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院漣低笑。
“……”降穀零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憤憤地說道,“止痛。”
“還疼?”花山院漣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好了。”降穀零答道。
在身體徹底變回來的瞬間,那種仿佛要把人的心臟撕裂的劇痛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精神上還殘留著太強大的刺激,導致潛意識總覺得還在疼。
“真可惜,穿不了了。”花山院漣拿起那件貓爪和服歎氣。
降穀零掃視了一圈,沒看見萩原研二,便推開他起身,自己到櫃子裡找了一件寶藍色繡著銀色海浪紋的和服穿上。
花山院漣唉聲歎氣,無精打采地收拾東西丟進旅行包裡。
弓箭是一定要帶的,然後是另一套怪盜基德的裝備,一會兒諸伏景光可能得用。
然後就是一張古怪的麵具。
——這是一張眼睛上沒有開孔的麵具,比一般麵具厚實得多。
“這個真能對付蜘蛛的催眠?”降穀零好奇地拿起麵具。
“我問過快鬥,他說催眠術本質還是依靠欺騙視覺和聽覺發動的,隻要不看不聽,催眠就發揮不了作用。”花山院漣拉上背包的拉鏈,一邊說道,“我不會和蜘蛛近身,聽覺關係不大,但射箭的話,起碼要看著對方,太危險了。這個麵具是我請阿笠博士幫忙製作的產品,說是麵具,裡麵其實有不少小功能。尤其裝載了熱感儀,我可以用熱感認人,而不是眼睛。”
“你要親自出手的話,計劃就等同於失敗了。”降穀零搖頭。
“我知道,以防萬一的東西罷了,應該是用不上。”花山院漣拉上拉鏈,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畢竟,我今天的任務隻是讓那些擋箭牌都呆在該在的位置上,最好能多發光發熱幾次。”
降穀零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手機鈴響了起來。
花山院漣一看屏幕,微微挑眉:“蘭,怎麼了?”
“……”對麵的毛利蘭似乎焦急地在說些什麼。
花山院漣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我都知道了,回來見麵再說。”
“怎麼了?”降穀零問道。
“彩排的時候,日買電視台被人炸了。”花山院漣幽幽地說道。
“!!!”降穀零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某人是不是說過,皋月杯肯定得出事來著?什麼烏鴉嘴啊!
花山院漣一攤手,表示無辜:明明就是工藤新一那個死神的錯。
“然後呢?大家都沒受傷吧?”降穀零又問道。
“都沒事,隻是遠山小姐受了點驚。”花山院漣說著,滿臉黑氣,“昨晚總司隻告訴我紅葉拿到了冠軍,居然沒告訴我阿知波會長和皋月夫人都是殺人凶手,連總決賽的舞台都塌了!”
“總之,人沒事就好。”降穀零安慰。
花山院漣歎了口氣,為紅葉掬了一把同情淚。好好參加個比賽,都是被死神小學生連累的!
而且,被衝田總司這個直男癌晚期夾在肋下,直接從幾十米高的總決賽舞台上無保護跳下去,隻憑一把菊一文字減緩速度……這種經曆相信沒人願意嘗試。
不過,大阪的案子總算在柯南和服部平次的忙碌下告一段落。
晚上7點,花山院漣帶著降穀零,由衝矢昴開車,把他們送到了米花劇院的大門口。
“花山院君,晚上好。”藤井議員第一個迎了上來。
“藤井先生。”花山院漣冷淡地點點頭。
降穀零落後一步,保持在護衛的位置上,避免這些大人物把問題引到他身上。這個角度,也更適合觀察花山院漣。
平時懶洋洋仿佛很不靠譜的少年人,這會兒周旋在一群政客中間,長袖善舞,那言笑殷殷的模樣,仿佛都是他的老朋友。
從容、淡定、自信。
整個人仿佛會發光。
降穀零眼中浮起一絲著迷,又勾勒起笑意:這個耀眼的人,他是我的!
花山院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抓住了他的手。
他們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間,坐下後,又有幾波人過來打招呼。
花山院漣一一回應,既不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直到“啪”的一聲,劇場的燈光熄滅了。
舞台上的幕布緩緩拉開,一個金發的青年站在搭建起來的高台上,抬起右手,清脆地打了個響指——
花山院漣隻覺得“轟”的一下,眼前就變了景象。
第215章 好夢
一輪圓月掛在天邊,近得似乎觸手可及。
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喊,隨即,頭頂的月光被一片陰影遮住了。
花山院漣恍惚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一團黑影幾乎已經撲到眼前,本能反應地把手裡的符咒拍了出去——
厲鬼痛苦地嘶吼著,身上纏繞的黑氣裡隱約從心臟的位置開始泛起金光。金色的光點飛快地擴散,最後淹沒了黑氣,隻聽“轟”的一下,夜空恢複了明淨。
“家主大人威武~~”
“這可是千年厲鬼,居然挨不住家主一張符咒!”
“那當然,家主大人可是當世最偉大的陰陽師!”
“……”
花山院漣轉過頭,從一堆熟悉的臉孔裡挑出最熟悉的那張,遲疑了一下才喊道:“朱璃?”
“哥,收工啦。”小堂妹歡快地爬上屋頂,抓住了他身上狩衣的寬大袖口,“沒想到解決得這麼快,我還趕得及回家看今晚的柯南動畫連載,哥我跟你說啊……”
“…………”
“……漣?”
“漣!”
花山院漣忽然覺得手上一陣刺痛,眨了眨眼睛,瞬間恢複視覺。
還是在米花劇場,舞台上出現了一張巨大的金色蛛網,一個金色長發穿著表演服的男人緩緩降落在蛛網中間,居高臨下,打了個響指。
“啪!”
清脆的聲響過後,觀眾慢慢回神,開始有人鼓掌,隨即掌聲越來越響,還有人歡呼起來。
“漣,你沒事吧?”降穀零擔憂地問道。
“沒事,做了個好夢。”花山院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露出一絲笑意。
“好夢?”降穀零不太相信。明明……是那麼悲傷的表情啊……
“見到了一些以為再也看不見的人,確實是好夢。”花山院漣坦然道。
降穀零一怔,想起他逝去的父母,頓時沉默下來。
“零是看見了什麼才醒得這麼快?”花山院漣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降穀零彆開頭,頓了頓才說道,“就是一些在警校時期的舊事……要是以前我還會沉湎,但現在明知道Hiro他們就在身邊,何必要看夢裡的。”
花山院漣微笑著拍拍他的手,目光落在舞台上,勾起了唇角:“一瞬間將所有觀眾拉入幻覺,還真是了不起的催眠能力啊。”
“剛剛的,就是催眠?”降穀零皺起了眉,表情嚴肅。
“嗯,不過那是表演,沒有惡意,大概就是讓人回憶起一些開心的記憶,做個好夢罷了。”花山院漣摸了摸下巴,有些苦惱,“糟糕啊……”
“什麼糟糕?”降穀零心裡一緊,“很難對付嗎?”
“倒也不是。”花山院漣一聳肩,輕鬆道,“第一次遇見確實有點措手不及,居然連我都能拉進幻覺裡。但見識過之後,下次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那你在憂慮什麼?”降穀零問道。
“就是覺得有點可惜。”花山院漣歎了口氣,“你看,這麼好用的能力,用來治療失眠症抑鬱症之類的,多方便啊!做個精神科醫生多好。”
降穀零:……真是天才的想法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學。”花山院漣嘀咕。^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學催眠術嗎?”降穀零一怔。
“不是催眠術,是幻境。”花山院漣舉起手指,在空中畫了幾筆,不過靈力構成的線條也隻有降穀零一個人能看見了。
“你用那個陰陽術做不到嗎?”降穀零驚訝地問道。
“不是做不到。”花山院漣擦掉半成品的符文,重新畫,一邊答道,“單純做個幻境我也行,但我做不到讓人做好夢。反過來倒是可以……”
“反過來的意思是……”降穀零臉色黑了。
“讓人發瘋。”花山院漣麵無表情,“用靈力催化人心底的恐懼,讓他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或者催化惡念,讓人變成想要破壞一切的瘋子……但是催化其他情緒就很困難了。”
“你還是彆學了。”降穀零沒好氣地打斷。
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哪個資深犯罪分子說出來的話呢。
忍了忍,他還是問道:“這種術,到底有什麼用?”
“也不是完全沒用。”花山院漣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恐懼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每個人在恐懼麵前的承受力都是不同的。我在你身上用,估計沒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被反殺。但要是原本就是膽子很小的人,鼓起勇氣去做一件壞事,稍微嚇一嚇他,就能讓他放棄甚至嚇暈過去吧。”
降穀零聞言,也不禁無語了一下。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台上的蜘蛛已經開始了開場白,他們的話音也被響亮的掌聲淹沒了。
“這時候我有點懷念柯南君了。”花山院漣感歎了一句。
“什麼?”降穀零沒明白他的意思。
“要是這裡出個什麼案子之類的,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把蜘蛛帶去問話?”花山院漣一本正經地說道。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無言地抬起頭,“啪”的一下,彈在他腦門上。
“我就開個玩笑。”花山院漣捂著發紅的額頭委屈巴巴。
“不要亂說話。”降穀零歎氣。
“知道了,我就是……”
“啊~~~~~~”
花山院漣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驚叫聲打斷了。
兩人趕緊抬頭去看舞台,隻見舞台中間躺著一個人,那種扭曲的姿勢,很難想象是活人做出來的。
“怎麼回事?”降穀零厲聲道。
“他、他、他……”旁邊的藤井議員結結巴巴地開口,“剛剛從舞台上麵摔下來的……”
降穀零:……
“我真的是隨便說說的。”花山院漣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道。
降穀零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妙。
“真的!零,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言靈的天賦。”花山院漣欲哭無淚。
降穀零揉了揉眉心,站起來,從下麵跳上舞台。
巨大的幕布被匆匆放了下來,遮住舞台上的場景。
降穀零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掉下來的人,或者說是屍體,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死了嗎?”蜘蛛從蛛網上跳下來,一臉的關心和無辜。
“當然。”降穀零抬頭看他,“不過,畢竟是在表演中屍體才掉下來的,麻煩這位……君特先生一會兒對搜查一課的警官們說清楚了。”
“沒問題,我很樂意配合警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