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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聽的話,忍了忍,終是忍不住了,下意識就像是上前去,但卻是讓沈晏一把給拉住了,搖了搖頭,並在溫禾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要貿然搞進去,彆忘了,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幻境之中,不論這個幻境是完全虛構的,還是曆史上本來就存在過的痕跡,不管是哪種,我們都不能隨意插手,一旦插手了,就更難脫離幻境了……”

沈晏說的這番話,溫禾當然明白,她不過就是忍不住這口氣來,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來,眼前的‘觀星寺’如果真實存在的話,那麼,它應該也是一個玄學派的發展之地,隻不過他們是佛家弟子出身而已,同樣玄學界之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被詆毀,溫禾就有點忍不住了。

幸好,感覺到不甘、生氣的,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就在她被沈晏拉住的這會兒,一個小僧人便是氣不過直接擠進人群裡,護在住持的身前,漲紅著一張氣極了的臉便是大罵了回去,罵得嗓音都禁不住破音了。

“你們想對我們住持做什麼?什麼是我們‘觀星寺’的錯,是我們‘觀星寺’強迫著讓你們來的嗎?又或說著,是我的師父師兄們不讓你們離開‘觀星寺’了,‘觀星寺’的大門在那裡,邊上還有另外三個側門,全都大開著,你們願意從哪個門走出去,都還請自便。”

“這話說得好聽,你以為我們不想離開這裡嗎?這不是外頭有重兵把守嗎?你剛剛沒看見嗎?就這麼貿貿然衝出去,會被那些官兵砍/頭的!”

“那又與我們‘觀星寺’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們‘觀星寺’要砍你們的頭,要哭要罵,朝著外麵那些家夥哭罵去,這與我的師父、師兄們並沒有任何關係!”

小僧人‘長生’顯然是氣極了,一張氣得通紅通紅了,生起氣來,身上竟是頗具氣勢,完全不像剛才算卦時緊張至極的模樣,而這樣一氣起來,那些鬨騰的香客們確實是有所收斂起來,說實話,他們又何嘗並不知道‘觀星寺’的僧人們並沒有攔著不讓他們離開,攔著不讓他們離開的,是外頭的那些官兵們。

但剛剛那些官兵們拿著死令辦事,說砍就砍,不給任何解釋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副不將‘患有疫病之人’揪出來,就不會讓任何人踏出去的模樣!這樣的一個情況,那些香客們又怎麼可能有膽子靠近佛寺的大門,生怕就這麼被那些官兵們一把砍掉了腦袋,隻得下意識地將恐懼和怨氣發泄在‘觀星寺’的住持和僧人身上去。

而就在這時,佛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隻聽他是這樣說著的,“長生,我不是告訴過我,凡事都不要輕易動怒嗎?”

“但大師兄,他們卻是……”聽到這話,小僧人‘長生’便是下意識反駁道。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讓佛子給直接打斷了,“好了,長生,你先扶著師父下去休息吧,至於其他人……我看現在天色也不算早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吃個晚飯如何,既然現在吵鬨沒用,那不知可否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再想想辦法。”

佛子這話,聽著似乎很謙虛很隨和,但他臉上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這樣,就連這話都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這並不是在谘詢著其他香客的意見,而是直接將他們給安排了,他臉上那毫不在意、隱含威壓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如果你們不照我的安排來,完全可以自便’的模樣。

頓時,香客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竟有那麼幾分畏懼眼前的佛子,不過,如果不按佛子的安排來,他們確確實實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法,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們也就隻能按照佛子的安排來,先稍作休息再想想其他辦法,很快,眾香客便是讓僧人們儘數安排下去了,不過因為香客的人數確實是太多,即便‘觀星寺’的麵積很大,客房很多,也無法全部都容納下,隻能安排好幾個人一間房,有的還是僧人將自己的地方讓出來,和其他僧人去擠擠。

而小僧人‘長生’將住持扶回去房間休息之後,也很快和其他師兄忙於安排香客們休息的事兒了,但也許是因為之前被佛子訓話了的緣故,他的臉色有那麼幾分臭,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路過佛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不自覺地委屈,也難怪,小僧人‘長生’如果崇拜佛子,被佛子訓話了,可是比什麼都難受,即便佛子的訓話很輕,但依舊難受得很,甚至扭過了頭並不願意與佛子的眼神對上。

但在剛擦身而過之時,卻是被佛子給喊住了,隻聽他就這麼微微歎息了一聲,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說著:“傻孩子,我們並不值得為那些不值得的人生氣。”

這話,是對佛子之前訓話的解釋了,不是因為小僧人‘長生’做錯了事,而是因為他覺得並不值得為那樣的一些生氣,頓時,長生的臉就像是雨過天晴一般,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了,顯然心情變好了不少,連忙開口應聲道,“知道了,大師兄,我現在就去忙活去。”

這聲音應得響亮,明顯之前的鬱悶和委屈全都一掃而光了,表情都明亮多了。

這樣的一幕,看在了溫禾的眼神裡,直讓她不自覺地頻頻在那個佛子和沈晏之間來回回望著,越看越覺得這兩人真的像,尤其是在威脅彆人的時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隻不過是那個佛子更收斂一點,而沈晏則是更加放一點、肆無忌憚一點,但這與性格還有時代背景也有一定的關係。

而就在小僧人‘長生’走後不久,佛子卻是再次將視線望來了,直接對上的沈晏和溫禾,就開口道,“兩位施主,不知道方不方便到我房間來與我詳聊一下?就衝我們這張有所相似的臉,我認為,我們很有必要聊上一下?”

果然,眼前這個佛子在之前視線對上的那會兒,便已識破沈晏的小法術,看到與他相似的相貌了,不然的話,現在對方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該應對方的話嗎?

下意識地,溫禾便是望向沈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沈晏則是給了溫禾一個安撫性的眼神,讓她稍安勿躁,這才抬頭重新望向對麵的佛子,開口說道,“可以,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說著,對麵的佛子便是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便是帶著沈晏和溫禾往裡走‘觀星寺’的內殿走去,便隨便吩咐了一下邊上的僧人等會兒給他們送去一盞茶和一碟小點心,他要和兩位香客聊點事兒。

‘觀星寺’內殿很大,但佛子的房間距離並不遠,沒多久,他們便已經抵達了,才一推開房間,溫禾覺得沈晏與佛子相似的感覺便更強烈了。

眼前的房間布置,簡直就是現代沈晏在沈家大宅那邊房間翻版,除開時代因素的影響之外,布置幾乎都是一模一樣,他們兩人的房間布置都異常的簡潔,簡潔到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必用的,比如說床、桌子等等,剩下的,便是全部都是書籍了,幾乎占滿了整個房間的三分之一的位置,而且整理得異常簡潔、幾乎一塵不染。

而等他們坐下還沒有多久,便已有僧人過來敲門將茶水和幾碟小茶點送進來了,朝著沈晏和溫禾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便沒有再問些什麼,很快就退出去了。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但在這之後,佛子並沒有立刻進入正題,而是輕擼起了袖子,極為熟練地給沈晏和溫禾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倒罷,便是開口說道,“請兩位嘗嘗看,要說這‘觀星寺’有些什麼最讓我滿意的,便是這產自我們這山裡的茶了,看能不能符合你們的胃口。”

茶是好茶,才剛抿一小口,溫禾便已知道了,隻不過很顯然,茶再好,現在也沒有什麼品茶的心情,但偏偏,事情重心的兩人遲遲都不開口進入正題,溫禾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眼前這佛子說是要詳聊的對方可並不是她,而是她邊上的沈晏才對,可現在,他們兩人都不開口,溫禾也就隻能乾焦急了,久了,甚至不敢哼聲,隻能悄咪咪地用眼前瞧瞧地打量眼前的兩人,尤其是那個佛子,那張與沈晏極為相似的臉,讓她更為好奇。

或許是打量久了,沒有一會兒,那個佛子竟是猝不及防地微微偏轉過腦袋來,就這麼直直對上了溫禾的視線,眼裡含著幾分笑意,卻是直將溫禾驚得連連嗆了幾口茶水,而這下,就如同踩了沈晏的尾巴似的,他一邊輕拍著溫禾的背,想讓她舒服一點,一邊便是直直對上了對麵的人,一邊將一直收斂著的氣場全開,隻見著在下一刻,沈晏便已直接開口道:“即便你是我的前世,但你是你,我是我,溫禾是我的人,你可是彆隨意對她動手,不然後果會是怎麼樣?我想不必多說,你也知道。”

佛子當然知道,畢竟兩人的性格幾乎一致,對於自己重視的人受到傷害,自己會是怎麼的一種反應,怎麼的一種做法,他自然是無比清楚的,而且,佛子似乎並沒有對沈晏所說‘你是我的前世’這樣的話,表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他們兩人間關係,不,還是有點不同的反應的,就在這會兒,他就這麼盯著沈晏臉上的表情,忽然間似是極為有意思地笑起來了。

“我還真沒有想到,‘我’竟然有這樣護著一個女子的時候,原來遇上心上人的我會是這樣的反應嗎?我還以為,我到死,都隻會是獨身一輩子,之前覺得並沒有多大關係,畢竟我對那些情愛之事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看到這樣的‘自己’,我忽然又覺得有意思起來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也是單名取一個‘晏’字嗎?我名喚‘唐晏’,‘唐’之一姓,取自我養父,也就是住持的姓,但要說真正的名字的話,應該是叫‘李晏’,隻不過這個真名恐怕並沒有什麼用到的機會。”

眼前的佛子姓‘李’,而‘李’是國姓,平常人家可不能取,也就是說,眼前的佛子真正的出身其實是皇家中人?猛然一瞬間,溫禾便不由得想起了沈晏之前說的那個佛家傳奇人物的傳說,裡麵的那個佛子似乎也是皇家出身,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疫病’,難不成說……現在眼前這人,與這傳說中的佛家傳奇人物有些什麼什麼關聯?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會是“也”?

這個疑問,沈晏似乎也察覺道,隻見他不禁微微擰了擰眉,似乎思索了一些,這才開口說道,“我確實也取名為單字體‘晏’,姓為‘沈’,但為什麼會是‘也’?你又怎麼知道我也會取‘晏’這樣一個名字?”

“那是因為我們每一世,即便姓氏不一樣,但會起同樣的一個單字‘晏’作為名字,而每一世,都會孤獨終老,怎麼?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們每一代在年過十八歲後,都會知道之前我們每一世的曆史不是嗎……?”

唐晏說著理所當然,他自認為眼前的沈晏都知道,因為他的記憶裡,在他之前的每一世,都知道自己的所有前世,雖然覺醒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