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酩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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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六點多。
tvt戰隊基地,南北熬了一晚上的夜,去廚房裡搜刮了一點昨天吃剩下來的東西,正一步一晃眯著眼往樓上走。
陳孑已經熬不住了,直接趴在電腦桌上睡了過去。
因為陳孑之前情況不穩定的問題,臨近季後賽,這孩子死活不願意去睡覺,大晚上都要訓練。
前兩天是隊長陪著他一起,這兩天輪到他陪著,再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個團隊,不可能讓陳孑一個人單獨熬夜。
就是昨天隊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訓練賽剛結束,時間還沒到十二點,就直接上樓睡覺了。
南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樓上走。
剛走到拐角處,就又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閉著眼睛。
他一定是太困了,出現了幻覺。
為什麼早上六點多,隊長會穿戴整齊地出現在樓梯口?
“去哪兒?”陸倦抬了下眼皮。
許久沒有起這麼早,潛意識裡他還是有點困。
但是,精神卻比較振奮。
南北腳步一頓,慢吞吞背過身,一臉震驚,“隊長,你怎麼這麼早啊?早起鍛煉嗎?”
陸倦垂著眼,“不鍛煉。”
南北:“……”穿成這副衣冠禽獸的模樣也不怎麼像是去晨跑鍛煉的。
“那是……繼承家產去了?”
陸倦的臉色一頓,南北覺得他可能下一秒要罵自己了,但是他硬生生又閉上了嘴,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如果隊長這副表情再戴上一副金絲邊眼鏡,大概就是真的衣冠禽獸了。
“不是。”陸倦的語氣非常平靜,沒有一點點兒嘲諷的意思。
南北哦了聲,沒了探究的想法。
反正隊長去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現在好困,隻想睡覺。
偏偏陸倦似乎不怎麼想讓他好好休息,擦肩而過的時候,陸倦輕描淡寫,“去見家長。”
南北:“???”
他一定是太困了幻聽了吧。
鬱寧和陸倦定的是九點半在車站見,車票買的是十點的,為了防止意外,還提早了一個半小時。
“記得給我多帶點外婆醃的菜啊!學校食堂那個菜我實在是吃不下去。”宋兆一臉困意地靠在沙發上,但還是不停地叮囑正在換鞋子準備出門的鬱寧。
鬱寧回頭,“這是你第三次念叨了,知道了,周一學校見。”
學校馬上開學,今天他回老家,宋兆也要回學校宿舍整理一下了。
宋兆一臉壯漢柔情臉地盯著鬱寧,剛想說寶丁你最好了。
就聽見鬱寧非常無情的聲音:“對了,走之前把家裡打掃乾淨。”
宋兆:“……”
鬱寧到車站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半。
周末的車站人多,連公交車都很擠,一路過來,鬱寧覺得自己出門之前吃的暈車藥根本沒有什麼屁用。
他在門口找了一會兒,沒發現陸倦的身影,還是給對方發了條信息問他到了沒有。
陸倦倒是秒回:[到了,肯德基門口]
也許是因為陸倦的長相實在是太過出眾,即使是戴著口罩,鬱寧穿過人群過去,還是一眼就看見坐在那兒背靠在椅子上的人。
對方穿了身十分合身的黑色正裝,頗有幾分精英的模樣。
黑色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張臉,陸倦的眉眼緊緊蹙在一起,好像是等得十分不耐煩。
而旁邊有幾個女生似乎是在偷偷討論他,湊在一起朝著他的地方時不時地看一眼。
鬱寧的腳步一頓,輕笑了聲。
怕還出現之前被偷拍的事情,他也戴了口罩,不過比起陸倦,他就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鬱寧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給陸倦發了消息。
流淚寧寧頭:[到了,看見你了陸倦哥,我先去取票]
他發完,看見原本仰靠在那裡的人眉眼一鬆,低頭看了下手機,隨後姿勢隨意地敲了幾下手機屏幕。
陸倦:[嗯]
鬱寧又笑了聲。
他以前總覺得,陸倦這樣的人,應該是在神壇上方的,他高傲又有高傲的資本。
但是今天,在擁擠的車站,對方擠在一群人中間,雖然神色不太好看,但是莫名好像比以前更加親近了點。
等鬱寧轉身去取票口的時候,陸倦才有所感悟地抬頭。
對上鬱寧的背影,他眉頭逐漸鬆展開。
總算是來了。
他坐在這兒兩個小時。
差點睡著。
雖然他不在意彆人的眼神,但是旁邊時不時有人停下來看他,看得他煩。
仿佛是嘲笑他是等不到人的傻逼一樣。
鬱寧取完票回來,便和陸倦順利彙合,正巧,廣播通知他們這車開始檢票上車。
“陸倦哥,身份證帶了嗎?”鬱寧捏著兩張票,微微偏頭問走在自己身側的人。
上次兩人相親時候的見麵,已經隔了很久了。
即使是在微信上聊過,但依然有些不自在。
導致這聲陸倦哥卡在喉嚨口好一會兒,才喊出口。
陸倦比鬱寧高出不少,站在鬱寧身邊,需要垂下眼去看他。
聽見鬱寧這樣問,陸倦看了鬱寧的耳朵一眼。
和視頻裡一樣的。
耳朵有點點紅。
他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帶了。”
鬱寧哦了聲,鬆了口氣,他還怕陸倦給忘了,畢竟他之前叮囑對方的時候,對方的態度分外敷衍,隻有非常簡單的哦字。
“那你把身份證給我,我把票一起給檢票員吧。”
鬱寧說著,朝陸倦伸出了右手。
鬱寧的手指也細,又細又白,骨節又分明,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手。
但是又漂亮。
陸倦微微低頭,眼眸閃了閃,把身份證從口袋裡拿出來給他。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陸倦的指尖稍微在鬱寧掌心碰了一下。
稍縱即逝,快得像是沒有發生。
鬱寧動作一頓,立馬把身份證收了,也沒敢偷看,就擠進人群排隊去了,邊擠還邊道,“你跟在我後麵。”
陸倦沒有坐過這種大巴車,他總不能就這樣把人扔了。
但是……
剛剛那一點點觸碰。
鬱寧覺得自己的耳朵又紅了。
明明和宋兆這樣碰一下就什麼感覺都沒有。
哦不對,還是有的,會覺得宋兆很煩。
鬱寧背對著陸倦,閉了閉眼睛。
鎮定啊,相親那天你拒絕得那麼果斷,現在怎麼跟個鵪鶉似的呢?
你還是人嗎鬱寧?
怎麼能就此沉溺美色呢?
這樣自我安慰了一會兒,鬱寧覺得好多了。
就是他不自覺地攥了下右手。
還老覺得,陸倦好像是在盯著他的耳朵看。
就跟之前相親那會兒一樣。
好在沒一會兒就輪到他們了。
車廂空間小,周末車上人又多。
一上車,鬱寧就覺得有點兒熱。
他今天依然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即使是這樣,還是熱。
稍微扯了下口罩散熱,鬱寧瞥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陸倦和一車短袖格格不入。
白襯衫黑西裝,一點沒落下。
看著就讓人替他發熱。
但是看他的神色,卻完全沒有一點熱的模樣,臉也不紅,耳朵也不紅,袖口也沒有卷上去,扣子也扣得好好的。
和以前他參加采訪時候那副懶散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要不是兩人早就串通好了,鬱寧都要覺得,他穿這麼正式,是真的要去見家長了。
陸倦一上車就開始雙臂環抱仰著頭閉目養神起來。
大巴車的座位不算太大,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坐著還是不怎麼舒服的。#思#兔#網#
見他沒在意自己,鬱寧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陸倦的口罩還戴得好好的,就是剛剛舒展著的眉眼這會兒去微微皺起。
估計是不太舒服。
鬱寧也皺了下眉。
陸倦肯定坐不習慣這樣的車。
鬱寧原本是打算讓陸倦開車帶自己過去的,自己還可以跟他換著開。
但是陸倦說車送去保養了。
鬱寧隻能委屈他坐大巴了。
忍了一會兒,鬱寧還是沒忍住朝陸倦頭上正對著他的空調口看過去。
大巴車上每個座位頭上都有小空調,空調風力度還挺高的。
小空調是圓形的,有個板可以隨意上下搬弄來調節風口的大小。
但是現在他們這邊的小空調口是關著的。
見陸倦沒注意,鬱寧試著站起來去調節空調風口。
座位上方是放行李的地方,擋板的高度也不夠高,鬱寧沒法完全站起來,上半身又要側到陸倦那邊去,他隻能彎曲著腿,一隻手把在前麵的椅背上防止自己定力不夠重新坐回椅子上。
好在事情進行得還比較順利。
調了下空調風口,鬱寧又伸手試了下風,確定陸倦那邊能吹到,也不會太冷,才準備收手重新坐回去。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原本靜止不動的大巴車,突然動了一下,而且還是沒有一點點預備地往前了一下,然後又急刹車。
鬱寧:“……”
鬱寧剛鬆了抓著前麵椅背的手,被這麼一來,他失去重心,往後跌坐回去。
鬱寧本身就有點兒暈車,被這麼一晃,就覺得腦袋跟裝了水一樣晃蕩了一下。
而且,剛剛他位置沒有調節好,跌回去的時候,肩膀和陸倦的肩膀撞了一下。
鬱寧沒來得及感覺頭暈,就下意識抬眼,對上陸倦可能是剛剛睜開的眼睛。
鬱寧:“……”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陸倦沒說話,隻是眼神一直落在他伸手,仿佛在看些什麼。
鬱寧隻覺得自己耳朵燒了起來。
就在他偏過頭去,沒好意思再看陸倦的時候,陸倦終於舍得出了聲,“不信。”
鬱寧沉默了一會兒,剛想辯解,陸倦便又道:“撞疼了沒?”
“沒有。”鬱寧下意識搖頭,“你疼嗎?”
鬱寧倒也不疼。
他覺得陸倦可能比他更疼。
他雖然長得瘦,但是骨頭很硬。
畢竟自小乾活,骨頭都鍛煉出來了,不像陸倦那種天天打遊戲的。
但是陸倦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嗯了聲,“不疼。”
長那麼瘦,能有什麼重量。
他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鬱寧悄悄鬆了口氣。
職業選手的手臂可是很精貴的,要是撞疼了,他還真的負責不起。
這樣一想,鬱寧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給陸倦買的按摩儀應該已經到了。
等回去的時候,提醒陸倦去拿一下試用看看。
隨著車子開始行駛,上車時候略有些吵鬨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去。
車上不少人在閉目養神,也有不少人在玩手機。
因為吃了暈車藥,鬱寧隱隱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