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們蔣二公子,被三了。”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成了彆人感情中的一個過客。
他在意的,人家壓根就沒放心上。
蔣城聿臉上看不出喜怒,對她口無遮攔的嘲諷,他風度還在。
陸知非並不知道這種快意能維持多久,人心最容易攀比,喜歡過他就想再找個跟他差不多的。
可太難。
要是找個不如他的男人,那種落差感會要了她的命。
兜兜轉轉了幾年,她除了事業,一無所有。
她不願承認,她心裡還愛著他。
陸知非笑笑,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快樂,“那就祝你今晚不失眠,再見,晚安。”
蔣城聿拉開車門坐上去。
小群裡都在@他:【你人呢,要跟謝昀呈合作?】
時隔幾個小時,蔣城聿才回複:【不是,一個朋友找他的號碼。】
晚上喝了一瓶多紅酒,還有不少白酒,蔣城聿支著額頭,閉目養神。
腦子裡像剪輯錯亂的視頻,畫麵肆意,全都跟沈棠有關。
就這樣播放了一路,直到汽車停在彆墅院子裡。
夜色伴著迷霧,天空一點不清朗。
最近天暖,花園裡有不知名的小蟲叫。
蔣城聿在院子裡抽煙,酒精上頭。
麵對陸知非的挖苦,他並不介意。
可想到沈棠對他的態度,他僅剩的那點風度也消磨殆儘。
在酒精作用下,不管時間是不是很晚,也顧不上有沒有打擾她跟謝昀呈,他問管家借了手機撥了沈棠電話。
沈棠拿著睡衣正打算泡澡,走到浴室門口手機響起,她又返回床頭接聽。
一個陌生號碼。
“喂,您好,哪位。”
“是我。”
沈棠單手抱著睡衣,她不想第二天被陸知非找上門,說她勾三搭四,“以後彆再聯係了,欠你的那個人情,我一定會還。有什麼事,謝昀呈明天會跟你解釋清楚。”
蔣城聿到了嘴邊的質問又臨時改成:“我跟陸知非沒什麼,也沒女朋友,今天穿一個顏色衣服隻是湊巧。倒是你,現在說話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原來不是他女朋友。
沈棠沒什麼不方便的,就是浴缸裡的水一會兒要冷了,出租房裡的這個浴缸不帶自動加熱功能。
五分鐘的話,水溫應該不會變化太大。
“五分鐘夠嗎?”她問。
蔣城聿沒想到有天給她打電話都要限時。
電話裡靜默一瞬。
沈棠問他:“什麼事你說吧。”
蔣城聿不知道如何開口,想等她給他一句解釋。
電話裡太安靜,彼此的呼吸聲從耳邊劃過。
“沒事的話,我掛了。”
“還不到五分鐘。”蔣城聿坐在露天休閒椅上,煙頭扔到垃圾桶,今晚喝多了,酒精上頭後麻木著神經。
理智和思維在一點點失控。
說出來的話,他自己仿佛掌控不了,“知道你腿長,劈叉也厲害,隻是沒想到你腿那麼長,腳踏兩隻船,一隻在國外,一隻在國內。”
沈棠:“......”
蔣城聿用力摁著額角,“棠棠,我哪一點比不上謝昀呈?你跟他糾纏了快十年,我們才三年。為了他,你跟我分手。”
沈棠確定他醉了,他那個高高在上的性格,正常時不可能幽怨到塵埃裡。
“我跟謝昀呈是朋友,今晚他那麼說隻是幫我解圍。具體的,謝昀呈明天會跟你解釋。你喝醉了,早點休息。”
“沒醉,隻是喝得有點多,紅酒後勁大。”剛才她的解釋,蔣城聿精準避開,麻木的神經沒有接收到,“棠棠,你對我到底有幾分是真的?你有男朋友還跟我在一起三年。”
沈棠無奈,她還想著浴缸裡的水,“不說了,晚安。”
“等一下再掛。”
“等兩下也沒用,說給你你明天也不記得。”
蔣城聿大腦又運轉幾圈,他隨手按了通話錄音,這樣的話就算忘了明天可以聽回放,他很執著一個問題:“棠棠,我們那三年算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沈棠打發了他兩句,直接掛電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
蔣城聿比往常晚起一個鐘頭,宿醉後頭疼。
他衝過熱水澡,喝了杯溫水才清醒舒服。
隻記得昨天淩晨跟沈棠打過電話,至於說了什麼,最後怎麼結束的通話,那個畫麵拚湊不起來,斷了片。
不知道當時有沒有失態。
蔣城聿穿好衣服去拿手機,思忖著要怎麼問沈棠才合適。現在才七點半,她跟謝昀呈或許還沒起。
他盯著屏幕失神片刻。
手機上有管家發來的一段錄音。
他記得昨天好像問管家借了手機用,錄音或許是他錄的。
音頻很短,隻有幾十秒,他打開來。
先傳來的是他的聲音,“棠棠,我們那三年算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沈棠回他:“要不,我補你三年青春損失費。”
第三十章 (跟我複合,傷害一筆勾銷......)
沈棠這幾天工作密集,回到家筋疲力儘,那幅靜物畫一直沒抽出空送給謝昀呈。
等得心急,謝昀呈自己上門來要。
他打量著出租房,兩居室,哪哪兒都小,客廳隻擺了沙發和茶幾,即便這樣還顯得略擁擠。好在是精裝新房,窗明幾淨,看著舒適。
“怎麼租這麼小房子?”謝昀呈換了鞋子進來。
“租大了浪費,我在北京一年頂多住兩三周。”沈棠去給他煮咖啡。
謝昀呈在這邊有彆墅,一年住不上幾天,“你搬我那去住吧,還有人照顧你起居。”
“不去。”她不喜歡住的地方人多,最好就她一個人。
清楚她什麼德行,不聽勸。謝昀呈不勉強她,聊起彆的:“我要是不來北京,你那幅畫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準備四月份去紐約看你。”
謝昀呈受寵若驚,“那你給何楚堯買了什麼禮物?”
“沒買。”
“這就對了。”
“......”
沈棠遞給他咖啡,“你呢,最近又交了幾個女朋友?還打算繼續流浪下去?”
“打算修身養性一段時間,不然我哪有時間找你玩。”謝昀呈從冰箱裡找了冰塊放進咖啡裡,他倚在一米見長的琉璃台上,“前幾天一個早上,我睜眼後不知道自己在哪,在誰的床上。突然覺得流浪的生活也沒什麼意思。”
他喝著溫度偏冷的咖啡,不想提自己那些風流債,“棠棠,你跟我回紐約吧。”
沈棠給他咖啡裡加了半杯茶,“嘗嘗味道怎麼樣。”
謝昀呈無奈:“你彆打岔行不行,我昨晚看了你最近的娛樂消息,你竟然要演陳南勁的劇,你腦子進水了你。”
沈棠不接話,又往他杯子裡加了點牛奶。
謝昀呈口味奇葩,這樣的咖啡他照喝不誤。
“我爺爺沒多少日子了。”
謝昀呈一愣,忽然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一直蔓延到窗外。
初春的樹上,枝椏已經悄悄冒出新芽。
去年冬天落了的葉子便不再被人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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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沈棠應邀參加一個時尚雜誌的酒會。
熟麵孔不少,儲冉在《笙簫之緣淺》裡的戲份殺青,參加了今天的酒會。
她還看到了田清璐。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因為家世顯赫,田清璐被人圍著,穩坐C位。
沈棠天生不合群,加之溫笛跟田清璐的關係,她懶得過去虛以委蛇。
紅毯和采訪環節結束後,沈棠拿杯酒移步到休息區。
一個人靜靜品酒,不跟任何人交談。
換成彆的明星這麼冷淡還又沒人緣,第二天鐵定被送上頭條。
可因為是她,大家習以為常。
娛樂記者也習慣了她那樣。
田清璐好幾次越過人群看向她,儲冉也是。
後來儲冉坐不住,假惺惺過來跟她碰杯熱聊。
儲冉微微側身,小聲道:“還有個重量級嘉賓沒來,跟田清璐一樣背景,蔣城聿聯姻對象,陸知非,牛津高材生。”
人不禁念叨,正說著,那邊熱鬨起來,時尚雜誌主編親自去迎接。
沈棠發現陸知非喜歡黑色,今晚一襲黑色長裙,依舊是沒有佩戴任何珠寶首飾,隻有一塊腕表,手包也是簡約款,看不出品牌。
“人長得也好看吧。”儲冉衝沈棠假笑,“失陪。”
沈棠今晚的工作差不多結束,正準備提前離場,剛擱下杯子,陸知非在主編和其他幾人的簇擁下朝她走來。
人還沒走到跟前,陸知非隔空對她做了碰杯的動作,“Hello,又見麵啦。”
沈棠回以淡笑:“你好。”
主編驚詫:“你跟我們沈大美女認識呀?”她還以為陸知非過來是想要認識一下沈棠,沒想到兩人是舊識。
陸知非:“我跟沈美女是大學校友,我那會兒讀研究生她讀本科。”
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儲冉臉上的笑僵了僵,沈棠是牛津大學畢業的?
肯定不會錯,陸知非跟沈棠是情敵關係,不至於替沈棠撒謊,而且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一直以為沈棠大學拿不出手,公司不好炒作,所以網上才沒有她的相關大學學曆。
難怪。
要不她那個慕強的堂妹,怎麼可能會粉上沈棠。
不過她自己也有慕強心裡,一聽說沈棠是牛津畢業,突然覺得沈棠平常這麼拽也有情可原。她還跟這麼厲害的學霸打了一架。
那沈棠數學應該很強很強。
儲冉強行自己打住亂七八糟的想法,感覺自己快瘋掉。
她喝了幾口紅酒,掩飾自己的失態。
不禁又看向沈棠和陸知非,到底雙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明明是情敵關係,兩人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跟沒事人一樣聊天。
其他人都刻意回避,給她們校友重逢聯絡感情的空間。
陸知非主動聊起:“沒想到你跟謝昀呈是男女朋友。”
沈棠:“隻是朋友,他為了給我解圍才那麼說。你應該看得出來。”
陸知非笑笑,吃驚隨著嘴裡的紅酒咽了下去。
她如實道:“懷疑過你們不是那種關係,前些日子我在曼哈頓派對上遇到過謝昀呈,那時他旁邊有女伴,誰料謝昀呈說得那麼真,我也就信了。以為你跟謝昀呈是各玩各的,互不乾涉,最後結婚那種。”
沈棠惜字如金:“好朋友而已。”
“能跟謝昀呈做那麼多年朋友,不一般,他對人很少有真心,一旦真心了,掏心掏肺。”陸知非再次跟沈棠碰杯:“感謝你替我出了一口氣。”
沈棠不明所以,瞅著她。
陸知非解釋:“不管你跟謝昀呈是不是男女朋友,那晚讓蔣城聿吃癟,我心裡第一次那麼痛快。”
沈棠並不願多聊蔣城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