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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兒忒不好使了。

“她就是說說的,不是真心的,我去郵寄了。”

他還得給她跑腿兒,大老遠的去郵寄。

結果走半路上,就聽見砰的一聲,他騎在馬上,跑馬到半山腰上,看著遠處冒著黑煙,然後接連就是幾聲巨響。

人一下子就跟螞蟻一樣的往外麵去跑,他心裡麵一緊,拉著韁繩就往回跑,他怕有輻射,這邊離得那麼近,一旦出現意外事故了,就會有輻射。

梅如在那裡操作,她有點著急了,“我們兩年前就進入了實驗階段,結果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我們不僅僅是沒有條件跟儀器,更重要的是我們缺少實驗的勇氣。”

最關鍵的一點,是核武器的材料,材料都有了,關鍵的是材料如何分布的,比例又是如何配置的。

這就是她一直攻克的難題。

比例到底是多少呢?

她的手為什麼會潰爛?

她的耳朵為什麼聽不見?

她的身上為什麼一直有一股化學材料的味道?

都是因為我們條件太簡陋了,人家□□的攪拌機器,我們沒有,我們就靠著人工來,人自己做了儀器,在□□桶裡麵來回的攪和,達到想要的程度為止。

這個把控,就隻有梅如可以。

還要進行試驗,試驗規模大大小小的那麼多次,她都要在最近距離觀察,觀察這一次的比例是什麼樣子的效果,記錄詳細的數據,火焰的顏色,聲音,以及爆破之後材料的采集。

她做的工作就是這樣的,玩命。

第77章 有病

就得玩命的來,我們計算機數量跟速度達不到水平,所以就靠著人工計算,僅有的幾台計算機,是二十四小時工作製的,就是工作人員兩班倒,機器不休息的。

黃梅如這邊的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她自己受傷了,傷的很嚴重,其實已經暴露了,她自己已經有輻射跡象了。

“我沒事,”她頭也不抬的,胳膊上都是血,劃破了,被碎片劃破了,但是依然曲著胳膊肘在那裡寫,“這個數據不對,我們重新按照16分之一的比例計算,重新測算。”

她手嘩嘩的拿著鉛筆,在那裡圈數字,剛才爆炸的時候,產生的現象都是很寶貴的資源。

這次實驗室她跟兩個助手一起操作的,實際上屬於違規操作,那血就順著胳膊肘滴滴答答的,老朱就生氣了。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麼?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基地的條例放在心上?”

他氣的叉著腰,年紀一大把了,很少發火,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梅如就紋絲不動的,她就要完成這個事情,馬上就要記錄下來。

老朱接著罵,“你們這樣是要挨處分的,是違規操作,幸虧這次僥幸你們躲在拐角裡去了,如果是一般的試驗場地,你們小命都沒有了。”

“梅如,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梅如記錄完,護士才上來動,沒辦法,不配合的,要開刀的,肉裡麵有碎渣,得弄出來,這樣的創口就好的不是很快。

老朱看她閉著眼睛,額頭上都是汗,沒話說了,自己出去,氣的要死,戴上帽子走了,去接西愛去了。

“你媽媽那邊生病了,去看看吧。”

西愛手上都是土,她的手一點不像是女孩子的,因為乾活多,她的手都是在地裡麵乾活的,不是去弄土壤,就是去弄肥料,用手是最多的,把手洗乾淨了,隨意的擦了擦,看著老朱,“問題大嗎?”

“挺嚴重的,整個胳膊都受傷了。”

“還能繼續工作嗎?”

“還可以。”

“奧,那就不是很著急。”

老朱噎得慌,這是什麼女兒啊,“是你親媽吧?”

第一次他覺得這小孩,怎麼就這麼傷人呢。

西愛自己咕咚咕咚喝水,在外麵一天,冬天是不敢喝太多水的,因為沒有地方去洗手間,身體負擔很大,所以就隻能不喝水,等著結束了晚上的時候喝水,所以她人精神就很差勁,很累。

“是不是我媽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應該是了解她的,一個人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不覺得這個事情很嚴重。”

還能繼續工作,繼續科研,那就不能稱之為悲劇。

隻能說是個小意外。

一個當事人都不放在心上的小意外。

老朱就氣的心肝疼,“消息我傳遞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人就走了,覺得這孩子怎麼回事呢?

剛來的時候,還是乖巧的,中間當了一段時間的刺頭,後來又不知道怎麼好了,開始一心一意做建設了,確實是發揮了相當的聰明才智,多次受到榮譽表彰的,但是在對待梅如這個事情上,老朱覺得她過分了。

交代格桑花,“可能是真的有病,這麼多年一直沒好,心裡麵還在怪梅如呢,你多勸勸她,都是為了國家建設,對她確實有虧欠,但是這次梅如是九死一生的,當女兒的不能這樣。”

格桑花趕緊解釋,她了解西愛,“您聽我說,西愛不是不去看,她是真的走不開,最近夜裡麵都不睡,都是去試驗田那邊的,好幾天合不上眼了,做的是反季節的東西,最關鍵的就是這幾天了,她嘴硬,有話也不說,給您誤會了。”

信不信的,反正老朱是不信。

西愛這邊,她自己摸著心口,很無辜,“怎麼辦,我確實是很少難過,我覺得既然可以繼續工作,應該問題不是很大。”

笑了笑,“怎麼樣,這樣很冷血嗎?”

自己又確定了一下,說了一句,“是吧?”

就是這個樣子,伸伸看了就很難過,就很想摸摸她的頭,抱一抱她。

西愛是沒有那麼細微的感情的對待梅如,出事故了,應該去看一眼,可是她聽說梅如還在繼續工作,就覺不是大問題,那她就覺得沒問題。

有時候母女關係,就是那種的,隻要你沒死,沒有什麼不能自理,還在做自己的事情,那狀態就是蠻不錯的,她去了也不覺得有用,又不是什麼良藥。

“沒事兒,最近走不開,等過幾天,我跟你一起過去看。”

西愛一個是走不開,一個是真的,她沒有很心疼或者是很什麼的感覺。

她自己都信了這麼多年,“其實隨著年紀的增長,一些小時候不能理解的事情,慢慢的也就理解了,劉伸伸,我真的有病,張建國說的對。”

“他們都說的很對,我沒有同理心,人呢冷漠又自私,做人又沒有道德感,或者說是沒家教。”

“但是——”她轉折了一下,自己攤開手,“我依然覺得我應該這樣,我不覺得我虧欠了任何人,我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我隻需要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

就跟格桑花想的一樣,看到的一樣,這邊梅如真的很少過來,她就是來了,也是急匆匆的,開始那一段時間還算是按時,後來來的次數就越來越少,西愛也就沒感覺了。

你如果沒有看到一個孩子從期盼到失望,到最後的麻木無所謂,你就不能理解這樣的張西愛,現在的她是很多人無法理解的。

第78章 牙疼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靠著牆,端著搪瓷杯子,還在繼續喝熱水,頭發自己解開落在肩頭上,曲著一隻腿,她喜歡這樣的姿勢,總是那樣的低垂著視線,誰也不看,說到不高興的地方,自己不耐煩的歪頭,抬一下眼眸,伸伸就坐在那裡,覺得西愛很好。

她到底是沒去看梅如,梅如卻親自來找她了。

她騎著自行車來的,跟京張一起,京張拎著滿滿的兩兜子水果跟罐頭,跟在梅如的後麵,“你媽那地兒的罐頭都給你留著了。”

其實裡麵也還有她的罐頭份兒,她給西愛帶來的,西愛這孩子嘴挑的很。

她每日裡晚上會起來,起來就要挖兩勺罐頭吃,壓著咳嗽,這邊風沙大,沒有辦法的事兒,嗓子眼裡麵就跟起了膩一樣的。

所以西愛牙不好,她近日裡經常臉腫著,就是因為晚上吃著罐頭多了,時間長了,牙就壞了,偏偏又愛半夜喝糖水。

冰涼的夜裡麵,起來喝一口罐頭水,嘴裡麵或者含著一塊兒黃桃吃著,又能壓著嗓子裡麵的癢,又能滋潤下喉舌,夢裡麵都是甜的。

梅如看著人很累,西愛幫她倒水,“其實可以不用來看我,如果很忙的話。”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她沒有賭氣的意思,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看不看的對她來說很少有影響。

京張聽見了,手就重了,罐頭砰的一聲落在桌子上,自己板著臉。

梅如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來看一下,看你沒事我就馬上走了。”

坐下來,喝半杯水,然後騎著自行車又走了。

京張心裡麵看的難過,來看孩子,前後不到十分鐘,母女兩個人坐在那裡,就是喝水。

西愛沒有話要說的,她坐在桌子一邊喝水。

好像真的是喝水,她隻是為了喝水坐在那裡的。

梅如也是低著頭喝水,什麼話也不問,什麼話也不講,隻有走的時候,會拿出來工資補助,放在桌子上,“你留著用。”

“我夠了,花不著。”西愛這邊是有工資的,但是很少,她現在做的事情跟梅如其實一樣,工資很少很少,少的不如一個鋼鐵工人,全國的財政都在緊缺。

梅如就當沒聽到,她從西愛小到現在,這是她能為她做的事情,“留著吧,晚上買罐頭吃。”

“嗯。”

西愛想說一句自己牙疼,但是看梅如繼續低著頭喝水,她便覺得沒意思了,沒什麼好說的,說了也不能緩解疼痛,也不能讓自己心情會變得更好,無意義的事情。

京張一想起來母女倆見麵的場景,她便覺得心裡麵刺撓,“下次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希望我們一切順利。”

“嗯。”

梅如就一個字。

她有一點難過,心裡麵。

其實是有一些難過的。

但是看見西愛,她就覺得很高興,覺得放心了。

梅如為什麼突然過來了?

因為馬上要進行試驗了,這一次的試驗,我們確保的是萬無一失。

她是核爆組的,她需要第一時間在核爆現場采集數據,以及找回數據盒子。

我們的核研究,六年了,梅如在這邊,也有六年的時間了。

她趁著月色,看著腳底下的路,笑了。

距離計劃時間,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她將進行最後的全真模擬以及校對,最後的數據測算。

她不能再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了。

“核爆組準備,我們的先遣部隊已經前往實驗基地,老首長親自帶隊,深入荒漠五百公裡進行最後的掃蕩。”

“請氣象局上傳資料,詳細測算好預定日期的天氣狀況,風力大小。”

老朱是這次的總指揮,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