧瞧,多美啊。”

虎子看一眼,沒倒這一片,也微笑了,“美,真美。”

姐倆是恨不得抱著頭挨個上天竄啊。

太美了。

它不倒。

西愛弄得雜交新品種,那根係就特彆的發達,牢牢的抓住土壤,風雨來的時候,穩固不動,跟個小天鵝一樣的俊秀。

“你瞧瞧,虎子姐跟你說了,這人啊,就得跟著玉米一樣的,彆看著說是不高,矮矬矬的,看起來不體麵。但是你看著下大雨的時候,人家這爪子在底下埋著呢,鷹鉤子一樣的抓著土,平時你看不到人家下麵在那裡吸營養喝水分呢。”

悶不吭聲的,但是真行這時候,人家那高個兒平時一個個的多俊啊,這會風一吹都倒下來了是,就不如她這矮個子品種好。

她嘿嘿的笑,小臉不正常的紅,激動的。

這是天然的試驗場地啊。

嘿嘿的,倆人結果你說,晚上倆人就一人腮幫子兩坨紅色,很均勻的。

虎子覺得頭發暈,“姐,彆看了,晚上我去看,不能倒。”

這一下雨,連著下,西愛就不去睡。

她得一會出去一趟,看看她那矮將軍,萬一倒了呢,萬一給泡了呢,這雨太過了,已經構成□□了。

她現在也暈,呼出來的氣,自己覺得能當炭火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碗熱水,然後帶上帽子就出去了,那麼大的草帽,水嘩嘩的,她腳在雨鞋裡麵,就冰涼冰涼的。

凍死個人了。

出去一趟,板著臉,回來就是微笑,微笑就是沒倒。

然後再跟虎子說一遍,“嗯,就跟你說了,你姐我厲害,一般人弄不出來的,我實驗三年了,在北京的時候我就開始育種,一育種就是三年,每年挑挑揀揀的,我就專門留意呢。”

有人,真是粗中有細啊,看似平平常常的布局,但是關鍵時刻,你發現人家沒有一個棋子是白走的,沒有一件事情是白做的。

虎子這下子想起來了,倒抽了一口冷氣,是了,西愛每年,都會在大院那圍牆那一圈兒,種一圈的玉米,他沒感覺出來,覺得就是瞎弄,為了糧食唄。

畢竟會過日子的都這樣,家裡有地兒就種點玉米,多少是個糧食,產量又可以,節省空間了,還不費事。

西愛也這樣,他隻當是玩兒的,比較她什麼都種。

結果人家給選種子呢。

她就專門看那抗倒伏的,你種下去不同的種子,然後就看哪些根係發達,就留下來,然後來年繼續種,來年繼續種的裡麵,還是隻要根係發達的,這叫選種子。

選出來這樣的種子,然後她再去實驗,再去跟不同品種的雜交一下。

這麼漫長的實驗過程,虎子以為是從今年開始的,但是沒想到,人家前戲都做好了。

他是真想叫姑奶奶了,自己戴上帽子,指了指西愛,“您得躺著,捂著被子,您聽我的,我今晚就在外麵站著了,給您看著,你放心好了,我虎子不倒那矮將軍就不倒,您擎等著好兒吧。”

自己巴巴的就出去了,他站在那四處漏雨的雨棚裡麵,看著那殘破的雨幕,覺得那是一塊玉米地嗎?

那不是,那就是他命根子啊,這多少年的優良經驗,優良種子,都在那裡了。

他沒參與,但是他有點理解西愛了,這大姐,真不一般呢,一般人,沒這個腦子,也沒這個心眼兒,也沒這些想法。

這下子,他服氣,真服了。

他以後打死也要跟著他姐乾。

這樣的人,真出息。

第164章 布魯氏

雨下了兩天,斷斷續續的後麵又有一個星期,西愛就躺在床上不能動了,她病得嚴重的很。

虎子已經好了,“吃麵啊?”

“什麼麵?”

“打鹵麵。”

“不了。”然後就扭過頭去,她不吃,天天吃,你說一個星期了,虎子就天天打鹵麵,土豆鹵子的,她沒吃膩,但是麵條吃膩歪了。

虎子自己煮了一鍋打鹵麵,你說不吃就不吃啊,吃。

這家裡啥也沒有,雨下的現在,他抬眼看了看,確認過眼神,是□□的樣子,真的就是澇災,莊稼地都跟養魚的一樣的。

柴火都點不著了,他拿西愛的稿子來的,當引火,燒起來了,一股子味兒。

嘟嘟囔囔的,“你說說著下雨天,也沒個人來看看,不然的話,多少帶你去醫院看看去啊,這天天的發燒,退不下去,光吃藥已經不行了,你得輸液。”

西愛的皮都是疼的啊,她整個人說話都喘,跟要咽氣了一樣的,自己抱著一碗打鹵麵在那裡吃,就吃了一大口,住嘴,指著自己鼓起來的腮幫子。

“怎麼了這是?好吃啊?”

故意逗她的呢,虎子知道不好吃,吃膩歪了。

西愛自己含糊著說,“咽不下去真的,彆逼我了,我就是餓死,我也不會再吃了。”

碗一扔,床上一趟,然後頭往裡麵撇著,這姿勢虎子很熟悉了,鬨脾氣的時候就這樣,全天下女的都一個樣子,隻不過人家這頭歪的更往裡麵一點。

“我要病死了,那絕對是國家的損失,人民的損失,你看著辦吧,我已經沒辦法了,藥也吃了,燒也能下去,但是晚上好了,早上起來又要燒,現在又燒起來了,我身上已經沒有感覺了。”

西愛破罐子破摔,她很絕望。

虎子就給她愁死了,倆人一起生病發燒的,他還淋雨了,結果他一頓飯功夫就好了,就能爬起來稀裡嘩啦吃麵條了,就她病歪歪一個星期。

自己騎著自行車,打電話給翔子了,結果翔子沒接,人訓練去了,他也不自由啊。

打電話給田葉葉,“這樣真不行了,我們一開始沒當回事,都想著吃藥好了,這不就耽誤了,你說人也不能動了,看著跟壞一樣。”

田葉葉這邊上班呢,她自己也沒有自行車啊,那麼遠的路,她能找誰啊,家裡孩子還得她接送呢,婆婆是不接送的。

所以說不要覺得親戚多,你有事兒的時候,親戚隻怕腿少了,西愛在那地方可偏僻了。

田葉葉得想著給她弄到醫院裡麵來啊,自己急的跺腳哭,班車也到不了,她去借部隊的車,厚著臉皮去買煙,買兩盒子,“真的,我妹子病了,病得嚴重,看看能不能去接著送醫院去啊,這還是大老遠跑村子裡麵去打電話的,村子裡麵他們都不認識人,沒有人給送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西愛這脾氣怪的很,她跟村子裡就沒有接觸,人也高冷的很,不來往不接觸,去了就是打電話的。

這時候好了,生個病沒有人給搭把手送過來吧。

人家車班的不能不管啊,你說求一回情,上車了,跟領導說一聲。

高長明剛好在,他就站起來了,沒跟著車去,自己去醫院了。

你說西愛給瘦的啊,到醫院裡麵去驗血什麼的,田葉葉自己是乾這一行的,她是個護士,覺得這情況就不是特彆的好。

去了就用抗生素,然後退燒。

結果人還是不行。

王紅葉就著急了,她在家裡,這情況本來田葉葉是不說的,但是翔子知道了,拿主意,“這事兒你不說,這都燒一個星期了,你得說一句。”

“你們不行,照顧人我在行,我過去就是了,她從小就愛發燒,抵抗力不行,早產的你也知道,我現在去買火車票。”

掛了電話,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一點兒縫都沒有了,堵得慌,自己抹著眼淚,吃不下飯,睡不下覺的,“好好兒的怎麼就燒起來了,那麼大的孩子,也不會照顧自己,什麼事兒也不管,還淋雨了,我就告訴她那邊夏天短,沒幾天就冷了,多穿厚衣服。”

明菊就頓了頓,她這快生了,就這兩天的事情了,她肯定不要王紅葉走,但是不好說,想了想就說了,“媽,您先彆著急,我看這就是耽誤了,您等等看看,醫院這邊是怎麼說的,人家給治療呢,說不定等著休息下就退燒了。”

正常情況啊,你自己亂吃藥不去醫院,當然不能對症下藥了,“人家醫院對症下藥,給檢查出因為什麼發燒的,這樣子才好得快。”

說的有道理,張建國也覺得是,自己扶了扶眼鏡,“等晚一會兒,我再去打電話問問去,要是實在不行,給人接回來北京,這邊的醫院好,在家裡養一養。”

醫院怎麼辦呢?

要不就是說醫院真的是夠嗆。

自打有了抗生素,就給用唄,下去的快,藥勁兒還大。

那點滴是一瓶一瓶的掛啊,一開始說是有病毒,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正常情況。

當天就掛水到十一點。

結果呢?

燒沒下去,高長明當時看著體溫計臉色都變了。

他給送到省裡麵去了,連夜送去的。

田葉葉那邊還是瞞著,她覺得來了怎麼辦呢?

“媽,沒事了,退燒了。”

“那你喊西愛給我接電話。”

“她累了,起不來。”

掛電話了,王紅葉背著行李就走了,就拿一身衣服,然後把張平攢的那點錢,都給拿走了。

“大媽,您這是哪兒去呢?”

“去東北。”

“大姐不是說好了?”

寧宇森聽到了,說是西愛退燒了,怎麼還去呢?

王紅葉這輩子大概就聰明了這麼一回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