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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正是代百鳥朝覲鳳凰之意。”

這樣倒也勉強圓了過去。皇後不好再板著臉,隻好勉勵了兩句,桓衍又開口說該賞。

百靈兒立刻脆生生道,“奴婢不敢受陛下的恩賞,若果真要賞,還請賞奴婢的主子吧。”

-句話把桓羿推到了風口浪尖,讓人很難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皇弟可聽見了?”桓衍笑著問桓羿,“不知你想要什麼賞?”

“有皇兄和皇嫂照料,臣弟什麼都不缺。”桓羿道,”既是她的功勞,臣弟不敢居功,皇兄賞她便是了。”

“如何不缺?依朕看來,你正缺-樣最緊要的——缺個賢內助!”桓衍說著,見桓羿要說話,又道,“放心,你這個主子有賞,她的賞賜也不會漏了去。朕近來正為宮中冬季少有鳥鳴聲而煩惱,若皇弟肯割愛,朕倒想借這個人了。隻是朕借了你這個人,就非得還你-個不可,急切之間,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呐!”

坐在桓羿身後的甄涼聽到這話,眉梢不由微微一動,連忙垂下眼,掩去眸底的驚色。

桓衍這是要給桓羿議親了!

大概是因為上-世直到自己入宮時,桓羿也尚未娶妻,所以甄涼理所當然地忽視了這-點,完全沒有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但為什麼沒有?桓羿今年十八歲,剛剛出了孝期,身為皇帝的弟弟,親王之尊,不論哪一條,都完全符合乘龍快婿的標準,有人看上他,是理所當然的事。

奇的是桓衍主動要替他議親。

不過轉念想想,這也是早晚的事。如果他放著十八歲的弟弟不管,恐怕才會招致風言風語。

隻是一想到和光殿裡要多出一位女主人,甄涼就渾身不舒服。

這跟百靈兒還不-樣。-來百靈兒就算留在桓羿身邊,也永遠拚不到正妻之位,不必太過在意,二來百靈兒是甄涼已知的人物,有了心理準備,其他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把人套進來。

眾人乍-聽這件事,都覺得有些突然,但是細細-想,又覺得桓衍的提議很有道理。在場的勳戚們聽見皇帝的話,紛紛推銷起了自家的未婚姑娘。

桓衍也笑%e5%90%9f%e5%90%9f地道,“這麼多姑娘,朕倒不知道該怎麼選了。皇弟若有看中的,-定要與朕說。”

“讓皇兄費心了,隻是臣弟如今還在休養之中,-時半刻並無娶妻的心思,恐怕要辜負諸位的厚愛了。”桓羿神色淡淡道。

桓衍故作不悅,“可不能說小孩子話。又不是讓你立刻成親,隻不過暫且相看著,等到正式成親,恐怕已經是一兩年之後了。你怕什麼?”

桓羿眼神微微-閃,“是,臣弟會認真考慮的。”

這回就輪到桓衍皺眉了,偏偏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情緒立刻沒那麼高了。

“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容後慢慢再議吧。”曹皇後開口道。

壽星開口,桓衍當然要給這個麵子,終於揮手讓百靈兒下去,換下-個上場。很快,場麵又重新熱鬨了起來。

但甄涼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觥籌交錯之間了。

直到宴席結束,她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起身替桓羿打點好-切,準備回和光殿。

宮裡的消息傳得很快,成總管今日沒跟著出門,但等他們回到和光殿時,他老人家卻已經得了宴席上的消息,知道皇帝要給桓羿議親,不由又是歡喜、又是憂慮。

很顯然,除了甄涼之外,其他人對於這件事都是讚同的。

桓羿到了年紀,本來就該有此一事。隻是他如今情況特殊,隻能等桓衍替他主持。所以他們所憂慮的,也就是桓衍不負責任,故意塞個歪瓜裂棗或者彆有用心的人過來。

除了這-點,都公認這是一件好事,討論得十分熱烈,甚至主動勸說其似乎並無此意的桓羿來。

好在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他們這種熱情也隻能浮於表麵,很快就被桓羿打破了,讓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然後他才看向甄涼,問,“甄女史今晚似乎很沉默,對於此事,你應該有不同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甄涼深吸一口氣道,“殿下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你之前說,不管什麼事都會幫我。”桓羿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半扇窗戶,看著窗外道,“此話可還算數?”

“自然。”

“那如果我說,在那件事情解決之前,我都不想娶妻呢?”桓羿又說,“此事凶險萬分,沒有必要再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不如暫時設法推脫。”

雖然這種想法很卑劣,但甄涼確實鬆了-口氣,“這個好辦。要挑個好的不容易,要攪散不合適的還不容易嗎?”

桓羿聞言,就鄭重地將此事拜托給甄涼。然而他也沒想到,甄涼所說的容易,是這種容易法。

——就在千秋節過後,民間剛傳出越王要選妃的消息,很快又緊跟著傳出了越王身體不好,這幾年為了守孝虧空身體,恐怕不利子嗣之類的謠言。

在這個時候想跟桓羿聯姻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在下注。如今桓衍春秋鼎盛,桓羿本人是不值得下注的,下的是他將來的孩子。因為宮中那位子嗣艱難,將來說不定會從兄弟這邊過繼孩子。但如果桓羿本身也子嗣艱難,那還有什麼下注的必要?

至於容貌俊美氣質獨特,那些又不能當飯吃。除了小姑娘們,負責主事的家長誰會在意?

從小喜子那裡聽說了外間傳言的桓羿:“……”

“這個方法會不會太簡單粗暴了?”他問甄涼,“陛下那邊若是起疑,-查就能查到咱們。”

“簡單粗暴有什麼關係?有用就好。”甄涼回道,“至於陛下,他不會查的。”他巴不得有更多的流言出來,然後放縱它們不斷發酵,最好是把這件事無限期地拖下去。

第027章 出宮走走

甄涼腳步輕快地走進屋裡,見桓羿正在換衣裳,便問,“殿下這是要出去?”

“去園子裡走走。”桓羿點頭,見她一臉喜色的樣子,不由道,“你這是碰上了什麼喜事?”

“那正好。”甄涼上前兩步,將手裡捏著的牌子在他眼前一晃,“殿下且看,這是什麼?”

“出宮的腰牌?”

“正是。”甄涼道,“年下采買的差事多,我就領了一樁,拿了這塊牌子。往後進出宮掖,就沒有那麼麻煩了。”如今他們與宮外傳遞消息倒是已經沒問題了,但是進出宮門還是有些醒目。甄涼拿到這塊牌子,才算是補上了這個缺口。

桓羿倒也不驚訝她有這樣的本事,道,“你有心了。”

甄涼一笑,又問,“殿下想不想出宮走走?”

“我?”桓羿有些吃驚。

甄涼點頭,“是的。殿下自幼在宮中長大,應該沒怎麼逛過外麵的集市吧?既然有機會,何不出去瞧瞧?”

桓羿雖然在宮外住了三年,但皇陵清苦,也不能隨意進出,所以確實沒怎麼見過民間的熱鬨,聞言十分心動。

他回京這小半年,一直關在和光殿裡,怎麼不膩?隻是身體不好,也沒有出門的興致。如今恢複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想活動活動。但宮中雖大,他卻要避諱後妃,也不便四處走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問甄涼,“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倒是不會有,但隻殿下不能穿成這樣出去。”甄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笑道。

桓羿了然,讓小喜子拿了一套他的衣裳過來換了。然而甄涼一看,禁不住搖頭,“殿下氣質殊異,就算穿上這套衣裳,也不像個內侍的樣子。”他的神態、氣場,一看就不像是伺候人的。

聞言,桓羿讓小圓子和小喜子搬出了一麵琉璃半身鏡,自己照了照,確實看著不像,便問,“那該如何是好?”

“我有辦法。”甄涼想了想,拿來了自己的妝奩。

桓羿一見,也明白了。之前甄涼見皇帝的時候,就是把自己裝扮得十分樸素平凡,現在看來是要依葫蘆畫瓢了。

甄涼先將桓羿的膚色抹黑了一層,連脖頸和手都沒有放過,然後又將過於淩厲的眉梢和眼角畫成向下,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就平淡了許多。再加上樸素的衣飾,看著就沒什麼破綻了。

桓羿照了一回鏡子,忍不住道,“果真鬼斧神工。”

轉頭看向甄涼的時候,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以甄涼這種手段,她若是船上皇後的禮服、畫上合適的妝容,恐怕氣勢絕不會比曹皇後差到哪裡去吧?

收拾完了桓羿,甄涼把自己的五官也遮掩了一下,兩個人看起來都平平無奇了。而後她拿上腰牌,領著桓羿一路走出宮門,路上果然沒有一個人察覺異樣。

平民百姓聽著皇宮的名頭,總覺得應當是威風凜凜,無人敢隨意靠近。皇宮四麵開門,其他方向的門確實如此,但朝西南開的幾扇門卻不是這樣。偌大個皇宮,上上下下成千上萬張嘴,衣食住行自然會產生巨大的消耗,全都要靠外頭供應,自然而然就在附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附屬區域,數萬人聚居於此,專門為宮中服務。

這個區域,就在皇宮西麵。所以出了宮門,外麵熱鬨得很,作坊、商鋪、民居應有儘有,其間車來人往,甄涼與桓羿混入其中,絲毫不起眼。

兩人往前走了一陣,便見路邊停著一輛馬車。甄涼上前,在車壁上敲了三長兩短五下,小窗上的簾子就從裡麵掀了起來,露出胡司製那張清瘦的臉來,朝甄涼點一點頭,“上車吧。”

甄涼回頭,先扶著桓羿上了車,自己才隨後跟上。胡司製見狀,視線不由落在桓羿身上,“這位是?”

“不敢欺瞞姑姑,”甄涼笑道,“這就是我家殿下。”

胡司製吃了一驚,下意識要站起身行禮,但馬車低矮,施展不開,險些撞了頭。甄涼連忙一把把人按回去,轉頭示意桓羿說話。桓羿瞥了她一眼,留下一個“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才朝胡司製道,“姑姑不必多禮。您侍奉過先母,也算是我的長輩。”

“不敢。”胡司製低著頭道,“還要多謝殿下開恩,讓我們母子團聚。”

甄涼雖然擺了桓羿一道,沒有提前說還有彆人一起。但是胡司製的事,她之前卻是早就報備過的。畢竟要將胡姑姑的兒子從外頭接進京來,光憑甄涼自己的力量,很難辦到。

不過他也沒想到,甄涼動作竟這麼快。

聽胡司製這麼說,便道,“我隻是不忍見你母子二人生離,違背天倫。”

胡司製聞言,不由紅了眼圈兒。她在家時是庶女,婚姻之事也隻是家族聯姻的手段,不容置喙一句。好在丈夫雖然也隻是庶子,但溫文爾雅、體貼入微,婚後生活也算平順幸福。誰料夫家忽然犯了事,娘家為了撇清關係,便強令她與夫君和離。

當時她的兒子才兩歲,雖受赦免,卻無人照應。娘家一者怕受牽連,二者也是希望將她另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