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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家不讓他打職業什麼的。

但後來這些人也逐漸消停了,陸倦也從來沒有站出來解釋什麼。

他本人似乎對這些人的風言風語不太在意。

鬱寧抿著唇,“對不起……我……”

話剛開了個頭,陸倦就語氣低落地嗯了聲,“他們不會來。”

他像是有點兒嘲諷的意思,“畢竟我不是他們想要的模樣。”

氣氛好像突然就低沉了下來。

平日裡在比賽場上鋒芒畢露的人,此刻好像是受傷的刺蝟,被逼著收起了硬刺,不再是無堅不摧了。

還……怪可憐的。

鬱寧突然就想起,兩年前,他第一次見到陸倦的時候。

第24章 獨發

嚴格上來說, 相親那次不算是鬱寧和陸倦的第一次見麵。

兩年之前,易今曾經偷偷逃學跑去tvt青訓營報名,甚至還給自己買了張假、身份證, 告訴tvt的人他已經成年了。

易今打遊戲的技術確實還算不錯,那次還真的被他進了青訓營。

但是沒幾天,也不知道tvt青訓營的負責人怎麼發現易今的真實年紀的,當即就給家長打了電話接他回家。

易今是住宿生, 又是偷偷逃課的, 易洮和他媽媽都不知道這事兒。

易今也怕被他們知道了,當時緊急聯絡人上填的還是鬱寧的電話。

鬱寧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去接易今的那天傍晚下了很大的雨,基地又不允許出租車進, 他就隻能走進去。

到青訓營那幢樓的時候, 易今正蹲在大門口哭。

一個十五歲的大男孩兒, 就蹲在大門口, 旁邊站著青訓營的負責人, 一臉手足無措地拿著包餐巾紙想遞給他。

雨聲甚至蓋過了易今非常誇張的哭聲,隻能隱隱聽到一點點。

看見鬱寧, 負責人就跟看見救世主一樣,“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我們也不是說不想收你弟弟,確實是年紀太小了。”

鬱寧收了傘, 朝負責人笑了笑。

十八歲的鬱寧, 看起來比現在還嫩了點兒, 和易今看上去,依然他像弟弟。

那個負責人估計本來還沒看清鬱寧的長相,等鬱寧人到了麵前,鬱寧看見他神色很明顯扭曲了一下, 低頭看向易今,語調怪異,“你這是喊了你弟弟來接你?兩個未成年不太好吧?”

鬱寧:“……”

原本還在嚎啕大哭的易今立馬跳了起來,“什麼弟弟!這是我哥!他成年了!嗚嗚嗚你說我長得老!”

負責人也十分尷尬地道歉。

鬱寧隻說沒事,又謝謝他們幫忙照顧了易今那麼久。

便拎著易今走了。

鬱寧也沒有責罵易今,隻是看他哭成這副模樣,有點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省得傷了十五歲大男生脆弱的心靈。

走的時候,易今還一步三回頭,分外不舍。

見他這副模樣,鬱寧隻能憋著笑哄騙他,“等你成年了,你還可以來試試。”

但鬱寧知道,這大概是易今唯一一次機會,始於衝動的青春期,也會終於逐漸成長的年紀。

易今自己大概也是明白的,即使是現在時不時地提起自己想要去打職業,但是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偷偷跑出去。

如今每次易今都會在鬱寧麵前提,因為他自己知道,鬱寧肯定會阻止他。

大雨漸漸澆熄了少年的夢想。

鬱寧和易今撐著兩把傘,沉默地朝門口走。

剛剛走到基地大門口的時候,便看見有個男生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

男生穿著tvt的隊服,隊服鬆鬆垮垮的,遮不住男生優越的身形,他眉眼很漂亮,隻是表情十分冷淡,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什麼錢一樣。

那會兒因為易今的關係,鬱寧也有關注過職業比賽,隱隱記得這個人叫陸倦,是tvt的選手。

這個時間的tvt,還沒有名聲大噪。

陸倦從車上下來,也沒有撐傘,也沒有拿著傘,而送他過來的人,似乎根本就不關心他這副模樣,甚至一句話都沒說,車子就揚長而去。

雨太大,沒一會兒,陸倦身上就被淋濕了。

但他依然沒有衝進去,而是慢吞吞地走著。

和鬱寧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也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

但是鬱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因為……他是彎的吧,又對陸倦這種長相的男生沒多少抵抗力,鬼使神差地,他伸了手,把傘撐到了陸倦頭上。

陸倦被擋住了去路,也被擋住了雨。

他停下腳步,微微偏過頭。

神色依舊冷淡地看著自己麵前的男生,眼神裡多了點詢問的意思,也略有些不耐煩。

鬱寧的長相確實不像是成年了,他還喜歡穿白襯衫,活脫脫就是高中生,可能還是高一的那種。

就是那一瞬間,鬱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即使是冷著臉,陸倦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人的時候,也有點迷人。

鬱寧一時間緊張起來,“彆淋雨了,傘給你。”

說著,他把傘往陸倦手裡一塞,兩人的手微妙地碰了一下。

陸倦的手冰涼,還有點濕。

鬱寧愣了一下,迅速地收回手,然後自己躲進易今的傘底,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就扯著易今跑了。

也沒注意對方到底是什麼神情。

照現在陸倦的性格來看,鬱寧覺得,那時候陸倦可能在心裡想:這人是不是傻子。

“哥,我們跑啥啊!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陸倦唉!我就是想成為陸倦那樣的選手!”

“他很厲害的!很強很強!”

易今剛剛倒是識相地沒說話,就是人一走,就開始可勁兒地興奮,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還是那個蹲在門口大哭的小屁孩。

鬱寧被他說得忍無可忍,“怕你被人家超神的技術打擊。”

易今瞬間就沉默了。

鬱寧記得,那天之前的一次比賽,tvt好像打得不算太好,受到了不少網友的攻擊。

網上的言論幾乎都是在攻擊陸倦的。

他那時候其實也想過,送陸倦回來的人是誰?陸倦為什麼會是那樣的神色?

但是時間久了,他就漸漸把這件事忘記了,他是個不太願意想太多的人。

就是有一次下雨,他發現奶奶給自己買的那把帶著小雛菊的傘沒有了。

後來兩個人相親的時候,鬱寧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這件事,但是他覺得,陸倦肯定是不記得自己了,那他就當沒見過。

不然,兩個人隻會更加尷尬吧?

不過現在,被陸倦這麼一提,他又勾起了之前的回憶。

甚至隱隱想,那天,是不是陸倦的父母送他過來的?

送他過來卻不給他傘。

這樣看來,陸倦好像是真的有點兒可憐。

大概是聽他好一會兒沒說話,陸倦淡淡出了聲,“你不想去也沒事的,我就是說說。”

語氣又冷淡了,仿佛剛剛那個可憐兮兮的人不是他一樣。

鬱寧脫口而出,“我想去看的。”

“周末回老家的時候,你把票帶過來可以嗎?”

“你可以多給我幾張,我問問我舍友去不去,這票還挺難搶的,他們估計會挺開心,我們一起去現場給你加油。”

事實上,舍友都不喜歡看比賽。

鬱寧這樣說,也隻是想撫慰一下陸倦好像有些難受的心情。

陸倦的唇角原本往上揚了一下,但是聽見鬱寧下一秒的話,又瞬間垮了下去。

他嗯了聲,“你也沒必要勉強,反正我習慣了。”

“沒有勉強。”鬱寧聽出他語氣裡的失落,頓了頓,“……我還挺喜歡看比賽的。”

這也不是假話,就是不太喜歡看現場就對了。

陸倦很平靜:“哦,那我到時候帶給你。”

鬱寧:“好,謝謝陸倦哥。”

聽見鬱寧的話,陸倦努力不讓自己的唇角往上,免得語氣出了什麼問題。

掛斷語音電話之後,陸倦盯著手機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

動了動手指,設置成了手機背景。 思 兔 網

粉色發箍,確實很可愛。

尤其是戴著粉色發箍的鬱寧,更加可愛。

如果耳朵上的q版圖案是他自己的,那就更可愛了。

陸倦眯了眯眼,又兀自笑了一會兒,幸好經理他們不在,否則又會以為他在發什麼瘋。

等情緒穩定下來,陸倦又給徐酩打了個電話。

大晚上接到陸倦電話的徐酩還挺詫異的,“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

陸倦:“哦,問你要幾張季後賽的門票。”

徐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啥玩意兒?你要這個乾嘛?怎麼了,你願意讓你爸媽到現場看比賽了?”

“我早就說過了,什麼不讓家屬看比賽,都是瞎扯,怎麼就會影響比賽心情了?那我也給其他人備點?主辦方給的還挺多的,我終於不用掛網上賣了……”

“話怎麼這麼多?”陸倦輕嘖,“不是給我爸媽的。”

徐酩啊?了聲,“那是給誰啊?你哥?你弟?你不是說他們就喜歡看網絡直播嗎?”

“不是。”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其他人的沒必要,你繼續掛著賣點錢。”

被他這麼不耐煩的語氣一說,徐酩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會是給那個誰吧?”

靠?

這就送上票了?

媽的,這要是讓陸倦爸媽知道得多心酸啊?

這兩人老問他能不能在現場掛橫幅慶祝兒子奪冠呢。

陸倦愣是半點機會都不給。

徐酩正感慨著世態炎涼,陸倦就應了聲,然後非常利索地掛斷了電話。

一點再給他bb的機會都不給。

徐酩:“……”這就是戀愛中的男人嗎?

那他還是繼續賭陸倦追不到吧。

但是電話掛斷沒多久,陸倦再次給他打了電話。

徐酩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陸倦就語氣平靜地問他,“我們戰隊的周邊什麼時候出新的?”

話題一下子繞這麼遠,徐酩的思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你乾嘛突然關心這個?”

陸倦掀起眼皮看了眼電腦屏幕上鬱寧的照片。

耳朵上的q版圖案越發不順眼。

“沒什麼,問問你有沒有出發箍的想法。”

“啥玩意兒?發箍?什麼發箍?”徐酩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粉色兔耳朵發箍。”陸倦的語氣特彆一本正經,但是說出口的東西就不那麼正經。

徐酩:“……”

“晚安,我大概夢遊了。”

徐酩說完,啪嗒一下掛了電話。

陸倦之前不是最煩什麼周邊?

還粉色?

不是他夢遊就是陸倦夢遊了。

陸倦聽著電話裡的盲音,不怎麼愉悅地嘖了聲。

但也沒再重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