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閆圳低頭嗤笑了一聲,真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的牙尖嘴利,一句頂一句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

閆圳被激起了好鬥心,商場、拳台、他都是憑著不服輸的狠勁兒才站在了高處。他原始性格裡的攻擊性,注定了他鮮少有軟下心腸的時候,安拙已經算是例外了。

擱以前未婚的時候,你要告訴他,老婆會不打招呼離家出走,鬨分居鬨離婚,閆圳才不會挽留呢,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她要是敢有騷操作,他也不吝把對方徹底教育服了,再讓她滾蛋。

閆圳把最後一口煙圈吐出,摁滅了手中的煙,透過煙霧看安拙……他舍不得,憑空想像時想怎麼狠就怎麼狠,現在到了具體的人身上,他卻下不去這個手。

彆看她梗著個小細脖在這兒跟他犟,閆圳感覺得到,她色厲內荏得很,她怕他。閆圳其實是不在乎用什麼方法把人留下的,如果能嚇到她從此老老實實乖乖呆著不找事的話,他覺得也無不可。

隻是……他舍不得。

這一聲笑,是笑她的自不量力,也是笑他自己,既然下不去手,那就隻能委屈自己忍著了。打不得罵不得,又放不了手,這個香甜誘人的小燙手山芋忍痛他也要握在手裡。

“分居我同意,離婚不行。”閆圳覺得他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安拙驚奇地看他:“我不用你同意,我已經提起訟訴了。分居的事早就翻篇了。”

閆圳眯著眼看她,語氣裡滿是嘲諷:“也不知你是受了誰的影響,誰給的底氣,分居都滿足不了你,開始肖想離婚了。”

“法律給的,婚姻自由給的。”

閆圳咬了下後牙,緩了緩:“彆氣我了,對你沒好處。”

安拙沒理他,背上自己的書包走到門前:“彼此彼此,你開門吧,不見麵也就不用受氣了。”閆圳忍不住磨牙,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氣得牙癢癢:“我看你本事越來越見長,有本事你自己開吧。”

“閆圳!我真有事,沒工夫在這兒跟你耗。”

他現在真是愛極了她生氣的樣子,讓他不爽,她也彆想好過。多少年沒乾過這種堵氣的幼稚行為了?閆圳回想,好像過了青春期就沒了。

安拙算是看出來了,閆圳在逗她玩,在耍她,看她急得團團轉的樣子,他就解氣了。

真是一點縫隙都找不見,安拙試著拿身體撞了下,“咚”地一聲,動靜不小,門沒事,她揉了揉肩膀。閆圳走了過來,語帶責備:“你傻了,你能硬得過它。”

安拙:“它是木頭,我有骨頭,反正都是一把火能燒成灰的,誰比誰硬還不一定呢。”閆圳走到書架旁邊觸了一下,門開了。

安拙頭也不回的向外走,被閆圳揪住身後的書包,把人揪了回來,他說:“叫你過來是告訴你,漫展我投錢了,彆把自己想得那麼卑微可憐,你可以把我當成靠山。”

終於他肯鬆手,安拙小跑著出去了。一口氣跑到了樓下出了大樓,安拙真是無比慶幸,剛才沒有跟閆圳控訴他秘書室的所作所為,避免了再次上演跳梁小醜的戲碼。

她把閆圳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日理萬機的老總,哪能注意到這些小事,其實有能力的人之所以有能力,恰恰是因為他能夠輕鬆地掌控全局,把這樣的人想簡單了的結果就是,到頭來會發現,自己才是那個最蠢的。

剛才在閆圳抱住她,以及揪住她的兩個瞬間,讓安拙意識到她與閆圳力量上的懸殊,他如果不想放走她,安拙相信,以自己的力量是走不成的。

後知後覺地腿軟手軟,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剛才太過生氣用力過猛的後遺症。找她來說是談離婚,根本就是騙她的,誰關心他投不投錢,她能上漫展又不是他砸錢砸上去的。

安拙暗暗下決心,以後決不單獨見閆圳,耽誤她工夫不說,還會見到那些曾經帶給她不愉快經曆的人,回憶起不想再憶的丟人過往。如有必要必需見麵,她要帶上律師。

放安拙走後,閆圳望著滿屋的狼藉,吩囑出去叫保潔來收拾。他回到辦公區,坐在老板椅裡想了想,把馮燕叫了進來。

“閆總,您找我?”

“以後,我太太來電話要馬上轉進來,來公司讓她直接進來,如我有公事不方便,也要告訴我一聲。整個秘書辦你通知下去吧。”閆圳揮手讓她出去。

馮燕一一應下,就在她馬上要走出去時,“馮燕”閆圳叫住了她。

馮燕轉身,閆圳看著她,好半天不說話,馮秘書等了又等,也不敢催,頭上開始冒汗。終於,閆圳說:“你幫我把這個拿出去扔掉吧。”

馮燕上去接過閆圳手裡的東西,確定他再無事找她,這才離開。

帶上辦公室的門,馮燕往自己手裡看了眼,立馬冷汗就下來了。她知道這是什麼,仝玲在進去見閆總前,跟她說話時,手裡一直晃著的就是這張請柬。

閆總是什麼意思,明明保潔阿姨正在裡麵打掃,為什麼費一道手,讓她拿出來丟?加上閆總剛才吩囑的事情以及最後叫住她後,意味深長的停頓……

馮燕確定自己絕對沒多想,閆總就是在暗示她,敲打她。好在,話沒點透,這是再給她一次機會的意思,讓她迷途知返,不要再錯。

果然,人家兩口子的事摻合不得,她還是野心太大,生了貪欲,總想著揣摩老總心理,貪心的想得到更多的保障與好處。看來以後,仝玲的事是不能管了。

多好看的請柬啊,不止好看還貴重,據仝玲剛才說,這紙用的是奧地利皇家特供紙,左上角的燙金YZ,是用真的金絲鑲嵌而成,裡麵的畫馮燕看不懂,隻看出是一男一女並肩坐在一個院子裡,畫麵唯美。

再好看再貴重,馮燕也不敢留,她把請柬折了兩折扔進了垃圾桶。

十八號,海市第六屆漫展開幕。這屆漫展還有個小插曲,原定的區展覽館被換到了tang街。

tang街是海市最大的文化藝術交流中心,占地麵積80多萬平方米,裡麵涵蓋了餐飲酒吧娛樂,畫廊,各種藝術設計工作室,以及各種大中小型展覽館。

這次漫展的舉辦地就是租用了其中最大的一個展館,先不說外部環境,光是這個展覽館就比區展覽館高大上了許多。

每屆的漫展都會拉讚助,但畢竟小眾,九團漫這樣的相關企業,都會出錢。馬潔波他們這些出了錢的,都對這次一擲千金的背後金主十分感興趣,猜測最多的是一家名叫飛兔遊戲的公司。

這家公司新出了一款火爆遊戲,產品受眾主打青少年,而動漫的最大受眾也是這群人。所以,押這家公司的人最多。

展館旁邊的小展館,也正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玲玲,旁邊正在辦漫展,這幾天恐怕要很吵,真是不湊巧,明明沒聽說大館有活動啊。”李嬌是仝玲的助理,從仝玲成立工作室開始,一直是她在打理仝玲的事務。

仝玲皺了皺眉,朝大館的方向看了一眼:“是有點不太湊巧,不過也不要緊,我們的主題跟他們的不衝突,各看各的吧。”

“玲姐玲姐,”管茗跑了進來:“我看到創海的花籃了。”李嬌笑著嗔她:“你穩重點,至於嗎,慌裡慌神的。”

仝玲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招呼著大家:“等展覽結束,所有人都有大紅包,還有帶薪假,現在大夥辛苦一些啊。”

“不辛苦,謝謝老板。”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上去所有人心情都不錯。

仝玲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給閆圳特製的請柬,他一定看懂了。知他喜歡有品質昂貴的東西,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常常說,價格能代表很多東西,不知買哪個,就選貴的。

所以,她用了貴族紙,用了真金,還用了心。裡麵的圖是她畫的,畫的是他們少年時期在富民路的院子裡,一起聽雨、看星星的時光。

由於老板心情好,小展館裡一直洋溢著歡快的氣氛,可惜這種好氣氛沒有堅持到最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展覽都開始了,也沒見到管茗口中的花籃,仝玲邀請了不少人,陸陸續續地客人都來了,她脫不開身一直要招呼客人,隻得讓李嬌去看一看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花籃不見人也不見。

李嬌去了好久才回來,臉色不大好看,仝玲心裡一沉,馬上抽身過來詢問。

麵對詢問,李嬌一時不知該如何啟口,仝玲有點急了:“你到是說啊。”

“花籃都送到了旁邊,開漫展的大館裡,我過去查看,聽人議論創海集團是這次漫展的最大讚助商。我還看到了……李嬌邊說邊觀察著仝玲的表情,見她表情不對勁,她住了口。

“看到了安拙。”仝玲替她說了下去。沒等李嬌勸慰,仝玲扭身出去了。

“哎,玲玲,你乾嘛去,你等等我,我跟你去。”李嬌給管茗使了個眼色,讓她盯著點,然後去追仝玲了。

兩家館雖一大一小,但捱在一起,幾步道,仝玲就身處大館其中。

她放眼望去,穿著各種奇妝異服的人在走來走去,一時令她眼花繚亂。忽然,身邊有人在奔跑,兩個女孩不小心撞到了她。

“啊,對不起。”小女孩道歉。仝玲擺了擺手,剛想說“沒關係”就聽另幾個女孩跟這兩個女孩說:“快點啊,鼴鼠太太出場了,還有雙耳,哎喲我天,我要死了,心臟都快不是我的了。”

等著仝玲表態的兩個女孩,看出是被感染了情緒,開始著急,站在原地直跺腳,可禮貌告訴她們,撞了人要等人原諒。

仝玲問她們:“你們說的鼴鼠是畫漫畫的那個嗎?”

兩個女孩以為找到了同好,激動地說:“對對對,九團漫的鼴鼠,我最愛的太太,追了多少年的神,一直不知道是男神還是女神,今天才知道是女神!真是絕了,我同學都說是男的,就我說是女的,我贏了。”

一說到自己感興趣的事,小女孩開始滔滔不絕,仝玲打斷她問道:“在哪裡?”

“那邊!B17。”指完後又說:“你跟著我們走,我帶你過去。”

其實根本不用人帶,隻要跟著急匆匆的人|流走,就能找到。

先入仝玲眼的,是花海一樣的花籃,在門口時她就看到囑著創海集團名的兩排花籃,而這裡,卻比外麵還多。

眾人尖叫,仝玲抬頭,她來得晚,擠不到最前麵。可這樣的距離,她還是看得很清楚,仝玲一眼就認出了台上的安拙。

她氣質全變了,穿著包身的改良的短款旗袍,全黑的顏色帶著暗紋,長發撥散下來,自然的發色,看上去又順又滑,她手裡拿著一副銀鞭,帶了紅色的美瞳,眼尾有一道紅痕延伸到耳後。

仝玲對動漫不了解,不知她扮得是什麼角色,但這個角色所表達出來的病態冷豔以及決絕她是感受到了。

周圍的人隨著台上人變換著的動作而尖叫,隻有她一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