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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二[快穿] 行客不知名 4336 字 4個月前

,要不留下道長刮痕,具體哪種痕跡,取決於筆鋒不鋒利。

聞千書最後一題還是沒來得及收尾,交完後倒在桌子上絕望。她最後寫急了,臉都燒紅起來,桌子冰涼,抵住正舒服。於是聞千書抵完一邊臉,翻個麵,抵另一邊臉。

“怎麼回事,第七組怎麼還沒收上來!”

第七組?

第七組不是她們組嗎?

聞千書迷茫間抬頭看,發現最前排一個女孩子低頭寫,就是不鬆手,組長不太好意思強搶,站在邊上轉圈。

班主任則直接下了講台,氣衝衝去了。

聞千書歎口氣,視線順著班主任動,移過了講台,移到了站在一邊的蔣明月身上,視線卻剛剛好對上。

蔣明月正抱著收上的作業紙,有幾個組長站在她身邊,擺擺手逃回位置。教室黑板上方掛著時鐘,秒針一下下的走。

蔣明月就站在那裡,站在秒針聲裡,站在班主任身後,站在來往學生間。她們中間隔著好幾排桌椅,隔著好幾排學生,隔著安靜又有些嘈雜的聲響。

蔣明月垂下眼簾,移開視線。

聞千書卻一下將臉摁回桌麵:“不會吧。”

2333:“不會什麼?”

聞千書閉眼,將胳膊圈起,側首枕在臂彎:“沒什麼,該睡午覺了。”

2333:“……”

然而在那之後,聞千書再沒追問過這個問題。

2333再遲鈍,也發覺她已經知道了答案,於是兩人身份立刻顛倒,變成了2333不斷追問。

2333:“所以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聞千書,“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2333:“你明明就知道!”

聞千書跟它打啞謎:“知道什麼,我當然不知道。”

2333真得快被氣死了。

後頭的一切都像摁了加速器,如同有手在飛快撥時針,停都不停。每天時間全用來做題,寫題,講題。

太陽升了又落,落了又起。

卷子一張接一張發,英語報紙一張接一張做,新課早已經講完,複習一輪一輪地過。糾錯本整理得頭頭是道,可再來還是一樣的錯。

語文背拚音背到抽筋,改病句改到自閉,選擇題哪裡奇怪選哪裡;數學知識點計算兩手抓,兩手都抓不住,會做的算不出,會算的做不來;英語搞套娃,語法疊語法,從句嵌從句,疑似新創語言,不過與“英語”同名而已;物理光與電纏綿,力和磁混合,左右手法則亂作一團,考場上大家一起跳舞;化學也歡樂,今天配不齊化學式,明天實驗產物混進了新元素,後天還不小心漏下標,無毒的二氧化碳它變有毒【1】。

接著三輪模考,做完了自己市做彆的市,做完了彆的市做學校卷子。

班主任:“沒關係,一般來說,我們市在省裡是比較難的了,模考考好了,高考難度不是問題了。”

於是學生們拿到了二模低分卷:“……”

謝謝,但並沒有被安慰到,甚至有點慌張。

兵荒馬亂,辛辛苦苦。

高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1】:CO2二氧化碳,無毒。CO一氧化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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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1/1)

第19章 當時明月在18

“我想象裡的高考結束,應該是大家一起撕書,一起狂歡,一起大笑解放了。”

聞千書:“結果呢?”

張自勝吸了下鼻子,哭著說:“誰知道他們還在對答案啊!我根本不想聽的,又聽到了!”

聞千書坐下來,拍她肩膀。

張自勝:“有什麼好對答案的?對對對,就知道對,我數學又錯了。”

聞千書抽紙巾給她:“沒關係的,最後一題其實大家都不怎麼寫的出來。”

前後桌都圍著她,有些手足無措,前桌拿了巧克力,剝好了遞給她:“彆哭了,巧克力吃不吃?”

後桌:“我這裡還有薯片,你最喜歡的味道。”

張自勝哭得更凶了。

“怎麼回事?”班主任過來了,“怎麼哭了?”

張自勝到底還是怕班主任,哽咽一下:“沒,沒什麼,事。”

班主任:“題目做錯了?”

張自勝眼淚唰得又下來了:“沒,不是的。”

班主任:“錯了就錯了,去好好玩吧。”

張自勝驚得一愣,眼淚都忘了流。

“你們這些小朋友哦。”班主任扶著桌子,“考之前天天想著玩,怎麼可以玩又不玩了?”

“去吧,考完就去玩。”班主任,“幸苦了這麼三年,考過了就過了,彆想了。”

“這個暑假去好好玩,學自己想學的特長,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班主任,“分數不能決定一切,但到目前為止,這個分數已經被確定了。你們要抱著這個分數,去選地區,選大學,選專業。”

“高中不是最重要的,大學才是。高中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大學的敲門磚。”班主任,“不管你們進了什麼樣的大學,都不要鬆懈,要繼續學習,要榨乾學校能給你的資源。”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班主任:“我不求班上人多有出息,我隻是希望你們每一天成為更好的自己。”

“不要後悔過去,也不要害怕未來。”

班主任:“我也許過去對你們要求很高,但你們真的都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孩子。”

後座男生:“老師自信點,把‘也許’去掉,您就是要求非常高。”

班主任瞪他一眼,男生立刻縮頭:“我錯了我錯了——”

張自勝是安慰下來了,但撕書是不可能的,怎樣都不可能,因為高三教學樓被用作了考場,所以他們在高一教學樓備的考,以至現在根本回不了自己教室。而且考完還要大掃除,大掃除完檢查完才算放假。

高一七班的學生們知道要高考了,甚至把黑板報直接改成了鯉魚躍龍門的畫,畫邊上大字寫著“學長學姐,高考加油!”

每張桌子上都有便利貼,熒光的,彩色的,蘋果狀的,對話框模樣的,最不濟還有撕了張草稿紙,拿膠帶粘住的。

便利貼上字跡各不相同,沒有署名,但內容相當——加油,要加油呀。

大部分高三七班的學生都沒撕下來,三天了仍然貼在桌子上,包括聞千書。她低頭看自己那張,字跡粗獷潦草,也不曉得是哪個平平無奇的英語小天才,最後一句估計是想寫“Good Luck, Guys!”,結果寫成了“Good Luck, Gays!”【1】。

聞千書盯著它看了片刻,將紙撕下來放進口袋裡,然後把自己的數學與物化筆記本留下來,放在這張桌子上。

至於語文筆記,她還是彆給了,省得禍害。

很多同學也是一樣,把自己的五三、筆記本留下來,送給高一的學弟學妹。張自勝擦乾了眼淚,留下一包薯片和一堆厚厚的筆記本。

打掃完一切,聞千書背起書包,預備走人。她早上就跟沈婷約了校門口見,一起騎車回去。

聞千書:“我困死了,想回去睡覺。”

2333:“我其實已經知道你成績了。”

聞千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正想說些什麼,卻一眼看見了站在教室門外的蔣明月。對方本來在看手機,此時抬起頭,看向聞千書。

蔣明月:“一起走?”

她指一指手機:“駱晴先回去了。”

聞千書清楚,蔣明月家一直是開車來接她,那麼她們現在在高一樓,離校門非常近。反而停車棚在學校最裡麵,去那裡拿車再去校門,才是兜了一大圈。

聞千書笑了:“你讓她先回去的?”

蔣明月沒有回話,隻是看著她。

聞千書則一手插兜,手指摩挲口袋裡的紙,笑問:“怎麼了?”

蔣明月:“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聞千書也沒有回答,她隻是捏著紙。她思緒有些飄,一時想到母親,一時想到那個醫生,一時又想到蔣明月。

想第一眼見到的蔣明月,想跑完步喘著氣的蔣明月,想披頭發的蔣明月,想山上凍紅了耳朵的蔣明月——

蔣明月:“那麼,答案呢?”

身邊偶有學生路過,會看他們兩眼,但仍然是路過了。哭哭笑笑的人少,大部分都是一副缺覺並迷茫的表情。他們才下了名為高考的獨木橋,而後發現前方是各式各樣交雜的路,籠在迷霧裡,看不清去處。

“蔣明月。”聞千書垂眸又抬起,她不笑的時候,往往顯得有些冷漠,“我不是個好人。”

“我防備心重,也不喜歡投入太多感情。我對未來沒有任何規劃,或許隻是想隨便賺點錢,去旅遊,去做——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任何我沒做過的事情。”

聞千書鬆開了口袋裡的紙:“而你是個目的性很強,很有規劃的人。你想過沒有,我們根本不合適。”

蔣明月:“是啊,我們不合適。”

聞千書完全沒料到這個回答,去看蔣明月。

樓層裡的人越來越少,漸漸的瞧不見了。唯有風聲、陽光,日複一日地徘徊在這層樓,見證著一批學生來,又目送著一批學生去。

蔣明月移開視線,不知在看哪裡:“我外公是醫生,我從小就想當醫生。”

聞千書一愣:“醫生?”

“是,醫生。”蔣明月,“我有特彆想去的大學,有特彆想做的工作,我要一直念到博士,畢業後工作也會非常忙。如果我們在一起,隻會聚少離多,我可能會沒有辦法陪你旅遊……”

蔣明月甚至將手機遞過來,備忘錄裡打了長長一串字,然而不是情書,也不是什麼甜言蜜語,而是她們之間性格差彆,以及同性戀會麵對的很多問題,就差畫堆圖表出來。

聞千書看得臉上不知作何表情,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蔣明月移回視線:“聞千書,你說的性格不合適我考慮過。事實上我考慮過很多東西,並且仍然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這條路可能會有很多困難,所以我列出來了,希望你看一下。”

備忘錄長得超乎想象,聞千書越看頭越大,越看越看不明白:“你一下子列這麼多出來,不怕我本來想答應,後來又不答應了?”

蔣明月也不明白:“如果我們在一起了,這些困難就是兩個人都需要麵對的,你不是也有權知道麼?”

聞千書驚呆了。她其實設想過蔣明月表白的場景,但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沒有閱讀理解式的你畫我猜,而是清清楚楚列了情況,乍一眼看甚至像什麼家電說明書,還是特彆容易故障,勸人不要買的那種。

聞千書甚至想起了書裡蔣明月畫的文氏圖,哭笑不得道:“哪有你這樣表白的呀?”

蔣明月愣了愣,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