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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14 字 4個月前

在,她渡過蛻變期,行事作風,漸漸的開始有了自己的思量,很多事情都能處理得很好,可他還是不放心,怕她受欺負,怕她暗自神傷。

悸動持續了一段時間,平息了下來。

孚祗知道,這便是結束了。

他虛脫一樣地靠在突起的樹根上,腦海之中,卻又不由自主地閃過先前少女踮著腳,將那張小小的臉靠在烏魚的肩頭,自然又熟稔的樣子,他不由伸手,捏了捏自己眼窩處,驀地,又蹙了一下眉。

小姑娘怎麼那麼容易相信彆的男子。

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這樣,太容易被傷害,被辜負了。

第二日,南柚很早就出門了。這一次,因為身份暴露,她身邊的人都沒有再用易容膏,狻猊顯然更喜歡自己壯碩威風的本體,整隻獸神氣得不行,荼鼠趴在它軟綿綿的毛發裡,還眯著眼睛在睡覺。

南柚想再去礦場看看。

才到門口,腳步就止住了。

天方破曉,晨光乍現,頭發亂糟糟的老頭抱著酒壺,身體靠在府門前的石獅上,眼睛眯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身上的氣息儘數收斂,看上去,與普通的酗酒凡人無異。

南柚僅僅頓了一下,又從善如流地繼續朝前。

老頭笑眯眯地跟上來。

樺是見過昨日這個老頭出手,一掌將一座山脈拍碎的情形的,她身體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一點。

昨日發生了那樣的事,那條通往礦場的小道,今日也沒人前來擺攤,空落落的顯得十分冷清,地麵上鋪著一層白霜和枯葉,人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凝滯。

“前輩。”南柚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道:“昨日孚祗的回答,你自己也聽見了,他不願意跟你走,他不願意,說什麼我也不會放人的。”

“你這樣跟著我們,沒有任何意義。”

金烏吐出了一根雞骨頭,將油膩膩的手指往身上地粗布上一擦,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毫不在意形象,聽了南柚的話,也不動氣,笑著樂嗬道:“小娃娃此言差矣。”

“你父君昨夜聯係我,讓我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防備烏蘇,以免他亂來。”金烏看向一身白衣出塵高華的孚祗,眼裡的滿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若不是南咲開了令人心動的條件,老夫我也不願意給一個小娃娃當貼身護衛。”

南柚狐疑地皺了皺眉,一時之間,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前輩,還請你行為收斂些,赤雲邊生活的大多都是凡人,靠苦力吃飯,昨日你那一掌下去,今日街頭巷尾,十家裡有三四家都在辦喪事。”南柚話語裡帶著綿綿的刺,對昨日金烏無端殺戮的行為十分不滿。

“他們命當有此劫。”金烏也不惱,脾氣很好的樣子。

南柚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想和他多爭辯些什麼,帶著人進了礦場。

一路暢通無阻。

昨日塌了一座山脈,今日那些未曾受傷的人便又開始動工,處處都是熱鬨的,鮮活的,帶著晨間獨有的清冽氣息。

南柚很有耐心地將每一處山礦走過,那些堆積在板車上的靈石,按品質分了類,被三兩個人推著運送出去。

狻猊和荼鼠小孩心性,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玩性,見孚祗和金烏都守在南柚身邊,四蹄發力,猛的蹬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孚祗再一次皺眉。

在她身邊的,大多都被慣得像小孩一樣。狻猊和荼鼠就不說了,從來沒個正經的時候,昭芙院裡,還有個月勻,也是要蹭蹭抱抱喜歡被哄著的小人參精,除此之外,就鉤蛇,長奎和雲犽三個算稍微靠譜一些。

但都還不能獨當一麵。

孚祗的目光落在身姿纖細,明豔招人的小姑娘身上,半晌,近乎認命般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實在是,處處安排妥當了,還是覺得牽掛,還是覺得割舍不下。

再等等吧,答應她了的,怎麼也不能夠食言。

不得不說,在孚祗這裡,天大的事,都得為南柚讓步。

這好似已經成了一種潛意識裡的習慣,深埋於骨血,無需權衡之後利弊,無需思量事情緩急。

最終,南柚站在了一座高級靈脈的山頭,腳下踩著靈氣濃鬱的土地,她閉著眼睛感應了片刻,而後蹲下來,手指撚了一撮濕漉的泥土,放在鼻尖處嗅了嗅,再用帕子將泥汙擦去。

看到這一幕,一直跟在後麵看戲而並不言語的金烏,眼裡閃過詫異又欣賞的意味。

“姑娘在看什麼?”樺又給她遞了張乾淨的帕子,輕聲細語地問。

才一日相處下來,南柚便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原來,不是所有王都裡的尊貴姑娘都那樣頤指氣使,站在天上看人的。

原來,出身皇族的金枝玉葉,也會因為那些死亡和受傷的凡人皺著眉頭一整夜,會派出身邊強大的獸君和異獸去營救,給他們服上好的丹藥,跟他們輕聲細語說話,甚至內疚道歉。

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對人發脾氣,甚至就連她身邊的人,都一樣的溫柔耐心。

“嗯?”南柚對她笑了一下,旋即,眼神凝下來,她站直了身,道:“叫負責這座靈脈的人來見我。”

樺並沒有多問,她點了下頭,拿著南柚的腰牌,輕飄飄地掠向山腰,幾個起落之後,消失在視線儘頭。

“小娃娃還挺細心。”金烏灌了幾口酒下肚,隨後,饒有興味地讚了一句。

南柚看向他。

“前輩知道緣由?”她問。

金烏眯著眼,懶洋洋沒什麼精神的模樣,他伸手撫了下長長的胡須,頗為自得地道:“這世上,還鮮少有老夫不知道的事。”

他以為南柚會接著問下去,但她隻是默默收回了視線,慢吞吞地噢了一聲,有些冷淡。

金烏也不喝酒了,他像是突然來了精神,不再是一副醉醺醺神誌不清的樣子,“你就不好奇是什麼原因?”

“我可以問負責這座山脈的人。”南柚又在山頭轉了轉,頭也不抬地回。

金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篤定道:“他們可不知道其中的秘辛。”

“你讓一讓。”南柚拿了根樹枝,在山頂上這裡敲一下,那裡撥弄一下,到了金烏的腳下,不算客氣地讓他挪地,同時回答:“我沒指望他們回答,我隻需要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

“我自己想不明白的,可以回去問我父君,我父君不能說的,估計前輩你,也不太敢說。”

金烏啞然,旋即失笑。

“你這小娃娃,有意思。”他加了一句:“比你父親有意思多了。”

南柚扯了下嘴角,將手裡的木棍往邊上一扔,幾根手指親昵地搭上孚祗的衣袖,道:“我是絕不可能以孚祗為條件,去換取任何訊息和寶貝的。”

小姑娘討好人的模樣可愛得很,像是幼獸試探著伸出爪子,又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的喜歡和在意,拙劣又誠摯。

這一招,百試百靈。

孚祗再一次心軟。

她手背上尚有一塊沒有擦乾淨的斑痕,淺淺的一層印子,顏色不算深,但在白雪一樣的肌膚上,還是顯得突兀。

清冷似月的少年低低地歎息一聲,從她手心裡取出雪白的錦帕,半蹲下`身,一點一點,力道輕柔地將那塊印記擦拭乾淨,他垂著眸,配合著道:“臣哪也不去。”

“臣陪著姑娘。”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但每一次,都讓人抵抗不住的心動。

金烏心頭一哽,彆過頭去,乾脆眼不見為淨。

南柚的笑,一直維持到負責這座靈脈的人上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是一個身體壯碩的中年男子,臉上還帶著一道長長的疤痕,他見過那道腰牌,自然也知道眼前幾位的身份,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深怕自己哪處做得不對挨了貴人的罰。

“我問你,高級靈脈出產的那些品相好的靈石,都運到哪去了?”南柚開門見山地問。

按理說,這些高級靈石開采出來,將會直接運送到王都,國庫之內,但據她方才觀察,那一車車蓋著黑布運送出去的品質極好的靈石,一顆不留,都送入了一個傳送站裡。那裡戒備森嚴,外麵寫著幾個她看不懂的上古文字,她辨認不清,卻也知道,送去的地方,絕不是王都。

“姑娘,這是朱厭大人的命令,好幾個月前就這樣了,具體送到什麼地方,我們也不知道。”那名男子搓了搓手,小心斟酌著言辭答話。

這也不是他們這種級彆能知道的事情。

南柚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喊他上來,也隻是確認一下,如今聽到了肯定的答複,便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王都都不顧及了。

能讓她父君,讓朱厭如此順從之人。

除了那位集諸天榮耀於一身,言出即神諭的神主。

南柚再也想不出第二位。

而且除了星界,彆的種族,彆的王都,必然也都是這樣。

那麼,什麼地方,需要這麼海量的靈石支撐呢?

戰場。

這兩個字眼,再一次閃過南柚的腦海。

第76章 中招

南柚在赤雲邊待了一個月,她有心要查,許多的事情,便都浮於水麵,無所遮蔽。

當初她來,是因為星主幾次發怒,除去那些高級靈脈,赤雲邊其餘靈礦產量連著好幾月銳減足足兩成,而今,在朱厭大刀闊斧的整頓下,她順著蛛絲馬跡盤查,發現那兩成的靈石的下落線索,在烏蘇身上,齊齊斷了。

這代表著什麼,大家心裡和明鏡似的。

結果一出來,彆說南柚,就連朱厭都想不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厭越想越不明白,他在庭院中負手走了兩圈,眉頭皺成了個大大的“川”字,“烏蘇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以他的性格,就算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也絕不會如此行事,這與找死有何差異?”朱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坐在一旁垂眸飲茶不語的南柚,沉聲道:“我追隨王君的時間比他們晚,也不了解他們幾人之間所謂的深情厚誼,但就這近萬年的接觸相處而言,烏蘇做事,實在比汕豚還沉穩些,雖然時時擺著張麵癱臉,但確實不是這等沒輕沒重,將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往火坑裡推的愚蠢性子。”

“他是腦子出問題了嗎,這樣足以抄家滅族的死罪,足夠他被朝堂上那些言官參死,就算他不在乎自己,他總得顧忌下兒子吧。”

朱厭一邊說,一邊搖頭。

“最近千年,烏蘇跟被下了降頭一樣,渾渾噩噩,執迷不悟,簡直找死。”

南柚食指輕輕搭在那疊供紙上,疲憊地摁了摁自己隱隱作痛的眉心,淺淺地呼出了一口氣,道:“是與不是,問過就知。”

“右右準備去烏蘇府上?”荼鼠站在一個石墩上,細長的尾巴打著卷,聲音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