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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春閨 番外 笑佳人 4295 字 4個月前

,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養子,縱使他才華橫溢、貌似潘安,又如何入得了帝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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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官員不少,孟昭一個月才能輪一次講書,可翰林院負責排值的大人接到帝王口諭,心中一驚,立即把孟昭叫了過來,問他今日犯了什麼錯,竟觸犯了皇上。

孟昭長睫輕顫,搖頭道不知。

上峰非常惋惜,孟昭有才,又與貴妃娘娘沾親,他還以為孟昭前途無量,沒有想到才進翰林院就被宣和帝厭棄了。

“罷了,以後你就在翰林院安心編書吧。”一直做個編修,雖然無法升官,但也清閒,熬個十幾二十年,等新帝上位,那時孟昭也才四十左右,並不是徹底沒有了希望,上峰惜才地想。

孟昭明白,公主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豈敢肖想。

宮中的事,孟昭並沒有有告訴家中的父母,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永嘉公主還在盼望下個月孟昭輪值時再去聽他講書、再去看他講書的時候,對此一無所知的阿嬌為孟昭物色了一個好姑娘。

其實一家人回京後,一直都有人來登門提親,而且隨著孟昭高中案首、解元、探花郎,提親的人家身份也越來越高了,畢竟一個年紀輕輕、容貌俊朗的探花郎,便是寒門子弟,也會有高官欣賞,更何況孟昭還有一位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的養父,一位在宮裡當貴妃娘娘的姑母,據說端王殿下也很賞識孟昭的才學。

阿嬌挑來挑去,看中了都察院一位禦史家的姑娘。這位禦史姓李,與趙宴平一樣都是寒門子弟,全靠自己的本事與公正清廉被帝王賞識一路提拔上來的。李禦史四十多歲,膝下有二子一女,兩個兒子都是進士,外放當官了,女兒今年十五歲,模樣清秀、性情溫柔,絕非貪慕虛榮之人。

阿嬌先與李夫人交往了一番,她自己滿意了,與趙宴平商量過後,再來詢問兒子的意思。

“你若覺得可以,娘就安排你們倆相看相看。”

孟昭笑道:“勞母親費心了,兒子都聽您的。”

阿嬌便與李夫人打聲招呼,將相看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底,那日由趙宴平帶孟昭去李府做客。

孟昭始終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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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雨,且說來就來,早上還晴空萬裡,沒有一會兒可能就暴雨突至。

這日黃昏,孟昭從翰林院出來,發現竟然下雨了。

他並沒有有帶傘。

正想找位同僚合撐一把,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甜濡聲音:“大表哥。”

孟昭心中一緊,同僚朝他遞個眼色,笑著走開了。

孟昭轉身,看到了永嘉公主,宮女為她撐傘,她一襲紅裙站在傘下,手裡托著一把傘。

“大表哥,這雨來的突然,母妃擔心你與舅舅沒有帶傘,讓我來送。”永嘉公主笑著道,因為是私事,她用了親戚間的稱呼。

孟昭一眼都不敢多看公主殿下,彎著腰敬謝道:“多謝娘娘美意,隻是雨水並不大,下官無需撐傘。”

說完,孟昭轉身衝入了雨中,他沒有有跑,沒有有失儀,但腳步匆匆,如避蛇蠍。

永嘉公主愣在了那裡,看著那修長清瘦的身影被雨水淹沒有打濕,寧可做個落湯雞,也不肯收她的傘。

“公主別看了,咱們去大理寺吧。”小宮女輕聲勸道。

永嘉公主苦笑一下,心情低落地去了大理寺,給舅舅送傘。

早知孟昭不待見她,她何必跟小太監搶這差事?

永嘉公主委屈,可又不能問舅舅孟昭為何那樣對她,隱忍之下,小臉更難過了。

趙宴平擔心問:“公主怎麼了?”

永嘉公主不想說,道聲舅舅慢走,她領著宮女離開了。

趙宴平再洞察人心,一點線索也沒有有,他也猜不到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事。

撐著外甥女送來的傘,趙宴平走出皇城,阿嬌仍派了郭興來接他與孟昭。

孟昭已經在車裡坐著了,一身濕透。

“怎麼沒有與同僚同路出來?”趙宴平皺眉問,這不是兒子當官後第一次下雨了,他該知道家裡會派馬車來接。

孟昭笑道:“忘了。”

少年郎髮絲還在滴水,趙宴平搖搖頭,取出帕子讓兒子擦臉。

第176章後記10

下了一場雨, 第二天京城倒是涼快了些,趙宴平與孟昭父子倆一起騎匹馬,朝皇城去了。

皇城乃京城重地,百姓無事不可來此逗留, 若有大冤情, 可過來敲響登聞鼓,然後捱過二十大板後才可麵聖訴冤, 就算成功麵聖, 如果所謂的冤情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訴冤的百姓仍然要承受更嚴厲的責罰。

因此,百姓們沒有事不會過來,守在皇城外的侍衛們也不是吃素的。

今日距離皇城正門百步之外, 卻是站了一個四旬左右的婦人,還有一對兒年輕的夫妻,三人均穿綢緞衣裳, 隻是看著有些陳舊了。

凡是路過此地的官員,都會看上兩眼。

三人不安地低下頭, 等官員們過去了,他們再抬頭。

趙宴平、孟昭父子騎馬靠近了, 身後還有一些官員, 或是騎馬, 或是乘車,或是步行。

看見孟昭,婦人眼睛一亮, 朝女兒、女婿使個眼色,突然就撲到了孟昭馬前,跪下去道:“昭哥兒啊, 娘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明明知道你在趙家卻不曾前來相認,可娘也是沒有辦法啊,咱們家家境不好,你跟著趙大人能享榮華富貴,娘若認了你,你就要回家跟我們一起吃苦,與其那樣,娘寧可你一直待在趙家,無憂無慮地做你的探花郎,嗚嗚嗚……”

婦人一邊哭,一邊拿帕子抹眼睛,兩個眼圈紅紅的,豆大的眼淚不停往下掉。

孟昭坐在馬上,神色不變,一雙手卻攥緊了韁繩。

前後的官員聽到婦人的話,漸漸都停了下來,好奇地打量那婦人。

趙宴平先跳下馬,孟昭見了,這才跟著下了馬。

“這位太太請起,有話咱們好好說。”趙宴平麵無表情地對那婦人道。

婦人在女兒女婿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淚眼模糊地先朝趙宴平福禮:“稟大人,民婦姓鄒,乃昌盛街玉匣記東家王遇安之妻,昭哥兒正是我們王家的庶長子,當年因為我的疏忽流落到了外麵。我愧為嫡母,本不想給昭哥兒添麻煩,可這兩年家裡生意不好,昭哥兒他爹欠了一屁股的債,被債主抓走了,債主說,如果今日天黑之前我們交不出一千兩銀子,就讓我們去收屍,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來求昭哥兒。”

說完,鄒氏又拿帕子抹了抹眼睛。

趙宴平看眼孟昭,對鄒氏道:“夫人若不想哭,不必用辣椒水熏眼,稍有不慎可導致雙目失明。”

鄒氏臉色大變,一邊將帕子縮回袖子裡一邊慌張地道:“沒有啊,大人您誤會了,我,我……昭哥兒啊,你救救你爹吧,娘真是沒有有其他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啊!”自知帕子一事瞞不過趙宴平,鄒氏重新跪到孟昭麵前,嚎啕大哭起來。

孟昭臉色發白。

如果鄒氏隻說他是王家的孩子,他不會立即相信,但鄒氏說他是庶長子,如此具體……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昭哥兒是王家的子嗣?”趙宴平打斷鄒氏的哭聲,直接問道。

鄒氏當然有證據,看著孟昭道:“昭哥兒後背靠近左邊肩胛骨的位置有塊兒棗狀的胎記,昭哥兒出生不久被送到了靈山寺下,他生母看著他被一對兒老農抱走才回來的,後來我去找老農打聽,得知昭哥兒被江南水繡的女東家也就是趙夫人抱走了,這些都不算,您見見我丈夫,就知道他們倆是貨真價實的父子,眉眼臉龐都一模一樣!”

趙宴平暗暗握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孟昭背後確實有那麼一塊兒胎記,孟昭從小由春竹照顧,這麼多年家裡能近身伺候孟昭的都是老人、忠仆,沒有事絕不會對外提及主子的隱秘,鄒氏竟然能說出來,就算她提前與靈山寺下的兩個老農打聽過,還有孟昭與王遇安的容貌……

注意到周圍的看客越來越多,趙宴平肅容對鄒氏道:“口說無憑,你先回去,待本官查證過後,你我兩家再議此事。”

鄒氏哭道:“大人,這是千真萬確的啊,您是朝廷命官也是皇親國戚,民婦怎敢欺瞞您?民婦知道您與趙夫人辛辛苦苦將昭哥兒拉扯大不容易,但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兒,您不想替昭哥兒還債可以,可您不能阻攔昭哥兒救他父親吧?您要查就查,先讓昭哥兒隨臣婦走一趟吧,勸債主那邊再通融幾日,不然昭哥兒他爹若死在今日,父子倆就再也沒有有見麵的機會了!”

她哭哭啼啼,惹了不少人矚目,其中自有樂意看趙家笑話的。

孟昭突然道:“父親先去大理寺,兒子隨她走一趟。”

趙宴平訓斥他道:“你是家主我是家主?這事還輪不到你插手,進宮去。”

孟昭猶豫。

趙宴平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父威如山,孟昭垂眸,轉身上馬,朝前去了。

鄒氏還想哭叫,趙宴平冷聲道:“你若再鬨,縱使昭哥兒是王家的子嗣,我也不會替你還債。”

鄒氏攔路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銀子,一聽這話,立即不敢吭聲了。

趙宴平就先隨鄒氏去見債主。

債主乃京城一霸,借錢給王遇安時簽了死契的,便是王家報官也管不著兩家的私事。不過債主給趙宴平麵子,派人將王遇安拎了出來,再對王遇安、鄒氏夫妻道:“看在趙大人的麵子上,我再寬限你們五日,五日後還拿不出銀子,就別怪我按契書辦事。”

鄒氏麵露喜色,王遇安披頭散髮,渾渾噩噩地看向趙宴平。

趙宴平也在打量他。

這個王遇安,四十多歲,雖然衣衫狼狽,卻能看出他容貌不俗,收拾齊整了仍算一美男子。

最重要的是,孟昭確實與他酷似。

“大人為何幫我?”見趙宴平一直盯著他,王遇安終於開口了。

趙宴平看向鄒氏。

鄒氏不安地攥著手指,迫於趙宴平帶來的壓力,她才將丈夫拉到一旁,低聲道:“二十年前,咱們府裡有個叫瓶兒的丫鬟,你還記得嗎?”

王遇安不記得,家裡丫鬟經常換,凡是他多看幾眼的,鄒氏都難容。

鄒氏快速道:“當年你喝醉了酒,強了瓶兒,瓶兒尋死覓活的,我給了她五兩銀子打發她回家才壓下此事,沒有想到她居然珠胎暗結,還把孩子生了下來。”

王遇安猛地看向妻子,鄒氏及時拉住他的胳膊,仍是揹著趙宴平道:“是個兒子,我,我不想家裡有個庶長子,就派嬤嬤將他扔了,孩子被一對兒老農撿去,機緣巧合又被如今的趙夫人收養,就是大理寺卿趙宴平的夫人,四月高中探花的那個。”

王遇安一雙眼睛越來越亮,他不但有兒子,沒有有絕後,兒子居然還中了探花?

鄒氏忍著心中的不快,繼續道:“你先別高興,聽我說清楚。你欠了一屁股的債,咱們認了兒子,就能讓趙家替咱們還了。但咱們不能說出孩子的真正身世,免得孩子痛恨你我不肯認祖歸宗。我都編好了,就說孩子是我身邊的丫鬟杏芳生的,杏芳懷的時候怕我不容,偷偷躲去外麵生的,送出去一年多後悔了,告訴了我,而我回去找的時候人已經被趙夫人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