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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二[快穿] 行客不知名 4429 字 4個月前

,可2333就眼見言寒跟著晏澄泉與聞千書,在“陰謀詭計”這條路上一騎絕塵。

2333心痛:“好好的小白花,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聞千書:“醒一醒,人家本來就是條蛇。”

不僅是條蛇,還是條毒蛇。

言寒墨發碧瞳,鳳眼嫵%e5%aa%9a,眼藏秋波,笑如春水,卻滲了毒,要人的命。有時她從外頭走過,往來的弟子都忍不住看她。

原書裡她從不愛自己的容貌,覺得過於張揚。可現下,她卻恨不得更張揚更放肆一些,眼要勾人唇要朱,身近楊柳笑近春。那是花開到極致,近乎靡麗的滋味。

“滄瀾院的二弟子可真好看。”

聞千書時常能聽見彆院的弟子說,“是啊,還不似滄瀾院那個冷冰冰的德行,實在豔絕五靈山呐。”

聞千書瞥他們一眼,於是幾個弟子都驚得停住聲音。

待她走過,才小聲道:“唉,晏仙子也好看,就是不愛笑。”

2333感到憂愁:“可是晏清溪更喜歡冷美人啊——”

這麼一來,這男女主豈不是成不了了?

它見聞千書難得沒有說話也沒笑,而是皺眉沉思,以為他們終於想到了同一件事:“你覺得該怎麼辦?”

聞千書“嘖”了一聲,同2333道:“豔絕五靈山?他們什麼眼神——明明雲彩最好看,這一代弟子裡麵,誰比的過她?”

2333:“?”

重點是這個麼?

是這個麼?

還有,你把你自己也罵進去了好嗎?

時間過得飛快,拂柳舟被一點點蠶食——

忽的有一天,晏澄泉叫過聞千書,同她道:“雲夫人——”

她垂下眼,遞給聞千書一張訃告。

焰雲天的雲夫人,雲首座的愛妻,她修為天分不如雲首座,平日多靠著仙丹養身子,延一延年歲。可壽數這種東西,延再久,終究有結束的一天。

聽說雲夫人走得很安詳,可她去世的那一天,雲首座仍是一夜之間老了。

他杵著拐杖直發愣,大把的胡子落下來,頹唐灰白,像是仙氣散儘,作了垂暮老人。

雲彩就站在他身邊,看五靈山的人一個個來,又一個個去。她的新武器,“落霞”縈繞身邊,若縹緲雲霧,隨風而動。

待頭七過後,她們仍在老地方見麵。

雲彩突然道:“我要走了。”

聞千書一怔。她壓根沒想過雲彩會離開五靈山,於是問:“去哪裡?”

“不知道。”雲彩,“或許去彆的仙門看一看,或許去塵世裡走一走。我生在仙門,卻不知人間是怎樣光景。”

雲首座自然希望雲彩留在五靈山,甚至與她大吵一架。然而雲彩隻是笑一笑,問:“和我一起走麼?”

雲首座愣住,良久沒有說話,最終卻道:“好。”

他徒弟收得多,各個羽翼豐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他已經老了,太老了,他曾經能給雲彩的身份與殊榮,如今卻成了雲彩的牽連與拖累。

“沒有的事。”雲彩道,“爹,女兒誌不在此。”

那在哪裡呢?

在哪裡呢。

雲彩轉過眼,看著靠在柳樹上的聞千書:“你呢?”

跟我走麼?

可後一句她沒有問出口,隻是移開視線。

“那就去吧。”聞千書道,“想去哪就去哪,天下之大,遍地都是好風光。”

“也是。”雲彩忽而蹲下,也靠坐在柳樹旁,“我許久之前就想出去看看,看山看水——”

聞千書笑了,側過頭看她:“你還喜歡山水?我怎麼沒看出來。”

雲彩搖搖頭,道:“談不上喜歡,隻是覺得該去看看。”

“仿佛上輩子沒有做成,很遺憾似的。”

仿佛上輩子想陪誰看,卻沒看成一樣。

但雲彩沒說,她好像下意識知道這話說不得,說了會有人難過。

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彆人。

聞千書愣了,她直愣愣看著雲彩,問:“是麼?”

雲彩也側過頭看她,輕輕道:“是啊。”

雲彩走了,她離開了五靈山。

聞千書陸陸續續能收到她的信件——高山,流水,花燈,集市。信件裡總也夾了一片落葉,上麵覆著少許“落霞”,繪了雲彩所見之景。聞千書往往看罷,寫了回信,再傳回去。

雲彩在行醫,救外麵的凡人散修。她手裡終於有了些拂柳舟的醫法,雖起步晚,卻也學得很用心。她寫信給聞千書——“今日見著一個凡人醫生,竟也醫術了得,遂求他教我。”

聞千書失笑,正準備問她成沒成,忽然見一片“落霞”從信中滑出。

隻見上麵浩瀚群山,渺渺蒼穹,之間立著雲彩,長發紛飛,紅袍依舊。

容顏極美,勝晚霞三分。

聞千書看著看著,忽而抽出紙,想碰朱筆。

2333:“你要做什麼?”

聞千書又愣住——是了,在這裡畫水彩,未免太奇特了。

聞千書:“幫我把這張拍下來吧,怪好看的。”

2333想了想,遲疑道:“你要是心動,就跟著她走唄。”

“好主意。”聞千書又問,“圖拍下來沒?”

2333:“……”

走?

怎麼走得了呢?

晏澄泉,言寒,焰雲天的新首座,晏城霜的遺願——

五靈山是一圈漩渦,卷著所有人沉底。野心與欲望填在寂靜的滄海裡,總有一日,要漫上岸,攪得地覆天翻。

無論是為言寒,還是為雲彩,聞千書都得往上爬,才有本事護住她們。

她有時候控製不住地想,若是以後人妖兩族真得打起來,雲彩會不會被牽連;若是雲彩受了傷,能不能立刻拿到最好的藥草;若是雲彩年邁了,又能不能有地方養老——

聞千書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咳起來。

她捂住眼。

2333:“怎麼了?”

聞千書道:“人呐——”

真是失去了才知道,體驗了才懂得。

當年的蔣明月,也是這樣守在家裡,存錢,繳納水電費,終日忙碌工作,帶著的實習生若是有天分,就同不著家的聞千書說一說,偶爾拉她見個麵,與她的學生們一起吃飯——“要是我們老了,摔著磕著了,就讓他們做手術。”

聞千書向來太清楚自己,清楚自己不是個靠譜的人——她從來不是,她從前逃了兩輩子,逃承諾,逃感情,逃現實,逃歡愉與悲痛。

她將自己裹在一個薄薄的膜裡,隔岸觀火,自欺欺人。

在山水裡醉生夢死,在人世間走馬觀花。

她自以為逃掉了一切,卻不過是把重擔全部丟給了身邊人。

不能再往前逃了,聞千書對自己道,你得回頭。

你得回頭看一看,看一看那個曾經站在你身後,曾經耐心等著你陪著你,卻一直沒能等到你敞開心扉的人。

彆讓她再留遺憾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雞同鴨講2333#

比心(1/1)

第39章 曾照彩雲歸18

她們這樣過了好多年,好多年。

後來,言寒“身亡”。滄瀾院少了個親傳弟子,蛇族卻有了新妖王。

傳聞新王逼宮那天,血洗王族,蛇屍遍地。逃出來的老妖未觀她全貌,隻瞧見她站在高高的山石上,半側過麵,覆著一截麵具,瞳仁幽碧。

她垂下眼,看見發抖的老妖。

唇角微勾,竟是笑了。

身後鮮血如溪,滔天晚霞淹沒人世,點燃了滿目烈火。

“美得很。”老妖想起來就後怕,一邊怕又一邊覺得好看,“也毒得很。”

彆的妖圍著聽它說,不曾注意,角落裡,有一條藤蔓收進泥地。

紛爭,動蕩,仙門不寧,妖族生亂。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晏澄泉乘機整合五靈山,聞千書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她新收了言燕與言慎行做徒弟,時常擔心前一個性格太綿軟,後一個又太強硬。

直到再一日,聞千書方踏出滄浪院的門,便覺察到雲彩在附近。

聞千書停下。

言燕跟在身後,不明所以道:“師父?”

聞千書擺手:“你先去罷,我有些事。”

她順著比翼蝶的翅粉,尋到了雲彩。

對方坐在拂柳舟的枝條上,枝條蕩蕩悠悠,她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的。

但她立刻感受到了聞千書的接近,移下目光道:“月亮去世了。”

月亮——聞千書恍惚片刻,才想起來是那條魚。

聞千書:“它隻是一條普通的小魚,也活了很久了。”

雲彩道:“也是。”

聞千書:“雲首座呢?沒有同你一起回來?”

雲彩:“他閉關清修了。”

聞千書一怔,卻聽雲彩道:“我這些年在凡間當大夫,他看不過,但如今也說不過了,便作罷,自己憤憤走了——”

修士的命成百上千年,凡人比之,確實是少許多。

雲首座弄不清楚自己的女兒為何在這些“小事”上“白費功夫”,消磨仙途。

聞千書:“為什麼呢?”

“說不上。”雲彩,“也許是命吧——”

她低頭看自己的掌心,道:“總覺得冥冥之中,我就是要救人的。”

冥冥之中,她仿佛走了很遠的路,見過很多的人。

她仿佛總能夢見一雙漆黑的瞳,夢見一個個服飾奇異的病人。

夢見自己雙手合十,不知在許願什麼。

生來就是要救人的麼——

聞千書笑了。雲彩不知她在笑什麼,可隻是看著,自己也笑起來。

聞千書忽而拉一條長枝,自己也躍上去:“那你接下來呢,又要走麼?”

雲彩道:“嗯,或許就留在外麵,治治病看看傷吧。”

聞千書躺下,任由枝條蕩蕩悠悠。

外袍散開,絛帶飛舞,陽光與風一起穿透雲彩的長發,卷著她紅綢發帶,落在聞千書麵頰。

她們兩就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話。

說聞千書給雲彩送去的那些草藥,說雲彩救過的人。

說聞千書新收的徒弟,說五靈山現狀,說人間的小玩意兒,說紅塵百態,世俗萬千。

聞千書仰躺在枝條,微瞥過眼,看見雲彩眼角的那彎鉤月,突然道:“要給你再抓條小魚帶著麼?”

雲彩:“不養了,養了傷心。”

聞千書卻一怔,看著她。

枝條翩飛,上下起伏,帶著眼前的人飄蕩,像風裡抓不住的楊柳絮。

多久前的一個午後,冬日的陽光冰涼而無情地照進來,照在被貓抓花的沙發上。也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一邊俯身收貓玩具,一邊同她說,“不養了,養了傷心。”

聞千書呼出一口氣,將當年她未曾意識到的,又或者是她意識到了卻不肯說的話,低低道出。

“那就不養了吧,以後我陪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