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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扶穩的五條悟趔趄了一下。

“你等等老子——”說著,他拉上夏油傑一同跟上。

到房子外麵,烏丸羽涅仰望著西邊的驕陽,處理咒靈的隻花費不到一小時,太陽位置看上去依舊。

“我記起來了!”

頂著刺眼的陽光,夏油傑揉著手腕,想起夜蛾正道在他們臨走前的千叮嚀萬囑咐,“我們沒有開‘帳’。”

五條悟無所謂地擺擺手。

“反正沒人看見,有什麽關係。”

“有人哦……”

烏丸羽涅指著路過,懷裡抱著醬油瓶的三歲粉發小男孩,歪著腦袋問,“這算看見了嗎?”

第67章

街道上,一名五六十歲的男人神色焦急,他時不時朝著路人比劃著詢問,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他的邊上,緩步跟著一位白髮青年,和中年男人的急切相比,青年臉上掛著淡笑,不急不躁。

兩人後方的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

車內,赤井秀一坐在副駕駛,表現出新人應有的拘謹。

昨天,他成功通過考核,雖還未獲得代號,但所展現出的強勁實力,以及不算清白的身世,讓琴酒對他還算看重。

今天,是他加入組織後的第一個任務——監視一個人的動向。

赤井秀一抬眸,狀似無意地窺了眼後座的琴酒,下一瞬就被低頭看電腦的對方抓了個正著。

他心底劃過一抹訝異,琴酒對視線的敏銳程度幾乎超出了正常人的作用域。

“偷窺——偷窺——”

孩童的嗓音響自於琴酒的肩側,是一隻黑白配色的八哥鳥。

八哥鳥飛了過來,站在擋風玻璃前方,轉動著白色的小腦袋,好奇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偷窺——偷窺——”

它撲騰著翅膀重複。

臉頰劃過清風,赤井秀一目視前方,沒做解釋。

對於這隻花八哥,赤井秀一瞭解的不多。

當時,他正在進行狙擊測試,視野突然被一片黑暗佔領,抬頭瞧見的就是擋在倍鏡前,黑白配色的小鳥。

起初,赤井秀一第一反應是烏鴉,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和烏鴉相似的八哥。

說起來好笑,在處處能看見烏鴉圖案的組織內,居然養了一隻八哥?

且看琴酒煩躁卻沒有驅趕,這隻八哥在組織內的地位不低。

赤井秀一的思緒飄了飄。

前方慢步的白髮青年似有所覺察的回首,隔著防窺的擋風玻璃準確無誤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赤井秀一一怔。

這人正是他今天的任務目標,熟悉的白色頭髮,讓他想到了烏丸羽涅。

赤井秀一:“……”這個青年應該也是組織的成員吧?

組織內的白髮真的不是基因遺傳嗎?

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

某位臥底的心理想法琴酒不得而知,他黑色帽簷下,被銀色發色遮掩的綠眸微抬,指關節敲了敲電腦的鍵盤。

“回來。”

小花往邊上蹦躂幾下,看了看琴酒,然後把自己團成一團,這是休息的意思。

懶著和一隻鳥置氣的琴酒合上了電腦。

對於乖巧的小花,伏特加手指動了動,又一臉正色地撇開視線。

這隻八哥鳥可是阿爾薩斯的寵物,摸不得摸不得……

“那個人走過來了。”

這時,赤井秀一回頭說道。

琴酒這才分出注意力。

“扣扣扣——”

車窗被敲響,白髮青年站在車外。

看見是琴酒,羂索笑容淡了淡,他往車裡看了眼,看到赤井秀一時微微挑眉。

“他就非要拉我入局?”

他眯著眼,周身的氣息愈發淩厲。

琴酒冷冷地看著他,沒說話。

“行吧。”

羂索妥協地聳了聳肩,“告訴他……算了,我自己和他說。”

“父親?”

忽然,右側響起了熟悉的嗓音。

羂索:“……”

烏丸羽涅疑惑的聲音透過車窗,傳入了車內,也傳入了赤井秀一的耳中。

他呆了一秒,和伏特加同步往後看去。

赤井秀一記起了,不久前偷聽到的八卦。

烏丸羽涅在叫誰?

琴酒還是……這名白髮青年?

其中,反應尤為激烈的定數小花,它就像一枚小炮彈,從駕駛位下落的車窗處躥了出去。

“這就是他的計畫?”

羂索沒回頭,單手撐著窗沿,用隻有他和琴酒可以聽見的音量道,“他們是臥底又不是傻子,這一係列的操作不會太過於湊巧了嗎?”

“因為你提前了時間。”

琴酒冷笑一聲,對這個給自己增添任務的“前老闆”態度著實是算不上友好,“不然不會這麽倉促。”

有一點對方確實沒說錯,時間被壓縮,很多細枝末節無法被照顧,難免這些老鼠會起疑——

不過,無所謂了。

琴酒心累地想,都到這個地步,他就不相信老鼠們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後續就看禪院甚爾的發揮。

羂索的心累不比琴酒少。

他今天之所以在仙台,是因為烏丸蓮耶告知他,這邊有一隻特級咒靈,對他的計畫或許有用處。

結果他趕到之後,就看見在街道上到處查找虎杖悠仁的虎杖倭助。

羂索:“……”裡梅怎麽搞的,兩麵宿儺的受肉.體都不知道看管好,要是死了不會指望他再生一個吧?

想罷,羂索不免惡寒,兩次的非自願生育經歷,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好回憶,更別提後麵還被烏丸蓮耶下了詛咒。

“唉?小花也在。”

終於,羂索直起身,看向烏丸羽涅。

隻見白髮男孩用一根手指,親昵地揉著八哥鳥的腦袋,臉上滿是喜色。

他的左右兩側,分別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其中,夏油傑的懷裡更是抱著他生的二胎,虎杖悠仁。

一胎和二胎同行的畫麵,讓羂索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涼意,從他的本體向外蔓延。

“父親怎麽在這兒?”

烏丸羽涅快步跑到羂索跟前,餘光掃到琴酒,他偏了下頭,“還有琴酒叔叔?”

琴酒看了烏丸羽涅幾秒,而後很果斷地關上車窗,把人隔絕在了外麵。

看到烏丸羽涅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琴酒心情不錯地從口袋裡摸出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燃。

目的已經達成。

隻等“那位大人”放出風聲。

烏丸羽涅“啪啪”地拍了兩下車窗,見沒得到回應,隻能作罷。

“哼。”

他很是不情願。

羂索略過前麵的問題,目光在烏丸羽涅被切斷的辮子上停了下,自然地反問:“小羽在這裡做什麽?”

未等烏丸羽涅回答,追上來的五條悟用著誇張的音調,驚奇地說:“傑!快看!眼睛你比還小的人出現了!”

說著,他迅速蹦到羂索跟著,摸著下巴,對著羂索一通打量,一臉嚴肅。

“眼睛這麽小,你真的能看到路嗎?!”

夏油傑抱著懷裡的小孩,狹長的狐狸眼上挑,笑容逐漸危險。

“一樣的。”

他懷中抱著醬油瓶的虎杖悠仁開口了。

“什麽?”

夏油傑不解地低頭。

對方口齒不清地說:“大哥哥,叔叔,一樣,小。”

“小什麽?”

他怔了下,下意識問。

“噗——”

前方的五條悟毫不克製地發出了嘲笑,他把墨鏡推到腦袋上,用手撐著眼皮,蒼藍的眼眸放大,“這個啦這個!”

夏油傑:“……”

他額角跳出一根青筋,麵上卻依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這裡肆意的笑聲,引起了路人的側目,虎杖倭助,就是其中之一。

虎杖倭助年過半百,但眼神和身體都很健康,因此,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家粉發的孫子。§思§兔§網§

下一刻,虎杖倭助一個健步就朝幾人沖了過去。

“爺,爺爺——”

虎杖悠仁傻乎乎地伸出手,對著虎杖倭助揮了揮,醬油瓶掉落在地,咕嚕咕嚕地滾到烏丸羽涅的腳下。

“悠仁——”

聽見自家孫子呼喚,虎杖倭助速度更快了。

“這是誰?”

羂索微垂著眼,躲開五條悟審視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問。

烏丸羽涅撿起瓶子,聞言拍了下腦袋,拉過五條悟,一個個介紹著。

“這個是我的很好的朋友。”

他指了指夏油傑。

“那是悟的摯友,和我一起上學的同窗。”

接著,他看向被抱走的虎杖悠仁。

“這個粉頭髮的小孩,是我們路上撿到的。”

羂索:“……”這沒說有什麽區別。

“咒術師?”

五條悟靠著保時捷,眨了眨眼。

“六眼”看出了此人的術式,是難得一見的真假幻術呢。

“嗯。”

羂索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他蹲下`身,有意避開路人的視線,抬手揉了揉烏丸羽涅的腦袋,“我還有事,先走了。”

烏丸羽涅抿唇,俯視身前的青年,捏著醬油瓶的指尖泛著白,他輕聲,極為認真地問道:“父親,你和叔叔,沒有騙過我,對吧。”

羂索笑了下,掀開眼,露出裡麵淺粉的瞳色,他沒顧及五條悟,術式施展。

四目相對過後,烏丸羽涅呆愣在原地,他碧青的眸子渙散,很快就失去意識。

在倒到地上前,羂索接住了他。

“做個好夢,小羽。”

他不含情感地說。

“壞人——壞人——”

小花被驚飛,大聲叫著,“小羽——小羽——”

頭頂落下陰影,羂索仰頭,額前的碎發後落,一條縫合的疤痕若隱若現。

“是你!”

圍上來的虎杖倭助看到縫合線的瞬間,就認出了羂索,或許說,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死而復生的女人。

“是我。”

羂索平靜地抱起烏丸羽涅遞給了五條悟。

醬油瓶再一次掉落,這次,滾到了車道上,被橋車碾壓成粉末。

接過烏丸羽涅的五條悟臉色不變,隻是眼中多了一份探究。

“你做了什麽?”

夏油傑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眼底帶上警惕,準備一有異常,就喚出咒靈。

“讓他好好睡一覺罷了。”

羂索沒心情與幾人周旋,視線從昏睡的烏丸羽涅身上移開,上前幾步,拉開車門坐進保時捷。

身後,虎杖倭助的眼中帶有濃重的仇恨,他呆站著,直到保時捷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

“老子要和你聊聊。”

五條悟轉身,他腦袋上站著小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虎杖倭助。

頂著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虎杖倭助仿佛老了十歲,他歎了口氣,悲傷難以掩蓋。

“走吧。”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