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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60 字 4個月前

外,那條悠長的小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無所遮蔽的寬敞海域。

裡麵像是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可以屏蔽留音珠的波動,他們外麵的人,根本聯係不到南柚。

杳無音信,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流焜蹲在一旁的礁石邊,眼睛通紅,手背細細的青筋糾結著,每呼吸一分,心裡的石頭就更重一分。

那種失去的滋味,讓人心驚肉跳。

孚祗很快就到了,他撕裂深海而來,周身都泛著沉甸甸的冷意,仍是清雋又好看的容貌,但眉心蹙著,身上的威懾感比穆祀還要濃重一些。

兩人對視一眼,又很快岔開了目光。

誠然,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分析責任在誰。

“都退開。”穆祀掃了一眼跟過來的人,竭力克製著情緒,道。

孚祗眼眸微垂,與他各站一邊。

流熙與流鈺分彆站在他們身後。

這樣的架勢,黎興等人看著,便明白了,這是要強行推開那扇門,闖進去救人。

“都閉上眼。”穆祀清喝。

大部分人都依言照做,但也有少部分人,眼睛依舊睜著,比如黎興,比如尚還包著一汪淚的清漾。

海浪滔滔,風聲嘯嘯。

穆祀垂著眸,緩緩睜眼。

萬物動靜仿佛在這一刻沉默了下來。

就連時間,也像是被蛛網束縛住,再無法流動一分一毫。

少年瞳孔深邃,重瞳隱現,妖異詭譎。

刹那間,海麵上湧起數百層風浪,海水向著另一邊傾斜,倒灌,複而重重落下,巨大的聲響鋪天蓋將人包圍。

可看著那雙眼,清漾的心像是被一柄巨錘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她呼吸一窒,渾身的力氣都像是流淌乾淨了,眼睛一眨,眼裡含著的淚就無聲無息淌了下來。

重瞳天威,就連直視都是一種冒犯。

她引以為傲的皇脈血統,在這股威勢麵前,像是一種笑話。

另一邊,巨樹自海底起,短短數息之內,抽枝發芽,每一根枝條都像是蛟龍盤踞,又像是碧綠的神鏈,帶著滔滔光澤,迎天而擊,穆祀的威壓,在柳枝垂蕩的瞬間,破碎得現出無數條裂縫。

眼前的海麵,一份為二,一半是詭譎灰白,一半是生機虯結,兩者互不相容,分庭抗禮,各自為營。

像是眨眼之間,又像是過了很久,重重的撞擊聲刺破耳膜,傳到人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空蕩的海底,珊瑚海藻皆碎,一道巨牆在如此攻勢下若隱若現,宛若守天之門,高達百丈,威嚴肅穆。

“擊碎它。”穆祀沉聲冷喝,他眼睛再一次閉上,睜開時,眼角已蜿蜒出細細密密的血線。

孚祗長發如墨,悄無聲息地抽長,垂落到腰,又垂落到腳踝,他的眼神冰寒,修長的手指落在巨樹的根%e8%8c%8e上,刹那之間,那株可遮天地的巨柳便發生了令人側目的變化。

無數血線悄無聲息順著紋路攀升,一朵朵綠色的碗口大的花在枝頭綻放,豔麗欲滴,與此同時,那種攻擊的力道,成倍暴增。

“……柳樹,能開花?”黎興狠狠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極遠的天邊,一道流光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接近,帶著熾熱得能將人融化的溫度,頃刻間便到達了巨門之前,像是流星一樣重重地撞上了門。

三股威力不凡的力道疊加,那巨門不再若隱若現,而是直接凝出了實體。

孚祗和穆祀手中動作都停頓了一下,他們側首,看向後來加入的存在。

一頭巨大的,無比威風的異獸暴躁地停下了腳步,它絲毫不理會那凝聚過來或警惕或驚疑的目光,它甩了甩脖子上的鬃毛,出口的聲音稚嫩,帶著濃烈的氣急敗壞的意味。

“——荼鼠,你敢偷我的畫,你簡直不要臉!”

第40章 支開

海底巨門外,巨柳蒼天,碧色神鏈交織,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要將天與地都兜起來,綠色的花開在柳枝和主乾上,妖異得不像話。

穆祀重瞳顯現,凡與他對視者,皆眼角淌淚,順服垂首。

而那流星一樣撞過來的巨獸,形似獅,體型卻大了許多,腳踩金雲,身披金甲,威猛高大,尾若長鞭,在海水中攪動起浪潮。

誠然,它身上的血脈氣息,毫不遮掩,濃鬱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它注定不凡,可無人見過它。

“這是……狻猊?”黎興收起目光中的興味,他扯了下嘴角,竟不知以什麼樣的神情才能表現出內心的震撼與吃驚,他低喃:“……竟是真的。”

那則伴生傳言,當年鬨得四海皆知,但星界始終沉默應對,漸漸的,大家便也忘了,不提了。

哪怕是穆祀,他清楚知道有這樣一頭神獸存在,也未曾親眼見過。

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大族出身,不過幾息,便已在心中確定了狻猊的身份。

接踵而至的,便是羨慕的歎息。

清漾聽著身邊之人興奮又羨慕的“是狻猊”“真是狻猊”,心中的驚愕與震怒,像是海水漲潮般湧上,她憑借著過人的定力,才沒有當眾表現出異樣的神色出來。

狻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它不是在星主出手塵封的洞%e7%a9%b4裡待著嗎?

它出來了,她怎麼辦?

一番布置,全部,付諸東流。

清漾死死地咬著嘴裡的軟肉,她青蔥一樣養著的直接陷入肉裡,受不住她彎指的力道,從中折斷了一根,現出隱隱約約白色的印痕。

狻猊才不管彆人怎麼想,怎麼看,它現在氣得要命。

老鼠就是老鼠。

再高級的老鼠,也還是會偷人東西!

是它大意了,輕敵了。

現在那小崽子,不僅偷了他的畫,還要跟他搶右右。

而且右右好像還很心動。

說話那麼溫柔,還對那隻小老鼠笑。

它看著那扇深海巨門,暴躁得要命。

“——我數三聲,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這破門砸碎,讓你滿洞的寶貝被人瓜分!”

狻猊狂躁地甩了甩尾巴,鋪天蓋地的海水席卷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且有漸漸增強的趨勢。

純色黃金瞳驀地豎起,它惡聲惡氣地清了清嗓子,伸著爪子,慢騰騰地比劃了一個“一”的手勢。

一片寂靜。

無人應答。

“二。”

“三!”這一聲短促而帶著某種危險意味的音調落下,狻猊四蹄驀地騰空,金黃色純正的瞳孔裡像是隨時要流淌出黃金溶液出來似的,它以純肉身強悍的力道與巨門相撞。

天雷般的炸響在耳際震鳴不止。

除了最前麵站著的兩個,所有人都被這股相撞的力道震得後退了幾步。

等海水平息,大家睜眼,發現巨門經這麼一撞,已經徹底顯現出實形來,而巨大的異獸甩著尾巴尖,在門前站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刻,南柚的神府中,巴掌大的狻猊聽著小荼鼠一字一句,緩慢地安撫南柚:“沒,沒事,父親說,獸君年幼,撞不開。”

南柚嘴角動了動,下意識去安撫神府裡氣得嗷嗷叫的小獅子。

但小獅子很快就消失了。

撞門聲在下一刻傳了過來。

南柚讓小荼鼠站到自己的掌心中,她用柔軟的指腹揉了揉小東西的頭,問:“你叫什麼?”

小荼鼠歪著頭,想了半天,才用爪子在她的掌心裡寫了兩個字。◥思◥兔◥在◥線◥閱◥讀◥

——球、球。

南柚分辨出來之後,彎著眼睛笑了一下,她問:“那球球,我們可以出去嗎?我的朋友們會很擔心我。”

小荼鼠頓時跳到她的肩上,它有點怯怯地藏到了她垂在肩頭的發絲裡。

“出去,打不過。”小荼鼠表現得有點排斥,“狻猊,獸君,很厲害。”

南柚有點哭笑不得地順了順它的毛發,道:“沒事,彆怕。”

矗立海底的巨門之外,狻猊撞了兩下,發現是真撞不開之後,眼珠子一轉,碩大的腦袋一轉,麵向穆祀,道:“你上來,一起撞。”

“還有你。”它又看向孚祗,聲音裡的底氣弱了幾分。

很奇怪,它像是對這個人有記憶,可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導致每次看到他。

它的腦海中,便隻剩下四個警醒的大字:他很厲害。

但麵對麵站著,此人除了長得好看些,氣質出眾些,實力並沒有強到能夠令它刮目相看甚至心生畏懼的程度。

真令人不解。

“姑娘可有危險?”孚祗眼睫垂下,他對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溫不淡的疏離模樣,但又並不會給人怠慢之感。

狻猊敷衍地甩了甩頭,算是回答了,緊接著道:“我們三個一起上,把那隻荼鼠給我揪出來,我今日非得剝了它的皮掛在萬仞城第七層做成風乾鼠肉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巨門突然轟隆隆顫動了起來。

巨石崩塌,飛塵揚起。

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從石門後走出來,小臉瑩白,眼神澈亮,她看到外麵這種陣仗,腳步頓了一下,而後揚起一個大大的小臉,彎著眸道:“我回來了。”

流焜流熙猛的衝上前,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確定安全無虞後,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才算慢慢落回實處。

穆祀和孚祗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跟著上前,他們站在原地,給她與親人們報平安的時間。

南柚話還未說完兩句,一顆碩大的獅子腦袋便將流芫等人胡亂頂開,它的本體比靈體大了無數倍,它緊緊地盯著藏在南柚頭發絲裡的小荼鼠,咧嘴嗷了一聲。

小荼鼠一愣,躥得飛快,隻能看到一道飄絮般的殘影。

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裡帶著即將捉到獵物的興奮之意,南柚當機立斷,朝著孚祗道:“攔住它!”

漫天的柳枝像是無堅不摧的神鏈,組成一個巨大的綠色牢籠,上麵開著的碗口大的花,香味馥鬱,是一種好聞的草木清香,好似還帶著某種鎮定的效果。

它們將狻猊圍困住,緊緊地纏繞在它的四肢與腰腹上,令它行動受挫。

狻猊頓時不滿,朝孚祗狠狠呲牙,咆哮聲響天徹地。

南柚踏入牢籠之中。

巨大的異獸頓時嗷嗚一聲,聲音軟了下來。

“比靈體大了好多。”自從確立伴生關係,這還是頭一次,兩人麵對麵接觸,南柚伸手,順著它的脊背撫了撫,狻猊眯著眼,氣焰徹底歇了下來。

狻猊把自己的前爪伸到南柚的掌心裡,軟乎乎的肉墊,重量不輕,南柚沒能接住,它的爪子便落到了地麵上,五根尖長的泛著寒光的指甲便下意識地伸了出來。

顯而易見的,它很親南柚。

那種冥冥之中血脈相牽的感覺,像琴弦被撥動,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可以信任的感覺。

“不追荼鼠了,好不好?”南柚身子站直,也還沒有它半躺著高,她聲音也小,軟軟的帶著幼崽特有的稚嫩,聽得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