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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85 字 4個月前

外,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紛紛閉門,唯恐惹禍上身,現在出去,毫無疑問,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她遲疑了一瞬,點頭,輕聲道:“天族並不限製姑娘進出,但宮裡宮外天兵走動,恐會衝撞姑娘。”

南柚頷首,示意理解,伸手招來月勻就準備出去。

臨行前,她見到身子頎長的少年背靠著院裡的小樹,清雋無雙,一雙眼瞳深黑,泛著墨色,一眼看過去,依舊是溫柔乾淨的模樣。

他垂眸,聲音輕得如同一片柳絮:“姑娘要去看殿下嗎?”

南柚點了下頭,兩條細長的眉擰著,也不對他隱瞞:“瞳術和逆轉術對身體損耗本就極大,穆小四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有點擔心。”

孚祗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穆小四,這個稱呼,他其實是聽過的。

在他這具身體才出世的那幾千年中,穆小四是為數不多的能吸走南柚注意力的人,直到後來,他不常去星族了,南柚又是個不會自動上趕著找上門的性子,兩人之間的聯係淡了,這個稱呼出現的次數也跟著少了起來。

而清漾出現之後,他就再也沒從南柚口中聽過這幾個字眼了。

現在,卻又自然而然的轉變回來了。

穆祀在那麼多人的麵前,訴說他的後悔,訴說他的情深。

感動得流芫直掉眼淚,是不是也感動了她。

孚祗很克製地皺了下眉,極淡的弧度,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潤:“臣陪姑娘同去。”

南柚搖了搖頭,聲音顯得分外嚴肅:“你不必,你就待在院子裡,等我回來,我有事問你。”

孚祗靜默一息,而後點頭,如她所言。

天族,東宮。

南柚被攔了下來,通稟的人進去,半刻鐘之後,天後身邊伺候的女使親自出門,將她請了進去。

內殿氣氛凝滯,安靜得不可思議,來往的仙娥屏氣息聲,一盆盆溫水進去,一盆盆血水換出來,空氣中燃著的香料味道早就壓不住蔓延開的血腥氣。

天君和天後,還有數位白發白須的老者都站在榻前,麵色凝重,神情壓抑。

一扇臨時架起的玉扇屏風隔斷了南柚的視線。

“右右來了?”天後眼尾尚帶著一點紅,聲音如常,她上前,握住南柚的手,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下,道:“好孩子,這次的事,本宮需謝你。”

“娘娘言重了。”

在她來之前,天後已經問過看了全過程的幾名皇族,也看過了琴家一名使者手中留影珠所記錄的影像,對當時的情況有所了解。

若不是狻猊和南柚突然加入戰局,分擔了至少四成的壓力。

穆祀可能根本撐不到他們到。

在場那麼多的皇族,明知危險而依舊上前幫忙了的,也隻有一個南柚。

這一點有多難能可貴,天後比誰都清楚。

一聲謝,南柚覺得沒什麼,她卻說得真情實感,發自內心。

南柚問:“殿下怎麼樣了?”她將有些拘束的月勻拉出來,道:“我身邊的從侍已經渡了雷劫,仙參原液對殿下的傷可能會有些用。”

天君和天後麵前,南柚注意著分寸,跟穆祀保持著口頭上的距離。

屏風後,半跪坐在床榻前的醫官聽到有仙參原液,眼睛頓時亮了一瞬,他繞過屏風走出來,擦了擦額心細密的汗珠,連聲道:“有用有用,殿下氣血逆湧,失血過多,%e8%83%b8膛上的貫穿傷臣不敢動,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隻會越來越嚴重。”

“仙參原液可以在拔槍尖時為殿下提供海量的靈力,護住心脈,除此之外,還需要芝蘭草,玉樣參等臣在單子上列下的靈物。”醫官接過月勻手中小巧的玉瓶,對天君和天後道。

天族底蘊深厚,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都能拿出來,很快就有女使領命去庫房取。

南柚見東西送出去了,也不好多留,她和穆祀關係再好,也沒到這種在長輩們的注視下表達關心的程度。

她也本來不是喜歡做樣子的人。

因此她跟天君和天後說了一聲,準備退出內殿。

“右右。”屏風後,男子的聲音前所未有虛弱,南柚腳下的動作頓了一瞬。

醫官看著南柚,就像是看見了救星。

他道:“臣方才給殿下上了藥,會產生暈眩與困倦之感,但接下來,臣為殿下拔槍尖,殿下得自己控製靈力,以防靈氣暴動,筋脈寸斷,引發二次傷害,娘娘和星女最好能跟殿下說會話,讓殿下保持頭腦清醒。”

南柚愣了一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也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穆祀從來穩重內斂,老成果決,哪怕是在自己父母麵前,也不怎麼說話。

天後跟他說話,他也隻是嗯的一聲,聲音裡儘是疲憊,幾句下來,天後哽咽著止住了話頭。

“兒臣醒著。”這是穆祀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醫官將那根貫穿他肩胛骨的銀槍拔出來的時候,他雙拳緊握,太陽%e7%a9%b4上暴起青筋,除了呼吸聲重點,愣是一聲也沒吭。

大股鮮血噴濺到屏風上,成了一隻隻形狀奇怪的剪影。

南柚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半晌,穆祀傷口處理好之後的第一句話,聲音裡還帶著未平息的疼痛顫意,他道:“右右。”

南柚低低地應他:“我在。”

穆祀於是很淺地扯動了下唇角,仿佛得了她一句承諾似的,輕輕地點了下頭。

他側首,再也支撐不住一般昏睡過去。

他想,她在就好。

南柚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南允和流鈺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除此之外,還站著神色冷淡的明霏。

一貫溫和如水的流鈺難得現出一點點外露的怒意。

先前在林中,南柚和狻猊上去幫忙,流鈺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他飛身逼近,還未徹底進入戰圈,就被不知從何處出現的明霏一個手刀砍在後頸強行劈暈了過去。

南允自知自己這實力,上去隻有拖後腿的份,在外麵乾看著急得乾跳腳。

明霏第一次見流鈺如此生氣,直到此時,她才皺著眉,說了第一句話:“你上去,會受傷。”

“天族的內部事,我不想插手。”

流鈺生了一副好麵貌,就連生氣的樣子也顯得清潤,透著書生的儒雅味道,隻有從聲音中的生硬意味中,才能窺見他的真實情緒:“還望女君下次,離我遠些。我的事情,我的想法,與女君無關。”

這話算是極重了。

明霏並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多管閒事的人,幾次跟著流鈺,不過因為他長得太對自己胃口,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自己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厚著臉皮接近,她冷冷蹙眉,紅唇微動,但一句話也未說,轉身便走了。

方才的對弈中,狻猊受了些皮肉傷,這時候正享受著荼鼠的噓寒問暖,舒服得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恨不得再去找那幾個老頭乾上一架,他圍觀了全程,對流鈺道:“很好。這次之後,她不會再來了。”

流鈺起身,將南柚上下看了一遍,問:“可有受傷?”

“我沒事。”

南柚勉強笑了一下,又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在那名仙娥的注視下,三人心有靈犀,很快就各自回了各自的住處。

夜裡,繁星點綴在黑幕上,星星點點閃著熒光,皎潔的月色如水,如輕紗般籠罩在房簷下,琉璃瓦上,還有庭院月桂的每一片樹葉上。

南柚沐浴完,換上了乾淨的衣裙,頭發隻用一根木簪鬆鬆地挽著,渾身都透著一股好聞的鬆香味。

孚祗自柔和的橘光中無聲無息現出身形,在少女無聲的注視下,他手掌平伸,一棵被磅礴靈力封存了的靈芝輪廓就被月色勾勒出來。

南柚用手指勾了勾靈芝的柄,它咕嚕一下滾動半圈,沒了動靜。

她將手中的古籍放下,裙角蹭在石座邊緣,聲音帶著些微的笑意:“清漾是不是嘴都氣歪了?可惜,我沒能看到。”

孚祗目光停留在她瑩白的小臉上,半晌,輕輕頷首,道:“是很氣。”

南柚果然很開心,將放在一邊的書拍得嘩嘩響,孩童般的稚氣。

鬨完之後,她湊過去,拉著他的衣袖,問:“我一直針對她,是不是很壞?”

孚祗聲音好聽得像是叫人在眩暈邊緣沉淪的醇酒,他道:“姑娘很善良。”

南柚伸手,虛虛地捂了捂臉,道:“你心偏得沒邊了,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孚祗無聲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南柚突然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她道:“穆祀今日,跟我說對不起了。”

孚祗聽到了。

穆祀還說,讓南柚再給他一次機會。

再信他一回。_思_兔_網_

“姑娘如何想的?”孚祗垂著眸,問。

南柚搖頭,道:“其實我早就不怪他了,他有自己的苦衷。”

“姑娘想嫁給太子嗎?”

涼夜,古燈下,月影正當空。

南柚偷偷看了他一眼,長發在肩後晃了晃,她沉默許久,道:“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跟他是會綁在一起的。從前,無所謂想與不想,但能接受。”

從前的穆小四成了穆祀,現在的穆祀回到穆小四。

她卻連接受也接受不了了。

孚祗眼中的墨色有一瞬間的失控逸散,頭頂的月桂樹暴漲,但又在極短的瞬間恢複了平衡。

未融合記憶前,他想,等她坐上少君之位,等她成親出嫁。

他要看著她過得很好。

融合記憶之後,成親這個字眼,格外能刺激他。

那是他永遠也沒能對她說出的字眼。

孚祗手掌微微握了握,眼睛閉了一下,聲音清潤理智,半分不亂:“如此,在少君禮後,即可準備成親禮。”

南柚騰的從石椅上站起來。

她的手腕上,一根纖細的紅綢帶靈蛇一樣遊曳,從她的手腕,係到他好看的食指上。

兩相對視,小姑娘的眼睛裡,星光格外的璀璨。

她嘴角往上翹了翹,看著連接在兩人之間的綢帶,聲音提高了些:“你再說。”

相思綢。

隻會纏在心心相係的兩人身上。

這是她原本準備送給星主和流枘的,但陰差陽錯之下,在空間戒中留了下來。

“孚小祗,我怎麼從前就沒發現,你還有嘴硬這一項本事呢。”

南柚湊近他,笑%e5%90%9f%e5%90%9f地問:“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一句話,像是勾起了十分久遠的回憶。

孚祗驀的閉了下眼,不敢讓她看見那些晦暗的,濃重得能將人壓垮的情緒。

因為確實是。

喜歡很久了。

太久了。

久到過了無數歲月,數個輪回,久到神宮的海變成了小湖泊,久到那棵不開花的鐵樹都有了伴侶。

他才終於再次。

等來她一句喜歡。

第106章 神明

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