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卻在不斷地顫動,像是在……難過?
一想到這個詞,寧瀟的心不自覺地一揪,隨即想都沒想地一把將自己的整隻手一把塞進了對方滾燙的手心裡,反手用力握緊了。
手上的觸?感一下就驚醒了閻烈,他睜開眼,看見的便是正枕在她的手臂上,眼中一片認真,唇角彎彎的寧瀟。
手中的柔軟,眼前的溫暖,如同一束陽光一樣瞬間就驅散了他心頭所有的陰霾,心頭軟得如一灘水。
怎麼辦?明明知道她有前科,明明知道她以前曾背著他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他就是沒出息地如同撲火的飛蛾一樣,就是想要靠近她一些,再靠近她一些,越近越好。
他害怕受傷,可他更怕連受傷的機會都沒有。
寧瀟,寧瀟,寧瀟,寧瀟……
他在心裡不斷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即便再沒出息都好,即便被人嘲笑都好,即便……你以後可能還會選擇離開我都好……
我還是會想要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
就在閻烈、寧瀟這邊溫情暖暖的同時,距離學校不遠的一處彆墅裡,一道暴戾的聲音隨著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猛地響了起來。
“父親真的這樣說?上頭已經有人過來打過招呼了,姓閻的那個賤種不能碰?”
“是……是。”
“哈哈,不能碰,不能碰難不成叫我白白疼了這麼多天,你說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趙……趙少……”
“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錢擺平不了的東西,去,多花點錢,手腳乾淨點,不要讓人查到我們身上,多叫一些人,姓閻的讓我的肩膀疼了這麼多天,你說我要他一條胳膊應該不過分吧?長這麼大,我趙楊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不還回去,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可……可要是董事長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呢?還是說你想要跟我父親去打我的小報告?”
“不……不敢。”
“不敢不就行了,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個禮拜之內,我一定要聽到我想要聽到的好消息,你懂了嗎?”
男生的眼眸之中一片赤紅,裡頭流露出來的全是最刻骨的仇怨。
夜幕很快降臨,六月天,嬰兒臉。
到了晚上九點左右,隨著轟的一聲雷鳴,雨水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遠在京市閻家的一棟豪華彆墅裡,一個滿臉焦色的女人一看到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從房間裡出來,便趕忙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怎麼樣,阿燁沒事吧?我之前就已經勸過他了,不要為了所謂的學術研究而不顧身體,他到底怎麼樣,要不要送醫院?”
“二少沒事,隻是受涼了,但因為他自小身體就弱,才會驟然暈倒,夫人不必擔心。”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
“謝謝,謝謝!”
等到進門之後,女人一看到躺在床上臉上一片慘白的兒子,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忙不迭地走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連頭都沒回,就開口問道,“先生還沒回來嗎?”
門口的一個傭人一聽這話,麵帶難色地回了句沒有。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記得關上門。”
“是。”
等聽到了啪的一聲關門響,女人這才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隻錄音筆,隨後輕輕按響,裡頭自己丈夫熟悉的聲音和他前小姨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
“你放心,以後閻家隻會是阿烈的。”
“嗬,現在白家要倒了,你當然這麼說了,以前阿烈被那女人養廢的時候你去哪裡了?若不是我發現了,恐怕現在阿烈就跟京市裡很多少爺一樣,吃喝嫖賭無一不精了。”
“抱歉。”
“道歉的話以後你還是親自去下麵跟我姐姐說去吧,我看她到底會不會原諒你!”
……
嗬,他們不知道自己從來都會在那個賤人的墳前安裝竊聽器,並且還會定期更換,這不就讓她逮著了。
哈哈哈,她白家要倒了,閻政也要跟她翻臉了,竟然想一點也不留給她的阿燁,她的阿燁因為那孽種自小到大病痛不斷,他卻在淺川那裡健康快樂地活著,以後還會接手閻家偌大的家業,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情呢?
嗬嗬。
女人無聲地笑了笑。
隨即她便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滑開,女人將手機貼上了耳朵。
“怎麼樣?安排好了嗎?他那個姓寧的小女朋友太警覺不好逮?換成了一家要找他麻煩的姓趙的?都行,反正——我要他的命!”
女人的聲音如同淬著毒。
等掛了電話,她俯身便輕輕摸了下自己兒子瘦削的臉頰。
“阿燁,閻家隻會是你的,媽媽一定會讓你得到所有你該得的!”
幾乎同時,屋外電光一閃,直接就照亮了女人的臉。
隻見她的表情慈愛又猙獰,這樣兩種迥異的表情竟然完美地存在在了她的臉上。
割裂而扭曲。
第14章 殺馬特校園大佬(十四) 【一更】……
砰,砰,砰!
籃球砸在地板上和籃筐上的聲音不斷在籃球場內回蕩著。
與其他正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男生們不同,此時身穿17號大紅球衣的閻烈正坐在籃球場左側的看台上,看著手中的手機,臉上一會兒笑開了花,一會又沮喪的生無可戀,直接就將手機塞在了不知道什麼角落,似是想要來個眼不見為淨。
可沒一會就忍不住地又不知道從哪裡摸索出自己的手機,雙手握住,打了幾個字便又開始麵露期待了起來。
這小模樣,直接就使得那些個被選中的籃球隊員們,在不小心瞥見之後,全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我說,他那樣子你看著有沒有點詭異?”
終於其中一個新來的高二學長忍不住了,跟一旁的另一個男生開始吐槽了起來。
“嗯,跟我上大學談了戀愛,放假呆在家裡跟男朋友發短信的姐姐一模一樣。”
被谘詢的男生癱著臉這麼回道。
“哈?”
詢問者有些懵逼,他就說怎麼那麼詭異呢?原來……
“哦我說錯了,他比我姐還要還要溫柔少女一點,畢竟我姐在丟開手機之後,才不會又找回手機繼續打字,而是直接打電話過去就開始吵架……”
男生依舊麵癱,但細看還是能看清楚麵癱之中夾雜著一抹淡淡的痛苦,就像是回想起什麼不願意回想的畫麵來似的。°思°兔°在°線°閱°讀°
“哈???”
溫柔?少女?
這人簡直都不敢將這些詞語與傳聞中那個一打十,打遍整個淺川無敵手的校霸聯係到一起,但偏偏眼前所見卻讓他不得不承認身旁男生的形容好像一點也沒錯。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記得我昨天剛來的時候,他可是很厲害的,簡直就是全場mvp,三步上籃過人蓋帽無一不精,這裡就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的,季天銘還能稍微攔一下,但也隻是攔一下罷了,今天……今天從開始到現在他怎麼就一直……一直這樣啊?”
學長覺得自己的感情遭受了欺騙,他昨天過來看的時候因為閻烈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啊,可結果呢,今天他才被忽悠著過來訓練,就看見了這樣的閻烈!
他被騙了!
“唉……”一旁的男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輕歎了聲,衝他搖了搖頭,同時壓低了聲音,“還不是因為寧瀟沒來……”
“寧瀟?唔……”
因為疑惑,高二學長的聲音突然升高。
而另一邊看台上的閻烈一聽到寧瀟兩個字,瞬間連手機都不看了,人立馬站了起來,就開始四處搜尋了起來。
可搜尋了半天也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頓時又一臉失望地坐了下來,然後氣咻咻地一把將手中的手機丟到了一旁,可即便是這樣,他卻還是忍不住偷著看一眼又看一眼,最後實在忍不住,又將其拿到了手中。
不是說好了周末她在咖啡店就隻做白天的工作嗎?晚上五點會準時過來看自己打籃球,現在都已經5:02,又18秒了,為什麼她還沒有出現?連信息都不回他了,難道因為有什麼事耽擱了?還是說她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就在這邊的閻烈已經快要腦補到寧瀟走得好好的被外星人綁架時,那一頭捂住高二學長嘴巴的男生終於鬆開了他的手,“千萬彆說出那個名字,行了行了,好好打你的籃球吧,沒事彆瞎八卦了!”
畢竟寧瀟這兩個字對閻烈那個煞神來說,簡直就是個神奇的開關啊!你喊出這個名字,他卻沒有看到真人,思念如狂所造成的後果就是會立馬小心眼記你仇,他也不打人,而是在球場上光明正大,厚顏無恥地狂虐你,上一個成員之所以會離開還不就是因為提了句寧瀟而被他給虐哭了才走的嗎?
反正對於閻烈來說,校花寧瀟,不能提,不能看,更不能碰!
現在可能全世界也就閻烈一個人還嘴硬著不承認他對她的好感了,總是找些奇奇怪怪的借口來接近她,靠近她,護食一樣護住她。但實際上隻要是個人,長了眼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閻烈碰見寧瀟,那可是連每根頭發絲都在歡呼雀躍啊!
想到這,男生搖頭輕笑了聲。
一時間也覺得傳聞中的校霸好像並沒有那麼可怕了呢,不僅不可怕,反而還有些可愛。
這一邊正在投籃的季天銘則在看到閻烈那麼一副表現的瞬間,嘴角就習慣性地抽了下。
是的,他已經快要習慣了。
想起這些天因為籃球隊的關係,他跟閻烈相處的時間逐漸增多,這段時間的經曆簡直是令他大開眼界啊!
到現在他還能想起——
那個雷雨天,隨著轟的一聲雷鳴,學校忽然停電了,一片漆黑中,大家驟然爆發出一片歡呼,而在這爆發的歡呼聲中,因為距離太近,他聽見了寧瀟嚶嚀一聲,就衝著閻烈說了句我怕,然後閻烈說了句我在,兩人就手牽著手一直膩歪到了電來。
當時季天銘差點就沒控製住自己,很想問問當初那個孤身一人就將兩個人高馬大的猥瑣男揍倒在地的女英雄到底是誰。
可無奈他最後還是沒能問出口,在看到身旁文真真那一臉“唉,大意了,我剛剛怎麼讓他趕先了”的遺憾小模樣,就更沒法問出口了。
再之後,他更是親眼見識了各種大型雙標現場:
對於閻烈,彆的女生撒嬌,那就是哎呀好惡心,怎麼那麼說話呢,嘴裡含著的是什麼,是屎嗎;寧瀟撒嬌,那就是哎嘿嘿,好好好,對對對,說話好好聽還想再聽一遍。
彆的女生發燒,那就是臥槽牛逼啊,39度,可以煎雞蛋了;寧瀟臉色有一點不對,就一臉的怎麼了,哪裡疼,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