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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遇 夏諾多吉 4341 字 4個月前

遺憾。

脫了鞋,栗遙光著腳踩在草地上,露出十個深藍色的腳趾蓋,腳心酥酥|麻麻,太陽底下,腳趾蓋發著光,亮晶晶的,她越看越喜歡。

將香檳一飲而儘,她頭靠在椅背抬起頭看著天空,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再次想起那一天的那個夢境——

那個穿著一身西裝,嘴角看見她永遠會翹起的男人,單膝跪在了地上……

再睜開眼是感覺到身側坐下一人,栗遙直起身體,周揚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筆挺地靠在椅背上。

周揚雙腿交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他平視著前方,像是偶然路過也停下來賞景的畫外人。

這是他慣有的姿態,就像英劇裡的貴族,從不肯彎腰低頭。

“你今天真美。”周揚的眼神掠過栗遙的%e8%a3%b8腳,眼角稍帶笑意。

栗遙知道他今天可能會來,但眼下人真的出現,才發現那個她調整了無數次語言邏輯的開場白,並不適用於眼前的情境。

她微微垂著頭,讓自己的大腦安靜下來,待周揚又想開口說話時,她直奔主題:“ai遊樂場這個項目……”

“不用說了,條件我不會更改。”周揚無情地打斷她,又說:“你不覺得在這種浪漫的時刻談論工作很不合時宜嗎?”

他話音落下,栗遙霎時間鬆了脊背,她忽然很慶幸更多的話沒有說出口。她嘴角扯出一抹釋然的笑意,優雅地點了點頭:“好。”

這些天來的壓力在這一刻全部瓦解,不必再抱希望的感覺原來是這麼暢快,栗遙想,早知道她就不必殫精竭慮的準備這場談判。

既然他當是遊戲,那麼她正好解脫。

“跟他在一起,你過得好嗎?”周揚又問她。

栗遙從長椅上站起身來,快速穿好了高跟鞋,“很好。”

周揚在她轉身離開之前,拉住她的手腕:“就這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栗遙揚了揚下巴,轉過身來:“有意思嗎?周揚,你覺得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沒意思,沒意思透了。”周揚稍一用力,將栗遙按在了長椅上繼續坐著。

栗遙甩開他的胳膊:“彆碰我。”

栗遙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開始厭惡這個男人。她又想起他們初見時,他穿著鬆了一顆扣子的白襯衣站在禮堂的舞台上分享他的創業故事,她坐在台下不斷地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那是七年前,她一直覺得那一眼便是這七年的緣起。

但眼下,這七年突然變得那麼輕。

所以她才會覺得在他的麵前,她終於成了螻蟻。

在栗遙的千思萬緒中,周揚站起身來。栗遙看著他,以為他又會像以往那樣,開始一場老師對學生的洗禮。

但他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的小盒子。

轉過身,周揚打開這個盒子,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彆跟我鬨了,玩夠了就回來。”周揚說著拿出這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輕輕地套在栗遙的右手無名指上,“遙遙,嫁給我。”

栗遙曾經幻想過她和周揚結婚的場景,但她始終沒有想象過他求婚的場景,因為在她眼裡,周揚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跪在那裡的。

哪怕是那一天在她親媽的病床前,他也隻是平靜地問她:“嫁給我好不好?”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夢境,人不一樣,意境便全然不同。

“不。”栗遙毫不猶豫。

聽到這個回應,周揚緩緩地站起身來,他抬起栗遙的下巴,在她嘴唇上落下深深一%e5%90%bb:“彆急著拒絕,你再好好想想。”

栗遙厭倦了周揚這幅高高在上,以為能掌握她命運的姿態。她異常煩躁地想將這枚戒指脫下,越摘臉上的神情就越急。

“你還是不夠冷靜。”周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像往常一樣,對她此刻的心理進行宣判。

為什麼在看到程遠襯衣上的口紅印時,栗遙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要冷靜,這樣的心理素質她就是在周揚那裡訓練出來的。

“栗遙,你過來。”

就在栗遙暴躁的像一隻急於掙脫枷鎖的獸時,耳邊傳來了這熟悉的一聲召喚。

小獸怔了一瞬,像重新獲得力量,終於衝破牢籠。

栗遙轉身朝他飛奔而去,風吹著她的裙角和短發,程遠立在那裡,從沒有哪一刻像這一秒這樣急於得到她。

待她真的過來,程遠一把牽住她的手,抬腳便離開。

看著程遠的西裝下擺,栗遙有片刻恍惚,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她又抬頭去看他的眼睛,他正對著他們身後的周揚投去一個桀驁不馴的微笑。

他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隻手牽著心愛的姑娘。他眼睛裡有不屑、有輕蔑,笑容既邪、又壞,整張臉是得逞、更是挑釁。

當然,還有對這個被他帶走的姑娘,無限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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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43

程遠越走越快, 栗遙的鞋根不斷陷在軟泥裡,被他這麼一拉扯,整個人踉踉蹌蹌。

“你慢一點。”栗遙推了推他的手腕。

程遠不理她,快走到路邊時, 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樹下那輛寶藍色的跑車立即發出聲響。

“你什麼時候到的?這是誰的車?”

栗遙正驚訝,程遠按著她的肩膀將她塞進了車副駕。

坐進駕駛座後, 程遠抽了張抽紙塞到栗遙的懷裡,冷聲道:“自己把嘴上擦乾淨。”

栗遙瞥一眼他的冷臉,順手將紙巾按在了腳後跟上:“憑什麼?口紅印你怎麼不自己洗?”

程遠低頭一看,她腳後跟竟被磨破了一塊皮, 紙巾都滲出血來了。

皺著眉, 程遠在車上四處翻創可貼。

栗遙見了,說:“彆找了,這車上一看就沒有。”

見她受傷, 程遠氣弱了大半, 收回手,係上安全帶發動了引擎。

“你什麼時候到的啊?”栗遙問他。

程遠看著倒車鏡:“他跪下來之前。”

“唔。”栗遙將鞋脫掉,又四處打量這輛車, 問他:“誰的車?”

程遠:“一朋友的。”

“你這朋友可真闊。”栗遙說。

“沒你前男友闊,他今兒開得是邁巴赫s680, 我得在我那破單位乾7年才能賺回來這一輛。”程遠說著又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 “自覺點兒。”

栗遙接過紙巾揉成團又丟過來, “你幼不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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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繞出酒店公園, 駛上一條僻靜的小路。幾乎沒有往來車輛,程遠一隻手扶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起那張紙巾伸過去在栗遙的嘴唇上用力地蹭。

“你乾嘛?”栗遙擋開他的手,“程遠,你彆搞得好像是我做錯了事一樣。”

聽到這句,程遠一個急轉彎將車開進了路邊一個荒廢的籃球場,“我這人有潔癖。”

熄了火,程遠鬆了安全帶,俯身過去捏住栗遙的下巴,“那晚做了什麼夢?今天夢想成真了?”

“你什麼意思?”栗遙掙紮著。

“喲,好大一顆鑽戒。”程遠假意笑著,拿起她的手,將這顆鑽戒對著她的臉晃了一下。

“是啊,還很漂亮呢。”栗遙見他皮笑肉不笑,對著鑽戒露出一個少女般的笑容。

“誰他媽讓你剪頭發了?”程遠瞧她這幅輕狂的樣子,又將怨氣對準她的新發型。

栗遙聽著程遠這句臟話,冷笑一聲,用上海話對他說:“關儂撒思體?(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遠偶爾會聽她講幾句上海話,跟她講普通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句方言一出,程遠雖聽不懂,但卻聽出了她那點上海姑娘的作勁兒。

“我先來?”程遠伸手過去揉了下她的短發。

栗遙衝他抬一下下巴:“說。”

程遠把那晚的事情大致跟栗遙講了一遍,然後又鋪墊了一下那幫朋友對他生活發生巨變之後的調侃。栗遙聽後,隻問了他一句:“女人弄的?”

程遠無奈地點了下頭:“就這車的主兒,他女朋友弄的,真是他女朋友,就我單位隔壁那大學的學生,不信等回北京我帶你過去問她。”

聽完後,栗遙輕飄飄看著程遠,“可以了。”

“這就完事兒了?”程遠見栗遙懶得理他,也朝她抬一下下巴,“你來。”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該談的事情沒談成,該拒絕的事情我拒絕了。”栗遙說。

程遠在周揚跪下去之前趕到,正巧看到了求婚那一幕。如果他是個局外人,或許也會覺得當時那個畫麵既浪漫又感動。可作為當事人,他怎麼看心裡都窩著一團火。

那個男人既知道她有了新歡,就不該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特彆是還親了她一下。

這隻能說明他壓根兒沒把她這位新歡放在眼裡。

程遠聽栗遙一句話概括完,捕捉到兩個重點,手伸過去捧著她的臉與她四目相對。

栗遙的嘴唇剛剛被他用紙巾胡亂揉開,現在唇角亂七八糟,唇珠上紅紅一片。程遠盯著她的唇珠看,又回視她的眼睛,兩人視線驟然交彙,很快交纏起來,終於,栗遙的睫毛開始忽閃。

程遠的呼吸漸急,各種情緒都往心尖上湧。栗遙亦然,惡作劇的曖昧口紅印、蔣昭的浪漫婚禮、周揚的意外求婚、程遠的突然出現以及這兩個晚上對他的想念,都在這一刻爆發……

當程遠含住栗遙的唇珠時,她終於感到風平浪靜。

這份悸動一如他第一次撲過來咬她唇珠時那般,帶著衝動的情緒和滿腔的激情。

她當然理解他為什麼生氣,如果他不生氣,那才是不正常。

兩人忘情地接%e5%90%bb,栗遙的後腦勺被程遠用力扣住。唇舌裡,程遠終於將她嘴角的顏色清理乾淨。

手探進一字領裡,盈盈一握,程遠再也按耐不住。他這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