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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大意思。”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點小滄桑,就跟說自己是個小垃圾一樣的,田葉葉一下子就笑了,摸摸她的頭,“西愛,彆老出去玩,你跟高長明談,得想想以後,倆人得有個過日子的樣兒,居家過日子柴米油鹽的,沒有那麼多風花雪月的。”

她也看出來了這些天,西愛是天天出去玩,也不知道北京哪裡就那麼多地方玩兒呢,什麼犄角疙瘩都能找到了,晚上吃飯才回來,熱的一頭一臉的汗,跟個小瘋婆子一樣的,現在形勢還不是很明朗,很多人都開始下鄉去了,回到黃土地上去。

田葉葉瞧著,兩個人,就跟孩子一樣的,不是長久過日子的樣兒。

過日子的人,哪裡能天天出去吃飯啊,時間長了,花錢不說,也沒多大意思了,自己在家裡做點挺好的。

出去一直玩的,那叫玩伴了。

西愛眨眨眼,“不用管我。”

不喜歡彆人管自己,她比較有主見。

錢田葉葉就收下來了,覺得應該也沒多少的,畢竟西愛也沒個工作,但是沒想到,後麵給派上用場了,倆人靠著這些錢,熬過了不少的日子。

三百多塊錢,那時候小地方的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十塊,好一點的七八十,張平這樣子將近一百塊的是少之又少。

翔子講是軍官,其實就是小軍官,哪裡都需要打點,他那點工資,每月給上級吃吃飯買買煙酒的,錢就沒了,家裡麵還得田葉葉張羅的。

田葉葉拎著行李,王紅葉是除了歎氣也不能說彆的了,“到時候要跟你爸媽見麵的,我們也覺得來北京太遠了,到時候就直接婚禮上見好了,要你爸媽一起去那邊,我們婚禮上見個麵,也算是認識親家了。”

以後結婚了,就是兩個人過日子了,這邊張家商量過了,要是真按照訂婚結婚流程的來,隔著這麼遠,人家男方得到女方家來一趟的,就算了吧,一切等著結婚的時候全給辦了,為了孩子好。

翔子自己蠻感動的,覺得這邊人家把姑娘給自己了,日子也挺有奔頭的,“行,阿姨放心好了,我會去就跟我爸媽說,到時候日子定好了儘快就通知您。”

“行,到時候我跟葉葉爸爸去,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去不了了。”

她咬咬牙,田葉葉結婚,她得去啊,孩子沒媽,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就跟親媽一樣的,雖說是比對著西愛差點,但是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啊。

田葉葉走了,火車一開就哭了,想著家裡人,對自己哪個都好。

寧宇森這個寸勁兒,他出差去了,去買零件呢,走一大圈回來,田葉葉剛好走,自己氣的跺腳,恨得啊,“就差一天的功夫了,等我一天,我就回來了,我緊趕慢趕的往回走,結果大妹一麵都沒見到,更彆說是妹夫了。”

遺憾,多少年沒見麵了。

西愛自己摘下來帽子,在躺椅上躺著呢,一點也不著急,看著他行李箱,“我要的東西帶了嗎,趕緊的。”

現在跟寧宇森關係很不錯了,寧宇森到處跑,能買不少東西呢,他這個人顧家,大概是家裡最大的一個孩子的原因,就是有責任感,什麼都想著家裡,什麼都買,就是家裡人的襪子,他都記得給一人買一雙。

很仔細很細心的一個人了,給西愛帶禮物,就帶女孩子喜歡的,什麼皮鞋絲巾都有。

這次就帶絲巾了,顏色可真漂亮啊,紅色的,那麼大的一個,圍在脖子上的。

西愛這人審美就很獨特,自己繞來繞去的對著鏡子,就跟人家的不太一樣,然後去騎著伸伸的摩托車,“中午回來。”

伸伸就站在那裡,指了指她的脖子,“圍巾很好看。”

“嗯,什麼?”

其實聽到了,就是想再聽一遍,要他再誇誇自己,好聽話大家都喜歡。

就伸伸實誠,以為她沒聽明白,就繼續說,“我說你圍巾新買的啊,很好看。”

“我覺得我比較好看。”

人好看,圍巾才好看。

人醜了,圍著什麼都醜。

伸伸就笑了,“你美的你。”

“就美唄,哪天不美啊。”上車人就走了,跟小辣椒一樣,懟的伸伸半天沒緩過氣兒來。

真的是,誇你圍巾好看也挨罵。

覺得西愛這人真夠嗆,平時說話老懟自己,就覺得她很嫌棄自己了。

確實是這樣,西愛就肆無忌憚的嫌棄劉伸伸。

“我就看伸伸看夠了,剛去騎車,莫名其妙的說我圍巾好看,我是圍巾好看嗎?”

“我是人好看好不好?”

“而且平時不見說好聽話,現如今誇我,我總覺得其中是諷刺我的。”

王紅葉給氣的,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指了指外麵,梅如已經坐在上麵等著開車了,“走,趕緊走。”

“我這就走,不是說兩句話,劉伸伸真夠人。”

王紅葉又指了指外麵,那意思是趕緊滾蛋,看你看夠夠的。

西愛撇撇嘴,覺得今天大家對自己都很大惡意了。

圍著自己笑紅圍巾就走了,美美噠今天。

內心就特彆的強大,無論彆人說什麼,她都無動於衷。

彆人誇她,她就笑笑,從來不當真,時刻牢記彆人的誇讚都是泡沫。

隻有自己誇自己才是最真心的,彆人都是虛的。

彆人罵她,她也不來勁,你說你的唄,你還不是拿我沒辦法,就說唄。

隻有自己罵自己,才是真的。

就特彆的自信,特彆的厚臉皮。

內心超級強大的女孩子。

這一輩子,就隻堅信自己。

第92章 角度

去醫院那邊去,梅如自己也戴著圍巾,顏色不一樣,家裡一人一個的,自己也覺得蠻漂亮的,一會看一眼,一會看一眼。

手一會摸一下的,然後再看看西愛的,西愛的顏色是紅色的,很鮮豔了,看起來比她的顯眼多了,她的顏色是土黃色的,趁著倒是挺氣質的。

下車的時候,就跟西愛講,“你幫我拿一下我的。”

解下來自己的,西愛莫名其妙看一眼,覺得難道去醫院還不方便了,她不清楚梅如做什麼樣的治療,一直是不進去的,隻在醫院門口那邊等著的。

就接過來了。

梅如好脾氣的看她一眼,然後笑了笑,“你把你的解下來也給我吧。”

“什麼用?”

“沒什麼用。”梅如覺得這樣西愛應該可以解下來給自己,畢竟家裡人都說了,自己是病人嘛,病人就是這樣的。

要什麼給什麼。

結果西愛就扯著嘴角,“不給。”

然後蹭蹭就走了,靠著牆,眯著眼睛看太陽。

梅如看了一下,沒辦法,人隻能進去了。

走了很久,西愛才笑笑,把圍巾給解下來了。

她知道,梅如是喜歡這個顏色,特彆的喜歡,她喜歡鮮豔的顏色。

小時候就記得,永遠是穿著紅色的大衣,大衣的裙擺很大很大,在玉堂春色的影壁前,花兒一樣的綻放著。

跨過門檻的時候,剛剛要觸摸土地,卻一瞬間彈跳起來,像極了一團火,跟她寡淡的性格,沒有一絲一毫的搭界。

剛才梅如,她沒想錯的話,是想要換這條圍巾。

有一點可愛。

西愛抬頭,看著日頭大了,很久沒睡過懶覺了,突然覺得有點累。

就想靠著牆,舒舒服服的眯著眼睛,這個時候想著,要是有個躺椅就好了,在人來人往中停留,誰也不靠著,也不礙著彆人的事情,在角落裡麵,安靜的曬著太陽。

醫院裡麵孫二看著梅如,第一次見麵,有點緊張,據說是大人物,很特殊,醫院裡麵特彆重視,要求全力救治的。

成立了專門的小組,就為了這個人。

沒想到人這麼年輕,看起來很漂亮,即使皺紋歲月,也不能掩蓋曾經姣好的容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惜失憶了,好像是重傷後失憶,腦乾受損記憶混亂。

她積極爭取到這個醫院來的,又是積極爭取到這邊小組的,就是一個目的,留下來。

因此特彆的用心,“介紹認識一下,這是我們剛來的實習生,人看著年輕,但是在學校裡麵的時候專業課是最好的,以前就有照顧病號的臨床經驗了,人很仔細負責,以後這邊治療方案一旦開始,就是她全程陪同的。”

梅如聽了,歪過臉來,梅如側著頭,眨眨眼睛,她不是很在乎,“謝謝。”

孫二笑了笑,就覺得眼前的人,有一點熟悉,看起來有一點的熟悉,但是仔細想,也記不起來了。

去跟孫寡婦聊天,她對媽媽就特彆的孝順,很用心了,在醫院裡麵離得近,她剛好照顧,就是忙死了,也來看孫寡婦,給擦洗乾淨了,夥食都是自己開小灶做的。

人家看到了,都說是女兒孝順。

舉個例子說,端便盆,正常人都有反映的,不想吐也得吐,彆說是那個味道了,就是想一想都惡心。

還得去倒,倒了還得洗。

可是孫二,從來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家還能正常說話,一邊跟孫寡婦閒談,這樣子大家都不尷尬了。

做的很自然。

她是真對孫寡婦好,孫寡婦現在不想死了,她就想好好活著,跟隔壁病床的就說了,“我以前想錯了,老想著不給孩子增加負擔,現在想想,真是錯了,我得好好活著,我這麼好的一雙兒女。”

兒女孝順,就放心的活著,有娘在,孩子就在世上有個記掛,能有記掛的人,就是好事兒,就是幸福。

無人牽掛的,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你飛得再高,沒有人看,飛得再低,也沒有人去撿起你來了。

“我剛看一個人,就是我以後陪護的那一位,真的很漂亮呢。”

“漂亮啊,哪個單位來的這麼重要?”

“不清楚,保密。”

梅如這邊信息,是保密的,孫二知道一點,但是不能說,她很有原則了,親媽也不說。

梅如今天就要定下來治療方案了,家屬同意就可以了,不然她撐的時間也不是很長,誰也說不準。

“您拿著回去,給家裡人。”

說完,人家護士長不放心,喊孫二,“她家裡一般都在樓下等著,你去喊上來說說吧,親自交給她家裡人。”

梅如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去說,我都懂,都懂。”

自己拿著那協議書就走了。

她才不給西愛看呢,覺得圍巾不跟自己換。

跟小孩一樣的。

這邊護士長看了,覺得還是腦子的問題,直接打電話跟張德順通話了。

張德順家裡能有什麼意見呢,他們都不懂,不懂核輻射跟治療。

醫院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我的兒子,她丈夫,還在外麵沒回來呢,麻煩你們一定要用心仔細,總要等著——”

說不太出口。

你說西愛爸爸出去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