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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16 字 4個月前

時都可以物歸原主。”

直到這一刻,饒是南柚知道這頭老金烏絕沒有表露的這樣好相處,也還是禁不住在心裡歎了一聲。

這等算計人心的本事。

真叫人害怕。

“金烏,夠了,適可而止。”朱厭上前一步,聲音粗獷:“挑撥離間,強人所難,可不是你的作風。”

金烏擺了下手,嘿的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我這都多少年沒見到好苗子了,念在她是你們星界的姑娘,我這耐心和誠意,已經擺到了天上,你站一邊去,彆插手,壞老夫的事。”

南柚看了下從始至終安靜得不像話,初雪一樣乾淨清冷的少年,漂亮的眼睛裡映著他的小小的身影,她動了動唇角,問:“孚祗,你都聽見了,你自己來做決定。”

她抿了下嘴角,莫名有些緊張,聲音裡帶著一點點的細微的緊繃之意:“你想跟金烏前輩走嗎?”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她會選擇去問從侍的意見。

就連金烏本人,都有一瞬間的錯愕。

這等同於將活生生的把柄交到他的手中。

隻要眼前的少年說一句想,哪怕露出一絲絲意動,南柚再阻止,再不同意,烏蘇都會將人直接帶走,最多留下那兩樣寶貝,不至於落下強搶星界姑娘從侍的名聲,也不會讓星主南咲動怒失了麵子。

不止他沒有想到,在一旁聽著對話並不做聲的烏蘇眼裡,也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他們不懂的,孚祗懂。

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溫柔,信守承諾的姑娘,數千年前,撿回那根折柳枝的時候,她就說過,待日後,他有了自保的能力,想走,要走,昭芙院的大門,永遠是敞開的。

讓他自由地出,自由地進。

這麼多年,她從未食言。

有她在的地方,永遠都是愜意而輕鬆的。

這大概也是他一拖再拖,不肯沉眠的原因。

“臣留在姑娘身邊。”

清潤好聽的七個字,塵埃落定。

金烏的臉色沉下來。

朱厭和烏蘇上前,無聲震懾,才將人運出礦山的狻猊感應到了這邊對峙的情形,它化為本體,騰雲而上,同為頂級凶獸,它雖年幼,但骨子裡的高貴讓它麵對誰都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除了南柚,其他的人,誰也不曾真正放在眼裡過。

“來的人還挺多。”金烏盯著狻猊看了兩眼,也有點心動的樣子,但很快就果斷的打消了念頭。

同為血統頂級的凶獸,它們都有屬於自己一脈流傳的秘法和傳承,他再心動,也不可能讓狻猊去學金烏術。

“罷了。”金烏突然擺了下袖子,換了副悲憫的嗓音,背著手走了兩步,看著下方被夷為平地的山脈,歎息一聲,道:“此次貿然出手,實為無心,卻連累許多凡人失了性命,小老兒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接下來的幾日,便都跟著兩個小娃娃,該負擔的損失就負擔,該出力的地方便出力,如何?”

他一頭實力不菲,成名萬萬年的金烏,真要跟在南柚身邊,也不能強硬攆走。

更遑論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原本算是微服出巡,現在這麼一鬨,烏蘇現身不說,還引來了一頭不怎麼在乎臉麵名聲的金烏,南柚一個頭兩個大。

夜闌人靜,月落星沉。

南柚處理完事情回到院子的時候,天已經很晚,簷角樹梢頭,掛著一串串的孤燈,照出一條條通向各院的小路。

她沒有睡意。

布著水一樣波紋的庭院裡,吊在柴火堆上的茶壺咕嚕嚕冒著小小的水泡,聲音帶著某種節奏感,在靜謐的空間裡,任何微小的動靜都被放大了數倍,再落到人的耳朵裡。

她對月站著,小而細長的影子印在碎石小道上,良久,她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紅色珠子。

一股無形的波動散發出去,將整座院子保護住,同時,也在巧妙規避暗中窺探的視線。

“終於沒了。”荼鼠從狻猊的背上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它拍了拍%e8%83%b8膛,警惕地探頭探腦。

“右右右右。”半刻鐘之後,等大家徹底確定沒了那種被窺伺的感覺,荼鼠突然有點興奮地跳到石桌上,兩隻小爪子抱著往前傾,道:“它在你身上呢。”

南柚嗯了一聲,軟軟的疑惑的語氣。

荼鼠乾脆伸出爪子,夠著她的衣角,示意她往下看。

南柚低眸,瞳孔裡映著一根不知何時輕輕纏繞在腰身上紅色綢帶,還鬆鬆垮垮的打著一個彆致的結。

“這是,我早上說的寶貝。”荼鼠吱了一聲,有些開心的模樣,“它不想跟著那個老頭。”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躲開金烏的探視,又讓南柚和身邊人毫無察覺的東西,確實無愧於這一聲寶貝。

再退一步想,這還是它沒有惡意,若是它有心想要傷害南柚,如此手段,根本防不勝防。

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麼,荼鼠捎了捎頭,支支吾吾半天,才交代清楚了事情始末。

身為能夠感知天地靈寶的異獸,自然也有和他們溝通的術法,今日這根紅色的綢帶,遠遠跟著南柚的時候,荼鼠就感知到了。

“……它的作用不是打架,心無惡念的時候,有藏匿屏蔽氣息的能力,它要是想傷害右右,今日根本近不了右右的身。”觸及孚祗清冷的眼神,荼鼠身子抖了抖,有些委屈地解釋。

南柚將那根紅綢解下來,攤在手心裡,觸?感比星界王宮頂級的天蠶絲都要順滑,像是流水一樣,能從指縫間瀉下,垂落,隨著風微蕩。

“它喚什麼?有什麼效用?怎麼毫無動靜?”南柚仔仔細細觀察了幾圈,但並沒有從腦海中尋出對應的印象,索性不再深究,側首問荼鼠。

“它叫相思綢,聽說能夠在心心相印的兩人之間建立微妙的聯係,現在不動是因為它被金烏連著追了十幾日,一絲氣力都擠不出了,最近一段時間,靈識都得縮回本體內沉睡,休養生息。”荼鼠慢吞吞地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儘量表達清楚,想讓南柚聽明白。

南柚在心裡默念消化完這段話,眼眸微亮:“可以當做禮物,送給父君和母親。”

荼鼠見到她開心,也跟著笑彎了眼,連連點頭,拿冰涼的小鼻尖去蹭她的臉頰。

突然,白日裡累慘,一直趴在石桌旁軟絨絨墊子上休息的狻猊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懶洋洋,一副想說話,又實在不想開口的樣子。

“姑娘,烏魚來了。”孚祗從院子裡高大的樹冠頂上眺落,動作輕盈,像是一片飄葉,也像是一尾雲燕。

南柚抬眸,疑惑地嗯了一聲,低喃自語:“這才幾日,怎麼來得這麼快?”

片刻後,樺引著烏魚從小偏門裡鑽了進來。

“烏魚哥哥。”南柚有些高興地朝他招手,小臉上的笑意一如往常,沒有想象中的疏遠冰冷,也沒有怒意質問,她站在橘黃古燈下,比星辰更耀眼。

四目相對,無形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變化了,又一陣恍惚的清醒,覺得什麼都沒變。

她還是她,他還是他。

烏魚得到消息後,是趕著過來的,幾日幾夜的行程,他眼睛都沒閉一下。

滿腦子都是他的父親,和她。

還有正在被王君大刀闊斧整頓的烏家。

這些人,這些片段,一幀幀在腦海中閃過。

良久,神情疲憊,稍顯狼狽的少年笑了一下,啞聲喊她:“右右。”

第74章 抉擇

月色似一層薄若蟬翼的輕紗,披在人的身上,帶著水的涼意,不知名的飛鳥站在樹梢頭,歪頭啄著漂亮的尾羽,葉片因為夜風的加入,發出沙沙的摩挲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便是此刻院子裡唯一的動靜。

南柚從未在烏魚的眼神中,察覺到那樣複雜而濃烈的情緒。

僅一眼,她便知道,那些她想讓他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隻怕都傳到了他的耳裡。

好似,人在成長過程中,總會經曆各種情不由衷,各種身不由己,那些竭力想要保全維係的東西,往往會以一種叫人抵觸的方式碎裂開,像用墨水擦拭模糊的鏡子,越擦,越適得其反。

一聲烏魚哥哥,一聲右右,好似是兩人相見,唯一一句不需思考就能脫口而出的話語。

趕路的這幾日,烏魚的心裡翻江倒海的鬨騰,沒有一刻平靜。

從小到大,烏蘇對他總是嚴厲要求,在他心中,是一個威望深重的嚴父,父子兩日常並不親近,但不可否認,他的修煉,他的為人處事,都是烏蘇一點一點教給他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是重臣,亦是忠臣,他是烏家的驕傲,是能夠撐起蒼穹的天。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觸及橫鍍和清漾的事情上,他卻總是偏激而固執,近乎到了鑽牛角尖的地步。

在清漾傷害星界唯一繼承人的情況下,向王君諫言,替清漾求情;出手傷害孚祗,擺明了跟南柚唱反調,導致連降兩級,身體受刑;發現精玉靈髓,他親自前往赤雲邊,跟朱厭對峙,就為了將東西送去花界,交給清漾。

如此種種,荒謬得像是一場笑話,連他一個才成年沒多久的人都乾不出來,而他縱橫朝堂,經曆風雨的父親,卻毫無忌憚去做了。

這是在做什麼啊?!

說好聽點,叫沒腦子,說不好聽點,這是在跟星界王族作對啊!

他都不知道怎麼麵對南柚。

真的沒臉。

前段日子,她的生辰,烏魚忙上忙下,接待各族,又負責各種善後處理,人本來就消瘦了一圈,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烏魚念及諸多,心緒不靜,加之沒日沒夜趕路,臉色蒼白,向來意氣風發的少年顯出從所未有的狼狽之意。

南柚側首,吩咐左右女使:“去燒一壺熱茶,要放三滴金露,等溫度差不多了再呈上來。”

女使福身退下。

烏魚神色頓時複雜得不像話。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愧疚。

“右右,對不起。”

誠然,對不起三個字,對應烏蘇所做的事,實在是輕得過分,但此時此刻,他能說的,好像也隻有這麼一句。

南柚坐在石凳上,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遭,並沒有表露出意外或是吃驚的神情。

“你坐過來,站那麼遠,我還得仰著脖子看,今日累了一天了。”南柚用手托著腮,鬆散的黑發像是海藻般垂落到腰際,襯得她一張臉小小的,臉色瓷白。

烏魚無言,一撩衣袍,坐到了她的對麵。

南柚像是沒聽到他那句對不起,她笑著,朝他飛快眨了下眼,表情神態,一如從前,根本沒有烏魚一路上想象的疏離,冷漠,責怪。

她撥弄了下空間戒,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掉落在她白嫩的掌心裡。珠子黃豆大小,水滴形狀,裡麵一絲雜質也沒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