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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打電話了嗎?陸誌強沒有馬上回,閆圳敲了敲方向盤,不想表現得太積極,按啟動,車子駛出地庫。

與閆圳住的大平層不同,閆家二老住的是彆墅,海市的老牌彆墅,就在市中心,鬨中取靜,閆圳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停好車,短信就來了。

陸誌強:打了,今天下午打的,三小時以前。

不是昨天打的,那她到現在還沒動靜也正常。等她消化消化琢磨琢磨,再收拾行李、路上也需要時間,晚上吧,晚上應該就能見到人了。

閆圳下車,把鑰匙往空中一拋一接,心情還不錯。

他剛一進屋,戚瑩就迎了過來,“累壞了吧,你爸也是,我說孩子昨兒剛回來,就不能讓他再歇兩天。陳景中說,這一周可把你累壞了。”閆圳隨口道:“陳特助的話你也聽,他就會誇張。”說著話邁進客廳,發現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閆圳用眼神詢問他媽,她怎麼也在?戚瑩輕輕拍了他一下,笑嗬嗬地說:“剛掛了電話,小玲就過來了。正好今天家裡飯菜豐盛,我就讓她彆走了,留下來一起吃。”

“阿圳恭喜你啊,那個大案子終於拿了下來。”仝玲著一身白裙,化淡妝,收拾得像個沒畢業的學生妹。她知道閆圳喜歡這樣的,大學時,她每每這樣裝扮,他的眼裡滿是欣賞。

隻是現在的閆圳,隻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甚至沒有理她,直接越過她跟閆奇說話去了。滿室尷尬,戚瑩招呼她:“小玲來,幫我把手。”借以把她叫離了這裡。

仝玲是接到趙姨電話,知道閆圳一個人回彆墅吃飯,特意趕過來的。趙姨的消息裡有一條格外引人注意,安拙在閆圳出差期間,一直沒有回家,閆圳動怒了。所以,仝玲覺得她應該借這個時機,更努力一些,早日得到她想要的。

可閆圳對她的態度怎麼會變得如此冷漠,不會是上次設局被他看出來了吧。可以前他們也這樣做過,閆圳從來不在意不計較。難道不是衝她,真如趙姨所言,是被安拙氣大了?

客廳裡,閆圳說,閆奇聽,邊聽邊點頭:“好,好……”

“乾得不錯,謝謝兒子讓我這麼早就能享受退休生活。哈哈。”閆奇說得是心裡話,如果繼承者挑不起大梁,那他怎麼可能安心退下來,如他知道的那幾個知名企業,有的兒子扶不上牆,隻得把家業交給女兒,天天歎氣當年沒有多生幾個。還有的,兒子弱於女婿,日日鬥得家宅不寧,還何談企業發展。

閆奇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好兒子不用多,一個就夠。想到孩子,閆奇心裡一直惦記的事又湧上心頭,閆圳也不小了,婚都結了好幾年,怎麼還沒個孩子。

作為父親,他很少過問閆圳的感情生活,可他看今天,安拙沒來,倒是仝玲上了門來。那姑娘說是給他送茶來的,閆奇明白,人家明明衝的是他兒子。

忍不住提醒閆圳,“安拙怎麼沒來啊?”

閆圳麵無表情:“去她媽家了。”

閆奇緩慢地點了點頭,沒深究,又道:“你嘗嘗,小玲剛送過來的,我喝著還不錯。”

閆圳瞥了一眼:“您自己喝吧,我喝不慣茶。”

閆奇品了一口,放下茶杯:“仝家這幾年,一直在主動示好。當年你跟小玲的事,咱沒吃虧,反而是把仝家的臉給打了。仝家還算有眼色,虧不僅吃了,在外一直對咱家伏低做小,在內,小玲這幾年對我跟你媽也是沒說的,我看你對她也還行,以前那點事過去就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跟你媽不同,沒有婆媳這種天敵的屬性,對安拙也沒什麼意見。要我說啊,誰做我兒媳婦都行,隻要能讓我抱上大孫子。”

閆圳明白,這是閆奇剛才看他給仝玲臉子了,要他看在這幾年仝玲一直孝順他們的份上,不要做太絕。

第15章

閆奇剛說完話,閆圳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一看,果然,是安拙。閆圳就知道,給她點時間,她會想明白的。把玩著手機,任鈴聲陣陣,像是在欣賞什麼好聽的音樂,聽夠後,閆圳按了拒絕。

餐廳,飯菜擺上桌,仝玲主動道:“我去叫伯父他們。”

戚瑩拉住她,“不用,你是客,你坐,我去。”說著脫下圍裙去叫閆奇父子倆。仝玲歎氣,閆圳他媽對她一直是這個態度,客氣有餘,疏離得很。

四人落座,閆圳的電話又響了,他起身離開飯廳,來到院子,這次他倒沒有拒接,接了起來,久違的軟糯聲音在耳邊響起:“閆圳,是我。”

閆圳點了根煙,漫不經心地:“嗯。”

安拙:“我們能談談嗎?”

怎麼?還要跟他提條件,這是拿上喬了?閆圳不語,又聽安拙說:“你在家還是?”

與他暢想的結果不同,安拙並沒乖乖回家,閆圳心情不是很爽,狠狠吐了口煙圈,“在爸媽這兒,你要談就過來。”

又被撂了電話,安拙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笑自己,莫不是被虐習慣了,心裡默認隻有閆圳可以先掛電話。習慣,中性詞,有時真不是個好東西。

公婆的彆墅,安拙不是特彆想去。閆圳父親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母親的家族更是無人不曉,奮鬥了多年,現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說為難她,安拙憑心說,從來沒有。

以前安拙覺得他們是看不上她。是的,她家世,學識,事業樣樣不如閆圳,唯一的優點是長得漂亮,算個美人,但閆圳也是。所以,公婆看不上她,安拙能理解。

後來,了解的深了,安拙才知道,她對閆圳父母的了解隻是個表象,像她公婆這樣,含金湯匙出生,一路順風順水,並且在該立業的年紀成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擁有如此閱曆之人,安拙在他們眼裡,談不上看不看得上,事實是,他們根本看不到她。

四年,閆圳讓安拙意識到,靠真心與討好是討不到愛情的,靠對公婆的孝順與服從,是得不到認可與尊重的。他們站的位置太高了,他們沒有向下看的必要,能被他們看在眼裡,需要尊重的人,實在是不多。

無論多不想去,安拙還是動身了,事情拖到現在,不管是誰的原因,她都沒能跟閆圳說上一句自己的訴求,委實有點不清不楚。又不是龍潭虎%e7%a9%b4,見到人,把話說清就好。

安拙覺得,與其說閆圳在生她的氣,不如說他是不服氣。不服氣她主動離家,不服氣她沒堅持找他。今天過去把話說清楚,說不定閆圳還會高興,討厭之人終於肯自己離開,他不用背負任何道德枷鎖,考慮到他與仝玲的真愛屬性,甚至可能,他在等著她更進一步,提離婚。

彆墅裡,飯已過半,期間就屬仝玲話最多。閆圳聽著,不明白當初看上了她什麼。海市的商圈,閆圳自小就與仝玲認識。同一所初中,高中,到大學。

跟仝玲定下來前,閆圳談過幾個女朋友,談著玩的。家裡的意思,讓他相親,能把結婚對象早早定下來最好,怕閆圳像圈裡公子哥一樣,遊戲人間,老大不小了,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就是不結婚。

仝玲漂亮性格也不錯,她也進入了閆家選媳的視線,閆家擇媳的觀點,高嫁低娶,仝玲小家碧玉,富商之家,家族沒什麼背景,可謂不高不低剛剛好。

可閆圳姥爺一直不太滿意,總想著讓閆圳從戚家大本營桐市的圈子裡找,為了不被姥爺煩,閆圳最終與仝玲訂下了婚約。他也玩膩了,什麼性格樣子的女孩子都經曆過,都那樣,時間一長就膩了。

開始時,覺得對方挺可愛,都有各自的過人之處,也挺心動,但慢慢地,他連對方的麵兒都不想見。幾乎每一任都是他提的分手,有個彆是對方提出來,也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冷暴力。

於閆圳,娶誰都無所謂,隻要他看著順眼,不作妖兒,符合閆家媳婦的標準就行。

訂下了人選,閆圳對仝玲態度比以前更好了一些,在仝玲看來,這成了自己在閆圳眼中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的證據。也就是這份錯覺,讓仝家在婚前與閆家談條件時,做出了誤判,最終雞飛蛋打。

閆圳那脾氣,就算後來仝家低頭補救,他也不肯遷就。不就是看婚貼發了,婚禮都安排好了,以為他們閆家丟不起取消婚禮這個人。仝家有一點押對了,閆家與戚家確實丟不起這人,所以,閆圳直接換了新娘。仝家,裡子麵子全沒了。

後來,算他們識時務,認清自己的位置,再沒敢作妖。閆圳這把玩得夠狠,加之仝家一直在服軟,所以,他對仝玲還一直湊在他身邊持放縱的態度。不過,上周的聚會,他們過份了,他被算計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果不是仝玲的這份算計,安拙根本不會回娘家,弄到他出動了陸誌強,人還沒有乖乖回來,還在跟他較勁呢。

仝玲被閆圳突然望過來的一眼嚇到了,筷子一抖,菜掉了。

安拙到的時候,天色擦黑,彆墅外的鐵藝門沒關,她直接推門而入。經過院子,來到房前,落地窗通透,屋裡燈火通明,特彆是餐廳上方的大吊燈,亮得閃眼。

屋裡亮,院子黑,安拙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張十人桌此時正坐著四個人,四口兩代溫馨用餐的場麵,好一個相親相愛一家人。

第16章

安拙覺得她沒有進去的必要了,自取其辱這種事,做過一次就夠了,她不要在同一個坑裡摔兩次。這就是閆圳叫她過來的目的吧,讓她有自知之明。

安拙覺得自她搬出去後,事情的發展比她想像的還要糟,可她不後悔,表麵光鮮亮麗,內裡滿是濃瘡,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唯一後悔的是,自己沒更勇敢些,更早些醒悟。

最後看一眼屋內情景,她先前還想著,把她婚姻生活中的暗瘡擠掉,敷藥,最後痊愈,現在看來,是她想得太過理想,恐怕壞死截肢才是結局。

如來時一樣,安拙的離去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頓飯吃完,仝玲搶著要收拾,戚瑩儘力阻止,但仝玲態度堅決,戚瑩不喜這種爭執,由她去了。

閆圳去而複返,倚在櫥台邊,語氣涼涼:“仝玲,你爹媽最近沒事吧?”

仝玲不知他什麼意思,問道:“阿圳,你什麼意思?”

閆圳:“我意思是,你有意思嗎,我家明明有阿姨,這些活,我媽自己都不做,用得著你來乾。你爹媽不是好好的,有這心回家好好孝順孝順他們,彆把孝心用錯地了。”

閆圳隻有在他毀婚時跟她說過惡語,這些年,他從來沒跟她說過重話,對她的討好與靠近他一直是默認的。

與閆圳的婚事泡湯後,她上閆家門,感覺得出來,戚瑩並不歡迎她,那時對她的態度比現在要冷得多,是她把臉皮一扔,經年累月地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人心都是肉長,時間一長,戚瑩對她的態度慢慢好了起來。雖然還是不熱絡,但至少不再吃冷臉。

而今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