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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何也終於想起了被他遺忘的正事——

該怎麼跟溫北解釋“南南”呢。

塔爾不太聰明,信了他的鬼話,以為他是喝醉了酒,神誌不清,前言不搭後語。

這套說辭肯定說服不了溫北。

怎麼辦!

他那天就不該喝酒!

床頭櫃上的光腦震動一下,言何拿起來看,是青鳥推送的今日份頭條。

看到這個APP標誌,言何靈機一動。

他飛快的退出原主的賬號,重新給自己注冊了一個,頭像昵稱一通亂寫,然後編輯了一條帖子。

為了掩飾身份,他在性彆一欄填了已婚雌蟲。

帖子內容也做了打碼:

【不清醒時叫錯了雄主的名字怎麼辦,在線等,很急!】

不多時,下麵有回複。

【2L:雄主的名字都能叫錯??建議自裁謝罪。】

言何動了動手指,回複【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彆羞辱我。】

【……】

【6L:是叫成彆的蟲的名字了嗎,先解釋吧,不行的話買點**回去,求原諒得有誠意】

下麵還貼心的附著一條鏈接。

言何點進去,發現是標題是x愛小工具,配圖是閃著電光的鞭子,一鞭子下去能抽斷桌腿的那種。

言何黑著臉打字【首先,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其次,你先彆出發。】

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愣是一條有用的都沒有,氣的言何把光腦丟到一邊,不看了。

一整晚,他滿腦子都是“南南”

正因如此,當溫北輕手輕腳的下床時,他扭頭,張嘴就問:“你乾嘛去,南南?”

溫北倏地回頭,神色淡淡,眼角和下頷卻緊繃著,眼神中透著一股危險:“你叫我什麼?”

第20章 良心

言何第一次看到溫北這樣的眼神。

陰沉沉的、晦暗不明的,連眼尾下墜的弧度都帶著諷意。

像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磚牆,光是狹窄的空隙就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手裡拿著水杯,看樣子是要下床倒水,此刻越握越緊,牽動筋骨的指節甚至用力到泛青。

要不是這杯子質量好,怕是已經當場碎掉。

“您剛剛……喊我什麼?”他低喃著,歪頭重複了一遍,語氣平平,卻也涼意儘顯。

言何咽了咽口水。

他總覺得對方捏的不是杯子,是他的小命。

溫北把杯子放了回去,挺直腰背,居高臨下的盯著言何瞧了片刻,忽的笑了。

“您又何必避而不答。”他說,“您有權鐘愛任何一隻雌蟲,您可以娶三隻及以上的雌侍和一名雌君,如果您想的話,現在就可以把我這隻不合心意的雌侍廢掉。”

他頓了頓,自嘲似的低頭:“現在您可以回答了嗎?”

他生氣了嗎?

言何眨眨眼。

應該會生氣的吧,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開心。

可他是溫北,他會在意這個嗎。

有可能會。

但是他看起來……並沒有生氣,他可能隻是單純的好奇,所以問問。

蟲族的上將大人下班後會帶著槍回家嗎?

啊……他的頭發變黑了。

黑色應該是正常的發色吧。

果然,他沒生氣。

沒生氣乾嘛陰這個臉,怪嚇人的。

言何的思緒百轉千回,繞著星球溜達了一圈才回來。

他瞥了眼溫北徹底變黑的頭發,放心不少,心說既然他不在意,那他也隨便糊弄過去就是了。

考驗演技的時候又到了。

他醞釀了會兒,深沉的開口:“這是我家的傳統,家人之間有獨特的親密的獨一無二的,昵稱。”

“……”溫北消化了幾秒,並不能理解:“什麼?”

“就是我爸…不,我雌父……”

言何剛想把鍋推到原主的父親身上,突然想起來這位也是上將,說不定跟小時候的溫北還認識,用不得。

他匆忙改口:“我雄父。對,我雄父常說,家人之間互相叫大名太見外了,可以取一個昵稱,這樣顯得更親密,關係也會越來越好。”

他這番解釋半真半假,自己都信了。

語氣也篤定起來:“所以我就擅自給你取了一個,你不會不高興吧?”

他想了想,仰起頭,眸光裡滿是無辜和真誠,他跟溫北對視著,低聲道:“這事怪我,沒有提前跟你商量,我隻是很喜歡這個名字,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是我的錯。”

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了溫北的考慮範圍,他呆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剛剛的那股撐著他的怒火,好像夏天空調的冷風,順著門縫悄悄溜走,不知不覺就散了個乾淨。

回過神來,隻剩下茫然無措。

他一邊厭惡自己的過於衝動,沒有立場和資格質問,一邊為言何的回答而竊喜。

蟲真是個複雜的生物。

溫北轉了轉手腕,緩解僵硬的感覺,整個身體都放鬆了幾分。

“如果你討厭這個稱呼,我以後不叫了……”

另一邊,言何演技拉滿,滿眼落寞,就差個泫然欲泣了。

他在心裡給自己頒了個小金人,一抬頭,果然在溫北臉上看到了愧疚。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討厭的,我隻是不知道……我以為您在叫彆的誰……”

溫北艱澀的為自己解釋著。

事情翻轉的太快,他一下子就從質問的人,變成了小心翼翼辯解的人,偏偏他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某隻老狐狸心裡樂開了花,臉上柔柔弱弱:“沒關係的,你不討厭就太好了……那我以後可以繼續這麼叫你嗎?”

麵對他期待的眼神,溫北壓根拒絕不了。

“當然可以。”他半蹲下來,平視言何,認認真真道:“抱歉雄主,我太莽撞了,您彆生氣。”

“你。”言何矯正。

“……抱歉。”

“說過了不要跟我道歉……”言何說一半意識到這根本沒什麼用,歎息一聲,閉嘴了,拍了拍身邊床的空位:“不早了,睡覺吧。”

溫北把想喝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聞言乖巧點頭,重新爬回床上。

燈一關,房間重新陷入昏暗。

明明解決了心頭的一樁大事,言何卻還是睡不著。

溫北乾乾淨淨的眼睛總會浮現在他腦海。

那是跟以前絲毫不同的,單純的,懵懂的,仿佛他嘴裡說出什麼荒謬的話,他一樣都會相信似的。

言何那點聊勝於無的良心終於痛了起來。

下回還是不要騙他了。

他想。

第二天早上,溫北已經習慣了言何會做好早餐這件事,他在男人對麵坐下,毫無例外地被塞了一杯牛奶。

他並不喜歡喝,但每次都不會拒絕,多半還會來上一句,謝謝雄主,然後一口氣喝光。

言何淡淡的應了聲,麵色如常,心情卻複雜的很。

溫北不喜歡牛奶,言何從前總要花費大量的心思去哄他喝一點,甚至一早上的時間都磋磨在這裡。

久而久之,已經成為了他們早上的必修課。

現在可好,彆說是牛奶了,溫北溫順到言何覺得他就算遞過去一杯毒藥,這家夥都能麵不改色的喝下去。

怎麼樣才能改變現狀呢。

言何咬了口包子,慢吞吞的想。

“雄主。”

“嗯?”言何抬頭。

“我吃好了,先去上班了。”溫北說。

言何瞥了一眼他那邊沒什麼動的早飯,挑眉:“不舒服?”^_^思^_^兔^_^網^_^

“沒有。”溫北回答完便不知說什麼了,迎著言何不帶什麼侵略性、甚至稱得上溫和的目光,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今天有早會,我怕來不及。”

“嗯。”言何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水,“先去換衣服吧,我一會兒送你。”

“好……什麼?”溫北總是慢半拍,他茫然兩秒,問:“您又想參觀軍部了嗎?”

“……”

言何隻是單純的想送他上班,但是很明顯,溫北這種工作狂,並不會理解這種無聊到像是浪費時間的事情。

“嗯。”所以言何應了聲。就當他是吧。

他仔細認真的理了一下現在的情形,溫北身為上將,似乎什麼都不缺,而他這個低級雄蟲,也給不了他什麼。

他想把溫北養回之前的性子,隻能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言何作為一位遊手好閒的雄蟲,每天待在家裡也是無所事事,於是把溫北送到軍部後,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返程,而是再次進行了參觀。

要不要在這裡求一個職位呢,一起工作的話,更方便……

言何想著問題,繞著長廊走了一圈,一回頭,驚訝的發現溫北還在自己身後。

“你不是著急開會嗎?”言何問。

“也沒有很著急,我上次就沒能陪您……”

溫北快走兩步,來到言何身邊,結果被後者攥住肩膀,毫不客氣的推走了。

“我成年了,不是三歲,參觀不需要陪著。”言何推著他往會議大廳走,“你去開會,中午找你吃飯。”

“雄主……”

“快去。”

就算言何催促的很及時,溫北還是遲到了。

不過這次的早會不是軍部總部的會議,而是他跟葉鎮他們的小會,沒有蟲會追究他的遲到。

“老大!早上好!”葉鎮遙遙衝他招手。

“嗯,早。”言何走過來,想起什麼,問葉鎮:“你相親相的怎麼樣?”

“啊……”提起這事,葉鎮一下就蔫兒了,“不怎麼樣……”

“對方不滿意?”溫北皺眉。

“是……”葉鎮吞吞吐吐,“也不是……”

“在我耐心耗儘之前,趕緊說。”溫北臉色一冷。

“老大你相信我,我已經聽你的話,認真相親了!”葉鎮情緒有些激動,對於這件事還有點茫然:“但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都很回避我,反而都向我推薦叢書楊……”

溫北神色一冷:“叢書楊?”

“我知道了。”他語氣幽深,帶著不易察覺的算計和火氣,隻有表情還是平靜的。

又有蟲要倒黴了。

葉鎮縮了縮脖子。

他們說話時還在會議室外麵,並沒有進去。

話畢,溫北抬腿打算走。

“老大!”

葉鎮叫住他,遲疑兩秒,道:“你最近的狀態有點奇怪。”

溫北不以為意:“怎麼了?”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言何閣下了吧。”葉鎮說。

溫北心念一動,下意識攥住軍褲的布料。

竟也沒反駁,隻蹙著眉頭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沒注意到嗎,你在他身上花了很大的心思。”葉鎮安靜兩秒,突然問:“老大,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麼?”

“如果日後我們成功了,要讓藥劑發行,信息素樣本取自於哪位閣下這件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