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54 字 4個月前

叫過來。”

沒多久,清漾低著頭走進來。

看得出來,她有悉心打扮過,衣裙是才換上的,粉嫩的綢緞上,印著細細碎碎的小花,手腕上掛著兩個玉鐲,並不起眼,但襯得她氣質溫婉,容顏清麗。

“殿下。”她福了福身。

穆祀目光從始至終未曾離開過案桌上的那份詳儘的密報,他似是在思量該如何開口,半晌,才道:“先起來吧。”

短短四個字,清漾便生出了一種莫名的不安之感。

她忐忑直起身。

落在身上的視線,如刀,似刃,一字未發,威壓便已沁到骨子裡。

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你讓汛龜帶著橫鍍留下來的一團精血,又利用我給的定海盤,一路尋到狻猊的洞%e7%a9%b4,是想做什麼?”穆祀生來就是掌權者,審問這麼一個處處拙劣的女子,根本無需用上什麼手段,他頓了頓,目光如搭在弦上的箭,緩慢地補充:“還是,已經做了什麼。”

清漾臉上的血色,在這一刻,褪得乾乾淨淨。

她驀地跪地,膝蓋與地麵接觸的聲響,像是擊打在人心上的鼓點,她仰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聲音裡蓄著哭腔:“殿下,清漾絕無對狻猊不利之心。”

“狻猊是什麼,代表著什麼,孤知道,深得星主疼愛的你,焉會不知?”穆祀心腸冷極,根本不是能被女子眼淚所左右的人。

“殿下,我可以對我父親的亡靈起誓,若是有對右右不利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永世抬不起頭。”

第42章 轉變

這一刻,書房之中,靜得隻有兩人的心跳聲,一急一緩,一快一慢,窗外黑沉沉的海水都仿佛停止了湧動。

穆祀的目光一沉,描著沉雲遊鶴的袖擺一動,那份黑紙白字,明明白白的平鋪在清漾的眼前,少年麵若冠玉,然沉下聲時,那股逼人的氣勢,便緩緩地沉透進骨子裡。

“好。”他踱步行至她跟前,像是聽聞了什麼趣事,驀地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不愧是孤傾力栽培之人,如此能伸能屈能用親爹亡魂發誓賭咒的女子,孤還未見過第二個。”

清漾唇色驀地白了下來。

穆祀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焉能不知。

她閉眼,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鼻腔裡流進去的氣流越來越少,心跳聲卻像是鼓點一樣,一下比一下激烈。

“殿下,我沒有。”她從喉嚨裡艱難吐字,帶著掩不住的痛楚之意。

穆祀隨意地收回了手,他眉宇間的戾氣未消,居高臨下地看著清漾像是爛泥一樣的癱在地上,瘦削的手指撿起那份密報,道:“為兩族友好,孤今日不動你,這份密報,如今怎樣呈在孤的眼前,出深淵後,便會怎樣出現在星主的案桌上,你這份賭咒,對他去說,效果會更顯著。”

他身份使然,對上星主,也並不如旁人一樣敬畏尊崇。

“你現在是星界之人,不該待在天族陣營,孤命人送你回去。”穆祀冷聲道。

清漾不可置信地抬眸。

明明說好的,他護她周全,日後她入主花界,自願交權,融入天族。

這樣誘人的條件,就因為一個未曾成功的謀劃,一份含糊其辭的秘報,他便舍棄了?

她知道,他明明可以裝作不知道。

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就當做這事從未發生過。

而她,將為此永遠臣服於他。

黎興得了命令,無聲無息進來,但看到清漾又是一副眼淚漣漣的樣子,禁不住開始皺眉。

沉思片刻後,他讓女侍將人拖了出去。

整個屋子安靜下來。

“孤今日才知,右右為何多次因她遷怒於孤。”穆祀轉動著手指上的空間戒,嘴角笑意涼薄:“橫鍍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女兒。”

黎興根本不在意女子間的明爭暗鬥,他儘職儘責地提醒:“殿下,今日若如此,先前咱們的一番籌劃,便全是白用功。”

舍利取義,非謀者所為。

穆祀深諳此道,實施起來,往往比誰都好。

然而這一次,他沉默了半晌,月明珠的光亮柔和,他沉聲,道:“一顆棋子而已,即便廢了,也不影響整盤局勢。”

是。

隻是要迂回婉轉,多花費許多心思。

黎興仿佛能從這句話裡,看到未來被雜務纏身,點燈熬油忙碌的自己。

“孤要去主殿一趟。”穆祀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吩咐道:“將幺尾召回來。去查,清漾往日的舉動,任何細節都彆放過。”

黎興抱了下拳,消失在半空中。

穆祀進主殿的時候,南柚已經睡了。

狻猊盤成巨大的一團,被女使的通報聲吵醒,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將頭偏向另一側,腦袋埋進長長的毛發裡,小荼鼠原本趴在狻猊身側,現在它一動,它就吱地慘叫一聲,渾身的毛都倒立起來。

帷幔後,南柚艱難地睜了下眼,眼皮像是在上下打架,沒過多久,便迷迷糊糊閉了眼。

小荼鼠看了看碩大的獅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床,任命地溜了出去。

片刻後,它又跑了回來,利索地跳上了床,用冰涼涼的小鼻頭蹭了蹭南柚的臉頰,將嘴裡叼著的紙張鋪在南柚的眼睛上。

“球球。”南柚哀嚎一聲,艱難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她伸手摸了摸臉,將那張紙拿了下來,她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困意:“你這是從哪帶來的東西。”

球球想了想,像是在調整語言,過了半晌,才一字一頓道:“太子,找,給的。”

南柚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抓過那張紙,匆匆掃了兩眼。

這一看,便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方才還濃重得不行的困意瞬間消散,一絲一毫也沒留下。

南柚手忙腳亂起身,在下榻的時候摸著黑還踩到了狻猊的尾巴尖,威猛的異獸很不開心地豎起了黃金瞳,一見到是她,又很開心地換了個姿勢,黏黏糊糊地用腦袋蹭她的手,聲音裡的撒嬌意味濃得不容忽視:“右右,你踩疼我了。”

南柚蹲下`身,伸出兩條胳膊,環住了它,滿心被失而複得的後怕之意充斥。

狻猊的睡意瞬間就飛了,它哼哼唧唧,顧不上自己的體積,使勁將自己往她懷裡擠。

“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兩個乖乖待在這,彆亂跑。”南柚又轉身,撫了撫委委屈屈看著狻猊眼紅的小荼鼠,道。

一炷香之後,南柚在偏殿見到了深夜前來的穆祀。

兩相對視,寂然無聲。

“東西看了沒?”穆祀眸色深深,他立在窗前,身體的影子被月明珠的光拉得有些長。

南柚點了點頭,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她神色凝重,問:“我尚在腹中之時,便與當時還未出世的狻猊成就傍生,當年,為狻猊尋洞%e7%a9%b4,設禁製,橫鍍也都有參與,可這事,他絕不會外傳,也沒必要告訴當時才千歲大小的清漾。”

不然,各界各族,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那清漾是如何利用橫鍍的精血與海羅盤找到狻猊具體位置的?”穆祀理性地分析:“就算給狻猊設置的禁製中,十之五六皆是橫鍍的手筆,氣息與特色濃鬱,清漾與他血肉相連,能產生一些微妙的感應,但,萬仞城有多大,有幾層?”

南柚默然不語。

萬仞城太大了,足足七層,每一層的麵積都無法估量,在這樣的環境下,清漾若是沒有具體的方位,便無異於海底撈針,隻能似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可她明顯沒有,她的從侍沒有任何猶豫的,奔上了第七層,找到了狻猊蝸居的洞%e7%a9%b4。

“逝去之人,無法開口。”穆祀垂眸,隱晦地點破了一層糊著的紙。

南柚睫毛上下動了動,心底掀起了萬丈波瀾。

穆祀能想到的東西,她亦能想到。

死去的人無法開口,那麼開口的,就是清楚知道狻猊位置,又尚在人間之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毫無疑問,那些人,都是星界的忠臣,是星主的心腹。

例如,烏魚和汕恒的父親。

他們是星主的左膀右臂,也是橫鍍的生死之交,是南柚的叔父,也是清漾的叔父。

“接下來,你需思考驗證一些事了。”穆祀意有所指。

“我知道。”南柚皺眉,頭疼不已,“那幾個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清漾要做什麼還將狻猊地址暴露,或是清漾用了什麼法子,明推暗算,從他們口中獲得了線索。”

若是前者,那麼,星界必有一番大的動蕩。

兩人相對而坐,相繼沉思,這樣的氛圍,莫名令穆祀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

天族太子之位尚未確定的時候,他的那些兄弟,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明裡暗裡使絆子,他有時也會崩潰,也會無助,南柚就是這樣坐在他跟前,拿一支筆,一張紙,將那些雜得亂成一團線的事件理清楚,哪個是哪個派來的釘子,哪個可以先處理了,哪個留著有用。

到現在,他修習的功法,都有幾樣是星族的不傳之密。

那是南柚跑去跟星主撒嬌,軟磨硬泡求來的。

後來,他嶄露頭角,一飛衝天,在天族聲望日盛,要操心的事多不勝數,漸漸的,就不怎麼來往星界,跟她的聯係,也淡了。

“我將清漾送到主殿了。”穆祀問:“你準備如何處置?”

南柚抬起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像是覺得奇怪,又帶著不甚明晰的驚訝意味,她問:“穆祀,你今夜前來,是什麼意思?”

穆祀用帕子擦了擦手,而後與她對視,他語調平靜地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南柚搖頭,“我不是聖人,我猜不透所有人的想法和意圖。”

“我也不想去猜。”她眼眸明澈,“你告訴我吧。”

“右右,我承認,走到這一步,我已不夠純粹。”穆祀眼角往下,“我做不到完全的舍利重義,每件事,每個舉動,我考慮的,是利益,是未來能夠獲得的好處,是天族的未來。”

“清漾如此,花界如此。”

南柚捏了捏手中薄薄的紙張,道:“而你今日所為,違背了這套利益原則。”

穆祀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指骨搭在桌沿,瘦削寡白,瞳色極深。

“右右,我還沒無情無義到,她傷害你的證據已擺在我的案桌上,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她交換條件,助她登頂。”

“我從來不自詡好人,但應允過的承諾,不會改變。”

穆祀起身,虛虛地抱了小姑娘一下。

南柚沒有推開他。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南柚坐在椅子上,閉眼,腦海中的影像急速倒退。

她知道穆祀的那句“應允過的承諾”指的是什麼。

他曾說,待他成長起來之後,無人能在他跟前傷害她。

所以,她入深淵,音訊全無,他跟進來了。

所以,她被荼鼠擄去,他強開重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