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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逢 Marey 4295 字 4個月前

“這幾天先委屈你了,等你感冒好了,我再請你吃好吃的。”路西樓把筷子遞給霍青川,莞爾道,“吃吧。”

雖然退了燒,霍青川的臉色卻還很白,此時被燈一照,氣色更差了。

路西樓擔憂地看著他:“吃完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醒來就好了。”

這麼久沒吃東西,霍青川是餓的,沒胃口也是真的。但迎上路西樓滿是關心的眼神,霍青川又不忍心辜負他的好意,便強迫自己吃起麵來。

然而才做了那樣的夢,霍青川滿腦子都是路西樓渾身是血地躺在他懷裡,所以一口麵下去,霍青川便生理性想吐,就像當初路西樓剛死了的那段時間,他一點東西都吃不下一樣,這次霍青川也什麼胃口都沒有。

路西樓知道生病的人沒胃口,堅持讓霍青川吃麵,是想他補充體力,能好得快一點。可看霍青川吃得這麼難受,路西樓不由歎氣,伸手拿走了霍青川的筷子。

“阿淩?”霍青川疑惑地看了看路西樓,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拿走他的筷子。

“不想吃就不吃了,不勉強自己。”路西樓彎了彎唇笑,“馮醫生給你開了藥,我給你倒杯溫水,遊秋吃完藥就快洗漱睡覺吧。”

今天折騰了這麼久,霍青川又還生著病,確實該好好休息了。

路西樓起身要去倒水,但他剛轉身,手腕就被霍青川攥住了。

路西樓停下,後側頭疑惑道,“遊秋?”

霍青川沒回答,而是跟著站了起來,然後才說,“我跟你一起去。”

路西樓先是一愣,隨即噗地笑出了聲,“又沒多遠,你不用跟過去的。”

霍青川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路西樓。

“好吧。”路西樓妥協了,任由霍青川拉著他手,同他去倒水了。

吃完藥後,霍青川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路西樓立馬就催他去睡覺,霍青川也答應得好好的。

可等路西樓洗完澡出來,霍青川不僅沒睡著,甚至都沒躺在床上,而搬了把椅子坐到浴室門口。

路西樓打開門看到霍青川,被嚇得大叫了一聲,“遊秋,你怎麼坐這了?”

“等你。”霍青川一副剛回神的樣子,見路西樓被他嚇到了,他驚慌失措地站起來,語氣著急,“對不起阿淩,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看著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的霍青川,路西樓慢慢皺成了川字,儘管他刻意回避去那麼想,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霍青川很不對勁。

如果說之前霍青川的異樣,能夠用水土不服來解釋,那他發燒後的表現,就隻能用奇怪來說了。

“我沒事。”路西樓沒有責備霍青川,還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撫。

路西樓的安撫起了作用,霍青川成功地安靜下來了,但眼神仍黏在路西樓身上,仿佛一不注意他就會消失不見。

路西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想,也沒想要去問霍青川,看他狀態好一些了,便拉著他回到床邊,柔聲問,“時間不早了,遊秋先睡覺?”

霍青川哦了聲,聽話地躺到床上,手卻沒鬆開,還緊緊地握著路西樓手。

“我不走。”路西樓試探道,“我上床了?”

霍青川點頭:“好。”

路西口掀開被子上床,躺下前把床頭燈關了,房間瞬間變黑,隻能靠窗外的燈光照明。

“現在能睡了吧?”路西樓輕輕笑了,聲音越發溫柔了,“我留下來陪你。”

視覺被削弱後,觸覺和聽覺變得更敏[gǎn]了,路西樓能聽到窗外的車鳴聲,能聽見霍青川的呼吸聲,自然也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

安靜的環境讓一點聲音都顯得特彆明顯,路西樓感覺到他心跳越來越快,這讓他越發的不自在,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又不能一直安靜。

路西樓靜了靜心,正準備開口,霍青川忽然鬆了手,路西樓愣住,剛想問霍青川怎麼了,就感覺腰上一重。

霍青川抱了過來,路西樓被他摟在懷裡。

路西樓呼吸都快沒了。

“阿淩。”霍青川緊了緊手臂,抱得更緊了,“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心裡像住了隻小鹿,上蹦下跳的,路西樓恍惚以為心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路西樓不敢用力呼吸,臉跟耳根都燙得能煮雞蛋,非常小聲地哦了聲,就安靜了下來,什麼都不說了。

房間也更靜了。

路西樓以為他會睡不著,卻不想沒多久眼皮就開始打架,他不僅很快睡著,還一覺睡到上午。

路西樓是被熱醒的,房間裡的空調成了擺設,好像他沒睡在床上,而睡在火爐邊……火爐?

路西樓猛地清醒,伸手去摸還在睡覺的霍青川,毫不意外地發現他又發燒了。

“怎麼又燒了?”路西樓疑惑地嘀咕了句,不敢耽誤,下床去找馮醫生。

馮醫生還沒醒,路西樓按了半天門鈴他才過來開門,知道霍青川又發燒了,他神色凝重,“我去拿醫藥箱。”

與此同時的許家大宅裡,許文祥候在門口,看袁木槿等的人來了,忙過去給他開門,“於大師這邊起,夫人和先生在裡麵等你。”

於承燾嗯道:“走吧。”

袁木槿和上次一樣,這次也穿的旗袍,但氣色卻好了不少,而且還靜心打扮過了,戴了一條珍珠項鏈,像及時舊時的闊太太。許鴻則一身唐裝,板著一張臉,很是威嚴。

許文祥帶於承燾進了屋,他便退了出去,走之前還不忘把門合上。

“袁夫人,又見麵了。”於承燾在對麵坐下,視線落到麵無表情的許鴻身上,笑了一笑說,“許總好。”

袁木槿溫婉一笑:“大師你總算聯係我們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家的事了。”

於承燾笑:“這怎麼會?許家出手闊綽,於某人忘記什麼,也不會忘記這樁生意。”

許鴻不喜歡和人打啞謎,聽於承燾這麼說,他直接道,“木槿說於大師你有辦法了,不知大師的辦法是?”

於承燾不答反問:“那得看你們怎麼想了。”

於承燾這話回得妙,既給了雇主選擇,又表明了自己的能力。

果然,許鴻一聽完他的話後,表情開始鬆動了,“怎麼樣都可以?”

於承燾笑道:“是。”

許鴻沒怎麼猶豫,便道,“那我希望於大師能消滅他。”

饒是見多識廣的於承燾,聽到許鴻這話都被驚訝到了,他輕輕笑了下,語氣沒什麼感情地提醒許鴻,“許總,他可不是彆人。”

許鴻回的很快:“不管他是誰,威脅到許家了,他就不該存在。”

第106章

許家如此大費周章,一是為了找人,二是想除掉一個人。

半年前,許鴻忽然開始做夢,總夢到一個穿月白長袍的男人,隻是許鴻看不清他的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起初夢還算正常,許鴻夢到的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比如長袍男人獨自看書賞花下棋。可沒過多久,夢卻變成了噩夢,夢裡火光衝天,染紅了半邊天,慘厲的哭聲、求救聲此起彼伏,聽得許鴻耳根發麻。

許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這種夢,一開始他並沒把這放在心上,而將自己當成了旁觀者,以為天亮了他就會醒。

但許鴻哪裡料得到,某一天他再做夢,不僅從旁觀者變成了親曆者,還明知道這是夢,卻怎麼都醒不來。

夢境也變得十分真實,許鴻能感受到大火嗆鼻,也能體驗到火灼傷皮膚的疼痛,本能讓許鴻自救求生,可任他如何努力,都跑不出火圈,隻能坐以待斃,等著被燒死。

許鴻開始頻繁地做這個夢,偶爾夢裡被燒死後,他就能醒來,有時卻不能如願,他被燒死後,夢還會繼續,然後許鴻就會看到最開始夢見的那個穿著月白長袍的男人。

隻是此時的男人已經不穿月白長袍了,也不會穿任何顏色或淺或鮮豔的長袍,男人永遠一襲黑衣,並且很久不看書,更不賞花下棋了。

男人變了,變得麵無表情,變得心狠手辣。

夢境像是電影,明明不久前他才被大火燒死,這會兒不知怎麼了,竟然又活過來了,還雙臂發抖地跪在地上。

許鴻糊塗了,抬頭想看看在哪兒,可剛抬起頭,便感覺到一陣淩厲的風,等回過神來時,黑袍男人已經瞬移到他跟前,單手掐住他脖子,冷冰冰地說,“你不配。”

噩夢沒有固定的內容,月白長袍的男人卻成了固定的主角,許鴻每晚都會夢見他,夢的內容也越來越可怕。

許鴻被折磨得神經衰弱,晚上不敢睡覺,常常睜眼到天亮。

許鴻不是沒試過彆的房子,他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想累得倒下就睡,也找醫生開了安眠藥,想要一睡到天明。隻是這些方法都沒用,許鴻隻要閉上眼睛,就一定會做夢,也一定會夢到月白長袍男人。

如果不睡就能避免做夢,那許鴻至多休息得不好,再身體虛弱一些,不至於生了彆的心思。

真正讓許鴻認識到不對,想要請人做法,清除不乾淨的東西的,是袁木槿也開始做夢了: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夢境,相同的結局。

離奇的是,公司那邊頻頻出事,一個月內丟了好幾個合作,已經簽約更是各種不順,股票大跌,市值短時間內蒸發了幾億。

許鴻不是一個封建迷信的人,可半年來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卻讓他不得不信這些。

於是許鴻讓袁木槿去寺廟進香祈福,再捐香火錢,想要擺脫黴運。但收效甚微,現狀反倒越來越差,他們還是會做噩夢,被折磨得神經衰弱,不敢睡覺,身體迅速垮了,接連住院,許家的生意也不見好。

許鴻怕了,怕會一直這樣下去,那不僅他倆完了,許家也完了。

所以許鴻開始到處打聽,看有沒有人遇到過類似的事,他們又是如何解決的。不幸地是,從沒有人像他這樣,幸運的是這個過程中他沒再做過噩夢。

知道異部是個意外,許鴻得知異部有穿梭時空的能力,登時就想去臨江拜訪,想讓他們出手相助。

但袁木槿知道了他的打算後,卻提出了不同意見,“暫時不要這樣。”

許鴻道:“怎麼說?”

“我打聽到異部的負責人,也就是傳秋集團的少當家沙鷗,他近日要回榕城,我們不如先試探試探,看他水平如何。”

找人幫忙的這段時間,他們遇到的騙子比有本事的人多,若是異部也是光有噱頭沒實力,那許鴻沒必要多跑一趟臨江了。

許鴻同意了袁木槿多建議,還讓許文祥去找了沙鷗,並遞交了“要找”之人的資料。他本以為沙鷗會直接接受,不曾想沙鷗有彆的事要忙,便一直拖,直到路西樓和霍青川來榕城。

老實說,許鴻不覺得這兩位年輕人能夠幫到他,但他們到榕城不久,就查清了他們的計謀,雖然這離不開沙鷗的