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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他的鼻子裡鑽,嗆的他頓時就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了起來。

“當當當,火鍋!哎呀,真的好久沒吃了,你能吃辣嗎?我隻做了全辣的鍋底,嘖嘖,吃火鍋不吃辣的叫什麼吃火鍋啊!哎,你乾嘛?不吃嗎?君亦則……”

“不要,不要吃鍋鍋,不要,我不要……”

想到自己的師父交代過了讓他不要吃辛辣東西的君亦則當即就揮著手跑開了。

“咦,竟然不喜歡吃辣,看來我們吃不到一個鍋裡去!不吃,不吃拉倒,我一個人吃……”

寧輕看著他跑走的背影,便坐在了火鍋前,就開始吃了起來,火鍋的熱氣直接就氤氳了她的神情。

她之前沒有看錯,君亦則真的是從那座假山裡走出來的,而且剛走出來時的表情絕對不是個傻子,她怕被他發現,所以才開口說請他吃火鍋,還有,剛才,要是她的鼻子沒有出問題的話,他的身上真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傳來,再加上他臉色那麼白,這是……受傷了?

受傷了卻沒喊疼,也沒跟她說?

意思也就是,他在裝傻?

她曾聽說端王早在十歲時就已經傻了,那麼為什麼他要裝這麼多年?私下裡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想到這,寧輕便將一塊燙熟了的羊肉片放進了嘴中,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眼睛就瞬間一亮。

“唔,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這麼說道,然後就徹底投入了火鍋的懷抱。

——

時間在讓我們回到現在——

東宮。

身著明黃色衣裳的太子殿下不住地在殿內轉來轉去,滿臉焦急之色。

直到看到有人進門,這才急急忙忙地走了上去,“如何?搜尋到了嗎?”

“回殿下,尚未搜尋到解元大人與他的夫人……”

“滾滾滾!都給我滾!一群沒用的飯桶……山腳下就那麼大的地方,你們不僅沒有搜到悅寧先生就算了,竟然連他的夫人也弄丟了,全都給我滾下去!”

太子一臉的暴躁。

也是在昨日,他才終於查出了悅寧先生的身份,他不是彆人,正是此次鄉試的解元,謝嵇。

這樣一個雄才大略,又忠心耿耿的大才,他竟然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墜入了懸崖,這就好比明明都已經聞到了一道絕品佳肴的味道,卻在吃的時候,不小心就打翻了,痛惜之情難以言表!

更彆說,昨日那行刺的刺客的那柄大刀上已經被禦醫驗出了上頭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若不是謝先生與其夫人,恐怕他現在都已經咽了氣了,想到這,太子心裡的感激之情,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

至於對方給他留下的那四字箴言,又想到他那從十歲開始就一直是個傻子的七弟。

男人微眯了眯眼。

有人所圖不小啊!

現在父皇已經派他的羽衣衛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才想到這裡,男人便又看到了急急匆匆朝他走來的屬下。

“啟稟殿下,解元大人,尋到了!”

……

與此同時,馬車上,猶如逃難而來的謝嵇與寧瀟互相看了看對方,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乾淨的。

等馬車的簾子一被太子派來接他們的屬下放下來,寧瀟猶如餓虎撲食,一下就朝謝嵇撲了過去,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被掐得說不出話來的謝嵇的手一下就扒住了馬車門。

“救……”

他求救的話都還未說出口,就硬生生地被寧瀟給拖了回去,緊扒住車門的泛白的手指頭,從五根,到四根,三根,兩根,最後隻剩下一根辛苦而絕望地支撐著,卻不想還是被扯了進去。

就在這時,聽到了馬車裡頭動靜的太子屬下訝異地走到了車窗前,就開口詢問了,“解元大人,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唔……”

馬車內,用力按住了他的嘴巴的寧瀟,直接就溫柔地開了口,“不用了,我們好得很!”

最後三個字根本就是被她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馬車外,總覺得解元夫人的語氣有些奇怪的太子下屬看著緊閉的馬車車窗和車門,最後也隻能撓了撓腦袋又走到一旁去了。

就在這時,謝嵇的聲音終於發了出來,“救命……”

“九妹,相公,你怎麼又叫我九妹了,我在家排行第九,你就總叫我九妹,叫得好奇怪啊!”

“救命啊……”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不要再叫九妹了。”

“我要死了……”

“是不是腿疼?沒事了沒事了,相公,等我們回家之後找大夫看看就好了,而且太子殿下人辭去,必定早就為你備好大夫了!”

“啊,我好像已經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一個穿黑衣服的來接我了……”

“白衣服,黑衣服,相公你說什麼啊?嗚嗚,腿這麼疼嗎?都讓你疼出幻覺來了!”

“呃!”

聽著馬車裡傳來的這一段奇怪的對話,太子的一幫屬下互相就看了一眼。

這解元大人和他夫人還真有活力啊,剛剛明明他們都看見兩個人淒淒慘慘地互相攙扶著在爬坡了,要不是他們開口求救,他們說不定隻以為他們倆是哪裡來的乞丐呢。

而馬車裡,見謝嵇裝死,寧瀟這才緩緩鬆開了手,輕踹了他一下,就翻了個白眼,“彆裝死,我還沒怎麼使勁呢?起來……”

聽到她這句話,謝嵇這才眼神渙散地睜開了眼,伸出食指就放在了自己的唇上,“噓,我在過奈何橋,喝孟婆湯呢,不過我才喝了一口就全吐了,我才不要忘了我的娘子,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要找到她,跟她在一起,寵著她,慣著她,依著她……”

謝嵇聲音低低地這麼說道。

寧瀟這邊終於繃不住地笑出聲來。

見她笑了,謝嵇這才一躍而起,伸手就將她抱入了懷中,“不生氣了吧?”

“你不都過奈何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唉,我都快過了,忽然想到我早已與娘子約定好一起白頭偕老,怎麼能留下她一個人孤孤零零呢?一想到她一個人孤孤零零,我的心就疼得跟針紮似的,這不一下子就跑了回來!”

聞言,寧瀟看了他一眼,剛想伸手,卻不防謝嵇一下就低下了頭。

“唔……”她伸手就推了下他的肩膀。

太子的這幫屬下腿腳什麼麻利,不過一會兒,謝家就已經到了。

而因為兒子媳婦全都失蹤沒了音訊,在家裡急得團團轉的謝家一幫人,一聽到門口有馬車的聲音,便立馬期待地湧了過來。

一看到馬車上下來的寧瀟與謝嵇兩人,差不多已經快有七十歲的謝祖母當即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上來拉住了謝嵇的胳膊就開始打了起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這一天一夜的你到底帶著你媳婦去哪裡了?不回來連句話都不傳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天一夜家裡人為你們多擔心,啊?你個臭小子……”

打著打著,謝祖母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嚇得寧瀟與謝嵇連忙上前安慰的安慰,撫背的撫背。

等謝祖母稍微平息了些的時候,太子的那幫屬下才終於上前了兩步,說要回宮裡複命了。

哪……哪兒?

一聽到這人的彙報,一眾謝家人便瞬間都覺得自己的耳朵恐怕是出了什麼問題,但因為那兩個字太嚇人,他們實在沒敢問出口。

等人走了,他們這才將寧瀟與謝嵇團團圍住了,然後一下子就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了個天大的消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救駕?

救駕什麼意思?

哦,救了皇上與太子……原來是皇上和太子啊……

“呃!”

“娘!”

“奶奶!”

“奶奶!”

終於反應過來的謝祖母說暈就暈,一幫人掐人中的掐人中,找大夫的找大夫,可還沒等要去找大夫的謝父出門,她就已經堅強地自己醒了過來,一把拉住了自己兒子的衣角。

“不……不用,我好的很……”

她驀地睜開了眼,“好的很,太好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好過,請什麼大夫,不用請,不用請,哈哈哈,我孫子孫媳救了皇上,還救了太子,哈哈哈哈……”

老太太說著說著就拍著大腿大笑了起來,一瞬間惹得旁邊的眾人也跟著一起傻嗬嗬的笑了起來。

然後聽謝嵇說明天可能還有賞賜,一幫人甚至一晚上都沒說完,才終於在第二日巳時(上午九點),全體謝家人都穿上了最嶄新的衣服等到了前來宣旨的太監胡公公。

一宣完旨,諸多的賞賜暫且不提,謝嵇就要帶著寧瀟跟著這位公公進宮一趟了。

而正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的謝嵇與寧瀟,並不知道他倆意外救了皇上的消息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座京城。

這下子,京中所有即將參加會試的舉子都知道有一個姓謝名嵇,字行之的解元救了皇帝,他們恐怕也不用爭了,狀元之位非他莫屬了。

就連賭場的檔口一個兩個的也沒調賠率,竟然直接就撤了謝嵇這個選項,畢竟這可是一定會賠的買賣啊!

而寧安侯府也幾乎是謝家同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隻因為賞賜的太監公公也去了寧安侯府。

一聽到他的女兒女婿竟然救駕有功,一救還救了倆,寧安侯甚至直接就當著賞賜的太監就大笑了起來,侯夫人攔都沒攔住,可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則直接喜得就大叫了起來。

她的女兒真的沒有嫁錯人,真的沒有,以後好日子就要來了,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這麼想著想著,侯夫人便不由自主地就淌下淚來。

而原先京中那些嘲笑寧瀟低嫁的閨閣小姐們一個個俱都咬碎了牙,卻也不敢再發表什麼意見了。

待消息傳到嶽麓山上,王院長則直接開心地喝醉了。

同樣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王婉華,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有些心動了,但隻要一想到力能扛鼎的寧瀟,她所有的心動小火苗被立馬被人澆上了一盆涼水,連點火星子都沒留下。

惹不起惹不起。

這一邊,寧瀟與謝嵇剛進皇宮,兩人便立馬被太監和宮女領著分開走了。

寧瀟這邊是由坤寧宮的皇後領著太子妃見的,謝嵇那邊則直接去了皇帝的養心殿。

寧瀟也不知道謝嵇與皇帝還有太子說了些什麼,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沒有看到宮裡有什麼異動,而君亦則那邊依舊裝著他無憂無慮的傻子,倒是寧輕,她與她來往了幾次之後,看出了她好像有些知道君亦則是裝傻的了。

曾有意無意地跟她提起過兩回,卻都叫寧瀟給她含混了過去。

君亦則有多涼薄狠辣,劇情當中就已經足夠明顯了,她不知道這是對方做了皇帝之後才有的毛病,還是天生就是這樣,可能是天生的,她並不願意寧輕蹚進這灘渾水裡,她以後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