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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給他的錢袋子,很不幸的是,錢袋子在買完小雞後就空了。

他起身跑回和室,在裡梅疑惑的目光中,抱著被子出來了。

裡梅:“……?”

“你要做什麽?”

他猛地扯住被子。

後者看到空空如也的雙手怔了怔,接著拉住被子的一角,想要奪走。

“給小雞做窩,它們會凍死的!”

“這是我的被子!”

裡梅氣憤。

“你不是把被子給我了。”

烏丸羽涅不撒手,兩人四目相對,陷入對峙。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裡梅氣到了極點。

自從烏丸羽涅和他共處,裡梅就發現自己情緒的起伏越發劇烈,原本的冷靜自持麵對對方時蕩然無存。

兩麵宿儺與羂索走入“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情景。

由於裡梅的身高與烏丸羽涅相近,加上過遠的距離和相似的白髮,從遠處看,像極了正在鬧變扭的兄弟。

自然,這要遮罩裡梅“我殺了你”的威脅。

羂索眼皮一挑,看向好似習以為常的兩麵宿儺。

他視線打量周遭,數不盡的花盆上種滿了綠植,有的葉片中間長出花枝與花苞,有了開花的跡象。

醜陋的小型花園往左,是圓形的石桌,上麵的茶爐散發著熱氣。

掠過中間的石路,就是烏丸羽涅與裡梅的所在地,用竹條圍起來的柵欄。

見到和上次前來全然不同的院落,羂索沉默一瞬,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叫我來,不會就是想告訴我,你收了一名會搭建院子的僕人吧?”

羂索曾問過,兩麵宿儺殺了所有人,為何獨獨留下術式不算強勁的裡梅。

對方毫無起伏地開口:“他做飯好吃。”

那時,裡梅就在邊上,而他很是驕傲地揚起頭顱。

羂索:“……”

羂索無言以對。

“你不認識他?”

兩麵宿儺的詢問聲拉回了羂索的思緒,他狐疑地看了看對方,轉而眯起眼,仔細端詳烏丸羽涅的容貌,後者也在看他,眼底盡是迷茫之色。

羂索擰著眉。

“不認識。”

忽地,下一秒。

他眼睛陡然瞪大,心臟處密密麻麻地傳來疼痛,刺激之下,羂索瞳孔驟然縮小。

他捂著%e8%83%b8口,冷汗溢出,頃刻間打濕了全身。

在兩麵宿儺盯視中,羂索微彎著腰,張開嘴劇烈地喘著粗氣。

詛咒!

怎麽又發作了!

烏丸羽涅困惑地看著痛苦的男人,他隱約覺得對方的氣息有些許熟悉,但又有著不同。

沒想出個所以然,他索性把目光投向兩麵宿儺,後者悠閒地坐在石椅上,懶洋洋地翹起腿,對羂索漠不關心。

“你所說的父親。”

兩麵宿儺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頭上,縫合線。”

烏丸羽涅:“……”

烏丸羽涅:“!!!”

他不禁後退一步,裡梅則順勢奪回被褥,冷著臉拉開圍欄門離開。

烏丸羽涅被拽了一個踉蹌,穩住身形後一動不動,定定注視著羂索,直到透過髮絲瞧見了對方額頭上的縫合線。

兩麵宿儺沒說謊。

可是…父親為什麽是這個樣子?

烏丸羽涅抿著唇,把袷解下蓋在瑟瑟發抖的小雞崽上方,走向羂索。

此時,羂索瞳孔渙散,全神貫注的壓製著詛咒反噬,他顧不上兩麵宿儺與裡梅,這具身體不得有誤,不然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他可沒有心情重新來過。

羂索無法理解,明明距離上次詛咒的反噬過去不到一月,所以他才敢放開手腳的執行計畫。

他需要在下一次反噬之前,用這具身體,把所有都解決。

可反噬為何提前了?

頭頂落下陰影,一隻冰涼的手撩起了他眼前的碎發,視野明朗,羂索條件反射地進行反擊。

溫熱的血液順著烏丸羽涅的小臂流入袖口中,又在他垂手後滴落,把潔白的雪地暈染出點點猩紅。

“父親?”

猜測得到證實,烏丸羽涅還是免不了錯愕。

他被劃破掌心的右手顫唞著,仰頭望著站起來的男人。

對方的手上,還握著劃傷他的匕首,冷淡的神情,看他,就像是在看敵人。

烏丸羽涅迎著羂索的目光,呼吸不受控製地慢下來。

“父親……”

他緊記羂索那時的交代,儘管眼前的男人長相和神態都是那麽的陌生。

羂索隨意地把匕首丟下。

“你叫我什麽?”

疼痛雖褪去,但身體還留存著深可入骨的痛感,因此,他不管是麵色還是聲音,都很虛弱。

“父親。”

烏丸羽涅很有耐心地重複。

羂索:“……”

“你是想告訴我,你找到了我的兒子?”

他麵無表情地看往兩麵宿儺。

後者頗有閒情的喝著茶,隻是壯碩的身體和詭異的容貌,讓這一幕怎麽看怎麽違和。

裡梅把被褥放在另一座石椅上,確保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給宿儺大人添滿茶水——烏丸羽涅還算是有點用。

見兩麵宿儺不搭理,依舊一副看戲的姿態,羂索也無可奈何。

不過,就算這名白髮男孩不是他的兒子,羂索也打算把對方留在自己身邊,原因無它,男孩似乎能壓製他體內的死亡詛咒——

當時,在男孩觸碰到他那一刻,詛咒所帶來的痛意如潮水般退去。

由此,也讓羂索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自我防衛。

“那人我帶走了。”

想罷,羂索果斷下了決定。

“這可不行。”

兩麵宿儺聲音未散,裡梅已然擋在出口的位置。

“你要做什麽?”

羂索反應平淡,對方的阻止在他意料之中,他可不覺得兩麵宿儺會蠢到忽視他剛才所表露的異常。

宿儺:“當然是留下來,說清楚。”

“你也要聽故事嗎?”

烏丸羽涅轉頭,把還在滲血的右手縮回袖子裡麵。

“什麽故事?”

兩麵宿儺興致勃勃。

“父親和叔叔相愛的故事。”

烏丸羽涅亮著眸子,肯定地說。

冗長的死寂後,兩麵宿儺發出了誇張又刺耳的笑聲。

他一個閃現來到烏丸羽涅跟前,把人帶到對側的椅子上按下,朝怔愣在原地的裡梅喊:“別愣著,去把後廚小鬼買的糕點端上來!”

聽見糕點,烏丸羽涅往後一仰,甩了甩刺痛的右手,趕忙補充。

“在右邊的櫃子裡麵,左邊的那個,製作糕點的老爺爺今天死掉了,絕版了!”

裡梅抱著被子走了,不知是否有聽進去。

前方,羂索表情龜裂,他不可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以前真的有用過女性的身體?

那他也不可能暴露身份,這個白髮小鬼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羂索找了個空位一言不發地坐下,等待著故事拉開序幕。

希望,不會很恐怖。

他凝視眼前多出來的茶水想。

國慶快樂!

第75章

雪停了,白色的水汽飄往空中,藏在林中別院的大院前坐著三人。

“故事就是這樣啦,父親救了叔叔,叔叔娶了父親,然後生下了我。”

白髮男孩彎著眼注視羂索,看得後者頭皮發麻。\思\兔\網\

烏丸羽涅講故事時,特意略過了與這個時代不相符的細節,把故事的發展專注於兩個主人公。

也因如此,致使整個故事除了聽起來滲人又怪誕外,倒也沒過多的離奇。

“有趣,有趣。”

兩麵宿儺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長著黑色指甲的食指與大拇指拈著一塊菓子,“倒是像口口相傳的鬼故事,人類與怪物相愛,誕下子嗣……”

他說著,側眸看了眼羂索,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用被奪取的身體生出的孩子,會是食物嗎?”

羂索默然不語。

不知是對這個離譜的故事,還是對兩麵宿儺的疑問。

是不是食物他不清楚,畢竟,根據他的記憶,他能肯定在過去的幾百年中,他絕對沒有生孩子的癖好。

不過,這名白髮男孩不會是普通人,並且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似乎在某角度上,和兩麵宿儺,一模一樣……

裡梅一臉麻木地站在兩麵宿儺背後,看著烏丸羽涅的眼神格外複雜。

好詭異。

在把故事的女主人公帶入羂索之後,裡梅隻感到一陣惡寒。

這人為了計畫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裡梅已然把烏丸羽涅的誕生歸咎於,羂索是為了達成某種見不得人的目的的手段。

從某個方麵來說,他是正確的。

“我有事想單獨問父親,你們可以回避嗎?”

詢問麵對兩人,但烏丸羽涅直勾勾盯著兩麵宿儺,等待著答案。

對方眯了眯眼,把糕點丟在桌子上,拍了拍手。

“不。”

“那我還是和父親走吧。”

聽著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走到羂索身旁,拉住了後者的袖口。

“你是在威脅我。”

兩麵宿儺也隨之起身,高大的身形投下陰影,極具壓迫性的籠罩兩人。

“沒有哦。”

烏丸羽涅搖頭,仰著腦袋與其對峙,“到時父親要是想告訴你,我不會阻攔的。”

羂索對上兩麵宿儺帶著脅迫的目光,很是頭疼,他擔心烏丸羽涅想要告訴他事會涉及到他自身的秘密——他不想讓自己的弱點有一絲一毫暴露的可能性。

嘖,人怎麽就被兩麵宿儺撿走了。

羂索少有的後悔,早知如此,當初他就應該親自前往圍捕現場,這樣眼下也不會如此被動。

兩麵宿儺可不是好說話的主。

想罷,他壓下心底湧上煩躁,扯了扯嘴角,狀似心甘情願。

“說,作為合作的夥伴,我信任你。”

“裡梅,你去準備晚飯。”

兩麵宿儺滿意羂索的識時務,想著後期還需要對方,他勉強後退一步,坐回了凳子上。

“是。”

裡梅聽話地退下。

等視野內隻剩下三人,烏丸羽涅緩緩舉起右手,在兩人眼前攤開掌心,傷口處並未結痂,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他整個手掌。

在他坐的石凳下方的雪地,也凝聚出了一攤血跡。

“小紅。”

烏丸羽涅蘊含期待,他目不轉睛地凝視猙獰的傷口。

羂索先是一怔,繼而感受到體內好似沸騰的血液,這是,詛咒反噬的前兆!

意識到事比他想的更加不同尋常,他深深吸了口充斥著寒意的冷空氣,平復芐體內的躁動。

熟悉的疼痛並未襲來,羂索看到,烏丸羽涅的手心,傷口在無外力的乾擾下,竟自動向外湧出血液。

血液好似被附上了生命,在空中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