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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溫北能挽回他。

枯等的一下午估計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是……”葉鎮也是個嘴笨的,急得直皺眉,重複道:“老大他是真的有急事!他說等他辦完就來找您,希望您能等他一下。”

“是嗎。”言何抱著胳膊,既不質疑也不同意,疑惑的跟真的似的:“我為什麼要等他?他何德何能,又何來的麵子。”

說完,他抬步又想走,再次被攔住。

葉鎮倔的很:“求您了,老大很快的。”

言何:“。”

他實在搞不懂,溫北有急事去辦了,讓他的手下來攔他做什麼?

難道他下班還會耽誤他的急事不成?

言何也懶得管溫北是不是有事瞞著他了,他抬起手臂,向葉鎮展示光腦屏幕,上麵赫然是蟲帝發送的邀請函,時間就是今天晚上,言何即將遲到。

“你家老大這是打算害死我?”言何冷笑一聲。

言何上了飛行器。

葉鎮眼睜睜看著,也不能阻止,萬分憂愁的掏出光腦。

他編輯了一條訊息。

【老大,言何殿下下班去參加陛下的封賞宴會了,應該沒事吧】

看到那條訊息時,溫北剛從實驗台上坐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習慣了取樣過程。

之所以打著幫忙留住言何的名頭把葉鎮支走,隻是擔心他知道這事還要反複,來搗亂罷了。

“老大,之後大概還需要您過來幾次……”

“知道了。”溫北應下,他簡單的回複了葉鎮,又抬頭瞥了實驗台邊忙碌的雌蟲一眼,突然問:“我會死嗎?”

雌蟲手一抖,險些把量杯摔碎,眼神帶著些惱意:“您說什麼呢?當然不會。隻是……”

隻是還是要短壽的。

溫北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言,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唇角抿了抿,忽的笑了:“那就好。”

隻要還活著,他就有機會補償言何。

權勢地位,生意合作,他都要提前為他鋪好路……

“老大,你不再休息一會兒嗎?”

見他要起身,雌蟲問。

“不了,還有要緊的事。”溫北說。

他連續蹲了言何好多天,那人也不肯見他一麵,今天好不容易有要成功的跡象,卻又耽誤了。

看來要找個其他的理由,才能見到他。

晚宴上。

言何無聊到冒泡。

他拿著叉子,輕輕戳動著盤子裡的糕點,卻發現那是機器完成的,酥皮很硬,跟他做的差遠了。

言何喪失興趣,他丟開餐具,看向首座上的蟲帝。

對方在某些方麵特彆像高中時的教導主任,比如一開會這個嘴就停不下來,還淨是扯些沒用的。

言何表麵上在認真聽,實際上左手在桌子下擺弄光腦。

叮。

一條新訊息。

言何點進去,見是溫北發來的一張圖片。

拍攝背景在書房,拍的是一本書,封皮兒微微發皺,一看就是被翻閱過無數次。

言何手一頓。

【溫北:好多東西你都忘記帶了,要不要回來收拾一趟?】

言何想回不用了,卻突然想起那本書裡夾著當初他在藏書閣順走的紙條。

關於溫北的發色,以及欲念……

他研究了很久也沒弄明白,甚至去藏書閣把那本書買了回來,也沒看懂什麼。

那張紙條還是留在他身邊比較好。

思及此,言何敲字:其他的不用,這本書幫我快遞過來吧,麻煩了

想了想,他又把這行字刪除,重新回複。

【言何:我明天過去取】

正好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掉。

宴會結束後,蟲帝單獨把言何扣了下來。

他們一塊兒在花園喝茶,蟲帝在他麵前也沒什麼架子,呸呸的把茶葉吐回去,形象管理失敗:“言何,你真的不考慮我的弟弟?”

他已經聽說了他跟溫北要離婚的事,見縫插針來了。

“陛下,我暫時沒有成婚的想法。”言何回。

“哎,你也老大不小了,等什麼等啊……”

“自然是要等家國平安。”言何笑眯眯,“我已經想好了,陛下,我要上戰場。北境屢屢來犯,每回簽的條約他們都違反,實在沒把您放在眼裡,該整頓了。”

“噗——”

蟲帝一口茶噴出來。

翌日。

言何溜達著上門取件,溫北早早的在門口迎他,他看起來精神不錯,隻是麵色蒼白,襯的眼周的青黑格外明顯,像是八百年沒睡覺了。

言何看到了,什麼都沒問,徑直上樓拿書。

書放到背包裡,裡麵的那張紙條則揣進兜,言何坐在沙發上,沒碰溫北倒的水。

“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言何醞釀著開口,他指尖點了點茶幾表麵,神色沉靜平淡。

“你說。”溫北小學生似的正襟危坐,望向他的目光暗含期待。

“我上回送你的吊墜,可以還給我嗎。”言何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星卡,推過去:“多少錢都可以,就當我買回來。”

就當他這些年的熾烈愛意,都能買回來。

第67章 搶先

2025年7月7日

言何收到了溫北的短信。

對方把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冷冰冰的發來一串卡號:

【密碼你生日,折現,有什麼不對的你列個單給我】

這話也算是簡而又簡, 言何看了半天明白過來, 這是要把他們在一起這些年的花銷和禮物全都還給他。

做的夠絕的。

言何沒去查那張卡, 而是斟酌著回複:

【有些東西說不清, 見個麵吧】

對方回的很快。

【沒必要,你直接說個數】

言何:“……”

這小子是學川劇變臉的吧?

就彆說什麼分手後當朋友的屁話了,他這是打算撕破臉嗎?

沒記錯的話,他們這也算是和平分手, 就算不和平, 也是他這邊有問題,他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溫北的事, 他憑什麼??

言何越想越覺得離譜, 皺眉敲字。

【見一麵和我請假去你公司堵你, 自己選一個吧】

溫北正在事業上升期,顯然不可能因為這點破事兒辭職, 對方好半天沒回, 傍晚才發了一個地址過來。

言何點進去, 見是一家餐廳。

【明天九點?】

言何勾了勾唇,不知是譏諷還是彆的什麼, 回了個行。

第二天一早,言何起床煮了杯咖啡, 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憔悴, 黑眼圈比熊貓還重。

他連續幾天被氣的睡不著, 又是頭一回經曆這事,完全沒有經驗辦法,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束手無策。

他給咖啡加了四倍濃縮,一口氣灌下去才覺得自己精神了點。

餐廳定在市中心一條鬨市上,是他們從前沒去過的店。

還挺貼心的,知道觸景傷情不好。

言何下了出租車,遠遠看到了溫北,對方坐在一樓窗邊的位置,正微微偏頭跟服務生交談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言何在大街上瞧了他片刻,快遲到了才走進去。

近了才發現,這人神色如常,精神抖擻,和往日沒什麼兩樣,甚至……看起來還要比以前興致好上幾分。

看來被“分手”兩個字影響到的隻有他自己。

言何輕輕歎氣,招手點菜。

等餐品點好,服務生們也都走開了,溫北才抬眼看他,問:“什麼事非要出來說?”

言何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想看看他,而且他覺得,分手應該講明白才好,不清不楚的算什麼。

但他又怕說出來,溫北拍拍屁股走人了,於是隻能瞎扯道:“你給的錢,數目不對吧?”

這幾年來他們兩個吃喝用住都在一處,但錢是各存各的,從來沒有互相乾擾過,溫北自認不缺錢,聞言直接道:“我給你加。”

“不用。”言何覺得有些棘手,隻好換了個角度說:“你的銀行卡就算給我密碼我也取不出來,重新弄吧。”

“?”

此話一出,溫北立刻皺起眉盯著他,目光帶著探究。

幾秒後,溫北往椅子上一靠,涼聲道:“少爺,你是沒看那張卡吧,那是你名下的銀行卡,你的。”

言何:“……”

他名下的銀行卡什麼時候給過溫北??

言何沉思片刻,想起來了,是給過,而且已經給了很久了。

“……這樣。”言何沉默片刻,苦笑道:“我是沒有想到,當初是怕你零用錢不夠給你的卡吧?最後竟然用在分手上。”

溫北沒應,他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點的都是他們喜歡吃的菜,卻都沒吃幾口。

最後言何叫了打包,扯著嘴角笑了下:“便宜小黃了。”

小黃是他們樓下的一條流浪狗,逢人就搖尾巴,很會撒嬌,他們平日裡吃剩的都喂給他,小黃便在樓下安定下來。

“……嗯。”溫北說,“我給他買了點狗糧和窩,去年冬天的窩好像被保潔收走了,也該換一個了,你給它拿去吧。”

言何盯著他,點了頭,樂了:“你對它倒是好,也沒見你給我留點什麼。”

溫北也沒見過主動跟狗比的,他沉默片刻,到底沒說話,起身離開。

言何沒追。

他坐在餐廳裡,耳邊是不算吵的熱鬨聲,有家族團聚,兄弟聚會,情侶重逢,還有工作聚餐,老板正鬥誌昂揚的給員工們灌著雞湯畫著餅,講到激動處還要一起喝一杯。

他身處在熱鬨中,看著溫北的背影迎著陽光,一點一點消失在街道。

“你已經恢複記憶了,應該也知道那條吊墜是我設計的。”

言何語氣平靜,一如多年前的溫北。

“每個設計師畫出的圖紙都是傾注了真心的,之前它確實屬於你,但現在你配不上了,還給我吧。”

他們坐在沙發的兩端,明明隔了不過幾米,卻好像有一條看不見的楚河漢界,將他們分得清清楚楚,誰也不能跨過去。

溫北的手指蜷了蜷,鬆開掐了半天的掌心。

手心有些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是血,他沒有低頭看。

言何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他無法反駁,連嘴都張不開。

他確實配不上,但他也……確實不想還。

他慢半拍的意識到,這一次和上一回不一樣了,言何可以包容他一次兩次,但絕不會有第三次。

言何不會再挽留他了,也不會提出再見一麵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大概不想再看到他。

溫北從來都不敢問。

不敢問言何是以怎樣的心態在分手三年後,還能麵不改色的把他娶回家,然後對過往的糟心事隻字不提,對他愛護有加,百依百順。

他不敢問對方的目的,甚至細想一下都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