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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逢 Marey 4290 字 4個月前

被霍青川揚手打到一邊,踉蹌得差點摔倒在地。沙鷗從沒想過霍青川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輕輕一推就能將他推這麼遠。

沙鷗還要往前,霍青川卻表情陰翳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耐,“彆煩我。”

霍青川當然知道窒息不好受,也感覺到許文祥的呼吸越來越弱,可他卻沒有鬆手,反而力道越來越大,像蛇盯住獵物一樣盯著許文祥,聲音猶如萬年寒冰,光聽就叫人遍體生寒。

“最後問你一次,阿淩在……”

許文祥從沒被人這麼威脅過,他無疑是生氣的,但許文祥不敢反抗,因為他知道霍青川是真的起了殺意。

許文祥惜命,他不敢堵。

“地…地下室,”氧氣攝入太少,讓許文祥意識模糊,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我…我……我可以帶你去。”

得到滿意的答案,霍青川終於鬆了手,像摔臟東西一樣,將許文祥甩到一邊,“帶路。”

許文祥虛弱地咳嗽起來,嗓子疼得連吞咽都難,他卻沒有坐下休息,聞言立馬爬了起來,彎著腰往前走,“跟我來。”

霍青川快步跟上。

被打到一邊的沙鷗也跟了上去,霍青川剛才的表現叫他後怕,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許文祥沒有識趣說了路西樓在哪,霍青川真的會了結他的性命。

這讓沙鷗害怕,他怕許文祥再惹到霍青川,從而真的丟了命。

隻是路西樓不是來問委托的事麼?那為什麼會去地下室?

沙鷗不傻,他漸漸感覺出不對勁了。

可就算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當他跟著許文祥走進地下室,看著畫滿符咒的牆麵、地麵,沙鷗還是倒吸一口氣。

平時儒雅形象示人的許鴻和以溫婉著稱的袁木槿,此時沒什麼形象地跪在地上,兩人的手還不停滴著血。血掉落在地,沁濕畫好的符咒,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背對著他們,還拿著毛筆在牆上塗塗畫畫。

至於路西樓,則臥倒在符咒中間,向來不離手的手鏈斷了,菩提滾落四處,其中幾顆還沾了血。

許鴻聽到地下室入口傳來的聲音,不悅地朝那邊看去,見許文祥青紫著臉出現,眉頭緊皺,正要問他有什麼事,卻先看到了許文祥身後站著的霍青川和沙鷗。

許鴻臉色大變:“許管家,我不是……”

許鴻話才說了一半,人就被踹飛了。

沒有人看清霍青川是如何行動的,隻知道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袁木槿看到許鴻被踹飛,尖叫出聲,霍青川嫌她吵,直接一手刀將她砍暈。於承燾早在許鴻出聲說話時就回頭了,看到他被霍青川踹飛,心下驚訝,識趣地要逃命。

可霍青川又怎麼玩會放過他?

霍青川快步走到於承燾身邊,不由分說地反扣住他手,將人按在地上,然後抓住頭發用力磕地。

於承燾平時缺乏鍛煉,工作之餘全在吃喝玩樂,又年過四十,哪裡是霍青川的對手,被霍青川抓住後,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霍青川磕得重,不一會就見了血,血往下流,模糊了於承燾的眉眼。

許文祥被嚇傻了,許鴻疼得動不了,看霍青川這樣更不敢吱聲,怕他再給他一下。沙鷗從最初的驚訝中回神,跑過來製止霍青川,這次他沒再說再磕下去就會出人命,而是提到了路西樓。

“青川,西樓還躺著。”

簡單的一句話,便讓霍青川清醒過來,於承燾已經暈過去了,霍青川一鬆手他就摔倒在地。

霍青川朝路西樓跑去,明明隻有幾米的距離,明明路西樓就在眼皮子底下,可霍青川卻覺得路很長,眼睛也開始模糊。

霍青川將路西樓抱進懷裡,顫唞著手去試了他鼻息,在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後,壓在霍青川心上的石頭才被挪開,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有呼吸。

霍青川跪著撿起散落的菩提子,連血都沒來得及擦,就一股腦地塞進了口袋。

當年路西樓出事,菩提手鏈也散了一地,霍青川跪在地上找了許久,才將菩提子找齊。如今經年過去,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在眼前,霍青川快瘋了。

他公主抱抱起路西樓,轉身往外走,許文祥和許鴻都清醒著,卻誰也不敢來阻止他。沙鷗也愣在原地,出神地看著霍青川的背影。

如果他今天沒有跟過來,任沙鷗如何想,他都不敢相信霍青川會為了路西樓做到這種地步。

霍青川並不知道沙鷗在想什麼,但在路過暈倒的袁木槿時,他眼裡閃過一抹厭惡,看旁邊在揉腿的許鴻,也更不耐煩了。

“沙鷗,打電話給江懷遠,讓他立馬來榕城。”霍青川輕飄飄道,“許家既然心術不正,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沙鷗回過神來,吃驚地看著霍青川,霍青川一個新人,總部都沒去過,怎麼會知道江懷遠?而且語氣還熟稔得仿佛江懷遠是在替他辦事?

沙鷗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問,聽話地聯係了江懷遠,和他轉述了霍青川的話。沙鷗以為江懷遠會問霍青川是誰,可江懷遠聽了他的話,什麼都沒問,就買票來榕城了。

三個小時後,江懷遠出現在路西樓病房裡,沙鷗起身準備做介紹,就見江懷遠恭敬地喊了霍青川一聲老板。

沙鷗傻眼了。

江懷遠是淩雲特助,他的老板是淩雲當家人,現在他喊霍青川老板,那豈不是說......淩雲負責人?

沙鷗忽然想到江懷遠曾讓他們注意的事,又想起第一次見麵時路西樓手上戴著的手鏈,一瞬間腦中閃過許多猜測,然後統統指向一個可能。

路西樓便是江懷遠要找的那個人,霍青川是為了路西樓來的異部,霍青川便是那個神秘莫測的老板。

如今許家傷了路西樓,霍青川必定不會善了。

第108章

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路西樓挽起褲腿,又一次走下水,手探進水裡去搬石塊。石塊不大,路西樓單手就搬開了,沒了石塊的遮擋,河蟹無處藏身,四處亂竄。

“被我發現了還想跑?”路西樓動作迅速,一手夾了好幾隻河蟹,嘚瑟地扭頭大笑道,“看我抓的!”

河裡還站著幾個和路西樓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們看到路西樓一下子抓了這麼多河蟹,紛紛露出豔羨的眼神。

“阿淩,你好厲害啊。”

“是呀是呀,教教我唄。”說話的孩子做了個苦臉,“我找了一下午,也才找到十餘隻。”

路西樓是村裡的孩子王,聞言嘴角上揚得更厲害了,止不住地嘚瑟道,“抓河蟹是有技巧的,今日就讓我來教教你們。”

路西樓拍拍背著的木簍,正準備好好傳授經驗,身後便傳來一道明亮的女聲,“阿淩,飯做好啦,快回來吃飯。”

於是路西樓話頭一轉,麻利地上了岸,笑嘻嘻地說,“我娘喊我回家吃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路西樓拿起鞋子,邊應知道了邊加快速度往家裡跑,留被爽約的幾個小孩不爽地蹬了路西樓好幾眼,然後紛紛抄起家夥去追他。

路家離河邊不遠,路西樓很快到家。

路母端出最後一道菜,看路西樓回來了,溫柔地笑了笑,“又下河了?”

“對。”路西樓把木簍放到桌上,同路母炫耀起來,“我們好幾個人一起去的,其中我抓的最多,他們還想著同我拜師學藝呢。”

路西樓像打了勝仗的貓,尾巴快揚到天上去了,路母看到他這樣,眼裡的笑意更甚,“我們阿淩好棒。”

“雪兒你又誇他。”路西樓還沒接話,路父的聲音先從後麵傳了過來。

路西樓氣呼呼道:“爹,娘怎麼就不能誇我了?”

路西樓轉過身,想同他爹好好說道說道,單燈轉過身看清路父手裡拎著的吃的後,路西樓瞬間什麼都忘了。⊿思⊿兔⊿在⊿線⊿閱⊿讀⊿

“爹,你又給我買綠豆糕了啊!”路西樓放下筷子,欣喜地跑到路父身邊,伸手要拿打包好的綠豆糕。

路父卻計較起路西樓剛說的話,抬高手不讓他拿,“剛才是誰在生我的氣?”

“爹爹小氣。”路西樓撇嘴耍賴,不肯承認路父的指控。

路父笑著接話:“我是很小氣,這綠豆糕就我和雪兒吃了吧。”

說完路父還真打開了油紙,拿了一塊綠豆糕要吃,路西樓怕路父真不給他吃,急得連連認錯,“阿淩錯了,爹你不彆給我吃。”

路母捂嘴笑了,路父也大笑起來,將綠豆糕全遞給了路西樓,還溫柔地揉揉他的頭,“去吃吧。”

路西樓開心地笑了:“謝謝爹,我最愛你了。”

路家務農為生,不過平日路父會上山打野味,路母則做些帕子,等到趕集時,再統一拿到街上去賣。

今日便是半月一次的趕集,路父天沒亮時就出發了,晌午就賣完了所有東西,隻是為了給路西樓買城北的綠豆糕,才又繞了路,這個點才回鎮子。

路母盛好飯,幾人坐在院子裡開始吃飯。

“雪兒,給你買的簪子。”飯吃到一半,路父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放下碗筷,從懷裡掏出一支簪子。

路母嗔怪地瞪了瞪路父,聲音卻是帶笑的,“才賺多少錢,又瞎花錢。”

“給媳婦買東西不叫亂花錢。”路父笑著反駁了句,“等吃完了飯,我給你簪上。”

路母這回沒再說路父,而是羞赧地低下了頭,“好。”

坐在桌對麵的路西樓,一邊吃著綠豆糕,一邊伸手捂住眼,誇張道,“羞羞。”

路父笑罵:“你小子。”

路西樓嘿嘿一笑,並不怕路父,路母看他們這樣,跟著笑了起來,拿起筷子給路西樓夾菜,“快吃飯吧。”

說是第二天要教大家抓河蟹,真等到了次日下午,路西樓又覺得抓河蟹不好玩,反倒叫上顧四他們一起上山,準備摘野梨,結果野梨沒摘到,下坡時不小心被絆倒了,一行人摔進了泥坑,臟成了泥人。

一進村子,顧四幾人就被各自的娘揪住了耳朵,挨著罵回了家。路西樓待遇比他們好一點,至少沒有被揪耳朵,路西樓還以為路母沒生他氣,可等回了家,路母臉就沉了下來。

路西樓不怕罵不怕打,就怕他娘不說話,所以路母一這樣,路西樓就慫了。

“娘,我錯了。”路西樓自覺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你打我吧。”

路母卻搖頭:“我不打你。”

“知道你錯哪了嗎?”

“知道。”路西樓沒收回手,“我不該帶顧四他們去山上。”

雖然山就在村子後麵,但山上樹木茂盛,時常有猛獸出沒,就連路父都不敢輕易上山,他卻帶著顧四他們去了後山。

“知道你還去?”路母瞪著路西樓說,“今日是平安,沒有遇到危險,若是不幸遇到猛獸,你讓顧姨她們怎麼活?又讓我如何活?”

知道路西樓去了後山,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