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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像是最開始那樣爽快乾脆地點頭,而是張了張嘴欲說些什麼,但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並沒有搖頭,也並沒有點頭,就這麼倔強地沉默了。

這一刻,不禁讓沈晏微微皺皺眉,他似乎並不能明白溫禾現在的想法,在他看來,這裡的這片幻境讓他感覺極為不舒服,總隱隱感覺一個不小心就會牽扯到他身上去,更是擔心溫禾的安全問題,在此情況下,更應該儘早破解這個幻境離開這裡不是麼?還有,那個叫什麼‘唐晏’的,雖然是他的前世,但他沒有由來的,對他帶有好幾分厭惡的情緒,尤其是當他發現溫禾放在唐晏身上的注意力並不少的時候。

畢竟,那個人,始終不是他。

而溫禾看那個人那般帶著欣賞的眼神,幾乎從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難倒他不優秀嗎?他不好看嗎?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彆對待?明明以前他還沒有回到本體的時候,他和溫禾的相處明明不是這樣的。難不成說,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其實溫禾一直以來,都並沒有喜歡過他?也並沒有對他產生過好感,而是一直都是他在心甘情願?

那——真是糟糕透了。

瞬間,房間內的空氣有點凝固起來了,沈晏和溫禾相處的氣氛也忽然間變得微妙起來了,幾乎一整個晚上,兩人都穿著衣服歇息,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變得尤其的沉默,隻能聽到有點頻繁的翻身聲,似乎兩人都並沒有怎麼睡著,直至到了後半夜,好不容易才勉勉強強地強迫自己入睡了下來。

但第一個僧人的‘意外’死/亡,仿佛就是一個信號,一個死/亡的信號。

在隔天天才剛亮的時候,整個觀星寺再一次躁動吵嚷起來,仿佛就像是重演昨天晚上的曆史一般,所有的僧人麵色再一次變得蒼白難看起來了,但與之前並不一樣的事,這一次,相比起昨天晚上,不僅僅是香客們,就連僧人們,臉上都帶上了那麼幾分恐懼的神色。

“死……死人了……又,又死人了,還是那一個地方……還是那個房間的人死了,水,水疫,一定是水疫發病病死了……”

同一個房間的人死了,等等,同一個房間的僧人不就是……溫禾猛然想起了些什麼,猛地就往人群裡擠去,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一次,‘觀星寺’確實又死人了,而且是一口氣連連死了三個僧人,而其中一個,便是昨天溫禾推測應該知道些什麼的那個僧人,卻不曾想,還沒有等他們探出些什麼,這個僧人竟已經……

死亡的恐懼,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在觀星寺內傳開了,原本向來都有秩序的‘觀星寺’,也開始變得混亂起來了,到了這時,因為接二連三的尋不到原因的死亡,也讓僧人們竟不住開始動搖起來了,就這麼站著不動,手腳都在顫唞,臉色刷白刷白的,都跟著香客們恐慌起來了,彆說去安撫其他人了。

有個彆年紀稍大一點的僧人見著情況有點不太對,下意識就想找主心骨,急急就到了內院想將他們的住持和佛子請來,佛子唐晏很快就趕過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難過得快哭了的小僧人‘長生’,但難得的,今兒的唐晏臉色比起昨天來說,可是要差多了,眼皮底也浮現了淺淺的青黑,似乎一夜都沒有睡著。

一到現場,唐晏二話不說,便是立刻隔離處理開來,手段極為果斷,不容反駁,但正因為這些動作,有點慌亂的僧人們才勉強找回了主心骨,相對鎮定了不少,而去尋住持的僧人卻是一臉疑惑地空手而歸,表示並沒有見到住持的身影,而且床鋪是冷的,似乎昨天並沒有再回房間內休息,也沒有僧人知道住持去哪了,隻知道,昨天晚上住持不舒服,將人扶回房間去之後,便沒有再見到住持他人了,尋遍了觀星寺大部分的地方也沒有見著他的身影。

那住持究竟是去哪裡了?現在外麵都有重兵把守出不去,而且寺內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現在也不是外出的時候,住持還能去哪裡了?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好好地去尋住持的蹤跡,就在這會兒,人群中猛然湧起了一聲尖叫聲,一個年輕的書生臉色恐懼,尖叫著遠遠後退了好幾大步,甚至因為太過害怕太過急促,自己將自己給一下絆倒了也不覺得痛,隻是瞪大著眼睛,臉色驚懼地指著他麵前的一個大漢,結結巴巴地擠了那麼幾個音節:“斑,斑點,青,青紫色斑點……你小手臂上有,有青紫色斑點……”

“是有啊,今兒白天早上我就發現長了斑點,咋了?我可能吃錯了些什麼東西,身體有點受不住過敏了,就生了點兒斑點,到時候出去去找大夫開點藥敷一下就好了,又咋了?一個大男人的,有些什麼大驚小怪的……”

突然被指的那個大漢,莫名其妙地望著底下無端指著他喊起來的白臉書生,覺得這些讀書人就是小題大做,一點兒青紫色斑點就喊得跟什麼似的,然而,他這話還沒有說完,那大漢便猛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似乎四周都一下子安靜下來了,不僅僅是那個白臉書生,就連周圍的所有人都猛然退後了幾步,臉色極為難看,對他避如蛇蠍,仿佛像是看到了些什麼極為可怕的事兒似的。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都……”

“青紫色斑點,和那些患有水疫的人一樣,都長有一樣的斑點……”

第73章 、073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顫唞著說出了這麼的一句話,頓時,周圍的騷動變大了,就連那個大漢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凝固了,“這,這怎麼可能,我不是……”

然而,他自己這話最終卻還沒有說完,自己便率先受不了,臉色猛然便是刷白恐懼,無法置信地搖頭道著,“不可能,這並不可能,大夫呢,大夫在哪裡,我需要大夫,讓大夫看看就好了,隻要敷一下藥就好了,絕不是那什麼什麼可怕的病……快,你告訴我大夫在哪裡,快帶我去大夫!”

大漢臉上的神色猛然變得激動起來了,尤其見到周圍人聽到‘水疫’一詞,便是避不可及的樣子,完全壓斷了自己名為理智的那條弦,終是無法控製地揪起了離著最近的僧人領子,歇斯底裡起來了,沙啞粗暴的嗓音和動作,眼中全然已是失控的恐懼。

但這裡也就是一間寺廟而已,哪裡有什麼大夫啊?即便領子被人抓得難受,那個僧人還是搖搖頭,“對不起,施主,我們這‘觀星寺’確實並沒有大夫,隻有到山腳下才能找到大夫,但現在……”

整座‘觀星寺’都被外麵的重兵封死起來了,彆說是到山腳下尋找大夫了,就連‘觀星寺’的大門都跨步出去。

僧人後麵的話雖然並沒有說出來,但周圍的人都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而就在這麼是一個瞬間,那個大漢便是猛然間將僧人往邊上一推,直直地往寺廟大門的方向跑去了,邊急急跑過去的時候,還邊禁不住大聲喊著:“大人,求求好,放我出去找大夫,我並沒有得病,我很好,隻是有點過敏了,求求你們,放我出去,讓我出去找大夫——”

可這樣的聲音,卻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隻見還沒有等那個大漢近身,守在大門外麵的官兵便已毫不猶豫地動手了,手起刀落,竟就這麼砍下了那個大漢的腦袋來,臉上竟沒有一點愧疚或者是動搖,反而是一臉‘惋惜’地搖搖頭,直接就扯開嗓子大聲下命令道:“疫病已在‘觀星寺’內蔓延,我等奉朝廷特令,禁止疫病往外傳,所有士兵都聽令,直接執行臨時命令,將整個‘觀星寺’儘數封死,直至疫病結束。”

那些官兵們的命令變了,不再是抓拿誤入‘觀星寺’的水疫病人,而是將‘觀星寺’全都封死,不讓任何一人逃出來,直至水疫結束,而水疫已經蔓延開來了,水疫結束,則是意味著……將整座‘觀星寺’裡頭的人全都趕儘殺絕,在沒有任何大夫、診斷方案和支援的情況下,隻有所有人都死絕了,水疫才會是真正全部都結束!

猛然一瞬間,‘觀星寺’內的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那些官兵們話中的意思,並且也親眼見證了那些官兵們的執行力度——嘗試逃離者,全部,殺之。

頓時,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一聽很輕微很輕微‘砰——’的一聲,本就處於理智邊緣,搖搖欲墜的那根弦,最終怎麼都承受不了,斷了╩思╩兔╩在╩線╩閱╩讀╩

在這麼頃刻間,幾乎所有人都變的大驚失色,將讓他們冷靜、攔在麵前的僧人們撞開來了,像是失控一般往著佛寺的大門衝去,試圖衝出這片被封鎖之地。

“為什麼?你們是什麼意思?我們並沒有得病,為什麼不放我們出去,封鎖在這裡,我們沒病也會的得病,會死的,真的會死的,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

“你們憑什麼要封死我們,你們不是抓人嗎?隻要將那個禍害抓走了就好了,為什麼要鎖著我們,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都沒有做錯,朝廷不可以這樣對我們!”

“都怪那些禍害,要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對了,那些禍害在哪裡,隻要將他們抓出來,我們就不會死了——”

“沒錯,抓出來,該死的並不是我們,都不是我們害的,將那些禍害消滅了,我們就得救了——”

“消滅禍害——消滅禍害——”

所有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扭曲,變得極為可怕了,他們臉上彌漫著無邊失控的恐懼,仿佛死亡下一刻就會降臨到他們身上,求生欲讓他們下意識地將所有都推攘到其他人身上,讓彆人替換自己,獲得生機。

秩序,就在這刹那間崩了。

隻見著在下一刻,不知道人群當中究竟有誰率先拔了刀,就這麼朝著某個‘被認定是禍害的人’身上砍去,鮮血猛然就濺射了出來,灑向了四周,一刀致命,被砍之人連錯愕也沒有來得及錯愕,就這麼瞪大著眼睛倒下了,露出了背後沾染了鮮血、砍/人的人來,那人的臉上帶著恐懼和害怕,握著刀的手還不住顫唞,身上的書香氣頗重。

很明顯,這是一個並不經常拿刀、甚至是經常拿書的書生,並且這極有可能是他第一次持刀見血,在第一次殺/人之後,他臉上、身上都在控製不住地在恐懼在顫唞,但沒有多久,殺/人的恐懼便很快消失不見了,轉而替換上的,反而像是某種‘解脫’般的癲狂,嘴裡不自覺地嘮叨著:“活了,活了,我們能活下來了,隻要將那些‘禍害’全都殺了,我們就不會有病了,我們就可以活了,眼前這個人,我之前可是見到他跟那個大漢走在一起的,也有可能得病了,將他殺了,我們就活了!”

這是什麼話!

聽到這樣完全不正常發言,溫禾臉色猛然驟冷了不少,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便已是直直襲來了,甚至產生一種極為不協調的感覺,但還沒有等溫禾反應過來了,人群的另一邊卻又響起了刀劍兵器的砍殺聲,以及人群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