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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沒有。

第53章 寧宇森

寧宇森去了,確實是去了。

王紅葉去不了,就跟寧宇森說了,想著寧宇森挨得近,可以過去。

替她看一眼,把事情說清楚。

寧宇森接到信的時候,,都已經是十月了。

青海湖馬上就要凍起來了。

他在221.

221,坐落在青海金銀灘。

1958年成為研究製造基地,代號為221工廠。

寧宇森來之前不知道自己乾什麼的。

來了之後,分配是保障生產的。

那時候人分配做什麼就是做什麼,對工作,都差不多,都是工人階級一份子,都是勞動最光榮的。

石油工人、鋼鐵工人、紡織工人,都很好。

最後一次出船,結束了就馬上去找西愛去了。

沒有什麼地址,就是掛號信。

照著這個找。

自己帶著很多海鮮,他自己打的。

然後就在那樣一個下午,起風沙的下午,大包小包的去了。

西愛依舊坐在那裡,等的絕望。

她聽到火車鳴笛的聲音了,順著風的方向。

然後等很久,沒有人來。

起身,回轉。

然後就聽到有人喊,“西愛——”

“西愛——”

滿身的落日的餘暉,身後滿眼的金沙彌散。

就那樣走來了,喊著她的名字。

有時候,有人喊名字,也是一種奢望。

笑的一口的白牙,一邊揮手一邊跑。

西愛就站在那裡,高高的,然後一下子就笑了。

看著下麵人摘下來帽子,看著他臉黑黝黝的。

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這麼仔細的,這麼有善意的看過寧宇森。

“我來看你,其實不遠,坐火車半天就到了,但是不好找,我拿著掛號信問了三天才找到的。”

說完拎起來口袋,“帶了魚,還有蝦,你不是喜歡吃貝殼上麵的那個肉,也有,我找工友換了不少呢。”

他對西愛,是真沒辦法,或者說,全家人都沒辦法。

西愛小時候霸道,人呢也聰明的不像話。

老氣他。

他就老看不慣西愛了。

可是後來為著他的事兒,西愛挨了一頓打,離家出走了。

他心裡覺得過意不去。

這會兒摸了摸她的頭發,看著她,“瘦了。”

說完心裡一酸。

這北京大妞兒,白著呢以前,細皮嫩肉的。

就是心疼。

西愛無論怎麼樣,以前大家照顧,那真到了這種時候,寧宇森就覺得自己得照顧。

離得這麼近,就兄妹兩個人,他是大哥。

家裡教育出來的孩子,就沒有一個差勁的。

寧宇森到了青海,田葉葉隨後到了內蒙古,她學護理,那邊經常鬨鼠疫,又是赤腳大夫的天下,沒多想就去了。

哪裡有需要,哪裡就有我們中國青年。

用田葉葉的話來說,“這是咱們可以乾的事兒,就乾。”

卷著鋪蓋,跟同學就一起去了。

同學們五湖四海的都去了,畢業了就到祖國各地去,隻要國家需要,說一聲我們就去。

西愛本來笑的,一直笑。

結果聽見這兩個字兒,哭了。

抱著寧宇森哭了。

因為她,很苦。

真的很苦。

沒有人聽她說。

“我沒有水喝,沒有水洗澡,這裡水都能搓出來鹽了。”

“沒有菜吃,一股子餿味。”

“天氣乾死了,我褪了好幾層皮兒。”

巴拉巴拉就說,越說越來勁。

哭得什麼形象也沒有了。

人有靠山,跟沒有靠山,感覺就是不一樣。

給買了點心帶來的,西愛哭完了就吃。

這會兒看寧宇森可順眼了,小嘴有點甜,有說有笑的,“那湖是什麼樣子的?”

“上凍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們開著船走了很遠,是最後一次捕魚了,但是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有冰碴子了。”

西北地區上凍的湖泊,很邪門,要是上凍,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整個湖麵就凍起來了。

一旦凍起來了,你的船就不能走了,跟死鴨子一樣的在那裡,而且冰碴子會在很短時間內把船給劃破。

“那些船是我們自己做的,都是木頭的,不頂事兒,一會兒下麵的木頭都劃進去好幾公分了,到時候船沒了,人在水裡麵,就二十分鐘的事兒了。”

他自己塞著餅子,大口大口的吃,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座山丘一樣的。

人變得結實了,額頭上帶著汗,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汗衫,西愛突然發現,寧宇森這人,有點英朗。

西愛小聲說,“我的床板鬆了。”

所以翻身就會晃。

寧宇森就起來,“沒事兒,我給你上螺絲,上螺絲就好了。”

他勤快,人單膝就跪在地上,彎著腰,一隻手撐在床板上,力氣很大,摁下去就知道哪裡晃動了。

“西愛,有沒有螺絲刀?”

西愛一臉懵逼,頓了頓,“什麼?”

“螺絲刀嗎?”

她不知道哪裡有。

寧宇森一看她這樣,自己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什麼工具都齊全了,把床都能直接掀起來從下麵箍鋼絲。

西愛就靠著門,抱著胳膊,在那裡看著。

突然笑了笑。

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笑,然後捂了一下眼睛,再拿下來手的時候,笑就沒那麼大了。

嘴角卻一直翹著。

保育員說實話,這麼久了,沒見過這孩子笑。

小聲跟蒼耳說,“還是小孩子,哥哥來了你看,多開心啊,看著好說話的很,他哥哥脾氣也好,來借東西客客氣氣的。”

蒼耳笑了笑,湊到她耳朵邊,幫著她在院子裡洗菜,“我們結婚了,以後孩子也要有禮貌。”

婚期馬上了,就是這幾天了。

格桑花笑了笑,她臉上帶著一輩子褪不去的高原紅,這會兒更紅了,眼睛那麼大,斜著看蒼耳,“我不跟你說。”

蒼耳笑的整個院子都能聽得到,“等後天去打獵,到時候給你帶一隻好皮子,天氣冷了鋪在身下暖和呢。”

冬季來臨之前,最後一次打獵了。

這一次保障肉食品的供應,儲存更多的食物。

每一個人,即使戰鬥員,又是生產員。

西愛不會騎馬,是的,她不會。

寧宇森似乎特彆受歡迎,他從小就這樣,走到哪裡,似乎都認識人一樣的,下午牽著一匹馬來,招呼西愛來,“敢不敢騎馬?”

西愛笑了笑,“你幫我上去。”

寧宇森多高壯啊,兩隻手張開,駕著她的胳膊就抱上去了,西愛這丫頭很鬼了,她自己微微趴著,很嬌貴了,“你牽著韁繩,不要鬆手,不要馬跑起來。”

“那我就是牽馬的唄。”

“嗯,就是這樣。”西愛一本正經的欺負人,她就這樣,習慣欺負對自己好的人,她知道誰能慣著她,人家精明著呢。

第54章 等一個人

落日的餘暉那麼廣闊,斜照在每一粒砂礫上,西愛眯著眼睛,慢慢的挺直起脊背,路過每一粒沙,走過它們折射出的每一片光影,像極了鑽石。

她第一次覺得,這一片沙漠,像極了鑽石的樣子。

風也顯得和善。

微微抬著下巴,“你知道嗎?其實我今天在等一個人。”~思~兔~在~線~閱~讀~

“嗯,誰呢?”寧宇森袖子還是挽起來的,露出來一段遒勁有力的胳膊,似乎每一根肌肉紋理都凝聚著力量,流淌著的是青春的正氣。

西愛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似乎,對這樣的人有好感。

誰呢?

西愛沒有說,她隻是問一句“你會一直陪著我吧,你會扔下我不管嗎?”

頭歪了一下,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帶著一點惡趣味,因為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人會帶著一點惡劣的笑,帶著那樣的玩味的語氣,歪著頭看著寧宇森。

寧宇森哈哈哈大笑,把她歪著的頭扶正,自己一下子上去,韁繩繞在她%e8%83%b8`前,策馬向前,伴隨著一句豪言,“我就是來管你的,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西愛咧著嘴,心突然暢快。

她最喜歡的一句話,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帶著一些無奈,但是終究還是管的。

西愛在等誰?

誰也不知道。

她想,這輩子,她再也不會等任何人了。

一次一次的,她覺得人,為什麼不對著自己好一點呢。

沒有人幫你的時候,習慣絕望的時候,就不要再去期盼了,總要學會包裹自己的,總不能一直跟個傻子一樣的,一直等。

等彆人,她覺得,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包括黃梅如。

今天,其實應該是黃梅如的休假日。

這裡的很多孩子都被接走了,坐上汽車,去縣城裡麵玩,買書或者吃東西,或者去公園裡麵去了,短暫的離開這個地方,前往綠洲。

但是黃梅如依舊沒有來。

她很少來。

或者說,隻來過一兩次,每次都是趕著點兒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帶很多的罐頭跟蘋果。

然後沉默的看著她,固定的問幾句話。

“再走一會兒吧,我沒有看過這裡的星空。”

寧宇森就騎著馬,慢慢的踱步,覺得她又開始鬼,“怎麼就沒有看過呢?”

“就是沒看過,因為我的眼睛,到這邊就沒有睜開一下。”

說完頭頂落上來一隻溫熱的手掌,微微的摩挲,“那就好好看。”

他的心%e8%83%b8,西愛覺得,大概就是跟這浩瀚宇宙一樣。

“對不起,以前對不起。”

“怎麼對不起了,這話怎麼碴兒呢?”

“因為你要工作的事情,我不應該嘲笑你。”

“不至於,您嘲笑我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這一點兒。”寧宇森怪拘束的被她這麼一說,多大點事兒,西愛乾的缺德事,從來不差這一件,習慣就好。

哪知道她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習慣了就好,因為以後也不會少。”

總是說話這麼出其不意,寧宇森笑的肚子疼,“嗯嗯,您高興了就好。”

梅如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自己起來,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但是沒想起來什麼事兒,回宿舍洗漱。

“回來了?”

“嗯,回來了。”然後從包裡拿書,全是書。

她們的包,進出是都要換的,經過檢查的,內部資料不允許帶出來,就是怕泄密。

所以梅如這包裡,隻是自己日常看的參考書之類的。

同事一看就頓住了,“怎麼出去看孩子還帶這麼多書,不沉嗎”

其實心裡咯噔一下,覺得怕不是她給忘了去看孩子了吧。

最近忙,一個月沒休息了,好容易有一天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