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太陽%e7%a9%b4,拿起手機看向上麵的時間——兩點三十。
馬賽結束了吧?
忽地,禪院甚爾回想起被他遺忘的事情。
他呼吸驟然一沉,不祥的預感隱隱浮現。
離開地下馬場時,是十一點五十左右,馬賽維持在半小時一場,加上十分鐘的準備時間,也就是說,他抵達烏丸羽涅家中時,正正好是馬賽結束的時間。
禪院甚爾:“……”兌獎時間隻有三個小時,所以,需要在一個小時內趕到地下馬場!
這所米花醫院,他沒記錯,正常行駛到達地下賭場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多的時間。
得出這一資訊,禪院甚爾捏緊手機,似乎看見十億日円長著翅膀從眼前飛走的畫麵。
想到家裡嗷嗷待哺的兒子,又想到換咒具的頻率,他的心“鐺”一聲沉入了穀底。
禪院甚爾%e8%83%b8口劇烈起伏兩下,幽幽看向緊閉的窗戶,抬手柄身上的繃帶扯鬆到不阻礙活動的程度。
——他沒有%e8%a3%b8奔的癖好。
迅速掀開被子,穿著黑色褲子快步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低頭估測距離地麵的高度。
私人病房處在八樓,距離地麵差不多幾十米,普通人從這裡摔下去,必然是腦漿橫流。
禪院甚爾沒有這種顧慮,他觀察一圈周遭的景況,一秒後,直接從窗戶中鑽了出來,踩著窗沿,食指上不知何時勾了把鑰匙。
鑰匙的嘩啦聲響中,禪院甚爾從邊緣一躍而下,重力的加持,讓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垂直向地麵墜落。
米花醫院五樓處有一個平臺,剛好可以做緩衝。
他雙腿蹬向牆麵,調整方位,手臂一抬,準確抓住平臺上的欄杆,身體懸掛在半空。
沒有片刻猶豫,禪院甚爾鬆開手的同時再次蹬向牆體,身體倒掛,俯視水泥地麵,如優雅落幕的體操運動員,旋轉,屈膝,完美落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來看病的路人:“……”
他呆滯目視禪院甚爾遠去,對方背部的繃帶是那麽的惹眼。
路人抬頭望向醫院上方,不知過了多久,才恍惚地走入醫院。
——
醫院走廊,目暮十三與佐藤美和子對病房內的情況一無所知,正緊鑼密鼓地盤問烏丸羽涅事情的經過。
兩人都沒相信禪院甚爾所說的“不小心”,畢竟那個傷口,怎麽看都是朝著一刀斃命去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殺人未遂的罪名事關重大,越晚獲得線索就越有可能讓兇手逃脫,目暮十三幾經思量,才選擇在此地進行筆錄錄製。
方便時刻關注病房內的情況,也方便對病房進行監視,防止禪院甚爾逃跑。
目暮十三:“……”真不令人省心啊。
他扶著帽簷歎了口氣。
工藤新一坐在佐藤美和子邊上,豎著耳朵開啟偷聽模式。
烏丸羽涅垂眸靠著椅背,雙手攏在衛衣口袋中,在幾人看不見的地方,愛不釋手地摩挲著禪院甚爾寄存在他這裡的袖珍手.槍。
“說吧,發生了什麽。”
佐藤美和子側著身子,表情嚴肅,她拿出錄音筆,按下了開啟鍵。
聲音拉回烏丸羽涅思緒,他轉過頭,視線掃過三人,看回前方白色的牆壁,語調輕緩,不緊不慢道:“有怪東西跟著我回了家,保鏢先生和他發生了戰鬥,把客廳毀了。”
聞言,坐在最週邊的目暮十三“噌”地站起身,擋在白髮男孩眼前,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什麽怪東西?”
“黑色的怪東西。”
烏丸羽涅腦袋靠上牆壁,耳墜從辮子後方晃出,反射出紅色的光芒,閃了下目暮警部的眼睛。
他抬頭與之對視,不管是態度,還是神色,都是誠懇的。
但目暮十三擰起眉心,烏丸羽涅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如若非要說哪裡不對勁,那就是眼神。
烏丸羽涅的眼中從始至終都沒有麵對警方的緊張與無措,一直都很平靜,像是一灘死水。
難免,目暮十三下意識回想著剛闖入烏丸羽涅家中的景況,那時的他在做什麽呢……
男孩麵對著牆壁,右手貼在了耳朵上,隱約能看見手機的一角——是在打電話!
目暮十三:“……”嗯?看見警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電話?
就算再遲鈍,目暮十三也發覺了不對,佐藤美和子和他一樣,表情同樣凝重,不知是不是因為和他一樣發現了異常。
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他對佐藤美和子點了下頭,示意問話繼續。
後方的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敏銳捕捉到兩人間的眼神交流,壓下跳動的好奇心,安靜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麽,現在這個怪東西在哪裡?”
佐藤美和子把怪東西與戴著黑頭套,穿著黑衣服的劫匪畫上了等號,並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就在三人屏住呼吸,期待的等候答案之時,烏丸羽涅搖了搖頭,輕聲細語道:“不知道,可能死了,可能跑了。”
自小紅吃了詛咒的內核,就失去了音訊,烏丸羽涅能感覺到,哪怕不久前剛吃了三份三明治,肚子在這時又發出了抗議——小紅應該在和怪東西戰鬥。
沒有得到詛咒死亡的確切消息,烏丸羽涅不想,也不願隨意回答。
空氣一靜。
正當防衛?
相同的思路劃過三人腦海,按照禪院甚爾的受傷程度,在那種危機時刻,他就算在反抗中把人殺死,似乎也不為過。
“照你所言,劫匪是朝你來的。是仇家,還是你最近得罪過什麽人。”
佐藤美和子眼神淩厲地攥起了拳頭,烏丸羽涅的年紀看起來就十二三,能對孩子下手,絕非善類!
目暮十三也想到了這一茬,眉心緊緊鎖著,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上報。
“對了,你的監護人在哪裡,我們需要與他聯繫。”
佐藤美和子話鋒一轉,拿出手機點開撥號介麵,提出另一種可能性,“你住在別墅區,又配有保鏢,那人很有可能是想通過綁架你來威脅你的父母……”
一連串問題砸得烏丸羽涅暈頭轉向,正打算逐個解答,聽見父母一詞,他一怔,把玩槍的手指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憶。
“父母嗎?”
男孩低下眼,輕喃著這個不知多少年沒聽過的稱呼,繼而輕描淡寫回答道,“我剛出生沒多久,他們就死了。”
工藤&佐藤&目暮:“……”
出乎意料的答案,頓時讓三人沉默,注視烏丸羽涅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憐憫。
佐藤美和子呼出一口氣,表情柔和了下來,聲音也輕了許多。
“抱歉,無意冒犯。”
烏丸羽涅困惑扭頭,當看清她眼裡翻湧的情緒時,蹙了下眉,又瞧向另外兩人,亦是如此。
“你們在可憐我,為什麽,就因為我沒有父母嗎。”
他很平靜,並不是被戳中痛點自我保護的咄咄逼人,隻是單純的不解。
烏丸羽涅話語未停,沒有給幾人解釋的機會,知道普通人看不見怪東西,他沒有反駁劫匪一事,而是略過這個問題,回答起了其它。
“我沒有仇人,至於得罪人,這需要看那人的想法。”
他語速不快,或者說,性子使然下,烏丸羽涅不管做事還是說話都是趨向慢條斯理,卻有著常人無法打斷的壓迫,“監護人是我叔叔,我有手機可以和他聯繫,叔叔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不會有仇家的。”
烏丸羽涅說得篤定,主動把父母一事翻篇。
三人如釋重負,但佐藤美和子狀態依舊低迷似乎是在忖思,目暮十三扛起了大旗。
“這樣啊……”
他點了點頭,喚了一聲佐藤美和子的名字,催促道,“愣著幹嘛,和烏丸桑的叔叔簡單闡述情況,烏丸桑是未成年,具體流程你都清楚。”
“是!”
回過神的佐藤美和子應著,接過烏丸羽涅遞過來的手機,點開免提和錄音筆一併放在了大腿上。
第15章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卻無人出聲,佐藤美和子看了眼目暮十三,見他點頭,便清了下嗓子,率先道:“您好,我是東京警視廳的佐藤美和子……”
她簡潔明瞭的告知著發生的事情,在她話落下後,電話另一頭依舊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您有在聽嗎?”
佐藤美和子試探性地詢問著。
“嗯。”
男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聲音毫無起伏,淡漠道,“具體情況我都瞭解,我會儘快派人去處理。”
“等等!”
聞言,佐藤美和子眸光一凜,眉心擰起,重音重複道,“儘快、派人、來處理?”
“您可能沒聽懂我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強調道,“您的侄子,被歹徒襲擊,他的保鏢為了保護他,肚子上被開了一條十公分的口子……”
“我很忙。”
男人打斷了她,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態度,“我會派人去處理,並且,我相信羽涅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
“會的,叔叔。”
靠著椅背的烏丸羽涅轉過腦袋,對亮著的手機螢幕,點了點頭。
許是為了印證“很忙”的說辭,烏丸羽涅話音剛落,電話就在“滴”一聲後掛斷。
佐藤&目暮&工藤:“……”
工藤新一錯愕地眨眨眼,沒料想到男人會是這種反應,畢竟,烏丸羽涅提起他的叔叔時,其中的袒護與信任顯而易見。
佐藤美和子壓下心中的怒火,手指關節在她的力度下嘎吱作響。
她的眼前,攤開了一隻手——是烏丸羽涅。
“可以還我了嗎?”
隻聽男孩平靜地問道。
佐藤美和子一怔,把手機放到烏丸羽涅手上,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沒有在那張精緻稚嫩的臉上,發現任何的沮喪與難過,好似早已習慣男人這種漠不關心。
目暮十三按著帽簷,藏起眼底的情緒,就在他打算開口之時,震動嗡鳴聲響起——是佐藤美和子衣服口袋中的手機。
佐藤美和子拿出手機,當看見【由美】備註,疑惑地按下了接聽。
由美,全名宮本由美,是她的好友,也是警視廳交通部交通執行課的員警,這個時間點,是她執行的時候。
一般情況下,兩人在工作時段隻會通過短信聯繫,很少有直接來電的情況,除非,是出事了……
“美和子!”
宮本由美清亮的聲音和平常一般無二,這讓佐藤美和子鬆了口氣,下一秒,對方氣沉丹田地喊道,“你超速了!!!”
佐藤美和子:“???”
“什麽?”
她露出豆豆眼,茫然地眨了眨。
“我說,你、超、速、了!”
另一邊的宮本由美咬著牙,一手拿著對講機,一手拿著電話,目視前方車道上不停超車的熟悉車輛,一字一句地開口,“馬自達R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