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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的大西瓜,西愛愛吃西瓜,尤其是大的,她總是說水果其實越大的越好吃,總體來說,小西瓜沒有大西瓜好吃。

“你知道西愛在做什麼嗎?”

高長明把煙掐了,眼睛還是看著那玉米地,能看到有的葉子動,那就是西愛在的地方。

“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西愛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她到底忙什麼。

問她,她自己就很敷衍了。

所以大家都覺得她脾氣很怪,很怪,很落魄。

高長明看了看時間,轉身,要走,然後問了楊雪一句,“你想好了嗎?”

“什麼?”

“你想好了嗎?”

楊雪突然心跳的很快,她知道了,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了。

“我——想好了。”

“你早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吧?”

“知道。”

“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訂婚?

楊雪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站在那裡,就連空氣都覺得密度會增加,“合適。”

喜歡你,但是說不太出口,知道你不喜歡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但是我還是跟你訂婚,結婚。

人不是不能改變的。

她一開始,就知道高長明跟西愛的關係。

一開始就知道的,她看的出來,也明白。

可是兩個人都過去了,都分手了,西愛也有對象了,聽她語氣也是一輩子在一起的人了,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人都會有過去。

高長明就覺得很夠嗆,扯了扯嘴角,“你圖什麼,我之前說過,不結婚。”

他態度其實就在那裡,不接觸,不結婚,所以就不明白,馮雪兒你上趕著跟高君說結婚是什麼意思。

這門婚事,是馮雪兒願意的,她跟大哥說的要結婚,說高長明多好多好,自己多願意,然後家裡就跟高君一拍即合了。

“我願意結婚,我想結婚,所以我們會結婚。”

高長明是比較反感這種事情的,“問過我的意見沒有,覺得高君說了算是不是?”

“但是沒什麼不好的。”

“是,沒什麼不好的,除了不喜歡你。”

馮雪兒那心得多堅強啊,她想過這場麵,也想過高長明會不願意,會反感,但是她覺得有勁兒,覺得有意思。

她現在依然覺得開心,“沒事,你不喜歡我,我喜歡你就行了,我看到開,我覺得挺好的。”

這樣的女的,你拿她沒辦法,她知道是個火坑,還是跳,知道你不喜歡她,還願意。

就特彆的倔強。

高長明是好人嗎?

是好人也就罷了,憑著良心,憑著日久生情的,倆人還能在一起好好的,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是關鍵是他不是啊,高長明一開始就不是好人,西愛不是個東西,高長明也不是個好東西啊。

他這人也沒太有心。

不是很理解馮雪這種人。

“逼我沒意思。”高長明扔下來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馮雪自己咬著牙,最後還是笑了笑,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她覺得有意思,她就是喜歡他。

等西愛出來的時候,都多晚了,虎子小推車,推了一車的肥料啊,熱死了,看著西愛都覺得埋汰。

“我就下鄉去要肥料了,你說你等我回來乾,早一天晚一天的也多大事兒,你就自己下地去了。”

不高興,對著西愛嘰嘰歪歪的,這就不是女孩子乾的事兒。

西愛擺擺手,麵無表情的,“嗯,誰送來的西瓜。”

去洗手,然後拿手出汗了,越發顯得白了,上麵就是一道一道的紅痕,玉米跟劃得。

下地哪裡有不埋汰的,就渴死了。

虎子去切西瓜,“不知道,指不定你哪個朋友送來的,這瓜真好啊。”

籽兒少,但是一個個黑黝黝的,裡麵瓜瓤脆生生的,西愛一天能當飯吃,她夏天就愛吃西瓜,一天不吃想得慌。

虎子啃兩口,然後就做飯去了,他這孩子,真行啊,養的跟個姑娘一樣的,家裡家外,縫縫補補,洗衣服做飯,就沒有他不會乾的事情。

插著腰看那玉米地啊,他現在心全掛在上麵去了,瞧瞧,這玉米長得,多磕磣啊。

就西愛那玉米地,那麼大一片兒,畫好區域的,種子不一樣,但是你說西愛這跟城裡人養孩子一樣的,金貴的很,一天天的都在裡麵泡著,有個蟲西愛都捏死。

結果長得,就那樣,跟人家一般莊戶地裡的,也沒有多大的差彆。

虎子就看著那杆子,覺得能結出來個棒槌啊,怪忐忑的。

一車一車的牛糞的,他覺得隻要是個玉米粒,就能結出來一個大玉米,畢竟成本在那裡呢。

所以,西愛就為了這個?

他也不是很明白,跑去問西愛,西愛皺著小眉頭,“文盲——”

說完就起來了,差點沒給虎子氣死,他但凡是手裡有把刀……

西愛就活不過今晚了。

西愛自己吐著籽兒,看著這玉米地,你說這人多庸俗啊,她費勁巴拉的,就是為了多倆玉米結出來啊?

還是為了這玉米個子大啊?

稀罕。

玉米的育種成功概率隻有十二萬分之一,美國華萊士的玉米產量那麼高,怎麼就中國不行呢?

現在大家用的種子,是掖單十三號,在東北海南還有黃淮海地區廣泛種植。

但是13號的產量,跟人家美國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她一個實驗周期,就是三年啊。

一茬一茬的玉米,她得耗著等著。

所以她不要彆人懂自己,說了也不懂,懂了也不理解,理解了也不覺得成功。

所以你看,這丫頭你看著不咋地,但是真有狠勁兒,她心裡憋著一口氣呢,這氣兒撐著她不急不躁的,但是早晚把事兒給你辦成。

有的人,真能坐得住冷板凳,沉得住氣。

第163章 矮將軍

六十年代黑天鵝

22222……

等夏季風來的時候,西愛就插著腰,她在那裡不睡覺了。

虎子嘴嚼巴著餅子,田葉葉給他一兜子的餅啊,蔥油餅,“拿著回去吃,沒有了跟我說,省的光吃饅頭吃夠了。”

倆都是孩子呢,田葉葉這是沒空,她自己倆小孩兒,天天忙不完的,現在公公沒了,家裡就婆婆一個年紀大了,得接過來住著。

西愛那邊她是想去也過不去,自從婆婆接過來了以後,西愛是腳都不踩著這地兒了,就是來了也不吃飯。

虎子笑了笑,“大姐,走了,要下雨呢。”

“行,慢點兒。”

看他騎著那自行車,就是當初西愛來的時候,托翔子去買的那一輛自行車,倆人整天活的跟一個人一樣的,西愛比虎子大多少歲啊。

“那奶奶走了啊。”

虎子跟樓道裡老太太打招呼呢,畢竟是大姐婆婆是不是,看了看鍋裡麵,一股子酸菜味兒,炒酸菜唄。

回回都是炒酸菜,虎子也不愛在這裡吃了,吃的人嘴裡麵一股子酸味,張嘴都能給嘔出來酸水兒。

田葉葉婆婆看著倆孩子一眼都覺得眼睛疼的受不了,“你說說,一個胡鬨也就罷了,家裡還得派個人來一起胡鬨,整體去弄那莊戶地,怎麼可能呢,我是幾十年的老莊戶了,我公公那時候什麼不懂啊,我們這麼多農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能比不上她一個沒下過地的小丫頭。”

整天就是瞎胡鬨,瞎胡鬨,她恨不得鍋鏟兒給西愛腦袋敲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四川老婆洗碗呢,時間長了,也聽習慣了,她也是下過地的,“你不曉得,我上次的時候,種的韭菜根蒜頭,西愛分不清的啊,城裡孩子,分不清的啊。”

這些都分不清的,去種玉米,整個部隊裡麵都小的,坑貨去種玉米去了,在這邊種了很長時間了,跑兩年了。

這時候就沒有什麼農學家,什麼植物學家,在這些地方,他們聽都沒聽過的。

種地靠的是什麼啊?

就跟老太太說的一樣,老天爺賞飯吃,不給飯吃就餓死,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就是這樣子的,什麼時候種子進去,什麼時候發芽,什麼時候灌溉都是有規律的。

你說什麼實驗機器那麼一屋子,她覺得神神叨叨的。

外麵劈裡啪啦的雨啊,那就開始下了。

“衣服,衣服還沒收,這雨說下就下。”

“我外麵的花,還有花。”

樓道裡麵一下子就鬨開了,誰也顧不上西愛這一茬兒了。

你說虎子給騎著自行車,他拿著大餅呢,也不防水啊,這雨一下來,他淋濕了不要緊啊,不是還有那麼一摞子的餅呢,給泡壞了就不能吃了。

他就使勁的騎著,恨不得一口氣給塞自己肚子裡麵去就算了。

風那麼大,這就就是夏季風的暴雨,跟台風一樣的,呼拉拉的,雨點子就跟小石頭一樣的,嘩啦啦的往你臉上糊,他閉著眼睛,恨不得啊,自己腦袋夾在咯吱窩裡。

腳踩的跟風火輪一樣的,跟個精神小夥子一樣的,也每個傘。

人都立不住了,邊上那玉米地啊,虎子看著覺得胃疼,那玉米最怕的是什麼啊,倒伏。

風一大,尤其是在坐果之前啊,一個個高的跟麻杆一樣的,它中心高啊,那一吹的時候,就跟個瘦高個一樣的,倒了。

橫七豎八的。

全部折了。

這還不是病蟲害呢,病蟲害好歹的你噴藥就行,捉蟲,好歹還留下一點兒能吃的。

這倒伏了就完蛋,腰杆子折了,那整個植株就全白養了。

他就看著這地裡的人啊,披著個化肥袋子,滿地裡去扶起來啊。

倒下來,然後人就去扶著,扶起來一些也沒有用,因為太嫩了,腰杆子那裡就不行了,一個個跟腰斬一樣似的。

一年收成就這麼完蛋了,“你個娘老天,就知道下雨,就知道下雨,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鬼知道哪裡來那麼多台風,登陸登陸就知道登陸,有本事到西伯利亞去。”

“啊——”

然後騎著車就鬼喊鬼哭的,他心態崩了。

人家這樣玉米都這樣了,那他家的不也得這樣啊,這真的是那老太太說的話了,老天爺不給飯吃,你沒法子的事情,好莊稼戶也隻能乾瞪眼。

他恨啊。

一想起來,那一大片的玉米地,要是給倒了,他覺得比自己孩子夭折了還難受呢,撕心裂肺的。

哭的跟狗一樣的,濕淋淋的,騎回家的時候,外麵那一層啊,他就在那裡哭啊,真的都倒了。

倒了啊。

哭的要死要活的。

餅也不要了,自己坐在地上,捶地。

他恨啊。

西愛跟個稻草人一樣的,她站在裡邊呢,聽有聲音,你看她穿著雨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自己拿著頭就出去了,她得拿著頭排水啊。

不然田壟裡麵,都是一根一根的田壟,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